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5章 上船 文 / 劍道塵心
第25章上船
秦漠陽沒有談情說愛的經驗，聞老賊這方面的經歷，很黃，很暴力，沒有一點借鑒價值，也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幫助。不過他到底是參悟了自天境的人，心性已非往日可比。突如其來的幸福沒有沖昏他的頭腦，心仍有一些忐忑。
他抬眼望著不遠處的戰局，見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此時唐四傑都受了傷，但並不算嚴重。
隨著唐四傑合力一擊，放翻了後一個對手，戰鬥便結束了。四十多個來殺人的人，全部倒了五人的血手之下。接著銀月便開始了清理工作，秦漠陽發現他毀屍滅跡的本事不凝竹之下。揮手之間，戰場上的屍體、血跡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大片被肆虐過的草原，就像是一大群黃羊剛剛這裡折騰過。
「都結束了，我們過去吧。」
秦漠陽說了一聲，兩個女孩都直起身來。他仍然拉著二人的手，散去掩目薄霧，到了銀月等人面前。
銀月向藍月抱拳一禮，唐四傑則單膝跪地，唐子道：「大小姐，我四人確是無心之失……」
銀月喝道：「住口！」以他的本事，護持唐四傑並不是辦不到，他有意讓四人受些苦頭，算是懲戒。原本到這一步事情就解決了，但唐四傑一上來就是自我開脫，這讓銀月非常不爽。
藍月忙說：「你們快起來吧，這不怪你們。」塵世長大的她還無法接受玄門的等級觀念。唐四傑年輕的唐卯也比她大了二十多歲，她可不願受人家的這種大禮。而且四人身上都受了傷，讓她越發不忍。
銀月見藍月都這樣說了，便不再多話。唐四傑是大喜，再行一禮站了起來。
唐子道：「願大小姐不棄，容我四人追隨左右。」
魔門的事藍月多少知道一些，唐四傑對她父親也算是忠心耿耿，但這個要求卻讓她著實有些為難。她塵世不過是個普通學生，又不是出身豪門大富之家，不習慣身邊有些「下人」。
「我現還是個學生，你們跟著我，總是不方便……」她話未說完，見唐四傑面露惶恐，不由心下無措，便沒再說下去。
銀月說：「你們四個是想保護大小姐，還是想給大小姐添麻煩？」他的聲音很冷淡，但沒有瞧不起四人的意思，好像只是平淡地講述一個事實。
唐四傑默然無語。他們四人修為雖然不差，可雙拳難敵四手，今天的事便是個明證。玄門二、三流的宗派的數十人就能讓他們四人掛綵，要是碰上三十三宗的人，他們根本討不了好。
如今魔門修士和道、佛兩門雖然沒有一見面就殺個你死我活，但數千年的糾葛，總是天然對立。唐四傑要是跟藍月身邊，招惹是非的可能性極大。
藍月見唐四傑面色由惶恐轉為悲慼，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心裡沒了主意，便向秦漠陽投去求助的目光。
秦漠陽也有些為難，小聲對藍月說：「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說話的。」
藍月說：「不，我就要你說！」
銀月秦漠陽恭身說道：「秦宗主的話就是大小姐的話，我等無不遵從。」
秦漠陽點了點頭，想了想說：「我有個主意，你們看行不行。我師兄京城有個藥廠，你們可以那裡掛個名。另外對玄門人呢，就稱是先極宗弟子，這樣塵世和玄門就都有了名分。」
銀月道：「是。」側過身對唐四傑說，「自今日起我等即為先極宗弟子。」
唐四傑都怔了怔了，唐丑道：「這……合適麼？」
銀月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大小姐和秦宗主本為一體。先極宗乃道門正宗，以後誰再敢對你們喊什麼伏魔衛道？」
這個解釋未免有些牽強。唐四傑修的是魔門功法，這一點不會因為加入了先極宗就改變。至於兩人本為一體云云，似乎終身大事早就定下了一般，讓秦漠陽有些面紅耳赤，藍月也是羞澀垂首。
唐四傑見了藍月和秦漠陽的反應，頓時有些恍然。他們四人沒談過女人，但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唐子道：「是。從今天起，我等皆為先極門下。」
銀月點了點頭，對四人的表現表示滿意，說：「那就等宗主回京，為我等主持主宗儀式。」
「嗯？啊，好。」秦漠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魔門的事他要比藍月清楚得多。魔門的傳承比道、佛兩門還要悠久，除了一些像聞千山那樣親不認的窮凶極惡之徒外，很多人都是極重傳統的。先前藍月露出不願讓唐四傑跟著自己的意思，對他們來說就是被掃地出門了，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所以四人會露出像死了爹一樣的表情。
