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征北戰 第二百三五章:驍勇豪膽,隻身詐城 文 / 夢與君同VS諸葛
公元194年十月,諸葛瑾在逼降了睢陽之後,大軍稍作整頓,留下三千精銳並五千降卒駐守,諸葛瑾攜降將雷薄、陳蘭並兩萬降卒,急轉向南,直奔譙郡治所譙縣。
卻說那雷薄,因遭受打擊而有些心灰意冷,於家中閉門不出,諸葛瑾在將城守接收完畢後,便讓陳蘭帶著自己親往拜訪,雷薄感其誠,遂再次出山。
「主公,大軍壓境之初,袁術便已經將大軍收縮起來,前些日子,袁術大肆徵兵,如今其手中已有大軍六十五萬,這還是不加上地方上的守軍,就如同末將手中的兩萬多人,尚還不在這六十五萬大軍之中,其中雖多是農夫,然則畢竟人數眾多,不得不小心應對。」路途上,為了以示自己對新降之人並無成見,諸葛瑾便一直將雷薄帶著身邊,獨留陳蘭統率大軍。雷薄骨子裡雖然驕傲,卻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將自己的姿態擺放的很低,投桃報李之下,更是將很多比較重要的消息透漏給諸葛瑾。
馬背上,雷薄見諸葛瑾聽得很認真,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繼而接著說道:「汝南乃是袁家根本,袁術將手下袁胤、陳紀、韓暹三人派去汝南,三人中袁胤有某,陳紀、韓暹有勇,若是能固城據守,只怕是一年半載的時間,呂布、劉表二人也攻打不下汝南。」
「淮南之地,袁術大軍主要屯紮在下蔡、穎上、安豐津、廬江、壽春等地。淮南、汝南兩地,河流交叉縱橫,多為淮河支流,其中尤以穎水為最,袁術這些屯兵之地,皆分佈在穎水與淮河沿岸,俱是易守難攻之地。」雷薄一面說著,一面很小心的觀察著諸葛瑾的反應,他畢竟是新降之人,根本不曾瞭解諸葛瑾的喜好如何,不敢太過大意。
亂世之中,想要能夠得以生存下來,無他,惟膽大、心細四字,雷薄是深得其中之味。
「你是說譙縣也已經被袁術棄守了?」眉頭不由的皺了皺,諸葛瑾臉上寫滿了驚疑。
「回主公,屬下所言,句句屬實,主公若是不信,某願往譙縣,譙郡郡丞名叫呂岱,與某深厚,某願前去,說其歸降。(請記住我)」諸葛瑾眉頭跳躍,卻是將雷薄嚇得心神俱喪,他還以為自己說話哪裡說得不對了,驚怕之下,口中慌亂說道。
諸葛瑾見了,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雷薄提起呂岱時眼神閃躲,顯然其與那呂岱並沒有多深的關係,若是真讓其去作說客,說不得還得將他自己搭在裡面,想到這裡,諸葛瑾卻是不願讓其前去冒險,斟酌了一下語言後出言說道:「公禮,呂岱其人瑾也曾聽聞過,只怕是勸降不易,瑾不願汝前去犯險,此事就先放放吧。」
雷薄見諸葛瑾表情緩了下來,心中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聽見諸葛瑾之言後,更是湧起了濃濃的感動,諸葛瑾言語中帶著的關心,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那並不只是做做樣子。
「主公放心,末將只要能夠潛入城中,自然有辦法將呂岱擒住,整個譙縣的防務皆在其一人手中,只要呂岱被抓,譙縣定然可不攻自破。」低著頭,雷薄將心中湧動的感動輕輕壓下,微微停了片刻,其仿若是想起些什麼,不由的面露欣喜之色,猛然將頭抬起,眼光直直的看著諸葛瑾,信心十足的出言說道。
「哦?」諸葛瑾有些驚詫,一緊手將馬韁提住,待馬匹站定之後,這才轉頭看向雷薄,此時他心中也是被驚喜充斥著,雷薄既然敢再次提起,其心中必然有著一些把握:「公禮可是於城中有著人手在?有著幾成把握?」
「那城中的一個小校當年在汝南之時曾是為末將所救過性命,只是許久未曾聯絡了,不過末將卻知,其人也是一個忠義之人,只要末將親去找上門,其必然可為我所用。」雷薄也不做隱瞞,很是乾脆的便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好,事若可為便為之,若是不可為便以自身安全為主,一個譙縣城池,卻是不及公禮一人之重,切記切記。」雖然雷薄並沒有將那小校是誰講出,諸葛瑾卻不會為了這些小事而心升不快,也不管大軍正在行進,一夾馬腹與雷薄並行,一手將雷薄拉住,神色鄭重的囑咐道。
「……諾。」頃刻間,雷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哽咽,記不得,有多少年沒有感覺到過這種關懷了。回過神,他緩緩將心思收了起來,與諸葛瑾與其身邊的眾人做了告別,轉馬疾馳而去。
