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崢嶸 第六章 一石二鳥 文 / 言者春曉
第六章一石二鳥
江林濤看著董瀚麟兩人離開，輕輕合上了門，心裡想，為了防止某些事情發生，娛樂場所的包間是不允許能反鎖的，這規定真是有利有弊。
薛冰見他走過來，看了他一眼：
「既然是你老同學，其實讓他進來一下也無妨。」
江林濤知道薛冰是覺得他直接把人給堵在門外還是有些不大好，笑著搖搖頭：
「呵呵，這老同學可是只同過兩天學的老同學，在省委黨校培訓時候說我睡大覺的那位。現在是宜林區委書記羅之城的秘書。」
「哦……」
薛冰點點頭，露出瞭然的神情，眼神之間對於董瀚麟這麼貿然有種
「這個歷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江林濤看了看杜雨露，記者對這些東西知道得更多一些。
「金省長的外侄歷小寧,聽說金省長的子侄輩中，歷小寧最得他喜愛……」
原來歷小寧是常務副省長的關係，怪不得和豐地產發展得那麼快，杜雨露不愧是干記者的，對歷小寧的來歷是瞭如指掌，說著偏過頭有些不壞好意地堆薛冰說道：
「薛冰，那個歷小寧可是宜都最有錢的鑽石王老五哦，我看他對你興趣很大啊，有沒有興趣開始你的破冰之旅？」
「破冰」？江林濤已經把冰給破了，不過，聽杜雨露說著，江林濤心裡有那麼一點醋意。
杜雨露和薛冰說著，江林濤雖然沒有搭腔，但是心裡卻是在想著，歷小寧是房地產老闆，肯定還是有幾個錢的，加上又有後台，看著也文質彬彬對很多女性都還是有殺傷力的，從歷小寧那眼神中，還有這樣有些魯莽的上門來看，歷小寧不會這麼輕易就罷手，好女怕纏郎,江林濤對自己充滿信心，但是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對歷小寧，江林濤還是非常的警惕的。
歷小寧有幾個錢沒有上門了不起，但是有大後台，江林濤就不能不正視。
錢不是萬能，但是沒有錢萬萬不能，賺錢的事情，江林濤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其實對他來講賺錢不是問題。
姚雪那裡也應該掙了一些小錢，有了一定的本錢，應該想著往更高層次上發展。他猶豫的是，是讓姚雪在金豐在繼續發展一段時間，還是讓姚雪逐漸把事業轉移到宜都來。轉移到宜都來，這潭水實在太深了，他怎麼照應姚雪姚琳？薛冰等人面前他肯定還不能透露他和姚雪之間的關係的。
而要在金豐發展，姚雪就必須要轉向了，不能只單一的經營服裝了，專項經營什麼好呢？
房地產，江林濤不想去沾邊，一是房地產和政府聯繫太密切了，很容易出事，其二就是房地產老闆台容易引起別人的注目，房地產的那塊蛋糕太誘人了，盯著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的人也太多了。
低調地賺錢，做個「殷實戶」才是王道。
江林濤心裡想著，薛冰看了杜雨露一眼：
「你又在這裡嚼舌頭，我哪有那閒心不如多陪陪萌萌呢。……你要有興趣，你自己去啊。」
薛冰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用看江林濤，但是江林濤卻是感覺到薛冰說話的意思是告訴他的。
杜雨露歎了一口氣：
「本小姐是曾經滄海難為水，我也沒那興趣。」
一直看著很是快樂開心的杜雨露也難得露出了有些傷感的樣子，看樣子也是一個有過去、有一個故事的人……
杜雨露似乎也不想影響大家的心情，又是展顏一笑，唱起了《甜蜜蜜》，不過，這甜蜜蜜總有一絲苦澀的味道……
被董瀚麟這麼一攪合，杜雨露的興致似乎也少了不少，三個人又坐了一會，就起身回家，江林濤把三人送到薛冰住處，杜雨露也是住在薛冰那裡的，薛冰請他明天過來陪萌萌玩，江林濤知道自己今晚是徹底的沒機會了，今晚又得獨守空房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江林濤躺在床上，心裡想著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好在喝了不少酒，不然還真是有些難以入眠……
由於昨晚玩得比較晚，早上江林濤快九點鐘才到薛冰那裡，萌萌那個小懶貓都還沒起床，江林濤直直地看著她，看樣子薛冰和杜雨露也是才剛吃早飯，杜雨露在衛生間，薛冰正收拾著桌上的餐具。
