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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下四分 第二百七八章:兄弟闔牆,千里奔亡(上) 文 / 夢與君同VS諸葛

    第二百七八章:兄弟闔牆,千里奔亡(上)

    呂布死了,那個曾經叱吒馳縱的戰神呂布,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掉了,一直到他真正的熄掉了靈魂之火,腦海中迴盪著的,都是劉備那滿臉柔和的笑意。

    「主公……」

    「先生……」

    陳到、文聘二人,在眼看著呂布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後,心神頓時鬆懈了下來,轉而向著劉備、蒯良望去。

    「唉,想呂布縱橫以來,雖反覆無義,卻實實在在是一個天下莫能與之敵的戰將,就留他一個全屍吧。」陳到、文聘兩人的呼喚,很快便將沉浸在漫天的箭雨之中的劉備、蒯良二人驚醒,蒯良作為實力較弱的一方,卻是第一時間將眼光看向了劉備,卻只見劉備雙眼通紅,滿臉上帶著哀痛之意,話音哽咽的出言說道。

    看著身邊滿是做作的劉備,蒯良心中,寒意更盛,腳步不由自主的向著文聘的身邊挪了一下,在見識到了劉備的狠辣之後,蒯良才覺得之前自己自詡的心狠手辣,實在是太過小兒之態了。

    「此次張遼不曾前來,留下他絕對不是件好事,不知玄德公有何計較?」穩定了下心神,蒯良卻是將自己心中的擔憂道了出來,這些日子的接觸,對於張遼的統兵能力,蒯良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呂布手下士卒的戰力也是十分的厲害的。

    「呵呵,先生不必有心,一個張遼而已,翻不起大風浪來。」劉備聽了蒯良之言,不由呵呵的笑了出聲,神情沉穩的對著其說道,神色間絲毫不見急躁之意。

    「……」蒯良見此,忽然間卻是頓住了,此時他才發現,原本他一直以為的那個能夠被他一眼看透劉備,此時竟然變得飄渺起來,彷彿是霧中觀人,就連劉備的面容,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三弟,速去召集軍隊,隨我一道去往呂布大營。」蒯良神色的變化,劉備自然關注到了,心中暗自一笑,旋即便不再理會,轉而對著旁邊的陳到出言說道。

    「諾,主公。」下令手下人將戰場收拾了一下,陳到對著劉備拜了一下,轉身走了。

    看著劉備有條不紊的下著命令,蒯良心中一動,頓時便明白了劉備對他,肯定隱瞞了不少事情,甚至,在算計呂布的同時,只怕是早已將他也算計了在其中。

    很快,去往兵營的陳到返了回來,在劉備耳邊低語幾聲,隨即,劉備招呼了蒯良跟著,又派了六個人一起,抬了呂布的屍體,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直奔著呂布的大營走了去。

    蒯良跟在劉備身側,心神卻是驚懼不已,看著入目密密麻麻的士卒,腦袋中不由的閃動著疑惑:劉備,到底何時竟然將裹挾而來的三萬降卒給招到手下了?

    蒯良卻是看得不錯,陳到出去,招攏而來的的竟然是袁術手下的降卒,與前幾日不同的是,此時的這些人眼中,哪裡還有之前的那種迷茫、麻木?神情肅然,動作迅捷,行走間渾身散發而出的氣勢,分明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啊!想到這裡,看向劉備的眼神不由的抽搐了一下,看著神色沉穩的劉備,蒯良忽然間覺得,自己家的主公與其相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幾萬大軍的行動,動靜自然是不小,很快的,呂布那邊的大營也動了起來,張遼將一身甲冑穿戴好,領著親衛便出了營帳。

    「文遠,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事要與你說。」彷彿是早已知道張遼到來一樣,臧霸騎在馬匹上,頭也沒回,對著剛剛趕至的張遼大聲叫道。

    「宣高,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西城那邊為何會這般大的動靜?」張遼撇開親衛,策馬與臧霸並騎而止,眼中略微帶著些擔憂的望著遠方。

    陽城之中,只有兩方人馬,一乃是主公呂布,一則是盟友劉備,雖然說張遼心中對劉備十分看不上眼,卻也沒有懷疑過西城的動靜乃是劉備動兵而起的。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身為一個武者,對自己的承諾是最為看重的,是以張遼根本沒有將事情想到劉備頭上,而與之對立的,諸侯間的聯盟卻也猶如兒戲般,至於那一紙盟約,不過是諸侯間利益相關的一層遮羞布而已,可惜,在這一點上,張遼卻是沒有看的透徹。

    既然如此,那西城那邊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竟然鬧得這般動靜?自打進入司州,張遼心中,總有著一股不祥的感覺,而且,隨著西城的動靜升起,這一股不祥之意漸漸變得濃郁起來。

