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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青雲直上 第二十八章 透徹 文 / 言者春曉

    第二十八章透徹

    徐永利一聽金雲林的話,心裡也是一激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只是心裡明白卻不能講,於是又給幾個人著西瓜,眼神卻是看著金雲林,差點把手都給劃了。

    一邊的郭天新也給大家散著煙,金雲林接過煙,就著身邊張順林的火長吸了口,微微一笑說:「你們這幫傢伙都滑得像泥鰍,我就不信你們聽不出我話裡地意思。」

    徐永利卻是仍然沒有吱聲,他知道自己的德性,有時候一衝動,什麼都不顧,眼下金雲林要說的東西干係不小,這個時候奉行多做事少說話,因為話越多,犯錯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畢竟是保住了位置的,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還是要小心為上。畢竟年紀不小的人了,經歷的事情也多了,熱血沸騰地年代早就過去,靜觀其變實乃明哲保身的無上法寶。

    郭天新臉色有點沉重,顯然對於被調到那個不知所云的語言位子工作委員會是憤怒之極,心裡自然是十萬分的不願去,現在聽到金雲林這話裡的意思,有希望擺脫那樣的環境,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金你的意思是,江縣長保住永利,其實就是給要啟用我們的一個信號?」

    「這還用說嘛,江縣長是年輕領導,海螺又是個爛攤子,最需要的就是做出成績來。想要出成績總是需要人幹的,邱縣長在的時候,大搞特搞城市建設,路子出了問題,犯了大錯誤,但是你們想想,我們鄉鎮的上繳了多少財政,行局的收了多少行政事業性收費?做了多少事情?邱縣長是出了問題這一點沒得說,但是這也不能抹殺我們的能力吧。何況,紀委查我們都是恨不得把我們祖宗十八代的那點事情都查個遍,結果怎麼樣,我們都經受住了考驗嘛,能辦事又沒有問題的幹部,這樣的人江縣長不用,那他還會用什麼人?呵呵,江縣長可是搞過黨群的的人,這一點恐怕比我們更明白……」

    郭天新一拍大腿道:

    「就是,就是江縣長沒有給信號,咱們也要投奔去,鄭來懷這個老東西太不是玩意。查不出我們的問題,就這樣搞我們,我就是不服氣!……」

    金雲林搖搖頭:

    「不急不急,江縣長現在頭上的代理二字還沒去掉呢,現在就去投奔還是早了一點,搞不好反而是添亂……呵呵,不過,永利可以給我們在江縣長那裡帶個話……」

    徐永利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現在都還是稀里糊塗的,根本都還沒摸清楚這事的廟門呢,江縣長面前哪有我說話的機會?我本來就是個笨人,這幾年又一頭扎進鳴鼓鄉那個山溝溝裡,弄得人都傻了……」

    郭天新笑道:

    「永利你啊,可瞞得我們好緊,這兩年你在鳴鼓悶聲不響的搗鼓,沒想到真是搞出了名堂。」

    徐永利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鳴鼓原本就窮,企業都沒有一個,不搞點農業讓農民增收,我上哪裡去找財政上繳款?只管收刮,恐怕鳴鼓鄉的那些彪悍農民會剝了我的皮,我這不是被逼得沒路了麼……」

    金雲林哈哈大笑道:

    「別人都說你永利是個咬卵匠,倔驢子,我看永利啊是能琢磨,踏實做事的人,這樣的領導換那個領導都喜歡,隨便那個領導不管想法多好,總是希望有人不折不扣的去完成,佈置下去的任務。別人都覺得永利是運氣好,這一回又撞上了,但是細細一想,看似偶然,實際有些東西是必然啊!江縣長要收拾這個爛攤子,就是要用大用永利這樣的人,呵呵,永利,趕緊請我們大家吃大餐,省得今後一旦被江縣長重用了,也就沒閒工夫招呼我們這些落難的傢伙了……」

    江林濤覺得金雲林說的確實有道理,何況有時候這些人口中的消息就是領導心裡想著卻又不便說出口得想法。既然自己已經被保了下來,還矯情扯淡,未免就落於下乘,被這幾位瞧不起,風水輪流轉,誰又能保證自己今後就一帆風順呢?

