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6章 卡薩諾的守望 文 / 彩虹之黑
第86章卡薩諾的守望
「舅舅……」某根心弦被觸動，話語聲變得有些乾澀。
「別擔心，有我呢！」秦重三輕輕拍打著外甥的肩膀，「站直了，別趴下！」
溫和的信念充斥了胸膛，洛天驚回首遙望，那深綠色的海洋似乎不再是那麼令人心悸。
轟然洞開的城門裡湧出一片黑色的盔甲。暗虎軍在飛速行進中排布著陣列，兩萬餘騎與數倍於己的敵軍放對，卻絲毫沒有輸了氣勢。這批星夜馳援的戰士是秦重三手中精銳，也是洛天驚一脈的最大憑仗。
「哪個是巴蒂斯圖塔？可敢出來一戰！」金毛獅王在朔風中拔劍四顧，狂放的叫囂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城牆上的秦重三微微一笑，這般搦戰本是處於他的授意，南國戰神是對方軍隊的靈魂，如果能在一開始就挫一挫他的銳氣，對於戰局變化無疑有巨大的好處，作為帝國三大劍聖以外的隱藏聖階，秦重三對巴爾德拉瑪的個人戰力信心十足。
紅光一閃，巨大的煉獄魔犀竟動如脫兔，厚背刀在空氣中割裂出嘶嘶的聲響，刀尖在飛速行進中不斷游移著，顯然還暗藏著後續變化。巴爾德拉瑪看得分明，知道這位威震南國的大將決非易與之輩，忙催動四翼冥獅迎了上去。
無數誘招在動靜變化中逝去，兩人的交鋒最終定格在樸實的碰撞上，刀劍相擊發出轟鳴，響鼓不絕，兩人俱是身形一揚，竟是不分軒輊……
高端武士的顛峰對絕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就在慘烈搏殺精彩紛呈時，誰也不曾注意，大軍側翼的小道上，一輛古舊的馬車正姍姍駛來。
火球的光暈微微搖擺著，大廳中雕像的臉被映照得陰晴不定。良久，那聲音終於幽幽傳來。
「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那麼，用你的雙。」飄渺的聲線中竟帶了一縷淡淡的哀傷，季同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酸楚，情不自禁地向那雕像走去。
四周流淌著曖昧的空氣,彷彿有某種不潔在孕育，季同的雙手緩緩探出，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慢。忽然間，小腹中一陣絞痛，那兩股潛藏的力量竟在這時候戰鬥起來，而且糾纏得格外熱烈，大有風生水起的勢頭。季同心頭猛地一清，望著近在咫尺的雕像，腦中升起一陣茫然，迅疾被驚恐所代替！
好厲害的蠱惑之術，要知道自從精神力大進以後，季同幾次面對精神類法術都是無驚無險，想不到竟有人能令他如此輕易便失去自我。來不及仔細思考，劇烈的疼痛再一次擴散開來，小腹中翻江倒海。努力錯開雕像所在的方向，季同再也忍受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
那星火之石所帶來的淡紅色氣流今天似乎格外猖獗，一反上一次的頹勢，竟隱隱壓過了元素球一頭，朦朧中的季同只聽見一個驚惶的聲音在呼喊著：「是他，是他的氣息，馬爾蒂尼還活著嗎？見鬼，還跟這菜鳥修士有聯繫！」
許久，淡淡的溫熱開始在四肢百脈流淌，季同感到那股熱流又一次蟄伏了，身上的無端反覆讓他丈二僧侶摸不著頭腦，貼身的褻衣上沾滿了汗水，四周的空氣彷彿清爽了許多，讓他感到一陣暢快。
「哈哈哈！該死的火焰鳥人，還是那麼讓人討厭！」那古怪的聲音似乎鬆了口氣，「可惜啊可惜，若是他親自前來我還有幾分懼怕，但只是這個程度的氣息，還沒放在我的眼中！」
季同疑惑地望了那雕像一眼，儘管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似乎已經明瞭，突然爆發的紅色氣流破碎了某些人的計劃，也讓自己逃脫了某種險境。對於剛才的恍惚狀態，季同心有餘悸，那塑像雖然一成不變，但在他眼中的形象似乎越來越妖異。
「可憐的爬蟲，不必用那樣的眼光看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具符合條件的軀體，相信我，你怎都逃不出去！」
季同終於從猶疑中脫身出來，露出淡淡的冷笑。這種程度的恐嚇只對菜鳥有效果，真正有把握的人永遠都不會將時間浪費沒用的話語上。
「不管你是怎樣的存在，我只知道現在窘迫的很。」季同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否則你也不必使用魅惑這等低下之術！」
「哦，卑鄙的皮埃羅，陰險的贊布羅塔，他們都應該下地獄！」那聲音突然便得無比猙獰，「無恥的偷襲者，若不是他們的下劣行徑，我卡薩諾怎會淪落的這般境地！」
「可是，可憐的怕蟲啊，收起你的得意！」暗處的聲音話鋒一轉，「漫長的歲月裡，我終於等到了可以承載我意識的軀體，不要懷疑，拼將靈魂碎裂的危險，我可以強行抹去你的意識，你，不會有僥倖！」
這話說得鄭重其事，季同的心一沉，對方說得雖然懸乎，但語氣倒不似作偽，莫非他能左右自己的生死！
