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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南征北戰 第二百零七章:戰未止,血跡不干 文 / 夢與君同VS諸葛

    天氣一日勝似一日熱了起來,即便是身處在北國邊地,也漸漸能夠感受得到自南而來的熱浪。(請記住讀

    看看的網址)雁門城外,各種雜亂之物堆積如山,遠遠望去,竟然有著半個城牆之高,讓人見了,心頭不由的暗自驚駭,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戰爭,竟然打的這般殘酷。

    城頭上,早已分辨不出是城牆的顏色是怎樣,滿目間沉鬱的褐色,好似仍舊未曾乾涸,看得人心神發顫,也許是真的疲憊了,士卒均是歪歪咧咧的倚著牆頭,沉沉的睡了。

    城樓中心,一個九尺之軀昂然挺立著,英俊的臉龐上掩飾不住的疲憊,卻絲毫不損其氣質,若非是其渾身襤褸的行裝,任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面前這個俊美之人,靠著雁門這座小城,生生將鮮卑八萬大軍擋住了近乎兩個月的時間。

    直至今日,城中尚能戰之兵,不足五千,而城牆之外,則是同樣疲憊不堪的四萬鮮卑精銳。

    鮮卑精銳?倒確實能夠算的上精銳之士了。自攻城之日開始,步度根的主力參與的便不足一萬人,五萬雜兵經受著鮮血的洗禮,直至如今,只剩下一萬多人,如何不是一隻百戰之師?

    「將軍,兩月間不停歇戰鬥,將士們實在是太累了。」城頭上的蒼夷,連日的征戰,讓得原本風度翩然的田疇仿若是老了十歲,滿臉上全是遮擋不住的風霜,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儒雅的文士,究竟靠著怎樣的信念,拔劍砍殺向對面敵軍的!

    這些日子以來,戰爭越發的激烈了起來,人手極度短缺,就連田疇,都不得不拿起手中的長劍,衝著殺了起來。

    「先生來了!」直直立著的呂布,聽見身邊的動靜後,頭顱緩慢的轉動過來,見是田疇,平靜的眼神中頓時起了些情緒,輕聲出言道。

    聲音嘶啞,讓人一聽只覺得頭皮發麻,渾不似人間之音,這還是那個「人中呂布」嗎?

    「也不知文遠此時到了哪裡了?」呂布揚起頭,定定的看著天空,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無奈,輕微,讓人難以覺察。

    「將軍放心,文遠定然能夠打退袁紹回援雁門的,至如今已去兩月,相信文遠此時已距離不遠。」田疇知道,呂布早已有了戰死此地的念頭,兩個月間,他已經記不起有著多少的百姓填入了雁門這個無底之洞,城中,再無多餘的精壯,再無一處可以遮擋風雨的房屋,再無一粒可以入食的米糧,雁門城,已經斷糧了。只是田疇的話,仍舊堅定,這是一種信念,對於死守雁門的信念。

    雁門之戰開始時,呂布由於準備不足,城中並無多少守城的器械,除了加厚起來的城牆,可以說基本上就是短兵相接,新成之軍,比起步度根帶來的雜亂士卒更是不堪,傷亡比例最高時,甚至曾經出現了一比二的情況,這二,卻是呂布軍中的士卒。

    身處邊地,早已飽受了鮮卑的掠奪,兩族之間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百姓見到呂布死守雁門不利,紛紛拿起武器走上了戰場,保家衛國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太過宏大,保家卻是他們心**同的願望,他們身後立著的,便是他們的父母妻兒,生死之間不由己,他們唯一知道的,便是將鮮卑大軍擋在城外。

    真正的勇士,總是那些敢於直面鮮血之人,而他們,無疑是整個眼們的驕傲。連日的血戰中,他們中間有不少人倒了下去,再沒有站立起來,他們雖然害怕,卻從來誓死不退,他們的信念只有一個:「死守不退,殺!」

    田疇記不得到底有著多少的人感動著他,之前在幽州之時,同樣也是面對著外族,只是那時劉虞以懷柔為主,他何曾經歷過如此這般,也是這樣一種感動,也讓他迅速的成長著。

    「將軍還是暫且休息一下吧,今日看來,只怕步度根是不會再出兵攻城了。」看著呂布,田疇的眼中閃現出掙扎,這些日子以來,呂布總是衝殺在最危險的地方,那種捨我其誰,一往無前的氣勢,深深的印在了其心中,更讓他感到感動的,是呂布從一開始至今,對他一直的尊重,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心神恍惚著。

