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0六回 我也是剛到了 文 / 蕭叔郎
嚇跑了這個囉嗦男人，李十珍這才繼續往前走，到了一家大型超市買了一箱十五的白酒，打出租車拉了回來。
李十珍抱著那箱子酒，下了出租車，剛要往自己租的那房子走。突然現有不少人，之仰起頭往上看。
「人們看什麼？」李十珍心裡嘀咕了一聲，往抬頭往上望去。原來，自己租的那房子左邊的三樓，正有一個人把腿往陽台外面邁。
「危險！」有好心人喊了起來。
「這傢伙想幹什麼？難道想自殺？」李十珍心裡暗暗想道。這麼多人看著，李十珍也不敢開大門進去。自己屋裡那些東西，如果讓別人看到，那可是個大大的麻煩。
「他怎麼還不跳啊？我都等了好半天了。」旁邊有人不滿地說。
「誰知道呢？大概還沒想好。」另外一個人說。
「這不是浪費大家的感情嗎？想跳就快點跳，還他娘的等什麼呢？難道還想等記者給他拍照，還是等電視台給他錄相？我看不起這種人了，想幹又不敢幹，不想幹又敢幹，磨磨蹭蹭的就沒有個麻利勁。」先前那人說。
「他娘的，這天底下還會有這種人？還了盼著別人跳樓的？」李十珍心裡疑惑地把那箱酒放下，扭頭看了看說話的兩個人。
「你看到沒有？有人和咱們一樣，就等著他跳呢？連酒都買好了。」後說話的那個人扭頭看了李十珍一眼說。
「他買酒和人家跳樓有什麼關係？」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問。
這句話，也這是李十珍要問的。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被旁邊的人問出來了。他現到是也很想聽聽，這個人有什麼樣的高見？
「這你都不知道？」後面說話的那人說。
「不知道？要知道還會問你呀？」先前說話的那人說。
「那我問你，你高興了會怎麼樣？」後面說話的那人說。
「那還用說嗎？我高興了當然是喝幾杯了。」先前說話的那個人，說完這句話馬上意識到，大聲「哦……」了一聲說：「你的意思是，他這是高興了，也想喝幾杯？」
李十珍被兩個人的對話鬧得哭笑不得，一個勁地直搖頭，就差大聲地笑了出來。
就李十珍聽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只見樓上那個人，搖搖晃晃著，又把腿縮了回來。
「我靠！怎麼又退回去了？你他娘的到是跳啊？你這不是浪費老子的時間嗎？」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又喊了起來。
「快跳啊！你他娘的怎麼還不跳？」周圍又有人喊了起來。
這一聲讓李十珍是大為上火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人們會這樣喜歡看人跳樓。非但沒有一個人去阻止，而且大家都很興奮，巴不得這那人快點跳下去。「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李十珍心裡暗暗著感慨。
「跳啊！跳啊！快跳啊！」又有好事者喊了起來。
隨著這大喊大叫的聲音，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李十珍的身前身後，很快就擠滿了人。李十珍看到這些人的臉上，基本沒有一絲同情之色，多數是幸災樂禍的神態，而且多的是臉上洋溢著興奮之情。
「哇，你看那，他怎麼好像不跳了。」隨著這喊聲，人群響起了一陣失望之音。
「是啊。我看他也是不敢跳了。」
「就是。你看他那模樣，就不像一個敢跳的人。」
「這敢模樣有什麼關係？」
「那當然有關係了，這個你就不懂了。」
「那你說說，我聽聽，這跳樓和模樣有什麼關係。」
「這個，等一會兒再跟你說，我們還是先看熱鬧。」
「你們快看，快看！」
「看見了。他怎麼摔倒了？這要是摔到下邊來就好了。怎麼偏偏摔到裡面去了？」
「就是，誰說不是呢？剛剛那一下要是摔到外面，就有好戲看了。」
李十珍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他已經看出來了，陽台上那個人，大概是喝醉酒了。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以他那超人的視力，還是看得比較清楚的。
原來，剛剛那個人腿伸到陽台沿上，往回縮的時候，一下子不利，竟然摔了一跤。好像這一跤摔得也不輕，好半天沒有站起來。
「哎……怎麼沒人了？該不會是摔暈過去了？」
「那怎麼可能呢？好端端的，一摔這麼一下，就摔暈過去？鬼才會信呢。」
「不是摔暈過去，那就是摔得起不來地方了。要不然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有看見人呢？」
「要真是摔得起不來地方了，那也太讓人失望了？咱們這麼人看著呢。看來今天的熱鬧是看不成了。」
「這可不一定，還是再等會兒。」
「我可沒時間等了，我老婆還讓我去打醬油呢。要晚了回去，她可饒不了我。」
「你就這麼怕她？」
「能不怕嗎？現可是女人當家，我們男人，家裡只是二等公民。」
「說的也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男人才能翻過身來？我就不明白了，憑什麼我們男人就是二等公民？論力氣，我是打不過她們還是咋的？」