    於是也只有笑道:

    「金書記,哥幾個要吃飯還不簡單?我隨叫隨到,不過咱們吃飯講究的是情分義氣,再說什麼重用不重用這根本就搭不上邊得事情就沒意思了。說實話,我真的整個人都是懵的,還不知道是怎麼一會事,說不定我也就是緩一步而已……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都是難兄難弟啊,同舟共濟吧……」

    徐永利心裡真的不知道江縣長保他是個什麼理由,何況經歷了邱解放這事也讓他深深瞭解了什麼叫做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倚的道理。

    一旦被貼上某個領導的標籤之後,想要擺脫那就難了,而一旦跟錯了人,那倒霉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可是有時候,作為下級,卻是心不由己。不管江林濤到底是一個什麼人,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位置。這份情他必須得領。若是江縣長真想通過他帶動原來邱縣長提起來的這些人,那他也還是得有所表示……

    金雲林一看徐永利不像作偽,眼下這種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喝酒也不合適,笑著點點頭:

    「這頓飯,永利你就先欠著,等春節過後,春節過後再說……」

    一眾人鬧騰了一會,才離開了,徐永利心裡不由想,既然沒有被調整,若是沒有領導找自己談話,還是趕緊回鄉里,眼下這時候,縣城裡是非太多了……

    江林濤並沒有想要馬上就找徐永利談談的意思,也沒有給其他邱系人更多的暗示,事實上,他很清楚邱系人馬會是一個什麼反應,但是眼下他不能做得太多,何況即使要用邱系的一些人,也還是要讓他們受受打磨再說,有些東西,失去之後,人們才能體會到擁有的可貴,才會更加珍惜失而復得的機會……

    早上一早江林濤剛到辦公室,正想找劉忠本,沒想到劉忠本卻敲門進來,看來是有更要緊的工作要給他匯報。

    「江縣長,有幾件事得跟你匯報匯報。」

    江林濤笑著搖搖:「忠本縣長,日常工作你斟酌著處理就行,就不用事事匯報了。你只管放心去辦,有啥問題,我兜著……」

    劉忠本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江縣長想集中精力處理經濟上的事情,所以我能處理地就盡量協調,實在無能為力的,比方要錢的,我才來匯報的。還有就是你重點關注的一些事情……」

    劉忠本的心情不錯,他沒想到江林濤真的讓他推薦的人給通過了,不但如此,他也看到了江林濤更為厲害之處,他原本以為江林濤會對鄭來懷比較依從,沒想到江林濤居然敢虎口拔牙,愣是從鄭來懷想要搞下去的人中間保了兩個出來.

    江林濤如此做,他心裡也清楚江林濤是想全盤接納邱解放的那批人,既為他這一手喝彩,同時又擔心江林濤觸怒鄭來懷,鄭來懷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畢竟,江林濤現在還是代理縣長,和鄭來懷保持好關係,能解決許多問題。

    沒想到鄭來懷是欣然同意。這讓他感到詫異的同時,也對江林濤在這些事情上的能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劉忠本說著已經拿出筆記本了,按照事情的緩急輕重開始匯報:

    「江縣長,農貿市場商戶進駐的事情已經動了起來,但批發市場和事情還是沒有什麼進展,那些搞批發的個體戶還是沒有人願意入駐,雖然他們的理由是現在門面庫房都租了,再租一次挺虧的,實際上他們心裡是害怕集中到了批發市場裡,經營中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政府的掌握之下,怕政府部門關起門來打狗……」

    江林濤點點頭:

    「他們是被搞怕了,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不過批發市場不能老在那裡閒置著,那既是極大的浪費,擺在那裡也是老百姓詬病我們政府的一個口實,我有一點想法,批發市場先免一年租金,這樣動員那些商戶也容易一些,只要那邊能炒熱起來,今後不管是出租還是賣出去,價錢都要高得多,這些人騰出些位置,必然又能增加不少做生意的,也算是間接增加縣裡的財政收入,這件事在辦公會議上討論一下吧。做出了解決之後,再召集那些商戶開個座談會,我參加,爭取在後讓絕大多數商戶在批發市場開始經營……」

