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下四分 第二百八一章:張遼返晉,計議出路(上) 文 / 夢與君同VS諸葛
第二百八一章:張遼返晉,計議出路(上)
臨近二月時,劉備偷襲呂布,並將其斬殺的消息漸漸傳遍天下,之後,諸如劉備軍攻克河內、劉備軍攻下山陽、劉備軍佔領晉城、劉備軍輕取壺關等消息相繼傳出,頓時讓得天下諸侯震驚萬分。而與此同時,一直在黃河沿岸與諸葛瑾對峙著的袁紹,忽然間抽軍撤離,留下張頜、高覽二人統兵三萬,駐防在新得的陽平、魏郡二地,其本人則親率大軍,轉而向著并州大肆開赴,早已投奔與他的張燕,更是自太行山中頻頻出動,迅速的將上黨、樂平兩地大部分地域佔領下來,鋒芒之盛,將呂布苦心經營的并州之地擊得七零八落,只餘下田疇守著呂布家眷,苦苦守在晉陽。
二月初,就在諸葛瑾收到劉備軍行動消息的半個月後,劉備、袁紹聯軍一路逼近晉陽,而此時,自陽城逃奔出來後便失去消息的張遼,悄然間於晉陽城中現身,此時,仍舊跟隨在其身邊的,只有三千人,一路上,或走失,或掉隊者,近乎五百。
「文遠,真的是你……」張遼進入到太守府中,曹性最先迎了上來,見到來人果真是張遼,絲毫不顧及張遼身上的破爛,用力給了其一個熊抱,語氣哽咽起來。
卻說張遼等人行至穎川後,為了能夠回至太原郡,一行人晝伏夜出,所走的儘是人跡罕至之處,為了能夠避過太行山中張燕的耳目,更是饒了一個大圈,在北地奔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才在最後的時刻,堪堪趕了回來。
「曹性,怎地只有你一人在,其他人呢?」用力的在曹性肩膀上拍打了幾下,張遼隨即脫離開曹性身邊,見曹性身邊竟然沒有一人跟隨,整個宅院更是冷冷清清的,剛剛升起的一絲喜悅,轉眼間不由的拋飛一邊,瞪著眼睛看著曹性詢問道。
提及此,曹性彷彿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一樣,雙拳下意識的握了又握,臉上的表情逐漸的顯出猙獰來:「文遠,這幫喂不熟的白眼狼,溫侯命喪的消息傳來後,郝萌、魏續二人便開始傾向於投靠袁紹,兩人暗自與太行山中的張燕聯絡上,帶了一大批手下投奔去了。」說道這裡,曹性彷彿是被掐住了脖頸一樣,雙眼變得通紅起來,本就粗獷的臉龐上,紅的發起紫來。
「……難道他們不知道,就是袁紹與劉備聯手,溫侯才會在沒有絲毫防備之下,才被劉備所乘的?」曹性之言,狠狠的敲擊在張遼心頭,費盡了千辛萬苦趕回來,便是為了聯合呂布的手下一起,沖劉備展開拚殺,以為呂布報仇,哪裡想到,剛一回來,得知的消息,竟然是之前的胞澤背叛投敵,張遼眼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之色,語氣低沉的悶聲說道。
「怎麼會不知道,這幫畜生,渾然忘了,當年若不是溫侯相救,哪裡有今天的他們。」曹性說完,一拳頭狠狠地捶在身邊的木門上,敲得木門嗡嗡作響:「虧得他魏續還是主公妻弟,竟然也能做出這等之事,還有那成廉、宋憲、侯成三人,那壺關本是易守難攻之地,三人竟然一聲不響的將關隘丟棄,平白將并州丟給了劉備,三人帶著人馬,西去長安去了。」
「碰……」張遼聞言,身子不由的晃了晃,恍神間一步退後,碰的一聲在地上踏出了一個寸許的大坑。
「文遠……」張遼的動作,頓時將正著惱的曹性驚醒了過來,見張遼臉上表情變換不定,不由擔憂的叫了出聲。
「無妨。」見曹性一臉憂慮,張遼很快便將心中的震顫壓了下來,對著其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事,隨著他低頭思索,兩人之間,第一次的陷入了沉悶的寂靜之中。
「也就是說,如今城中便只剩下你一員戰將了?城中守衛士卒有多少?主公家眷現在何處?可曾安全?」片刻之後,張遼霍然將頭抬起,雙目中一道華光閃動而過,如同向外倒豆子一樣,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湧了出來,在他對面,曹性一張臉很快變成了苦瓜一樣。
「一個人怎麼了?文遠不要如此說,咱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也絕非是貪生怕死之徒,即便是只剩下我曹性一人,也決不讓劉備踏入晉陽城中。」曹性臉色,在頹然了一刻後,迅速的變得嚴肅起來,高聲的大叫起來,大手用力的拍打著胸脯,以示自己對抗劉備的決心。
