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六章 兄弟 文 / 孓無我
第三百八十六章兄弟
「保皇一族？」齊力沉吟了片刻之後，抬起頭說道：「不管他是誰？與我，都沒有必然的聯繫。」
此話一出，就連一項對這邊事物不感興趣，只是充當隨從的米家兄弟和小草也暗自豎起大指，一句話道出齊力無盡的信心，並且不是盲目的，他沒有將未來寄托於可能存在的助力，來之前也沒有打算所謂的保皇一族出現，如果此時變得患得患失想要借助保皇一族的力量，很可能到最後落得一場空，不如實際一些為好。
「就是，什麼保皇一族，弄得神神秘秘一點也沒有作為下屬的認知，要這要那還拿一把，這樣的援助不要也罷。」狂獅依舊是大嘴巴，在場眾人唯有他不會有什麼忌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每一個隊伍當中確實需要這樣一個人，不說每一個建議都是正確的，但卻能夠在大家都不開口的時候提出一個創造性的建議。
狂獅的話也將眾人的話匣子打開，一個個表現出些許的不忿，同時也都有所保留，即是不想讓這希望落空，也更加不希望因為這個而使得齊力心中有了期盼，往往這種沒有根據的期盼越大可能失望越大。
普通的房子，一切都很普通，暫時安頓下來之後，齊威、齊力、大祭司、郁莎和哭卅頂聚到了一個屋中，在剛才哭卅頂就表現得有些不對勁，齊威早就發現，遂才有了這樣一番對話。
「老哭，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沒有人敢於輕視這個擁有著特殊能力的乾瘦老頭，雖說如今的齊威已經再也不需要他那微薄的實力，但猛虎獠牙的每一個人都不曾有一點輕視他的意思。
「塵封已久的門派，遺留文明的傳人，請您給予獸族指引方向。」對比眾人，大祭司的表現更加令人詫異，就見他恭恭敬敬的衝著哭卅頂鞠了一躬，言語中充滿了尊敬，絲毫沒有因為雙方文明等級的差距和古武實力的差距而產生一點點的不自然。
眾人皆驚，哭卅頂自身亦然，關於自己師門的一切都瞭解的不過是片面，為何獸族大祭司這樣一個與自己生活遙不可及的人物會認識自己的門派並且做出如此低姿態，而且他好像還知道……
抬起頭，看著週遭的兄弟們，無論是齊威還是齊力，大家在一起都經歷了數個念頭，彼此之間早已沒有了非血緣的隔閡，大家都是至親至愛的兄弟，大祭司的要求……
猶豫了一下，哭卅頂眼中滿是莊重之色，對著齊威與齊力笑了笑，在那笑容中，齊威讀到了一點被的意思，竟然帶著一點點的訣別之意，雖說很小很淡，但卻明明存在。
這邊齊威正在琢磨著，那邊哭卅頂從懷中鄭重其事的拿出了一個小小精緻的盒子，打開盒子之內是一個大家熟悉的物事製作而成的——烏龜殼。
烏龜殼中，幾枚古樸對於在場很多人來說都極其陌生甚至只在圖冊史料中看到的銅錢被哭卅頂鄭重其事的握於手中，別人不懂在場也許唯有齊威對這樣的東西不陌生，占卜，大祭司對哭卅頂的要求竟然是虛無縹緲的占卜，在20世紀21世紀中對這占卜之術多數人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要說真正的占卜可能要追溯到更為古遠的年代，那個時候無論是華夏還是古歐洲的占卜之術都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無人對其真實狀態有所瞭解，大家也都是朦朦朧朧，但這般異術卻讓齊威那一絲的不安消失，不過是占卜一卦，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
就見哭卅頂臉上洋溢出從未有過的專注以及神聖，仿似在做著一件對於他來說畢生最為榮耀的事情，一旁的大祭司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的詫異，在他看來自己的要求確實有些過份了，沒想到這個哭卅頂竟然一點猶豫都沒有，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情份嗎？可以如此不顧忌嗎？
噹啷噹啷……
銅錢在烏龜殼中的碰撞，傳出撞擊的聲音，足足搖晃了不下十分鐘，每一次的搖晃都仿似傾注了哭卅頂全身的氣力般，手臂也顯得格外沉重，臉色也愈發的蒼白，這個時候大家都看出了不對勁，想要上前阻攔被大祭司的話語和哭卅頂接下裡的動作阻止。
「這個時候如果他停下來，所受到的反噬將會更加嚴重。」
噗！
一大口鮮血在哭卅頂的口中噴出，正正噴到那烏龜殼上，此時那平常的烏龜殼閃耀出特殊的光芒，只是這光芒顯得有些暗淡。
噗！噗！噗！噗！
