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零一章 內外無解之困局 文 / 孓無我
第五百零一章內外無解之困局
神情萎靡，身體遭到重創也無太大反應，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淌而下，這就是如今的陰陽師，一個在轉瞬之間被改變命運的男人。
「完了，完了，全完了……」
所有人都隨著陰陽師的情緒而轉變，如此強者都露出這般模樣，那豈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希望了？
齊威轉身走到空間通道處，親身感受了一下，過不去了，通道對面的冰牆如今被灌注了大量不同屬性的法則力量，六種屬性六個強者，也許唯有等到這本館中以一己之力可以抗衡六人的武者出現才有希望離開，還要是那種對法則掌控很細緻的武者，否則一個引用不好會將整個本館引爆，這也間接排除了眾人划槳開大船的策略。
「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都等待著陰陽師的回答，只不過此時的陰陽師神情舉止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完全沒有了強大古武者的心態和意志，一次摧毀性的打擊就將他所有的驕傲全部擊潰，再也不復宗師級別武者的風采，這不禁讓諸多武者也是心有餘悸，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才會摧毀一個法則掌控者的神智？
狼牙戟的槍尖頂在陰陽師的喉間，齊威淡淡說道：「如果你覺得已經絕望，那現在便死吧。」
「別……」
「不要……」
沒等陰陽師自己反抗，旁邊眾人先開口阻攔，畢竟每一個人對於未知的恐懼程度都是不同的，可以不怕1館的噁心，可以不怕2館的鋪天蓋地，可以不怕三善堂那些已經必須失去自我的高僧，也可以不怕本館內這近乎無解的局面，唯獨這未知，滲透到每一個人靈魂深處的恐懼，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那種充滿著幻想的猜測中填充著很多很多心中最為懼怕的結果，有人怕狗，那在未知面前就會下意識的聯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就是一群狗圍著自己。
齊威要將唯一一個可以化解未知的人殺掉，大家自然出言反對，甚至還有出手的……
槍尖扎破陰陽師肌膚的瞬間帶動了他敏銳的神經，眼中的迷茫褪去一股不甘屈服的暴虐升起，縱然絕望又如何，這刻骨的仇恨不能忘就可以了，哪怕是被困在這裡也要將那仇恨牢記在心底，永遠的牢記，直到死亡，直到輪迴轉世，我也要將一切牢記在心。
看著眼前的狼牙戟，陰陽師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看來我這個老傢伙還真就不如你，就是不知道你聽完下面的話是否還可以如此平靜的面對如此困局。」
聽聞此話，大家自發的形成一個小的圈子，輪番有人到外圍阻擋雙頭蛇的進攻，細聽陰陽師解釋如今局面。
「宗師，號稱至強者的代言人，號稱五大勢力之外的最強者，呸，說白了不過是五大勢力的走狗罷了，真正想要反抗的想要自立門戶的，你也看到了，宗師的強就在那一縷來自至強者的法則氣息，可以感悟也可以在關鍵時刻充當救命稻草，甚至可以發出一次性遠超過自身實力的強大攻擊。
所謂宗師教導武者各類別的絕學招式經驗，也不過是籠絡人心發展勢力的一種方式，雖然我並不理解已經成為至強者的他們為何還要對普通人的生存環境如此關心，說他們兼濟天下純粹是扯淡，每一次宗師的選定及考核都會經過緊張激烈的爭奪，各個至強者的影子也有，很奇怪，一直都是大家無法理解的存在。」
說到這裡陰陽師頓了一下，想是這麼多年的法則掌控者修行過程本以為已經接近了那些至強的存在，可單就這一點，無法理解人家的想法就將層次的詫異無限放大。
陰陽師不理解，在場的其他人更加不會理解，唯獨齊威對這件事情的本源瞭解頗深。
信仰力量，也許最初擁有這信仰力量的時候齊威並沒有覺得怎樣，可在重新回到這片大陸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件聯繫到一起之後，他懂了，也明白了，信仰力量將是一個古武者走到最後道路所需的基石，最起碼以目前的眼界來看這是最後的道路，也許正如一個後天古武者羨慕先天古武者追求先天之路相同，至強者追求的是信仰力量，為了這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哪怕將億萬民眾當作螻蟻。
另一邊的陰陽師繼續開口言道：「就在剛剛，有五大勢力的至強者對弓弩投宗師進行了重新判定，而我也成為了一個普通的法則掌控者那股氣息被強制性摧毀，就在重新判定後的瞬間，拳法、刀、劍、斧錘、槍、弓弩投，六大宗師聯合起來發出合擊，設置了一道集合六人力量和特殊至強者力量的屏障將這本館封閉，如今的冰牆，集在場所有人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夠穿過，更不要說擊破，更重要一點這裡是本館，一個不允許法則掌控者拼盡全力的本館。」
