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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8章 金身伏魔自在天 文 / 劍道塵心

    第18章金身伏魔自天

    「嗤……」

    聞千山那令風雲變色的一招,落秦漠陽的身上,卻只發出了這麼一聲輕響。

    聞千山看著秦漠陽,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小子並沒有隨自己的「誅神」而消散,眼神也沒有了無奈、慌亂,而是透著冷靜與自信。

    「很奇怪麼?」秦漠陽說道,「有一點你恐怕不知道,這個地方,不是所有的招式都能發揮其本來的作用的。

    「放屁!老夫的『誅神』,天十地之沒有什麼地方是用不了的!」聞千山一聽大怒。他向來自負,自然聽不得秦漠陽詆毀他為得意的一招。

    「哦?那我怎麼沒事呢?」秦漠陽淡然而道,話語裡還帶著一絲不屑,「你大概忘了,這裡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你和我現也是一種很特殊的存。」

    聞千山沉下臉來看著秦漠陽,發覺這小子突然之間好像變了個人一似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秦漠陽會有這種變化,但對自己的絕招卻未失去信心。他對自己所堅持之「道」,固執得有些偏執,信心對他來說也從來都不少。這也是他神識強大的原因。

    「那你就再試一下吧!」聞千山說道,雙臂又展了開來。

    「有什麼管使出來,不用藏著。」秦漠陽盯著聞千山說道。

    聞千山冷哼一聲,不想再廢話,攻勢再出。他的「誅神」之招須蓄勢良久,這回出手當然不是此招,而是欲重施故法,先將秦漠陽逼至絕境,再出絕招。

    聞千山原地不動,但攻勢籠罩極廣,其後還接有不少手段,他有把握用比剛才短的時間將秦漠陽再次迫入絕境。但這招出手之後,秦漠陽居然一動不動,就站那裡受了他這一下。

    悶哼聲響起。

    秦漠陽受了聞千山這一下重手,幾欲昏厥,只覺週身無一處不疼。

    但發出悶哼的卻不是他一人。

    聞千山也以手撫胸,臉色變得慘白,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二人自入了須彌天境,爭鬥雖險,但除了方纔那一招「誅神」外,這是第一次將招勢直接遞到對方身上。

    「感覺怎麼樣?」秦漠陽忍痛咬牙道。說了這幾個字,便大口吸氣,好半天都沒有回復過來。

    「你……」聞千山指著秦漠陽大喝了一聲,手臂居然微顫。

    過了良久,兩人終於緩過勁來。聞千山道:「小子,你夠狠,居然敢使這種手段!」

    「比起你來還差得遠。」秦漠陽哼了一聲,負手緩緩走向聞千山,他面前數米處停了下來,「你見識的確不錯。只是一些耳聞,便猜到這靈台方寸是與我**爐鼎相系。不過呢,你終究是第一次進這須彌天境。有些事,不是靠聽說就能知道的。」

    「小小伎倆,你當老夫沒辦法收拾你麼?」聞千山說著便要動手。

    「冥頑不靈。」秦漠陽搖了搖頭,「你剛才那一招,要是當直打人身上,會是個什麼樣子,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聞千山一下子怔住了,蓄勢待發的一招也停了下來。秦漠陽說得不錯,他剛才那一招便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也不敢硬挨,被擊之後不會只是臉上變了變顏色,過後不久就能行走如常。

    「不管你用什麼招式,都無法毀滅我。這裡,所有的一切,終究都是幻象。」秦漠陽盯著聞千山,「而且不管我有什麼樣的痛楚,你也會感同身受的。只有這種疼痛,是真實的。」

    秦漠陽數次出入這須彌天境,也曾有過多次應付不慎而遭了這裡異獸手段的經歷。痛當然是極痛的,甚至從這裡出去之後,那種痛感也不會消散,但肉身爐鼎卻不會受損。

    秦漠陽自實境而出,與聞千山進須彌天境惡戰,所依習慣完全是平日裡外間的,一時間倒忘了這裡雖然看似與外界相同,但進來的終究只是心念神識。聞千山使用「誅神」之前,本準備使用一招威力極大的殺手,但他隨即省起,並說差點忘了會損毀爐鼎。這反倒提醒了秦漠陽。

