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節 風生水起 文 / 夢裡有風
炎黃公司
晨曦斜映大地，冉冉朝陽從雲層中躍出，光芒四射，無比輝煌！空氣中露水的氣息散發著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雅淡脫俗！炎黃公司總部八樓的一間小屋卻門窗緊閉，厚重色深的窗幔拉的嚴嚴實實，似乎其主人對令人嚮往的美好清晨不屑一顧！
屋內光線異常昏暗，幾乎看不清屋內的擺設，到處都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劣質煙草味。煙霧裊繞中，一名黑臉男子正心事重重的趴在辦公桌上，略顯癡呆的目光緊盯著顯示器，一動不動！身上裹著一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黑色大衣，嘴裡叼著一個就快燒到過濾嘴的煙頭，模樣悲慘！
自《夢境》公測以來，黑臉男子彷彿衰神附體，逢賭必輸！短短的半個月就把十餘年裡攢下的一點積蓄輸了個底朝天，卻還是不死心整天想著要翻本。在輸掉這個月大半的工資以後，黑臉男子開始痛定思痛。一個人悶在辦公室冥思苦想大半夜，找來找去最後還是覺得原因出在遊戲id上！於是便新取一個遊戲id，準備繼續和虛擬遊戲中心的各路英雄一較高下！
過往的經歷過於慘痛，黑臉男子對自己所擅長的幾種賭法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所以這次又玩起了新花樣，此刻正在一個虛擬房間內和人擲骰子賭大小。大清早的人不怎麼多，房間內只有兩個人。
黑臉男子新id名叫上帝的信徒，同桌的另一個賭徒叫在ac之間裝b！npc坐莊並抽頭穩賺不賠，令黑臉男子看的眼紅不已。不禁深深後悔為什麼當初要投效炎黃門下，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一幹就是十幾二十年！早知道還不如去虛擬中心謀一份差事，又過賭癮還有錢拿！
賭局轉眼已經開了九把，本想在上帝的庇佑下有所建樹的黑臉男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走背運！買了九把小，連開九把大，輸的滿地找牙！在大呼邪門的同時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上帝好像也並不是那麼信的過！剛想另拜山頭之際，賭局重又開始，30秒的下注倒計時開始跳動。
轉眼紅色的倒計時已經走過大半，黑臉男子還在猶豫遲遲未下注。一直和他唱對台戲並連贏九把的同桌賭友，不耐煩的從屏幕上打出一行大字：「兄弟，咋了？難道上帝不裝b，你就怕了嗎？」最後是一長排的大笑表情和望不到頭的省略號！
黑臉男子身居高位，哪受的了這份氣？兩眼怒睜嘴一張還沒等罵聲出口，差點卻把還在燃燒的煙頭吞到嘴裡去。灼痛中，慌忙把還能吸上兩口的煙頭吐到牆角。顧不上惋惜，猛然把所剩籌碼中的大半繼續押在小上，最後相信一次萬能的上帝！
骰子開始在碗內翻轉滾動，隨即停止下來。黑眼男子瞪大眼睛朝內一看，三個骰子四五六加起來還是大！緊接又看到一贏到底的同桌賭友再度發來一長竄大笑表情，當下惱羞成怒！猛的一拍桌子，勃然起身大罵道：「上帝你個老東西，被人罵成這樣居然還不裝b？就這麼能忍…？」
黑臉男子發洩完畢，憤憤不平的又坐回電腦前。同桌的賭友已經沒了蹤影，屏幕上只剩下一排字：「哥們，想贏錢還得會裝b才行！」
黑臉男子徹底氣結，並深深感到上帝的確不可信賴！飛快的退出虛擬中心，打開中心主頁重新註冊一個遊戲id。然後又再次殺回賭桌前，孤注一擲的所有的籌碼都押到檯面上。
骰子搖定，一二三小！黑眼男子不禁臉色大悅，暗地裡更是猛誇自己槍頭轉的快！這位新投靠的大人果然比上帝有實力，拜服在他腳下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
好不容易才嘗到一次甜頭，不由樂滋滋的在身上亂摸。翻遍各個口袋，最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兩個指頭在煙盒內鼓搗半天，這才發現裡面早已空無一物。黑臉男子現在心情大好並不為意，隨手便把煙盒揉成一團。剛想再接再厲在博上一把，卻沒想又聽到催命般的敲門聲！
黑臉男子神色立變，眼露凶光，一張黑臉頓時愈加暗淡無光。咬牙切齒數秒後，很不情願的關閉虛擬中心，最後無奈的按下桌角的藍色按鈕。
門才打開一小半，一名身穿黑衣戴著金邊眼睛的消瘦男子就急急闖了進來，照面喊道：「黑頭…！」剛想繼續往下說的時候，猛然瞧見黑臉男子的神情很不對頭，頓時醒悟過來，趕忙改口道：「嘿…，頭！您怎麼沒睡會？」
自從那個經典帖問世以上，全《夢境》的玩家都一致認定炎黃公司總裁就叫黑你沒商量，董事長就是黑山老妖！炎黃公司對此自然也有耳聞，並很快傳便公司每一個角落並且還獲得公司員工的廣泛認同！絕大多數的炎黃內部職員均覺得這兩個綽號非常適合兩位當事人，簡直就如量身定做的一般！紛紛在背裡用沿用這兩個恰如其分的稱謂，甚至還有不少人猜測該帖的作者「一黑到底」很可能是熟悉公司情況的內部人事！