    他太清楚這些做副食百貨等批發的人的心裡在想什麼了,由他出面去做做工作,這事解決起來就更快。

    劉忠本見江林濤要親自處理這事就把情況介紹得更仔細了一些,講完批發市場的事情,劉忠本又講到工業企業的事情:

    「縣裡那些企業把他們的發展方案都交了上來,都希望縣裡能支持支持……」

    江林濤搖了搖頭:

    「這些方案我都看過了,這裡面很多方案看著都是頭頭是道,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行性,只不過是想把這筆錢弄去發工資罷了,這筆資金是市裡給我們支持的最大一筆資金了,雨露均沾,最終這筆錢就是打水漂,我的想法是重點投入,電線電纜廠、蓄電池廠等幾個還有機會翻身的廠……」

    劉忠本點點頭,有些憂慮的說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若是那些困難企業一個子都沒拿到,恐怕幹部職工也會有想法的……」

    「我知道,他們肯定會有想法的,可是忠本縣長你也清楚那些困難是個無底洞,塞多少錢進去都不會冒一個泡的。你看看這棉紡廠都是什麼方案,還準備繼續生產,他們那工藝我瞭解過,已經是屬於淘汰的落後工藝,這樣的工藝支持他們生產出來,布賣給誰?難不成又動員全縣幹部職工每人扯上二尺布給他們解決。根本就沒有想辦法。他就是講,他們組織工廠的職工去別的工廠打工,我都可以給批點路費,這樣的方案我怎麼批?……這些企業的領導啊,這心思不對,等靠要,這樣的思想恐怕在不少幹部中都存在……」

    這些困難企業現在根本就是回天乏力,但是解決困難企業的事情,江林濤現在還不能提,鄭來懷在這方面思想實在是太保守了,民間從古到今認為賣祖業的就是敗家子,總覺得把這些困難企業給賣了什麼的是敗家子的行為。

    這一點連邱解放也沒有敢去碰。他在沒有取消代理二字之前也不敢去碰。

    劉忠本卻沒有想企業的事情,而是關心江林濤對幹部的評價,也清楚海螺的幹部隊伍幾年來在邱解放地放任下,確實從各方面看都有很大退步,不少幹部都貪圖享樂,更多的是在想著維繫和領導的關係,投領導所好,而不願在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工作。即便是整頓了,這方面依然是積習難返。

    「忠本縣長,我們政府就是縣裡最大的貧困戶,自己都沒脫貧,這些企業還想等著我們去救,怎麼救?可又不能冷了同志們的心啊,這樣吧,還是動員這些企業的職工停薪留職吧,能謀到出路的就自己去找出路吧……」

    江林濤一揮手說: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眼下海螺的局面,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這些開源的政策和措施要奏效總是需要時間的,而節流方面除了沒有精簡機構和精減人員之外,其他的辦法基本都想了……」

    劉忠本心裡一咯登,這些年縣裡政策很寬鬆,各黨政部門進了不少人,機構臃腫,人浮於事的現象確實很突出,他承認江林濤一下就點到了眼下各黨政部門存在的問題,可這些部門的很多人員都是領導的親屬或者關係,真要精減,那牽扯的人都太多了,那後果……

    江林濤看到劉忠本擔心的看著自己,於是笑了笑:

    「忠本縣長不用擔心,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這政府精簡人員搞運動是不行的,勞心費力到最後還是回到起*點……」

    有不少人想在這上面有所作為,但是最後都是碰得頭破血流,包括號稱共和國歷史上的鐵血宰相都一樣,機構倒是減少了一些,但是所謂的精減人員到他卸任後又原封不動的回去了。

    這裡面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被精減的人員往往都是各部門沒有關係而在幹事的人,把這些人給精減之後,各部門的效率就更低,最後還是得重新區找這樣幹事的人,而這其中又有不少有關係的人搭順風車加塞進來。結果是越精減,反而機構越臃腫,人員越多。

    想要改變這種人員臃腫,人浮於事的局面還是需要策略的……

    劉忠本見江林濤對這事看得如此透徹,心裡不由更是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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