    「無妨,我尚且還能撐得住,倒是先生,戰事暫歇,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雁門城中,需要仰仗先生之處還有很多,這場戰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歇的。」呂布搖搖頭,緩慢而堅定的說道,他恨清楚,雁門能夠防守至今,田疇在其中有著不可明言的作用,若非是他,此刻雁門城,只怕早已不在他手中了。

    田疇的眼神有些複雜,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點點頭,轉身離開,風聲中,似乎是傳遞著一聲低低的歎息,久久不曾停歇。

    「袁紹,某若得活,定然要將你碎屍萬段。」看著田疇一步步走著消失在城頭,呂布一直平淡的氣勢霍然間大變,滿是凌厲的衝著四面擴散開來,其心中咬牙切齒的嘶聲吼叫著,此刻的他,哪裡還有一絲剛才的儒雅之氣,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噬人心魄。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說的便是如此吧!若是此時田疇見到呂布的表現,其心中輾轉的掙扎,怕是只會顯得可笑、可憐,只是可惜,這一切,他都無緣得見。

    這段時間中,知道自己短處的呂布,很好的將自己性格中暴虐的一面掩飾了起來,將城中一切大權,盡皆交給了田疇統籌,他則安心做了一個守城之將,衝殺在了最前面,這場太過匆忙的戰爭,讓他不得不如此處理。只是,狼終究是狼,再怎麼隱藏,也掩蓋不住它骨子裡透著的野性。

    「嗚……嗚……嗚……」

    沉重的號角聲乍然間響徹天空,不一會兒時間,雁門城外,原本已經退卻的鮮卑士卒,再一次散亂的出現在城頭上眾人的視野中。

    「敵襲,敵襲……」城頭上反應的很快,幾乎在號角聲吹響的時候,不少靠著城牆睡著的士卒便跳著驚了起來,口中淒厲的嚎叫著,比之城外的號角聲絲毫不弱,很快地,城頭上邊湧動起無數的士卒,不少的伍長、什長紛紛叫喊著招呼著自己的手下,戰爭,一觸即發……

    「今天情況很反常啊,難道說那些鮮卑畜生打算拚命了?」城頭上,簡單的佈置了一下之後,幾個小校聚在一處,其中一人不解的嘀咕道。

    不只是他,其他人心中也很不明白,這仗打了快兩個月了,鮮卑人每一日臨近黃昏之時便會退卻,直到第二日重新打過,呂布明顯不是一般之人,牢牢的釘在了雁門,讓的八萬鮮卑大軍一步未進,誰也不知道,為何今日間卻出了這等變化。

    「嘿嘿,拚命好啊,老子剛剛弄了把精鐵鍛造的大刀,來了正好拿他們來祭刀,一群畜生而已,難道咱們還怕了他不成。」另外一人渾然不覺得害怕,臉上帶著嬉嬉的笑容,對寒門出身的他來說,這些人不過是一大群的戰功而已,對他而言,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怕字。

    「行了王勇,你精力是不錯,可是你到是看看,弟兄們打了這麼久,哪裡還有多少精力?」幾人中,一個明顯年齡長了不少的小校出聲說道,眼神在城頭上掃了一遍,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是厲害。

    其餘幾人聞言,也只是無奈的一笑,沒人了,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後備士卒了,如今打起來,也只能靠著他們自己,不過,當他們的目光自城頭上那些歪歪扭扭站立著的士卒身上掃過之後,心中均是沉重了起來。

    說話這人在諸人中顯然有著不小的威望,很快便讓眾人意識到了殘酷的現實,心神不由的緊了又緊,剛才露出的那一抹笑意,好似從來不曾發生過。

    幾人不再說話,頓時將眼神凝聚到了城樓中心處,凝聚到了那九尺壯漢的身上,眼神中漸漸有了些炙熱。他們心中,呂布那無敵的影子,早已深深的映刻在他們心中,他們堅信,只要那一個身影還在,他們便一定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城頭梯牆處,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了上來,眾人看時,卻是剛剛離開的田疇。這段時間中,他早已習慣了外面鮮卑人的戰鬥節奏,哪裡想到,還不曾走到府邸們口,便忽然間又聽見了鮮卑人的號角聲,心頭一著急,便顧不得儀態飛奔了回來。

    「將軍,出了什麼事情?外面的鮮卑人又開始進攻了嗎?」情急之下,田疇哪還股的了自己的禮儀,奔至呂布身邊之後,粗粗的喘息了幾聲,便接連的問了起來。

    對於鮮卑人什麼時候進攻,呂布絲毫不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不過是一般子野蠻的蠻子而已,既然敢來,殺了便是,要不是他手中沒有多少可用之人,他又怎會被這樣一群人逼上絕路,遂對著田疇傲然說道:「芥蘚之疾,先生不必憂心,此處有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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