紙包不住火，這些風言風語很快就傳到黑你沒商量的耳朵裡，卻一直沒見其有所動作！上面既然不管，那下面的膽子自然越來越大，基本處於半公開的狀態。不過剛才黑衣男子當面直呼「黑頭」還屬第一次，幸好即時改口，否則免不了要兜著走！
黑你沒商量見手下頭號大將，面容慘淡，眼中佈滿血絲倒也沒往下深究，擺足架子沉聲呵斥道：「系統馬上要更新了！你這個運營總監不給我去好好盯著，跑這裡幹嗎來了？」
「出事了…，遊戲裡出大事了！大約一小時以前暴風城裡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起先我們也沒在意。卻沒想到後來會越打越大，現在更是打翻了天！城裡血流成河，城外屍體如山！」黑衣男子一頭撲到辦公桌前，神色焦急的連聲說道。見黑你沒商量好像沒什麼反應，忙繼續說道：「我來之前做了個簡單統計，不但普通玩家死傷無數，就連遊戲裡的十大高手也有四位死在混戰中！事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參與混戰的玩家越來越多。暴風城外幾個傳送站點已經在超負荷運轉，在那聚集的玩家越來越多，看樣子是真的想血洗暴風城…！」
黑你沒商量皺著眉細細聆聽，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要是我們在不干預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黑衣男子攤開手裡的文件夾擺放至黑你沒商量面前，神色緊張的說道：「頭！只要你在這裡簽個字，我馬上去調動守城軍隊，立刻全城戒嚴！並把帶頭的玩家全部抓進監獄好好反省！都判個十天半月，讓他們明白玩遊戲不是為了帶頭殺人！這些玩家實在太不像話了…」
「好事…！」黑你沒商量似乎就像沒聽到對方所說的話，自顧自的拍案道。
黑衣男子臉上一喜，忙道：「那您就快簽字吧！就這麼點時間，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我得趕快去阻止…」
「阻止什麼？我說殺人是好事！」黑你沒商量猛然打斷黑衣男子的話。
黑衣男子瞬時大楞，情不自禁的把頭湊過辦公桌，認真的問過：「頭，你沒什麼事吧？」
「你看你才有事！跟了我那麼久還是沒一點長進，虧我還想以後把這個位置交給你！需要好好反省的那個人是你，誰叫你去多管閒事了？」黑你沒商量猛然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領口，楸至面前勃然怒道。話完又惡狠狠瞪了面色慘白的黑衣男子一眼，滿臉陰沉道：「你是不是看我有點老了，就真拿我當白癡？什麼血流成河？遊戲裡有血嗎？什麼屍體如山？遊戲裡會留下屍體嗎？」
黑衣男子原是一番好心卻被罵的狗血淋頭，又被頂頭上司的一通搶白說的啞口無言。神眼不停變換，嘴角蠕動不休，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黑你沒商量爆發完，似乎也不忍看他這幅模樣，便鬆開手並順勢把他推回原位。負起雙手走至窗台前，緩緩揚聲道：「你好像還是沒明白，遊戲其實也是一個江湖！有殺戮，有血腥，有仇恨的地方才叫江湖！遊戲公測到現在，表面上似乎一直很順利，但我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今天聽到這個消息，我終於明白過來！我們嘔心歷血所創造出來的這個江湖以前太過平淡，沒有江湖的樣子！希望通過今天的這場混戰，系統更新後江湖能還原它的本來面目！」
「不是有情有義的地方才叫江湖嗎？」黑衣男子一臉迷茫的小聲插口道。
黑你沒商量旋風般的轉過身，指著黑衣男子的鼻子大罵道：「我看你真是個不開竅的白癡！都有情有義了？那我們還吃什麼？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句話你不懂啊？你忘記我們公司的口號了嗎？平時我都是怎麼教你的！」
「全心全意為玩家服務，美好生活盡在炎黃！」黑衣男子立刻來了精神，一本正經的喊道。
黑你沒商量瞪大眼睛，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訓斥道：「不是這句騙人的東西！」
「我們要一黑到底。」黑衣男子像鬥敗了的公雞，有氣無力的說道。
黑你沒商量顯然對此很不滿意，怒喝道：「大聲點！」
「一…，黑…，到…，底…！」黑衣男子昂首挺胸站的筆直，鼓足全身的力氣一個字的一個字拚命叫喊道！
黑你沒商量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死死摀住黑衣男子的嘴，陰冷的低聲道：「喊那麼大聲找死啊！要是這句內部口號洩露出去，我馬上就把公司變成另一個江湖！」
黑衣男子頓時嚇了個半死，冷不丁打了個哆嗦。黑你沒商量放開黑衣男子，薄薄的嘴角揚起一個令人心寒的冰冷陰笑，喃喃自語道：
「遊戲只不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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