因為是在家裡，薛冰穿了一套居家的休閒服飾，卻更襯得身材玲瓏有致，十分地養目。讓人覺得溫馨舒適，不復是那番冰涼襲人，
長長的黑髮垂下來，隨隨便便地挽了個小髻，露出了光潔細膩的頸部，淺笑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嫵媚非常。淡掃的峨眉，彰顯出那雙溫情脈脈的眼眸，別人或許都想不到他們眼中讓人不敢親近的模樣的冰美人，會是這般地清雅可人。
看著薛冰這樣的模樣，江林濤雖然也心癢癢的，但是知道薛冰顧忌被杜雨露發現，他也不敢造次，不過還是忍不住說道：
「姐，就是西施再世，昭君重生也不過如此，怪不得姓歷的那傢伙昨晚眼巴巴地跑進我們的包房啊，那可是勁敵啊，看來我得經常回來才行，必須得加把勁才行了。」
「你又沒個正形了……」
江林濤看薛冰本想板起臉「說教」，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變成了嬌嗔：
「姐才不稀罕其他人，別胡思亂想，安安心心在理光工作，讓姐少替你擔心……」
薛冰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對，臉兒更紅了，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嬌艷，就如雨後綻開的花朵，迎風怒放，看得江林濤都有些癡了。
薛冰聽到衛生間有聲響，忙收斂起心神，說道：
「你去看看萌萌醒了沒有。我給你也泡杯咖啡……」
江林濤知道薛冰是怕杜雨露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兩人不自然的，於是去萌萌房裡看了看，萌萌還睡得安安穩穩的，出來的時候，薛冰已經給他泡好了咖啡，端起自己的杯子，上身前傾，兩手指捏著勺柄在那悠然地攪動著，姿態優雅，攪動了一會，抬起頭說道：
「看到了嗎？我在做什麼？」
「攪拌咖啡啊。」
江林濤笑了笑說道。
薛冰搖搖頭：
「你只是看到了表象，這咖啡太燙了，直接喝下去，就會燙壞人的嘴，攪拌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加速散熱，你在理光縣其實也正是在幹這樣的事情，不過這攪拌的力度可不要太大，太大了，就會攪得杯子裡的水溢出來，若是杯子裡滾燙的水燙著手，吃不住那種疼痛，那杯子都會被摔掉。所以啊，想要早點能喝，既要能攪拌，可也別太使勁了。」
薛冰一邊攪著，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
江林濤端起杯子輕輕地品了一口香濃的咖啡，薛冰還是在提醒他要注意火候。
一會，杜雨露也出來，杜雨露對江林濤如此年輕就當上縣委副書記似乎也是很干興趣，從他勇鬥車匪路霸開始刨根問底，江林濤也沒什麼隱瞞的，從明溪鎮的三農事件中處置得當到梳子廠的奇思妙想，再到招商引資和劉家以及宜都的較量中的殫精竭慮，江林濤都坦然娓娓道來。
江林濤說這些，其實是想說給薛冰聽的，薛冰對這些事情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一切都讓杜雨露充滿了好奇而又興致盎然。談到興頭上。程若琳時而唏噓讚歎，時而驚呼屏息。一邊的薛冰眼睛雖然盯著電視畫面，實際卻是聽得非常專注，偶爾飄過來的眼神中露出一種欣慰和為之自豪的神情……
三個人說了一會話，萌萌醒了，有萌萌在，三個人想說話也不成了，她們兩個就去做飯，江林濤就陪著萌萌看動畫片，吃過午飯，他就被趕回了縣裡。
江林濤知道薛冰恐怕也是怕他呆得太久被杜雨露看出了什麼苗頭……
從薛冰家出來，江林濤本想趁著下午的時間去學校看看葛麗佳和劉心潔，不過給葛麗佳家裡和李勝利打電話都沒有人接，只好回了理光……
回到理光沒多久，有實力競爭地稅局的局長人選已經露出了一些端倪，林治安最近很活躍，縣長熊宜聲也是當仁不讓，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只一會實際上最有競爭力的就是熊宜聲和林治安屬意的人選。
關於地稅局長位置的人選問題，也有常委開始和他接觸了，昨天晚上，組織部長馬興利也隱晦的和江林濤交換了一下，聽他話裡的意思是這一次周福來是傾向於支持林治安的人選。