    沒有進過須彌天境的人,當然很難知道其的奧妙。任誰第一次進到這裡,都會以為**也其。聞千山見聞再廣,一下子也想不這麼多。而他初進須彌天境,又有了依據爐鼎的感覺,這些興奮也讓他忽略了很多東西。

    聞千山怒目圓睜,恨不得當下便掐死這小子,但提起的雙臂卻放了下來,心已經相信秦漠陽所說不假。

    看到剛才還得意非凡,自以為一切掌握的聞千山就像洩了氣似的,秦漠陽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心想,剛進這裡時,聞千山打擊了自己的信心,那時他也是這般得意吧?

    聞千山瞪了秦漠陽半晌,突然大笑起來,道:「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老夫奈何不了你,難道你還能把老夫怎麼樣?」

    秦漠陽不以為意地說:「現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要是有什麼變化,那就難說了。」

    一老一少就這樣對視著。過了半晌,秦漠陽道:「無聊之極。」背轉了身島上踱起步來。走了幾步回過身,見聞千山似乎欲抬步而行,卻始終沒動地方,不由又搖了搖頭。這一回是有點失望。

    如果再出來兩條黑龍去斗聞千山,秦漠陽樂得一旁看戲。雖然聞千山如果不幸招,自己有可能會感受到和他相同的痛苦,但看一場好戲,付出點代價也是值得的。並且從剛才那一下來看,聞千山忍受痛楚的本事明顯不如自己。想想也是,這老魔頭恐怕很少有被打痛的時候。

    「要是我重重給自己來上幾下,也不知道那魔頭能不能受得了?」秦漠陽想到這笑了笑。這麼做當然有些無聊,而且要是把那老魔頭逼急了也不好。

    他走到海邊停了下來,輕輕吁了口氣,抬頭望著那雲金塔。不管再向前走多遠,足下依然還是會踏這裡。

    剛才對聞千山說的話,其實是有些唬人的成分。須彌天境,各種玄功招式有形有勢,但除了能給人造成痛苦外,並不能真正傷人。包括那些境異獸也是如此。

    不過聞千山的「誅神」,的確是一招很奇特功法。他說天十地之這一招就沒有用不了的地方,也不是胡亂吹噓。

    秦漠陽身受此招時便發現,「誅神」並非以真元為基馭使,而是直接以神識攻擊敵人。只不過比起兩人神俯的那番較量,加具體些。所以須彌天境,這一招仍然有其威力。聞千山以神識凝招,一身修為著實可驚可歎。

    但「誅神」對於秦漠陽,卻的的確確失效了。這一方面是因為菩提珠的功效,那股清流「誅神」秦漠陽身時,化解掉了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卻是被凝竹引去了。

    秦漠陽倒真有些害怕聞千山再以此招對付自己。不過此時聞千山再想將他逼到無力以抗的地步,倒也不是那麼容易。

    「神識可以攻敵,可這方法我還不會。就算是會了,也不過是像神俯的那樣,沒辦法滅了那老魔頭。這可怎麼辦呢?」

    他知道凝竹此刻一定想辦法幫自己,但和聞千山之爭,後還是要靠自己,去誅滅對方神識。便是凝竹那樣的神通,也沒辦法直接幫自己。

    秦漠陽思忖良久,卻是一籌莫展。突然聽到幾聲大笑,笑聲充滿著得意之情。也不知道聞千山又抽什麼風,他本懶得理會,卻聽聞千山道:「小子,想不想知道老夫為什麼這麼得意?」

