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四十二回 書法三境界 文 / 蕭叔郎

    容琰聽講起來一套一套的，心裡暗暗欽佩他的博學多才，而且也來了興趣。「你誰的那個種兼毫筆，就是兩隻a混合一起的對？那它們都該怎麼叫呢？」

    「對……你很聰明！」李十珍朝她笑了笑，然後豎了豎大指。

    「這都聽不出來，那我不成傻子？你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寒磣我呢？」容琰說。

    「我當然是誇你了。怎麼呢寒磣你呢。」李十珍說。

    「好了，你就快說。」容琰催促道。

    聽了這話，李十珍便不再跟她逗著玩了，笑了笑說：「你就比方說，將紫毫與羊毫按不同比例混合一起的，像什麼『三紫七羊』就是分之三十紫毫、分之七十的羊毫；還有以此類推的，什麼『七紫三羊』、『五紫五羊』等。當然也有用羊毫與狼毫合二為一製成的兼毫筆。這種一般按尺寸的大小分，有什麼『小白雲』、『白雲』、『大白雲』。也有為了加強其彈ing。大羊毫斗筆加入豬鬃的等等。那種類就太多了。反正，你知道這麼回事就行了。」

    「哦……」容琰聽了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這a筆有沒有好壞之分呢？要是有的話，該怎麼區分好壞呢？」

    「當然有好壞之分了。這個世上，任何一類東西都有好壞之分。a筆當然也不例外。」李十珍說到這裡，又一邊拿著自己手那桿a筆比劃著，一邊耐心地給容琰講解道：「這a筆挑選的時候，一定要講究四個字。」

    「哪四個字？」容琰問。

    「就是尖、齊、圓、健四個字。」李十珍說完到這裡，見容琰輕輕搖頭，便一個字一個字地解釋了起來。

    「我們先說個『尖』字。它指的是這筆毫聚攏時，末端要尖銳。筆尖則寫字鋒稜易出，較易傳神。作家常以「禿筆」稱自己的筆，但筆不尖則成禿筆，做書神采頓失。選購筆時，毫a有膠聚合，很容易分辨。檢查舊筆時，先將筆潤濕，毫a聚攏，便可分辨尖禿。」本來這東西並不複雜，再將上李十珍拿著實物進行講解，那就容易理解了。

    「說完了這尖，咱們再說這個『齊』字。他指的就是，筆尖潤開壓平後，毫尖平齊。毫若齊則壓平時長短相等，無空隙，運筆時『萬毫齊力』。因為需把筆完全潤開，選購時就較難檢查這一點。」說到這裡，李十珍把手的那只筆，指給容琰看，「你看這隻，買的很明顯就沒有注意這一點，對？」

    容琰把那只筆接了過來，看了看說：「它還粘著呢。很明顯就沒潤開嘛。」

    「對了。所以下次如果你要買筆的話，好當面潤開看看。」李十珍說。

    「買的時候，人家才不讓你潤開看看呢。你想什麼呢你？好了，接著說下面兩個字，這『圓』跟『健』是什麼意思。」容琰說。

    「這『圓』就是像你這一樣，要圓圓的。」李十珍說到著，伸手迅速地容琰的一隻yu兔上輕輕捏了一下。

    容琰揮手打了一下，根本沒碰到李十珍那迅捷無比的手，只能是白了他一眼，再加上一句「討厭。」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李十珍一招得手，繼續裝做若無其事地講解道：「這筆毫圓滿要如棗核之形，就是毫a充足的意思。如毫a充足則書寫時筆力完足，反之則身瘦，缺乏筆力。筆鋒圓滿，運筆自能圓轉如意。選購時，毫a有膠聚攏，是不是圓滿，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容琰拿著那只筆，仔細地看了一下問：「那你說這只算不算圓滿呢？」容琰說。

    李十珍壞笑了一下說：「沒有你那裡圓滿。」

    「討厭……討厭。再討厭，我就用它給你畫個大花臉。」容琰說著用手那只a筆，李十珍面前比劃了一下。

    李十珍「嘿嘿」笑了兩聲說：「這個一般般。沒有你的……」剛要說下去，見容琰圓瞪著美目，揮著那只a筆，連忙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輕輕咳了兩聲，「下來我們接著說，這個『健』字。它說的就是筆腰彈力；將筆毫重壓後提起，隨即恢復原狀。筆有彈力，則能運用自如；一般而言，紫毫、狼毫彈力較羊毫強，書寫進來堅挺峻拔。關於這一點，潤開後將筆重按再提起，鋒直則健。」

