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 猛虎出山 第二十一章 備戰臥龍 文 / 白鬼
. 馬強自從機場失利躲入太杭山後，就成熟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莽撞了。他深知自己不會運籌帷幄，只知道猛打猛衝，所以處處都聽從王維一安排，並不拿自己在學生軍的元老資格來顯擺。王維一見馬強如此尊重自己，也十分感動，兩人相處得頗為融洽。
再說李校副回到臥龍山後，就積極進行大戰前的準備工作。
他首先順理成章地接過了臥龍山總部的軍政大權，重新調派設立監視崗哨和每日輪換派出偵察人員，然後組織留守的民兵修繕整理地道和工事。
馬家莊和附近村莊的地道網已經建成很久了，但是真正使用的機會並不多。不過在不多的幾次實戰中，都發揮了意料之外的作用，所以李校副對地道格外重視。他認為，鬼子士兵訓練有素，頑強敢拚，學生軍在地面戰中，是很難抵擋鬼子的進攻的。只有借助地道、地雷、陷坑等非常規手段，才有取勝的可能。並且實現以犧牲，來最大限度地消耗鬼子有生力量的目的。
他親自走下地道，從臥龍山口開始，繞著馬家莊周圍走了一圈，將全部地道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對每一個射擊孔、每一個通風口、出入口、掩護設施、迷宮岔道、翻板陷坑都看過試過，對有問題的地方一一指出來，要求民兵馬上整改。
按照張野的話：
「鬼子為了對付咱的地道，什麼招數都會使出來！平常咱掏老鼠洞常用的是什麼手段？煙熏、灌水是最普通的！從出入口挖掘地道，派人鑽進來，或者向洞內扔手雷和炸彈，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在挖掘地道的時候，首先第一條就是。地道不能直，一直鬼子地手雷就炸進來了，咱得讓鬼子的手雷滾到咱指定的地方去炸；第二就是出入口要隱蔽，要堅固小巧，讓鬼子輕易發現不了，就算發現了也不容易攻破，不容易鑽進來。萬一進來也會鑽到岔道裡去；第三要能排水排煙，讓水順著溝渠流到井裡、河裡。讓煙順著岔道從頂部排出去，就像咱壘灶一樣，要麼讓煙進不來，進來就從煙道湧出去；每一個轉彎、每一個岔口。都要挖條死路，裡面要設置陷阱機關，就算鬼子鑽進來了，那也是死路一條！」
張野的話在學生軍裡，那就是信條，就是真理！每個人都奉若神明！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學來的。好像無所不知一樣！」
李校副邊走邊想，搖頭而笑。
每每想到張野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上，一旦掛上那抹邪邪的笑容，就顯得格外生動，令人難以忘懷。
巡查地道的同時，他還對地面地各條道路、各個路口、村口，所有鬼子可能經過、停留的地方有沒有設置陷阱地雷、怎麼樣設置做了安排；最後還對埋藏糧食的地方、水井的填埋也著重關注一遍。
雖然他以前並不懂這些。但是參加抗戰這麼久了，對張野那一套陰損招數還是很熟悉地加知道張野的名言：細節往往是成敗的關鍵。
檢查完地道工事和村莊地形，他又去看了臥龍洞兵工廠，瞭解目前的生產情況。安排近期任務和調撥庫存的武器彈藥，以確保各部隊各崗位都有足夠的武器儲備。
最後，他來到醫療支隊，在張老先生地陪同下看望傷病人員。特別是剛住進來的陳思奇和李永福。
原來跟隨第二旅一起行動的陳思奇，因為受了風寒，燒得人事不知。早就從第旅被送出來。跟在李校副身後回到了臥龍山。現在他正在跟李永福作伴呢。
經過張老先生妙手回春，他現在已經降了燒。人也清醒多了，只是身體還虛弱，不能下地。
李永福則更慘，他左肩膀被鬼子的騎兵砍了一刀。幸好閃得快，傷口直拉到背上，雖然傷口長得嚇人，總算筋骨還沒斷！在張老先生悉心照料下，還不至於殘廢，可是失血過多，沒有一兩個月，怕是復不了原。
這一場戰鬥，他們倆肯定是趕不上了！
陳思奇和李永福對此都頗為失望戰友們都在浴血苦戰，只有他們躲在後方，做旁觀者，眼巴巴地看著別人立功，那滋味，酸溜溜的。李永福還喝水吃飯都有老婆照顧，平常還可以逗兒子玩，參戰這麼久，就當是休假了。
陳思奇就慘多了，每天只能直直地躺在床上，看著洞頂的岩石發愣。
他平常交往不多，在學生軍內又一直處於高位，普通官兵都對他敬而遠之。以前南平鎮的同學，現在大都在各個部隊裡，臥龍洞裡現在一個都沒有；原來最不愛出門地花潔，這次也守在張野身邊了；南平鎮轉移過來的街坊鄉親們，又都遷到山谷裡去了！他無聊得難受，只能托張老先生找來幾可是身體還弱，又不能常看。
李校副一過來，陳思奇算是看到救星，拉著他的手，像個老太太一樣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把陪著笑湊過來的李永福都擠在一邊。最後張老先生實在不耐煩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大號銀針說要給他扎針，這才把他嚇住！
最後李校副沿著新開闢出來的山洞，來到後面地山谷裡，去探望從洞裡遷過去的鄉親們。
