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七回 該誰去 文 / 蕭叔郎
「我說老井，這個事呢，我就算應下來了。」冀眉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井忠瓦一聽冀眉總算是答應了，這心不免高興了起來，這鼻孔也不再朝天了，兩隻蛤螨眼也恢復了平視，「這才對嘛。俗話說，人無信不立。這做人，就應該將點信用不是？既然你答應了，那你就快點換換衣服去辦。你總不能穿著這身制服去辦假證，那還不把人家給嚇跑了？」說著這話，也是一臉的得意之色溢於顏表。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想不到，也就不用這座大樓裡面混了。」冀眉說著白了井忠瓦一眼，然後話鋒一轉說：「可是現我還是辦不了啊……」說著竟然「唉……」地長歎了一聲。
「怎麼還辦不了？」井忠瓦一聽冀眉又要打退堂鼓，當即又有些急了，連忙追問。
「這可不能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了。」冀眉繼續說著。
「怪我？我又怎麼了？」井忠瓦讓冀眉說得，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當然了，你想啊。」冀眉把話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頓，看見井忠瓦抻長了脖子注視著自己，才慢悠悠地說：「我們現對他的情況可說是一無所知，只知道他的字號叫什麼『診堂』，這老闆姓什麼，叫什麼，身份證號碼等等，可說是一無所知，那你現讓我怎麼辦去？要辦也可以，你現就去把這些情況打聽清楚了，回來告訴我，我就去辦。這總可以了？這個主意，可是我出的，當然了，這事嗎……？就得由你老井去辦嘍。」說這些話的時候，冀眉有意還拉了拉長聲。
「什麼？你讓我一個人去他那裡要資料？我看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再見那個傢伙。我總感覺，那個傢伙兩眼一瞪，就像要吃人一樣，我現想想還後怕呢。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井忠瓦一邊說著，一邊把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哦……？你不去，那我可就沒辦法了。沒有這些東西，你讓人家做假證的上面寫什麼？總不能寫上你老井的名字？」冀眉滿含笑意地說。
看著冀眉那一臉的笑意，井忠瓦總算明白了，自己現是上了這個小丫頭的當了。她算準了，自己不敢再回那家診所，所以，現才拿這話將自己的軍。如果自己不去拿資料，那她就不能去辦假證，那樣一來，這辦不成事的責任，可就全推到自己頭了上。這辦不成事的話，那明天自己可能就要有罪受了，想到李十珍形容的那個又痛又癢的感覺，這心裡就有點毛。沒想到，自己剛剛佔了上風，現又處了下風頭上。
井忠瓦只好把姿態放低了些，滿臉陪笑地說：「冀大小姐，那要不然，你去找那個傢伙要資料，這辦證的事，我來辦，你看怎麼樣？」
冀眉一聽這話，心裡總算是樂開了花，可表面上卻把臉一整說：「那可不行。什麼事咱都得講個規矩不是，你出主意，我辦事；現是我出的主意，當然這事就得由你來辦了。總不能誰出了主意，還得自己去辦事？這也太不公平了。」
井忠瓦知道，現是自己的軟肋被這小丫頭片子抓到了手裡，只好讓臉上是笑容燦爛一些，甚至還把腰彎了彎，說：「這規矩是死的，咱這人不是活的嗎？人總不能讓規矩給套死不是？我們現以工換工，兩下裡，誰也不吃虧。你總不能眼看著我去了再被人家收拾一頓？如果我去了，哪句話說的不對，惹惱了他，他不給咱們治了，那到時候受罪的，可就不是我一個人了。」
井忠瓦政府部門工作多年，深深懂得說服人的道理。你光苦苦地哀求別人，往往是辦不成事的。要你哀求的同時，把這後果時不時地滲透給對方，讓對方明白，如果不給自己辦，那後果也是很嚴重的。只要對方把這話聽進去了，那自己所求的事，也就有七成把握了。
冀眉本來就只是想作弄作弄井忠瓦，並沒有別的意思，現聽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便好像很委屈地點了點頭說：「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再便宜你一次。呆會兒我去找那個傢伙要資料，等我把資料拿回來，這辦證的事，可就是你的了。」
「沒問題……沒問題，一點都沒問題，這事就包我身上了。只要你把資料拿回來，剩下的一切事都是我的，決不讓你再管了，這總行了，我的冀大小姐？」井忠瓦一邊說著，還拍了拍自己那胸脯。看著井忠瓦那一付醜態，冀眉心裡罵了一句，然後說：「那我現就去，不然的話一會兒太晚了，怕就辦不出來了，到那時候，可就麻煩了。」說完這話，也不容井忠瓦再說話，轉身就出去了。