    容琰「哦……」說：「我全明白了，呵呵……沒想到，你還這麼有學問。就這麼一隻破筆，都讓你講出這麼多道道來，佩服佩服！」

    「別的方面，你就不佩服了？」李十珍一臉壞笑道。

    「去死。」容琰當然聽出了李十珍話之意，俏臉微微一紅。

    「也不知道誰死了呢？昨天晚上，誰喊著要死了？」李十珍心裡這樣想著，可嘴上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嘿嘿」笑了兩聲，笑得容琰俏臉佈滿了紅霞。

    「如果你沒事的話，就幫我磨墨。」李十珍對見雲消退的容琰說。

    「哼……你想得美？你自己磨。黑乎乎的，nng一手，我找姐姐還有事呢，就不陪你了。」說完，容琰蹦蹦跳跳地走了。

    「還反了你？靠！」李十珍a起桌上那的一桿筆，對著容琰消失的背影輕聲罵了一句。罵完之後，往前走了兩步，將房en從裡面ha了起來。然後取了個一次ing杯子，將一管大楷a筆，放了進去，往裡放了點熱水，先將筆潤上，接下來就拿過那方硯台，往裡面倒了一點茶水，撕開那方墨上面的包裝紙，一股香氣冒了出來。

    「還是香墨呢？看來這兩傢伙還不傻。」李十珍自言自語地將計規、豐功偉兩個表揚了一句。

    磨墨是一en慢工夫。磨墨也是有講究的。一般情況上應該用清水，但李十珍經過試驗覺得用茶水，磨出來的墨亮一些。所以他喜歡用茶水來磨。當然要注意，不要將茶水的雜質倒到硯台上。加水的時候，先不宜過多，以免將墨浸軟，或墨汁四濺，以逐漸加入為宜。

    還有磨墨的時候心要正，只有心正才能做到墨亦正。墨若不正偏斜，既不雅觀，磨出的墨也不均勻。力道要勻而急緩適，不能過輕過重。太急太緩，墨汁皆必粗而不勻。用力過輕，速太緩，ang費時間且墨浮；用力過重，速過急，則墨粗而生沬，e亦無光。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指按推用力」，輕重有節，切莫太急。因此有，不是人磨墨，是墨磨人之說，練得就是這個心境。

    一個手磨墨時間長了，肯定會酸。為了避免右手酸累，好能練會左手磨。這樣兩隻手jia替來磨就能有效避免手酸疲勞了。

    還有一點，要隨磨隨用，不要一次磨得太多。用墨必需磨，因墨汁若放置一日以上，膠與煤逐漸脫離，墨光既乏光彩，又不能持久，故以宿墨作書，極易褪e。而市面上所售的現成墨汁，有些膠重滯筆，有些則濃太低，落紙極易化開，防腐劑又多，易損筆鋒，所以，能不用好不用，還是以現磨為宜。

    李十珍穩了穩心神，端正了一下坐姿，不急不緩地磨了起來。這次他只打算寫兩個字，因此上，磨的墨並不多。工夫不大，就磨好了，將墨收拾起來。再拿起那管大楷a筆，看了看，已經基本潤開了。將筆拿出來，又裡面的水nng干，然後放入墨，反反覆覆沾了好幾次，都塗均勻了，這才隨手拿過一張廢紙，上面uan畫了幾筆，算是試了一下筆。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一般般。」，然後將筆放硯台上，這才拿出計規他們地買回的紙，取過紙刀，裁了起來。

    李十珍裁了一張，大約一尺見方的紙，然後將它平鋪寫字檯上，將四角都鋪平，然後再次重沾飽了墨，就要準備動手了。

    凡間書法講究的是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就是筆手合一，讓筆聽自己的手使喚，手到哪，筆就能運到哪，這就算入en了；第二個境界，就是心筆合一，以心使筆，心動則筆動，筆下所寫，即為心所想，能到這個境界就算是小成了，凡界那些書法家，李十珍看來，多數不過能到此境界而已；第三個境界，就是無我無筆，能達到這一境界那才算是真正的大成。這凡間已經算是極品了，萬無一了。

    可是李十珍書法，比這第三個境界還要高一點。已經算是達到了大道虛無之境。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李十珍的書法，雖然不能算達到自然之境，但已經算是天境了。所以，他動起筆來，很快，真是快如脫兔，但給人的感覺又很慢，又好似給拿筆那裡繡花一般。那真是，如行雲流水，飄如浮雲一般。兩個字已經躍然紙上，那兩字，就不像是人寫上去了，就如同天生的一般，就好像從紙上長出來的一樣。

    李十珍寫了兩個什麼字？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