    「因為你快瘋了。」秦漠陽頭也不回地說道,心卻有些擔憂:「難道他找到以神識攻擊我的手段了?」

    聞千山不理秦漠陽的諷刺,道:「你曾問老夫為何不登臨仙道,此刻想來,還真是他奶奶的有點道理。老夫早有了破空度虛的本事,現便施展給你看看。」

    秦漠陽聞言一怔,即便轉過身來。

    聞千山一臉得意,說:「不過呢,老夫可不是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佔你神俯。這個辦法,你可使不出來吧?」說著手指一劃,他身邊的空間立即扭曲起來,很快就開出了一個門戶,「你就這裡呆著吧,等老夫佔了神俯,完成了奪舍,再來慢慢收拾你。」

    秦漠陽見聞千山抬步欲出,大驚之下來不及細想,對準自己的胸口就是狠狠一下。

    聞千山腿剛邁出,胸口一陣劇痛,兩眼一黑差點栽倒。這痛楚由內而發,任他修為再高,也無法消弭。他自功成,極少受傷,十多年來是沒有了這種種感觸,此時品嚐,倍感難熬。

    「你奶奶的,無恥小子,居然暗算老夫!」聞千山回過氣來,大罵道。

    秦漠陽的感覺也好不到哪去,捂著胸口道:「你這老人渣,八百年前牙就掉光了!」

    聞千山又目噴火,不再多話,招式如潮湧出。這一回出手目的不於傷敵,而於制敵。

    秦漠陽看出老魔頭的意圖,展開身法和其游鬥起來。

    制敵而不傷敵比起單純的打倒敵人難度要大得多。而且聞千山自入了須彌天境後,便發現自己的一些極為霸道的魔門心法根本就使不出來。他知道這是受了菩提珠的限制,但能用的法子仍然很多。制敵不傷雖然難度大,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多費了些工夫而已。他知道再鬥一會,秦漠陽還是會被自己制住。兩人的實力早就決定了,秦漠陽他的手下根本翻不出花樣來。

    秦漠陽幾次差點被聞千山制住,危急時刻便以傷己傷敵的「無恥」手段來改變局勢,這一斗竟然相持了良久。但也僅僅是久了一些,後他仍免不了被制的結局,連自傷都辦不到了。

    聞千山這一番吃苦不小,瞪了秦漠陽一眼,調息一下,便以手劃空。幾次變故使他不敢再小覷秦漠陽。要是平時,使他吃了苦頭的敵人落他手裡,他總要好好折磨一番,這時也沒了興致,生怕再有變故。還是先佔了秦漠陽的爐鼎為要緊。

    空氣扭動幾下,門戶洞開。聞千山正欲飛入,異變突生。

    一片金光突然籠罩了靈台方寸島,聞千山打開的那個門戶,閃了一下便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聞千山驚道。

    「很正常。破空飛昇必有劫數,哪能讓你如此順利?」

    聞千山側過頭,看到已經被他制得連一絲都動不了的秦漠陽竟然站了起來。雲的那座金塔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飛到了靈台島上方,灑下萬丈金光。

    秦漠陽這金光籠罩之下,心有明悟,盤膝坐下後,身子冉冉而起。

    聞千山大喝一聲,以神識為器攻向秦漠陽。這老魔造詣不凡,和秦漠陽又鬥了一次,已然發現須彌天境,以神識攻敵為有效,並且不用擔心敵到自己。

    秦漠陽手捏蓮花訣,一手指上,一手指下,身上有金光湧現。他曾見凌空入功時用這姿勢,此時竟無意識地擺了出來,對於聞千山的來襲視而不見。

    聞千山招式出手,立即感覺到被金光壓制,還沒到秦漠陽身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隨即便感到身子動都動不了。