冀眉不會開車，況且這事，也不好讓旁人知道，只好出了區政府大門，攔了輛出租車真奔江伯村而去。
李十珍上午照例坐完堂，除了來了這個兩個商務局的執法者外，就再也沒有人來過，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一個病人上門。不過，他那個診金已經不再往上漲，因為按照原來的約定，已經漲到頭了，每次一萬元了。
這麼多天，沒有病人上門，李十珍和蕭清玉都已經有點習慣了。反正這又不是別的生意，總不能站到大街上拉人？既然不能拉人，那就只好乾等著了。
上午十二點，李十珍準時收了攤，然後就是照例領著蕭冰潔去大街上找飯局。臨走的時候，把大門還是鎖上了。
等他們吃完飯回來，又給蕭清玉帶回來吃的。三個人插上了大門，蕭清玉和蕭冰潔兩姐妹外間屋。李十珍則回來自己的臥室，倒了床上，翻動著搖控器找自己喜歡的電視節目看。
蕭清玉很快就吃飽了，然後就是蕭冰潔陪伴下說閒話。這些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了。她們總是這樣子，要過上一會兒才回自己的屋裡睡午覺的。
就她們閒聊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了大門的外面。李十珍他們這扇大門是單向的，從裡面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反而從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
「難道是春姐來了？」蕭清玉疑惑地說。
「春姐怎麼能這個時候來呢？」蕭冰潔說。
兩姐妹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外面。這時候出租車的門開了，從裡面下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子。
「是她？她怎麼又回來了？」蕭清玉一眼就認出了冀眉。
「她是誰？」蕭冰潔忙問。原來剛剛冀眉來的時候，蕭冰潔裡屋正看電視呢，根本就沒出來過，當然也就不認識冀眉了。
「她是商務局的，你快去把十哥叫起來。」蕭清玉對些官府的人，還是心生畏懼的。
蕭冰潔一聽這話，忙站起身來，往裡屋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十哥……十哥，快起來，商務局的人來了。」
「當……當……當」一陣輕柔的敲門聲傳了進來，「裡面有人嗎？開開門。」冀眉一邊輕輕輕敲門，一邊輕聲喚了起來。
蕭清玉忙把大口罩戴上了，她不知道該去開門好，還的不開門好，只好默不作聲，等著李十珍的指示。
李十珍聽到蕭冰潔的喊叫聲，忙從床上坐起了身子。現聽到有人敲門，便隨口應了一聲，「有人，別敲了。去，給她開門。」
蕭清玉聽到李十珍的吩咐這才忙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冀眉隨著房門的打開，走了進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蕭清玉一臉不友好地問。
「小姐，你們這的老闆呢？我有點事想問他一下。」冀眉忙解釋說。
「那你先坐下等等。我們老闆一會兒就出來了。」蕭清玉說著，順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謝謝！」冀眉道了聲謝，然後款步走了過去，輕輕坐了下去。
冀眉這裡剛剛坐定，李十珍已經穿好了鞋從裡屋走了出來。冀眉一見，忙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忙說：「老闆，我是冀眉，我們上午剛剛見過面的，不好意思，又來打攪你了。」
「哦……」李十珍應了一聲說：「你又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來給我送《營業執照》的？」
聽到這話，冀眉忙陪著笑說：「不是……不是，哪能這麼快呢？我們那裡辦事，都是要走程序的，哪能一下子辦下來？這還請你多多諒解才是。」
「不是來送《營業執照》的，你又回來幹什麼？」李十珍問。
「是這樣的，老闆。我們剛剛走的太急了，忘記向你要資料了，請你把你的身份證讓我看一下，我們回去好登記，還有就是你們這診所的正式名稱，還得麻煩你說一下。這些都是必須的，還請你多多體諒我們的難處才是。沒有這些資料，我們是沒有辦法給你辦理《營業執照》的。」冀眉說完這番話，便似笑非笑地大睜著雙眸注視著李十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