    張遼出聲好久,卻沒有聽到好友臧霸的答覆,心中不由的生出疑惑,收回望向遠處的眼光,轉而向著臧霸看去,入目的卻是臧霸滿是複雜之色的看著自己,頓時,張遼心中的不祥之意更加清晰了起來。

    「宣高……」嘴唇微微開闔,張遼卻忽然間發現,自己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文遠,你知道,我們相交十數年,我臧霸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但是這天下間,卻有著一件事情我臧霸無法拒絕,若是此事得成,臧霸必然於你面前,任你處置。」臧霸眼中,莫大的哀慟閃動著,讓得張遼看了都覺得的悲哀,心神轉動,旋即張遼卻是明白臧霸所言之事。

    臧霸,字宣高,泰山華人,臧家在當地算不得是名門高族,在當時貪慾橫行的環境下,其父臧戒卻是難得有著清名,後為太守陷害,下了大獄,這卻成為了臧霸登上舞台的契機。年僅十八歲的臧霸帶著十數人門客劫獄,將父親臧戒救了下來,只是臧戒卻是心有鬱結,不久便撒手人寰,至死也不曾被正清名。

    臧霸亡命天下,四處奔走,及至後來得遇呂布,可惜呂布勇則勇矣,卻實非明主,這一點上,不只是臧霸如此認為,張遼也是如此,臧霸此生,最為在意的,便是為他父親正名。

    「宣高,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你我情如兄弟,難道說在你心中,我張遼不配與你稱兄道弟嗎?」對如今的事情一知半解之下,張遼顯然也有些失態了,張口便衝著臧霸叫了起來。

    「兄弟?呵呵……」臧霸忽然間面色淒厲的笑了,良久方才止住,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哀慟,看著張遼出聲道:「臧霸此生,卻是欠了你的,非是你,而是我臧霸這等小人,不配與你為伍。」說道這裡,臧霸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一股子滔天的恨意自其身上直射而出,離得臧霸最近的張遼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其身上的異樣,心神不由的緊了一下。

    「文遠,臧霸雖然無才,卻也能夠看出,以奉先公之才,若為將,則天下莫能與之敵,若為君,則必死無葬身之地,實非明主,文遠還是早做打算。」過了一會兒,臧霸心情好似舒緩了下來,雙眼直直的盯著張遼,一句話仿若是憑空而起,在張遼耳邊炸響了起來。

    「宣高……」這一下,即便是張遼再笨,也聽出了臧霸言中之意,再聯想到之前兩人的一番對話,心中頓時透亮了起來,兩人這番無厘頭式的對話,卻是將週遭的眾人聽得雲裡霧裡,徹底的懵了。

    忽然間,營外的動靜更大了起來,張遼驀然驚醒,看著遠處混亂的場景,好似想起了些什麼,雙眼霍然睜大,一股殺意自其心中升騰而起,瞪著臧霸壓抑著聲音問道:「主公……」

    張遼沒有再將話說下去,其中的意思卻表露無疑,臧霸聽了,也不隱瞞,點點頭肯定道:「此時只怕劉備已經動了手了,看這動靜,只怕奉先公已經……」已經怎樣,臧霸沒有明說,張遼卻是忽然間覺得胸中一窒,旋即一口鮮血直衝上來,被他生生壓下。

    「卻是為何?」一個低沉的聲音自兩人之間漠然響起,聲音嘶啞著,就連開口說話的張遼都吃了一驚,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翻湧的氣血強子壓了下去。

    「劉備與我一個承諾,只需我按兵不動即可,他要做的,便是將奉先公的死忠之人剷除掉,至於其中緣由我也不知。」臧霸說道這裡,忽然頓住了,眼光中帶著複雜,片刻後歎息了一聲接著說道:「劉備非是明主,文遠還是帶著,之前那些袁術軍的俘虜已為劉備所得,軍中大半士卒也已為我所得,一旦其大軍到時,便再無出路可走了。」

    「張勇,去點其兵馬,我們即刻出城。」張遼霍然轉身,對著身邊的親衛大聲叫道,而遠處,已經能夠模糊的看到奔湧而來的劉備大軍,情勢,忽然間變得危急起來。

    「是,將軍。」身為張遼的親衛統領,無條件的服從便是其最大的忠誠,張勇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即便是他心中很是迷茫,仍舊堅定的將張遼的命令執行了起來。

    「他日相見,是敵非友,今日之情,遼自會相報,奉先畢竟我主,今如此下場,卻有你之故,今日之後,你我便再無兄弟之誼。」目光深深的盯著臧霸,張遼心中明白,兩人之間,兄弟之誼已至盡頭,他日相見,便是你死我活。

    「一刻鐘,一刻鐘之後,我當親自率兵追擊。」臧霸眼中,那濃郁的哀慟漸漸的被其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沖天的戰意,身為呂布手下的頭號、二號大將,卻終究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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