「卡薩諾閣下，或許我們該靜下來談談，是否該有一個對你們都有利的方案」本著謹慎的態度，季同拋出了橄欖枝。
「哈哈哈，天真的爬蟲啊，我的脫困便意味著你的消亡，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卡薩諾的話語冰冷無情，「或許放棄不必要的抵抗可以抹去那一點雙雙破滅的概率，如果你願意接受，我以陰影之神的名義許諾，脫困後為你了卻三個心願。」
「操！給臉不要臉！」一股戾氣升騰起來，季同心頭火起，「大不了鬧個魚死網破！」
絢爛的光影中，兩道身影閃電般相錯，呼吸聲變得急促而渾濁。巴蒂斯圖塔面白如紙，左手緊捂腰肋，五指間隱隱滲出殷紅的液體，顯然沒能討到好處。「金毛獅王」長出了口氣，微微顫抖的右臂上忽地飆出一道血箭，這場爭鬥的結局竟是兩敗俱傷！
洛天驚一臉陰鬱，巴蒂斯圖塔的實力委實有些駭人聽聞，那深金色的鬥氣光暈就是最好的招牌。從諾坎普到帝國南疆，突然湧現的聖階高手層出不窮，這多少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反倒是被秉作旗幟的唐夢三大劍聖，在風起雲湧的時節裡湮沒了聲響，這莫不是應了奇爾考克斯裡那句狗血至渣的旁白——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沉默！四周的氣氛在無言的對峙中漸漸升騰，戰場上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郁，面對悍然來犯的不速之客，每一位暗兵都已摩拳擦掌，大規模的衝撞一觸即發。
「嗖~！」尖銳的呼嘯聲撕裂了寂靜，所有人齊齊側目望去，一支響箭劃破了長空，在烈日下爆出五色的光華，城樓上的秦重三心頭一震，一種不舒服的感受湧進了腦海。
三個微微泛紫的巨大火球呈品字形掠過虛空，低低的呼嘯昭示著它們的危險，既然撕破了臉皮便一不做二不休，季同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嫩頭青，這種當口越是早下手，下死手，便越有機會！看準了那雕像有古怪，季同一邊瞬發著魔法，一邊身形飛退，那卡薩諾深淺難測，話語又不似作偽，季同還是決定暫時逃離為上，從剛才的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對方身陷囹圄，只要出了這古怪的所在，自己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裹脅著澎湃的元素，火球去勢如飛，卻聽幾聲悶響，紅色球體化作萬千火蛇爆裂開來，將四周映照得一片迷離。幢幢的光影散去，露出夷然無損的雕像！季同心頭一凜，這幾記雖然名義上不過是低級魔法，但在海量元素的支持下，卻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那雕像一眼望去，質地倒也尋常，卻不知道是怎生抵擋住了密集的轟炸。
「天真！」伴隨著一聲輕斥，季同只覺「轟」地一下，後退的道路上突出出現了一道無形的氣牆，猛烈的碰撞讓他一陣踉蹌，後腦勺隱隱生痛。
「哈哈哈……」狂妄的笑聲是那樣刺耳，「可憐的人啊，你還覺得能夠從這裡出去？」
感受著對方的嘲諷，季同咬牙報以冷笑。忽然，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混雜在其中，說不出的古怪。
「無知的爬蟲啊，可是在召喚你的儲物空間？」淡淡的戲噱讓季同幾欲抓狂，原本最大的憑仗竟然在頃刻間失去，如今的前路當真是撲朔迷離了。
「讓我來告訴你！」卡薩諾彷彿勝券在握，語氣中滿是得意，「你身處在我的領域之中，在這裡，我就是一切的主宰！」該死的領域！季同第一次開始討厭這個曾讓整個諾坎普受益的名詞，透過這高傲的聲音，季同彷彿看到了一張狂笑的臉，那面孔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熟悉，漸漸與不遠處的雕像重合。
伴隨著話語的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暗處，空氣中蕩起一絲漣漪，季同只感到某處的空間在漸漸凹陷，情狀與須彌介子召喚成功時如出一轍。終於，黑黑的洞口出現在大廳穹頂，無數細小的事物傾瀉而出，但它們卻並未落下，竟慢慢悠悠的在季同上空飄搖！季同望在眼中，寒在心裡，這分明是自己介子中所藏之物，一樁樁一件件，陳列分明，那枚翡綠色空心玉赫然在目。
置換之玉，這是擅長空間奧術的斯拉夫人最新的發明，持有者在關鍵時刻捏碎，可以瞬間與導引坐標上的對象交換位置。導引坐標須事先設定，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關鍵的前提，導引坐標上對像必須是生命體。當然，這種程度的設定難不倒季同，他將坐標設置在諾坎普的某個圈房中，那裡的豬玀獸數年如一日吃睡其中，少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