「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你再這樣說，可是很危險的？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抓了不少男權運動委員會的人，你再這樣講話，可得小心點，把你當成男權運動委員會分子抓起來，那可就有你的苦頭吃了。」
剛剛還牢騷的那個人，聽了這話，也突然想起了這碼子事，嚇得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脖子，忙看了看周圍的人，見大家，注意都樓上，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他，這才放下了心來。
李十珍把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聽他們突然住了聲，心暗暗又起了感慨，「看來這個世上，男人還真是沒有什麼地位，連句牢騷，都得小心萬分，生怕把人聽到抓起來。」
「往邊上點，別踩了我的酒。」李十珍周圍擠了太多的人。這人一多，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都上面，難免注意不到腳下面。有人看不清楚，感覺地上有個高台，就想踩上去看得清楚一點。就拿李十珍的酒箱子，當墊腳石了。
那人聽到李十珍的喊話，又被他輕輕一推，忙收了自己的腳，回頭看了看李十珍，隨口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就把頭又忙著扭了回去，生怕錯過那千鈞一之刻。
李十珍怕別人再把自己的酒當成墊腳石，便忙彎腰把那箱子酒，往自己的腳下挪了挪，分開雙腳，把它放了自己的雙腳之間。
「快看，他又站起來了。」有人突然興奮地喊了起來。聽到這聲喊聲，人群立刻又沸騰了起來。
「這回該跳了？」
「哥們，快點跳啊！別讓我們大伙失望，快跳，快跳！」有人開始不耐煩地大聲吼了起來。
也不知道，那個要跳樓的人，能不能聽到？
「對……對……對！快點跳，別耽誤大家的工夫了。」
「你怎麼不去給你老婆打醬油了？」
「這麼多人，我哪擠得出去呀？還是接著看。」
「這……你就不回去怕你老婆了？」
「怕又能怎麼樣？她總不能回去把我吃了？大不了回去罰頓跪也就到頭了。」
「你可真行！」
李十珍又聽到了那兩個人的精彩對話，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人賤無敵」，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男人都賤成這樣了。「男人怎麼能向女人下跪呢？聽這個傢伙剛剛滿不乎的口氣，應該是常常罰跪，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了。」
「快看，這次看來是真的要跳了。」人群突然有人又喊了起來。這大聲的呼喊，打斷了李十珍的思緒。他也忙仰頭看了上去。果然，那個人又把一條腿伸了出來，整個身子，騎了陽台沿上，只要稍稍往外一歪，就很可能掉下來。
「打電話報警？」有人突然喊出了這樣一嗓子。
「看來還是人性未泯的人吶！」李十珍著感慨，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可惜人太多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是誰說的這句話。
「跳……跳……跳」有人又喊了起來。
「快了……快了……快了。」
李十珍也看到那個人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就像被大風吹著一樣，大有遙遙欲墜之勢。
「完了，看來他真是要掉下來了。」李十珍心剛剛出這種感想，就見那人，一個坐騎不穩，整個人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見那人真的掉下來了，人群頓時一陣騷動，站前面的人，生怕被濺上血，忙往後退，後面的人想看清楚，又往前擠。
「哎喲……媽呀！」
「你踩我腳了。」
「誰踢我腿了？」
「誰他娘的摸我屁股？」
李十珍因為腳下有那箱子酒，又不敢彎腰，怕一彎腰被人踩腳下邊，只能站原地不動。
「嗚哇……嗚哇」一陣警笛聲響了起來，一輛警車很快由遠而近停了馬路旁。
「閃開……閃開……閃開！」隨著幾名警察的吆呵聲，人群分開了一條窄窄路。
「都往邊上站，別往前擠了。」警察又喊了起來。
隨著警察的喊聲，剛剛那條窄窄的路，變得又寬了不少，已經能容得下兩名警察並排走過去了。
李十珍這才看清楚，那個從樓上掉下來的人，躺地上，但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血光四濺，沒有腦漿迸裂，而是完好無損地躺那裡。
他好像也聽到了警察的吆呵聲，還掙扎著站了起來。
這時候，那幾名警察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其一個問：「你怎麼回事？」
那人晃了晃身子，勉強站穩了腳跟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也是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