周福來支持林治安其實很簡單，除了給熊宜聲安個「後門」以及有些私下的交換之外，周福來還有一個目的，讓林治安和熊宜聲打擂台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周福來的目的是為了平衡，分而治之，他這個一把手就做個裁決者，這樣更有利於他把握整個局面，才更有權威性。
不過，這對江林濤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江林濤對林治安一直在他背後搞他的動作是心知肚明，顯然是對他佔據黨群副書記心裡很是不滿，縣裡的很多幹部也知道林治安對他很不服氣，這一次若是他這個分管黨群的人在人事上居然讓林治安的人上位了，那等於是直接打他的臉。
周福來支持林治安的人選，肯定是要對熊宜聲有牽制，或者有其他東西作為交換，林治安拿得出手的東西會很多。在周福來的心裡，林治安比他的份量要重得多。
也許林治安想的並非就是想讓他的人上位那麼簡單，若是他不支持林治安的人選，就會面臨和周福來步調不一致也會和馬興利產生分歧的窘境，讓他陷入孤立的境地才是林治安最大的想法，一石二鳥啊，還真是有些刁毒……
想來縣長熊宜聲也感受到了林治安咄咄逼人的氣勢，如果是周福來提出人選，熊宜聲就是退一步也沒有什麼，但是如果讓林治安的人上位，那他這個二把手就很有些尷尬，熊宜聲心裡肯定也不是滋味。
所以熊宜聲也藉著討論扶貧工作的事情就這個問題和他作了溝通，顯然熊宜聲期望得到他的支持。當然熊宜聲話裡也是有潛台詞的，如果他能在這個人事任命上支持熊宜聲，熊宜聲也會在今後的工作上對他的大力支持，但是江林濤也清楚，他如果支持熊宜聲，那麼他和周福來剛剛才拉近的關係馬上就會變得疏遠。
而眼下和熊宜聲結盟，必然會遭致周福來毫不留情的打壓，這絕對是他眼下還不能承受的，不過他也不想在此時就站在熊宜聲的對立面，所以他對熊宜聲的態度也是含含糊糊的。
江林濤心裡沉思著，下班得時候，遇到林治安也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林治安臉上帶著一種自信的微笑，笑呵呵地和他打著招呼，江林濤的心裡就是一沉，林治安若是得到周福來的支持，手裡又握有東西，左右逢源，說不定最後還真的拿到足夠地票數讓自己中意的人上位……
江林濤需要一次很重要的人事任命來確立他在理光縣的地位，即使這個做不到，至少也要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若真是這樣一個結果，他這個掛職的副書記那真的就被掛著，成為一個擺設，那他在理光縣想要真正的打開局面那不知道又得拖多久了。
江林濤也不想成天和這幫大小狐狸勾心鬥角，而是想能多做點惠及老百姓的實事，但是一個擺設，想要去幹一番事業那無異於癡人說夢，因為想要有所作為，就得要和方方面面協調溝通，就得要讓自己的意志能夠貫徹下去，沒有影響力，沒有一定的實力作為基礎，僅僅憑借一個縣委副書記的名頭，誰會聽？
想到這裡，江林濤心裡的危機感更甚。
支持熊宜聲，那是一條死路，支持林治安，這事他就是想一想都覺得堵得慌，可不支持，他剛剛和周福來建立起來的關係很快就會煙消雲散，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緩衝的時機就會丟掉。自己提名一個人選？那肯定通不過不說，還會遭致更多的人對自己的不滿。
想到這裡，江林濤不由苦笑了一下，他原來還想著渾水摸魚，實際結果卻是是陷入幾難的境地，這情況，江林濤有點始料未及。江林濤不由揉揉頭，在招待所的住處裡慢慢踱著步，細細的思量著：
熊宜聲和林治安這一回鶴蚌相爭，得利最大的是周福來，最受傷的卻不是熊宜聲和林治安，而是他……
漁翁、鶴蚌，江林濤心裡一動，解鈴還需繫鈴人，周福來想做漁翁，那把周福來拉下水，讓他做不成漁翁，只要讓周福來的人選上位，這樣對熊宜聲那裡也有個交代，林治安的圖謀也落空，和周福來的關係也不會出現問題，這難題不就解決了麼？
不過，這法子雖然好，但是想要周福來這個老狐狸拉下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得要好好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