秦漠陽就是知道這一點，才給他們提出了一個折的辦法，讓他們先極宗掛個名，呆京城裡，也算是藍月身邊了。沒想到銀月一句話，就讓唐四傑改投門庭了，還加上了銀月自己。
其實真正起關鍵作用的，還是銀月那句兩人本為一體的話。銀月禁制未解之時，雖通人意卻口不能言，是藍月理想的傾訴對象，自然很清楚藍大小姐的心思。藍以旋這一支算不上什麼宗派，銀月和唐四傑都是他的家臣。老藍已死，五人跟著小藍進了先極宗，那是理所應當。
銀月說：「宗主還有何示下？」
秦漠陽看了藍月一眼，說：「沒什麼了。到時候一起回京吧。」
銀月點了下頭，帶著唐四傑退下，五人的身影消失山野。秦漠陽知道他們並不會走遠，只要招呼一聲，隨時都會出現。
現論人數先極宗可能還不如一般的小宗派，但實力已經非同小可。銀月的實力應該不若梅之下，凝竹的水準兩人之上。
凌空得了秦漠陽的傳法後，自行修煉，實力又上了一個台階。他的功法亦佛亦道，有些不倫不類，秦漠陽也搞不清楚這傢伙如今是到了哪一個階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實戰能力絕對不差。
凌空的戰法完全是剛猛一路，正面交手將軍若梅也敵不過他。來草原之前，秦漠陽見過凌空和若梅演練，小丫頭要靠一些小手段才能佔得些便宜。若是凌空能再進一步，若梅的那些小手段可就不管用了。
唐四傑差不多都是剛剛邁入五階「淬丹」修為，這玄門已經能稱之為高手了。道、佛兩門修士均以悟道為本，玄功神通是悟道過程的附屬產品。因此同為五階修為，魔門修士的戰力要強一些。
崆峒五聖，掌門清和真人修為高，說不定已經修得元神境界。秦漠陽估計唐四傑的戰力比之其餘四聖，差距不會太大。
這般實力，至少玄門立足自保沒問題了吧？想到以後不用再縮著腦袋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秦漠陽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這傢伙，又起了什麼歪心思？」藍月使勁甩了下手，卻沒能從秦漠陽的手掙脫出來。
「哪有啊？」秦漠陽回過神來，叫了聲屈。兩個女孩的手仍被他握著，眼前還有一件極為棘手的事。
剛才幾人說話，梁曉雅一直躲秦漠陽身後不做聲，心緒卻一直翻滾。這時說道：「藍月姐，我覺得還是你們一起合適。」
藍月看著梁曉雅，說：「怎麼，你又捨得他了？」
「我……」梁曉雅說了一個字，又有些哽咽。
「好了，不說這個了。」藍月輕輕勸道，「以後……」以後怎麼樣？她也感到茫然。
女孩的心思為細膩，對於感情方面的事加敏感。
藍月作為秦漠陽幼時的玩伴，再加上兩家的交情，對初到京城讀書的秦漠陽照顧一二是人之常情。後來她偷偷跟著秦漠陽到車站接梁曉雅，大半是出於好奇。但那件事卻給了她許多觸動，讓她覺得秦漠陽是一個值得信賴，甚至是值得依靠的人。一旦有了這個念頭，藍月的心緒不知不覺就有了變化。
梁曉雅對秦漠陽很早就有了好感，但她因為自身的原因，一直將其深藏心底。直到服了雪陽丹恢復了容貌，才開始敢心裡去做那些夢。讓她高興的是，秦漠陽似乎開始漸漸對她的感情也有了變化，不再是過去那種純粹的友情。
不過有一件事卻讓梁曉雅很擔心。她看得出來，藍月對秦漠陽的感情絕不是朋友那麼簡單，這讓她很茫然，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長期的自卑心理不是一顆雪陽丹就能解決的，何況藍月是她到京城後照顧她的一個人，從生活到學習，簡直無微不至。
梁曉雅的醜小鴨時代，對她好的人很少。劉偉過去對她極度不友好，但因為劉偉的母親，梁曉雅非旦不計較，反而可能的維護劉偉。對於藍月和秦漠陽，她也抱著同樣的心思。
藍月因身世和梁曉雅相似，兩人的性格又有些互補，所以很快藍月就將梁曉雅視為自己好的朋友。她本來對梁曉雅和秦漠陽存了撮合之心，當然這可能有些多餘。兩個互有好感的男女，只要有一個踏過懵懂的機會，總會互訴衷腸的。
藍月幾番心血費下來，卻發現秦漠陽似乎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身世的不幸讓藍月非常好強，但內心深處也一直渴望有一個能依靠的對象，能讓心停靠的避風港。再堅強的女人心，其實還是水做的。
藍月生就天目，體質也異於常人。她能悄無聲息地走到初涉玄功的秦漠陽身後，也能抵抗秦漠陽的普通按穴之法。
滂沱大雨，藍月被秦漠陽抱懷，那一刻她的身心完全的放鬆下來，心裡剩下了一個念頭：只願永遠依靠這裡。
事後藍月想，自己撮合梁曉雅和秦漠陽，讓他們有機會多一些，甚至租下個房子來創造良好的學習環境，是不是潛意識也給自己創造機會呢？