聲音越來越低落，那股滄桑與失落表露無遺，經歷了剛才短暫的瞬間，陰陽師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銳氣，瞬間被徹底打磨平整，所有的驕傲都被否定，如同初登王座的皇者被人大軍破城兵臨城下不得不重新離開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儘管有些誇張但卻是此時陰陽師完全的心理寫照。
「為什麼？」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疑問，六大宗師齊出動這還不說，五大勢力的至強者顯然也參與其中，重新評定弓弩投大宗師與封閉本館冰牆前後差距不過幾秒鐘，這就不得不讓人心生諸多猜想，究竟是什麼讓這件事情發生……
逐漸的，大家講視線投向了齊威，除了本館自身的原因之外，眾人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夠讓至強者如此大動干戈，唯有齊威一人！
其實此刻齊威心中也是在不斷盤旋各種念頭，自己值得被這麼『重視』嗎？或者說這件事情的背後有沒有齊豪的影子？
既來之則安之，說的輕鬆，真要做起來大家才發現是這麼的難，怪不得事件剛發生的瞬間以陰陽師都會失去理智想要將法則掌控者的實力發揮出來引得本館自爆。
怎麼辦？
沒有人有答案，齊威也是如此，也許通過不斷的修煉超過或是接近外面六大宗師設立的冰牆實力才是唯一可以安然離開的道路，修煉，多麼遙遠又多麼接近的詞彙，在場每一個人都曾經不止一次的長時間閉關，可那是沖級，這裡是求生，無意識的求生無未來的求生，真的能夠辦到嗎？
一時之間，整個本館內顯得有些死氣沉沉，除了聽到戰鬥的聲音之外就是童顏鬼那桀桀的笑聲，帶著無盡的嘲諷與惡趣，縱然是有實力將這些人全部消滅他也不會動手，慢慢折磨他們未嘗不是漫漫無聊寂寞歲月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
本困在極樂洞的人只知道自己生命受到了脅迫，一個個憤怒異常悲哀異常，殊不知外面的世界也同樣讓人無可奈何，也同樣讓無數的人憤怒悲哀無奈。
劍莊、雙火店、傭兵倉庫，門派會館以及新崛起的勢力——刺客神殿，五個強大勢力同時發起聯合聲明，大陸所有勢力和個人都必須無條件遵從新的大陸秩序，這大陸秩序自然也包括各個文明星系，但凡有不聽令者一律斬殺。
黑捕校，梅花夫人，白捕校，捕盜大將，以及新晉弓弩投大宗師露娜，加上一個總是皺著眉頭跟在眾人身後從來不主動表態完全隨波逐流的壯男——斧錘大宗師牛俊，六大宗師對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的勢力進行了清剿，連續十幾天的血腥殺戮，超過十個星系文明勢力被屠殺乾淨，這本是震懾但卻不一定能夠將所有人都嚇退，緊接著這宗師聯軍出了一招，頓時讓諸多想要聯合想要反抗的勢力閉上了嘴，一個個默認新秩序的出現。
自由穿梭於大陸與各個文明星系，你不是不服嗎？那好，你們在這裡被攻擊，你們所在的文明星系也會在第一時間遭到強者的攻擊，打到你怕，打到你不敢去反對。
所謂的新秩序無非是一統之後的三把火彰顯自己主導者的地位，真要深入每一個勢力內部去控制人家，不要說這六大宗師五個勢力沒有那麼龐大的人力資源，縱然是有也不敢輕易傾巢而出，只需要你們配合行動聽從指揮，平日裡的自主權還會放給他們，整體上看似並沒有影響各個勢力的發展。
可真的如此嗎？
第一個必須執行的命令發出後，所有人就明白，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一統他們並不反對，甚至隱隱心中都有一種自己一統天下的幻想，幻想破滅沒什麼，可這種方式的一統讓他們對最大的便宜感覺不到——自由發展快速發展。
圍攻中央市集，這是六大宗師聯合發出的第一條命令，大陸上所有依附的勢力武者集結，對中央市集展開進攻！
猛虎獠牙自然不能逃脫之外，就連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底蘊深厚程度必將讓人震驚的石頭山在這件事情上也保持了很低調的態度，初始與大眾一起反抗了一下，多數都服了他們自然而然也就借坡下驢，成為了依附的群體之一，並且齊平多次跑到猛虎獠牙駐地勸慰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最後能夠暫時歸順這其中齊平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現如今的大陸每天都能看到大軍集結前進的場面，也能夠看到四處殺人的宗師門人弟子，如今的他們身份地位都不同，無人敢惹自然而然高人一等，不少曾經與其有仇的勢力和個人也或多或少的遭遇過報復，例如傭兵倉庫的武者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猛虎獠牙的地界內找麻煩，如不是冷氏、齊震天、大祭司奧洛海迪壓著，以齊力爾雅為首的這幫傢伙早就翻了，尤其是齊力，本身就是獸族的皇獸，除了齊威之外不給任何人面子，幸得還有一個侯煙果在，軍長老大夫人的角色讓她地位超然，包括郁莎在內都是被她勸阻，暫時性的忍辱負重，等待齊威的歸來。