    秦漠陽身上金光漸盛,連同金塔上所射出的光芒融了一起。不多時,秦漠陽的身體、髮膚都透出金色,就像是體表鍍了層金。

    秦漠陽眼,此刻已經沒有了聞千山,也沒有了靈台方寸島,甚至連自己都沒有了。金塔所傳遞出來的信息,一瞬間便融進了他的神識。

    身具道門「境通」大成者入須彌天境本少,而境又有心魔極盛之人欲以飛昇之法遁去,這種情況就少了。巧的是,聞千山欲破開須彌天境時,正是佛光普照之時,菩提珠受到激發,法器威力全顯。當日禪宗祖慧能制菩提珠時,印其的妙旨便此刻流入了秦漠陽神識。

    佛祖拈花,摩訶迦葉即妙悟其意。所謂頓悟,原只一瞬。

    千百年來,以「境通」而悟禪,直晉「金身」法相者,唯秦漠陽一人。

    聞千山知道金塔籠罩之下,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是徒勞,只能愕然看著這一幕。要論見聞廣博,天下少人有能及他。但秦漠陽明明是個只修道、魔,並且還不倫不類的傢伙,突然間展現出了佛門「金身」境界的法相。他親眼見到,卻仍然不敢相信。

    其實對於聞千山來說,悟道機會和秦漠陽是一樣的。只不過他雖然知道「境通」之修,自己卻從未練過。對於佛、道心法,是打心底排斥。

    佛祖拈花示眾,摩訶迦葉卻只有一個。

    於秦漠陽來說,悟禪法而修金身,不過閉眼開眼之間。但對於聞千山來說,卻不知經歷了多久。每當他心念一盛,欲提氣發招時,身子便像受了禁錮一般。但只要不存妄想,卻是不妨。

    秦漠陽自禪定出,見到聞千山,說:「可惜啊,你錯過了好機緣。」

    聞千山道:「金身又如何,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可以試試。」秦漠陽微笑道。以神識攻神識,他自信此時已經不會弱於聞千山。

    聞千山大喝一聲,舉手似欲發招,卻見他向前踏了一步。

    一瞬間境情況突變。

    金塔歸位,隨便便隱去不見。海怒風高,浪傳出一聲龍吟,兩條黑龍鑽了出來。

    聞千山舉起的手卻未發出什麼招式,而是空一劃,一道門戶便打了開來,他一縱身便跳了進去。

    「想必慧能祖師制這個菩提珠時,也沒想到會從一個肉身飛出兩個神識到這裡吧?他大概不會想到,一個得悟妙法,另一個依然心魔重重。這算不算個bug呢?」

    秦漠陽腦子裡轉過這些念頭,身子卻不停。但這一次卻非傷己擾敵,而是跟著聞千山鑽了進去。須彌天境的一進一出,倒似是個輪迴。

    穿出須彌天境,果然便到了神俯之。依據肉身的感覺消失了,兩人又成了單純的神識存。

    「小子,老夫即刻超度了你,你去西方成佛吧!」聞千山的「聲音」異常猙獰,神識向秦漠陽裹去。

    「唉。」秦漠陽輕輕歎息了一聲,展開神識,立即將聞千山給壓了下去。

    此番神俯之爭,和之前那次沒什麼不同,只是秦漠陽、聞千山兩人的位置掉轉了。

    聞千山連沖數次,卻怎麼也衝不出秦漠陽神識的籠罩。這一回他終於有些著慌了。此戰一敗,他便是神識怋滅的結局,此後世上再不會有聞千山。值此危局,「誅神」再出,直刺秦漠陽神識。

    秦漠陽神識遍及神俯,對於聞千山的心性亦是洞若觀火。他將聞千山來招封住,道:「你死前,我為你解一惑。『元神天境』,又稱『自天境』。你須彌天境奈何不了那金塔,我的神俯,也同樣奈何不了我。功法相較,我或許不及你許多。但神識之爭,你已經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聞千山凶性大發,喝道:「老夫縱死,也給你留些念想!」神識全力引動,卻不是去抗秦漠陽之神識,反而是全力敞開,加速了自己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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