「願以此身,取下譙縣……」雷薄走了,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一直以來,賈詡奉行的便是先己後人,也是由此,年過四旬的賈詡看起來比起才剛及三旬戲忠都要年輕許多,諸葛瑾帶著些沉重的望著遠去的雷薄,卻沒有發現,於他身後不遠處,賈詡、戲忠二人也正面帶笑意的看著他,目光之中,充滿著濃郁的喜悅。
「文和,你這樣做真的沒有事情嗎?」放下馬車上的簾布,戲忠臉上頓時露出苦意,看著賈詡的眼神卻顯得不是那麼的友好。
「志才,你也知道如今天下大變,每時每刻都有著無數的事情在發生著,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讓主公慢慢學習,不過,難道你沒有發現,主公所做,不是已經很好嗎?」賈詡仍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絲毫不為戲忠的表情所動,淡然一笑輕聲出言道。
「主公做得自然是不錯,只是這知情不報,終究不是小事,若是將來主公怪罪下來,可真有著我們兩人的好果子吃了。」賈詡之言,戲忠自然也能看出,只是看出歸看出,以他的為人,打死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只是被賈詡一番言語說動,鬼使神差的竟然上了他的賊船,每每想到此處,戲忠心中都不由的苦意湧動。
見到戲忠仍舊面色淒苦,賈詡忍不住的出聲笑了:「志才啊,這麼多年,難道你還看不透我們的主公嗎?難道你真以為主公就真的是什麼都不知曉?呵呵……」
「呃……」戲忠頓時被噎住了,隨即想想頓時恍然,感情兒,只有他才是那個陷在局中之人啊!搖搖頭,戲忠將自己的思緒壓下,將後背向著車廂上一靠,雙眼微微一瞇,卻是不再出聲了,只是那心中翻動的浪頭,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戰爭一場接著一場,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諸侯勢力的變化繁花繚亂,青州雖然是天下諸侯間實力最為雄厚的一個,只是諸葛瑾最近的成長卻變得緩慢起來,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尚還不能很快適應下來為君主者所應該具備的素質,他們這些智者怎能不急?只是他們卻不知道,諸葛瑾的心思也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雍丘城中發生的事情如今可以說是將一顆種子種至諸葛瑾心中,只待來日,便可成長為一個蒼天巨木,傲立天下。
道路兩旁,草木已經開始變得枯黃,嶺南的氣候卻是好了許多,不少樹木都是常年青綠,冗(
ong)長的隊伍緩慢的前行著,遠遠望去,一眼不見邊際。
卻說那雷薄離了大隊,獨自一個人策馬疾馳,一直到第二日黎明時,才遠遠的望見了譙縣的城牆,也不下馬,直接就於馬匹之上就著水囊吃了口乾糧,通紅的眼珠子瞪著遠處,心中卻遲疑著,不知道該要用何種方法才能混進城中。
清晨,辰時一刻,譙縣那笨重的城門發著咯吱咯吱的聲音,緩慢而沉穩的打了開來。由於梁國雷薄率兵投降,此時絲毫還沒有消息傳回譙縣,如今譙縣城中知曉的最後一則消息,還是寧陵被圍的求援信,雖然呂岱因為戰爭的臨近,已經將開城的時間盡量的縮減了,譙縣的城門,於雷薄的眼中,仍舊是轟然洞開。
稍微休整了一下,雷薄策馬轉身向著譙縣城門相反的地方直奔而去。
沒有追隨袁術之前,雷薄也曾經在山林間混跡過,他很清楚如今他身上的氣質,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普通百姓,更何況如今袁術已經幾乎將整個豫州境內的男子徵召入伍,哪裡還會有著他這樣的壯年之人?
半個時辰之後,一身破破爛爛衣衫的雷薄再次出現在官道之上,髮髻之上,滿滿的一層白灰覆蓋其上,也不知他用了些什麼東西,臉龐上,一層層的褶皺赫然其上,背脊彎駝著,每一步行走間渾身顫抖一下,整個就是一個超過五十的老年男人,一眼看去,看不出絲毫破綻。只是,若是細心之人細細去看,便可發現,其行走之間,每一步邁出的距離總是驚人的相若,其脖頸、手肘等處裸露著的地方,黝黑的皮膚散發著光芒。
很快的,雷薄便再次接近了城牆。也許是走了許久,身子上冒出了不少汗水,衣衫早已緊緊貼在了背脊之上,只是他卻沒有絲毫要解露衣衫的意思,頭顱低著,只顧著埋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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