龜縮不出的猛虎獠牙被人恥笑，參加戰鬥的隊伍組織出來也多以皓天門殘部和新加入的武者為主體，郁家和獸族一定量武者，至於老猛虎獠牙的人，一個都沒有參加，誰知道這幫傢伙出去之後會不會開戰。
不知為何，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猛虎獠牙竟然沒有遭到『特殊照顧』，在多數人眼中齊豪死了剩下都不是什麼血海深仇也就沒有深究，如是齊威在這裡一定不會這麼想，儘管侯煙果已經盡最大可能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把猛虎獠牙與石頭山連成一片，專門在海邊打通了海底隧道一路延伸到石頭山靠近海面的遠端位置，在那裡齊平常年準備了接應部隊，一旦有什麼不可抗拒的事件出現第一時間將猛虎獠牙的人接到石頭山終極防護之內。偏偏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侮辱性的騷擾。
所有在外歷練的武者全部被召回，違令者自動離開猛虎獠牙，侯煙果拿出了當家人的強硬，一連串的表現讓齊震天等人信服，漸漸的將整個指揮權交給了這個死活不肯待在石頭山的女人。
亂世風起，無數智者無法入眠，這一次大陸振動讓太多太多的人身陷其中，想要獨善其身都很難。
中央市集，無比熱鬧的地域如今落葉風吹，冷清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曾經是整個大陸最繁華的地方。
空寂的街道，除了那些沒有來得及被帶走的物品被風帶動互相碰撞發出的刺耳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往日的人聲鼎沸；市集之外聚集的人群也早就消失無蹤，整個中央市集就像是一座空寨子，透著一股蕭條死氣。
這裡，曾經是超然於大陸之外的存在，自定的規矩無人不可不遵守。而今，這裡成為眾矢之的，大陸最強大的散戶勢力拍賣行堅守到了最後，在大兵壓境之前最後一個撤出。
一座城池，如今只剩下了片片落葉滿街飄舞。
攻城的方式也是匪夷所思，在命令之下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進入中央市集，全部沿著低矮的磚牆大批量的施展浩然之氣凌空對磚牆之內的區域進行轟擊，不需要目標不需要節約浩然之氣，一輪轟擊完畢下去休息，下一輪武者上來繼續，週而復始，從大陸各地源源不斷而來的武者一批批對中央市集進行攻擊。
最初所有人都不解這種戰鬥方式，本以為是回歸到後天進入中央市集與那些守衛拚殺，誰料竟然是這種『安全』的戰鬥方式，說白了耗損的不過是大家一些時間，消耗的浩然之氣修煉一段時間也就恢復了。
十幾天後，參與戰鬥的人數超過了千萬，如果將這千萬武者消耗的浩然之氣匯聚起來絕對是一個恐怖數字，終於見到了成效，磚牆坍塌，已經有人可以不被限制實力的站在磚牆進入中央市集三米的距離，換言之中央市集能夠控制的區域正在減少。
眾多參與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從最初的不情願到漸漸好奇心被勾起，大多數的武者都曾經在中央市集感受過什麼叫做一落千丈，在這裡或多或少也受了一些冤枉氣，現在看到這龐然大物並不是不可擊破，還是這種逐漸羼食最痛快也最折磨人的方式消滅，一些心中邪念的人逐漸樂在其中，一張張醜惡的嘴臉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而這一切，已經在極樂洞被困了近月的齊威自然不知道，當初進來的幾十名武者都在忍受著，一個個都算是佼佼者，二十多天還沒有完全消磨掉他們的信心和堅持，縱然沒有路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就宣告崩潰，否則也絕對修煉不到如今這種層次。
沿著冰壁每隔一段距離可見一個個雙頭蛇匯聚密度最高的區域，或是一人或是幾人各自為戰，也就除了第一天大家聽著陰陽師講述時圍在一起，之後對於彼此的不信任也讓這個隊伍拆散開，交好的幾人湊到一起，如齊威、陰陽師、綠荷淡天這樣對誰都不相信的傢伙，自然是獨自為戰，反正也消耗不了多少的浩然之氣，與這群不熟悉的人在一起不安全不如與這群雙頭蛇在一起，別看雙頭蛇攻擊著他們，同時也給他們提供了可以延遲幾秒鐘足夠做出任何反應的空間，任何一個武者想要到達其他人所在的區域都要大肆擊殺密密麻麻的雙頭蛇，一旦浩然之氣輸出頻率加大這邊的武者會感應到，提供警惕幾乎斷了偷襲的可能性。
有一利必有一弊，如此也就斷了休息的機會，如幾個人的團隊還可輪番休息一下，二十多天的時間，越來越多的武者湊成了隊伍。
沒有二人隊伍足見大家彼此之間還是不信任，三人以上互相可做牽制最起碼心安一些。
齊威呢？自然是老哥一個單獨尋找一處地點，大家也都很奇怪，這傢伙怎麼越來越深入本館內部，從最初與眾人不過十幾米距離到現在已經來到了空間通道這方向的盡頭，承受著更多雙頭蛇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