張遼聽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很明顯,曹性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了,只是此時不是糾纏的時候,翻了翻白眼沒有搭理曹性,反而急聲詢問道:「其他呢?田疇先生呢?」
一番表情白表了一回,曹性臉上不由的有些尷尬,不過,同為呂布手下八大將領,他曹性的臉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幹幹的咳了一聲後,曹性不再耽擱的說道:「主公一家暫無危險,正在府內休息,魏續走時,想要將主母帶走,幸得主母剛烈,以死相逼,這才讓魏續收斂,至於田先生,這段日子,卻是多虧了田先生幫助了。」
原來,曹性只是一個莽漢,對於內政一類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再加上呂布手下五大將先後出走,將呂布手下僅有的一絲勇氣給敲碎的散了開去,還好此時田疇及時的站了出來,曹性主武,他自己則負責城中大小事務,至於呂布所遺留的官印,則由呂布遺孀嚴氏並其女呂綺玲兩人掌管,暫時的將晉陽城的情勢穩定了下來。
「走,先帶我去面見主母。」知道了呂布家眷安好的消息,張遼心中頓時一鬆,急切的拉住曹性的胳膊,便向著院內走去,隨即,張遼好似想到了些什麼,前行的腳步頓時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曹性接著道:「找個人去將田先生也叫來,如今情勢危急,我們必須要商量出一個對策,我等戰死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卻不能拿主公遺孀的性命亂來。」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讓人去叫。」曾經跟隨著呂布南征北戰十多年,曹性自然也不是春蠢笨的無救之人,張遼話音一停,他心頭便是轉動了起來,毫不停頓的立即派人前去找田疇去了,而他,則伸手拽住張遼,兩人飛快的奔向內宅之中。
見到嚴氏第一面,張遼慌忙上前跪拜了下去,旋即將這段日子中發生的事情一一的對著嚴氏道了清楚,在親耳聽到張遼出言確認,嚴氏一直強撐著的身子一顫,頓時暈倒在了那裡。
「溫侯死的好慘啊……」良久,嚴氏在呂綺玲不停的揉捏之下,悠悠的醒了過來,一開口,頓時扯著嗓音哭嚎了起來。這些日子,她不停的在心中對自己安慰著,以呂布絕世之姿,定然會平安的回返,直至張遼之言,頓時將她構造出的夢境碰的一聲打碎了一地。
「娘……」嚴氏的哭嚎,頓時將其身邊的女兒也給帶的哭了起來。
「主母安心,遼在逃出那一刻起便已發下誓言,定然在有生之年,斬殺了劉備,為主公報仇雪恨。」張遼說著,額頭上的青筋頃刻間暴起起來,對於呂布在自己眼前兒被人算計,而自己偏偏又沒能幫上什麼忙,對他而言,這是實實在在的一種屈辱,在他心中,其實這樣的一種忿恨已經大過了他要為呂布報仇之心,只是這一點,他自己根本沒有發現而已。
不只是過了多久,嚴氏才總算是將心神收斂了起來,眼神中仍舊帶著抹不盡的悲傷,情緒卻是穩定了下來,嘴唇微微翕動幾下,正要出聲說話時,只見田疇自外面匆匆的趕了進來。
其實,晉陽城早已被田疇下令***,只是身為呂布手下頭號戰將,知道他的人根本不再少數,在他表露出身份後,那些守城的士卒哪裡敢來招惹他,在其下令嚴密***消息之後,那守城的士卒更是絲毫沒有透漏出去,是以,在知道張遼已經進城後,便慌慌張張的隨著曹性派去報信的人趕了過來。
「田先生。」張遼邁步上前,第一時間便對著田疇行了一禮。
田疇與他見了禮,隨即又上前拜見了嚴氏,這才將頭轉到張遼身上:「如今城中的狀況想必你都知道了吧,文遠心中,可是有著主意?」
「先生若是不已遼鄙薄,遼心中確實有一思量,還請先生教授。」張遼說著,轉頭看了嚴氏一眼,以眼神請示了一番後,再一次的落到了田疇身上:「劉備、袁紹兩人聯手,顯然沒有準備給我們留下活路,當年主公起兵時,生生自袁紹手中奪下了并州,無異於虎口奪牙,如今由此良機,袁紹定然不會放過,如今袁紹大軍多屯紮在太行山附近,太行山中有著張燕,常人難以打此通過。如今天下諸侯中,能夠有實力與袁紹、劉備作戰的,只有青州諸葛瑾與雍州曹操,與諸葛瑾相比,曹操更是若了許多,更何況,其人如今所要面對的,還有馬騰、韓遂、劉焉三家諸侯,其又怎敢在交惡其他,遼心中所想,便是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