這個新開闢出來的山洞，是原來葉秋老師帶人挖鐵礦時挖出來的。
順著地下溪流方向，再轉而向左上方，挖掘礦石挖空了一大片巖壁後炸出了一個大洞，順著這個洞，可以走進一個大大的山谷，南面是高高的山嶺，另外三面都是懸崖峭壁。中間是地下水彙集而成地深潭，峭壁上也有許多大大地巖洞。鄉親們現在大都住在這些巖洞裡。
看得出來，在此之前這個山谷從沒有人進來過。由於四面都被擋住，寒風吹不進來，所以山谷四季如春，鳥語花香，潭水清幽。勤勞的鄉親們在潭水四周種上了黃米、玉米和土豆，還有各種各樣地蔬菜。肥沃地土地和充足的水源使得莊稼長勢喜人，因為氣候溫暖。莊稼成熟得也快，原本要秋天才有收成的作物，看來有些到夏天就可以收穫了。鄉親們都樂呵呵地說這裡是世外桃源。
張野曾讓李永福派人順著南面的山嶺向上攀爬，發現山嶺的背面也是刀削一樣的巖壁。對另外三面懸崖，也都去探查過，幾乎不可能有人從外面爬進來。何況這山谷地處臥龍山深處，從山嶺上看下去極為隱密，就算鬼子飛機從這裡飛過，也難以發現。
李校副走訪了一些鄉親。還到他們居住的巖洞看了看，特別是南平鎮上被鬼子禍害過的鄉親。他詢問鄉親們地意見和要求明前面山洞外最近可能有戰事發生。要大家不要驚慌，照常生活勞作即可，鬼子是不可能攻進洞來的。
山裡山外走了一圈，李校副心裡也有了底。
鬼子來得很快。
從安平嶺到臥龍山，距離並不是很遠。可是整個安陽縣地界，都是學生軍的勢力範圍。第聯隊的帶隊長官，第旅團旅團長上月良少將，不得不放慢腳步心吊膽地往前走。因為。一路上始終都有零星地沉悶槍聲，在伴隨著他們行進，長長的行軍隊列中，不斷有人應和這槍聲而倒地不起。
每個日軍都知道這是學生軍裡的殺神狙擊手！
第師團的官兵，從司令官閣下到最底層的普通一兵，沒有人不知道學生軍狙擊手的厲害！幾個月以來。在泉陽、在十家莊城外。官兵們被打得不敢露頭。上百地日軍被這些殺神奪去了性命，死得無聲無息！就連敵人是什麼樣子、子彈從哪個方向飛來都不清楚。到死都是糊塗鬼。
管鬼子兵們並不怕死，但是像這樣莫名其妙的喪命，連腦袋都被打成爛西瓜，卻是每個人都畏懼的。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誰也不知道下一槍何時出現！
每天清晨鬼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活著時的那種驚喜，也早已經被麻木的冷漠所取代：就算你比別人多活了一會兒，你仍然不知道下一個是否就是你！
報復是不可能學生軍的狙擊手並不多不過三五個而已但是鬼子依然無計可施學生軍地狙擊步槍射程遠多了！
第聯隊沒有火炮所有的火炮都被司令官閣下調去攻打浮山目前學生軍指揮部的臨時駐地。現在，第聯隊裡，沒有人能夠在米之外擊中學生軍的狙擊手，況且就算火炮仍在，也同樣不能拿這些既零星散亂又不停變換位置的殺神怎麼樣。
第聯隊裡瀰漫著一種絕望地氣氛：既然不能逃避，那也只能面對。
鬼子們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希望早一點趕到臥龍山，就像下雨天忘記帶傘的人，雖然明知前面依然是雨，可是仍然拚命地向前跑，希望能早一刻衝出雨幕一樣。
月良少將和第聯隊長裡登行一大佐不能制止部下的這種本能舉動，因為他們倆同樣也想早一點擺脫這種氛圍。
然而忙中總是會出錯。
鬼子走得快了，往往就忽視了腳下。學生軍埋在馬路上的地雷和陷阱，這時就起了大作用。地雷對密集隊列的殺傷力而鬼子又不敢拉開行軍隊列擠成一團的時候，狙擊手再強也只能打中圈子外圍地士兵！可是躲得過狙擊手卻又躲不過地雷！這真是一個兩難地選擇！
鬼子很無奈。上月少將不得不再一次下令放慢速度。
好在這一段惡夢般的道路並不很遙遠，日軍第聯隊在酸甜苦辣地滋味中，來到了馬家莊。
「這個村莊是空的！」
這是上月少將的第一感覺。
馬家莊的確是空的。自從遠處山頂的消息樹放倒後，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戰前準備工作的特種支隊隊員和民兵們，就全部轉移到地道裡來了。
其實上月少將並不願意進入馬家莊。因為村莊裡很可能有埋伏。這個村莊地形複雜，每一間房、每一堵牆後面都可能孕含著殺機！只是馬家莊的位置實在是太好了，正好卡在進入臥龍山的路口上，他想要進入臥龍山，就不得不從這裡通過！
不過從一路上的遭遇看來，學生軍決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偷襲他們機會！
月少將和裡登大佐相視苦笑：
還沒有踏進臥龍山，部隊就已經輸了一半！儘管被學生軍狙擊手殺死的官兵並不很多，可是心理上帶來的壓力是巨大的！
司令官閣下帶隊出城時，那種躊躇滿志、旗開得勝的興奮，早就無影無蹤。最初大家都以為，兩個師團聯合圍剿學生軍總部，並且學生軍主力還遠在中條山，那必然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之事！後來聽說張野已經被牛島司令官包圍在浮山上，坐以待斃。那時候，官兵們都相信終於可以一報學生軍襲擾城池的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