這個問題她沒有深想，因為她覺得事情至此已經沒有必要了。她比梁曉雅要有主見得多，她覺得目前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
於是來草原之前，藍月和梁曉雅開誠佈公的談了一次，後決定找機會三人共同解決問題。
應該說兩個女孩對於感情問題的認識還有些膚淺，這不遊戲，說退出就能退出，感情根本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下的。她們也沒有想到，感情上一直顯得有些笨拙的秦漠陽，居然很有些花花腸子，居然把她們兩個都抱胸前，然後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以後怎麼辦？」
兩個女孩都想這個問題，但誰也想不出滿意答案。她們不想傷朋友的心，也不願失去自己的選擇。
秦漠陽能猜到，兩個女孩和他的談話是有預謀的。內的細節也不必去深究了，既然無法選擇，那不如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
「已經挺晚了，我們回去吧？」
秦漠陽雖然徵詢兩個女孩的意見，卻已經帶著她們朝天上飛去。兩個女孩感到身子一輕，大地離腳下越來越遠，不由驚呼起來。
「我……有點害怕。」藍月顫聲說道。
梁曉雅沒有說話，但卻閉上了眼睛，身子有些顫抖。
她們都沒有恐高症，來草原坐飛機時秦漠陽就知道了。但不借助於任何飛行器飄天上，有一種出於對未知的恐懼。
「別害怕，放鬆，我不會放開你們的。」秦漠陽溫言說道。其實他是以功法托住了兩個女孩的身子，即便放開了手也無所謂，否則單憑一臂之力，以女孩的體質，又如何能感受到飛天的樂趣。
或許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又或許是經過初的驚慌兩個女孩已經習慣了，總之她們都放鬆下來，開始打量眼前的景致。
圓月當空，繁星點點，下方的草原像是披上了層銀霜，此情此景是她們從未領略過的。女孩天生喜歡浪漫，沒用多久，她們就有些沉醉了。
「啊，流星，」藍月輕呼道，「真美！」
秦漠陽看著那道靚麗的銀線從夜空劃過，隕落了極遠之處，說：「可惜只有一瞬。」
「有過，就很好。」梁曉雅輕輕說道，不知她想到了什麼。
藍月喃喃說道：「有過，就很好。」似乎有些癡迷，半晌後突然間湊到秦漠陽身邊，他臉上印了一吻。
秦漠陽身子一顫，如遭電擊，突然間從空急降數十米，引得兩個女孩一陣驚呼。妄境他和梁曉雅胡天胡地，現實卻是一正宗初哥，還沒有和女孩這般親近過。
「沒有思想準備。」秦漠陽訕笑著說，「下回提前說一聲。」
藍月剛才是情不自禁，這時羞得不行，說：「真討厭！」見秦漠陽另一邊的梁曉雅側過了頭，假裝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顯得有些落寞，不由心不忍。她向秦漠陽使個眼色，朝梁曉雅呶了一下嘴。
秦漠陽一怔，隨即會意，心卻有些惶恐。想起同宿舍的情聖陳成曾經的教導，把心一橫，將梁曉雅拉至近前，說：「不能厚此薄彼。」她臉上一吻，梁曉雅鼻子裡嗯了一聲，臉上起了潮紅。
藍月慫恿了秦漠陽，隨後心裡就有些酸意，說：「不公平。」
秦漠陽說：「好，那就公平，公正，公開！」說著又著藍月吻去。
一番嬉鬧之下，三人之前心那些因對未來的不確定而產生的茫然漸漸消退，似乎就這樣一起，也是件很開心的事，梁曉雅眼的迷離也不見了。
「哼，上了賊船了。」藍月發表了一下自己的不滿，卻緊緊抱住了秦漠陽的一隻胳膊。
秦漠陽微微一笑，心想：「陳成果然有兩下子，不知道那小子以前是不是也同時有過好幾個女朋友，不然哪來的理論？」
秦漠陽帶著兩個女孩暢遊夜空，飛得雖慢，卻也早過了帳篷。兩個女孩都沒有說要下去睡覺，他也樂得不提，慢慢天上繞著圈子。
猛然間秦漠陽感到心神一震，差一點從天下跌下去，忙穩住身形，帶著兩個女孩落草原上。
藍月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梁曉雅說：「是累了麼？」
秦漠陽調息了一下，感到真元內自息沒有半點問題，心也覺得奇怪，說：「沒什麼，就是剛才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我們回去吧。」藍月見降下的地方離族人的群落不遠，說：「走回去吧。」
秦漠陽點了點頭，突然感到神俯一振，心一陣刺痛，悶哼一聲跌坐了地上。
「你怎麼了？」藍月焦急地問道。
梁曉雅伸手秦漠陽背上撫了幾下，眼滿是急切。
秦漠陽臉色蒼白，神色全是不可置信，說：「凝竹出事了，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