接連數口鮮血狂噴而出，哭卅頂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動一下，那雙手臂始終沒有任何的搖擺，堅定不移的搖動著，漸漸的，那烏龜殼中產生了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這股波動隨著哭卅頂手臂的搖晃和鮮血的噴濺越來越強，而哭卅頂身上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弱。
「嘶……」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家都發現，本就顯得有些老態的哭卅頂，隨著手臂的搖晃，身體內竟然散發出來一股子死氣，這股死氣也使得他整個人狀態竟像是逐漸衰老，每個人都覺得這是假象，可眼中看到的事實卻沒有假，哭卅頂確實是在一點點衰老著。
齊力臉色一變，怒瞪著大祭司問道：「這……」
大祭司擺手示意大家看著哭卅頂，不要打擾對方的占卜，齊力將一肚子的話都嚥了下去，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靠了靠。
「&……&%¥（*……（……（」一段不知名的密語之後，哭卅頂七孔盡數流出鮮血，抓著那烏龜殼的雙手更是血跡斑斑，但那有規律的搖動卻沒有任何改變。
噹啷……
銅錢掉落在地面上，看著那銅錢哭卅頂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身子一軟整個人堆下來，氣息羸弱。也就在他放下烏龜殼的瞬間，白絲染上了他的髮髻，一層層更顯褶皺的皺紋躍上臉頰，整個人看上去瞬間老了幾十歲。
齊力一把抱住了哭卅頂的身體，怒瞪著大祭司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大祭司點點頭，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雖然哭卅頂沒有說什麼，可在昏厥之前那個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皇獸的未來一片光明，此次行事最終必將達到目的。
「如果不是看在你年紀大並且一直在支持齊力的份上，現在我真想揍你一頓。」齊威走到大祭司的身前，兩人距離不過寸餘，低下頭用一種咬牙切齒的狀態對著大祭司冷言說道。
齊力抱起哭卅頂的身體，背對著大祭司說道：「你還是不懂，一個族群的延續不是靠著三五個人的堅持，如果是以無限的犧牲和妥協為代價，這個獸族領袖，我要之何用。」
說完邁步走出房間，留下了一個不解的大祭司，齊威與郁莎也走了出去，待到門前之時，齊威才停下腳步淡淡說道：「一個優秀的人會選擇妥協，可一個能夠開創輝煌的人，往往是那種不會被一切嚇倒的人，齊力是敗走離開還是成為獸族的千古一帝，都在一線之間，至於其他，沒有人可以替他選擇，寧**頭不做鳳尾，普通的一個獸族領袖，以你與他相處這麼長時間來看，你覺得是他的性格嗎？哭卅頂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在我們的眼中他只是一個曾經共同患難過的兄弟，功利在我們之間，只流於身外。」
屋中留下了大祭司獨自一人，回想著齊威齊力兩人的話語，他有些懂了，一個不甘寂寞不甘妥協的人，失敗的幾率固然很大，可他們寧可這般選擇，因為他們不甘於平庸。
「這種秘術，如果是實力不俗的人使用，頂多耗損數年壽元，可看出的是運道運勢。很顯然哭先生實力稍弱了一些，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對此我深表遺憾，但同時也對哭先生的奉獻很是敬佩，近二十年的壽元，哭先生毫不猶豫的風險，不談皇獸與您的關係，獸族大祭司奧洛海迪將視您為我永遠的朋友。」
經過短暫的治療，哭卅頂身體虛弱的躺在床上，娓娓道出了之前的占卦結果，一片光明，而在這光明的遠端，行走的則是齊力的身影。
大祭司單手覆在自己的心臟之上，站在哭卅頂的床前，行了一個在他種族之中最高的禮節動作，並且以自己的名字起誓，無論時光怎樣變遷，就算我不是獸族大祭司，你哭卅頂依舊是我永遠的恩人。
連連輕搖頭，哭卅頂聲音還有些虛弱：「你不欠我的，我也沒有給予你恩惠，齊力是我的小兄弟，就算你不說我也準備為他占卜一卦，只是提前了一段時間罷了，不當事不當事。」
什麼叫提前一段時間，哭卅頂還沒有準備好，如果待到他準備好可能會獲得更多的卦中信息，最主要可能會少損失壽元，不會如現在這般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