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敵人 文 / 紛舞妖姬
「媚兒……」
子夜將自己的右手，直接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一種柔柔膩膩的溫柔觸感，瞬間像觸電一樣，打得兩個人身上都微微一顫。
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哭了，子夜粗糙的大手，就像是女媧娘娘的封神榜一樣，帶著一種幾乎可以讓她喪失思考能力的魔力，更帶著一種比火焰更可怕的燃燒力，慢慢從她的皮膚上掠過，帶起她身上一層又一層顫慄的波動。這一次她是真的不由自主的扭動身體了，在無法壓抑的動情呻吟中，她只能拚命咬著牙，迷離的看著這個生命中第一次距離她這麼近的男人。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雖然有點冰冷，雖然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強硬，但是卻不能遮掩他聲音中那種說不出來的誘惑與磁性。他小心的避開那把鬥神劍，附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媚兒……」
「嗯……」她實在不敢相信，那麼柔順的聲音，居然會真的從她的嘴裡緩緩逸出，想當年她可是連大姐都頭痛不已，束手無策的小妖精啊！
「如果我真的幫你拔出那把鬥神劍，你會怎麼感謝我？」子夜盡量放緩了自己平時太過強硬的聲音，用姑且可以稱之為溫柔的聲音，問道：「告訴我，你要怎麼感謝把你從這裡解救出來的恩人呢？」
「嗯……」
她歪著頭，努力的想著「達妃」姐姐對她的教導，她思考著、不確定的道：「嗯……我會用自己的身體好好感謝你的。」
「那你會如何感謝我們呢？放了我？真的讓我將那把鬥神劍搬走？！」
「當然不是！」在這個時候，她竟然天真的回答道：「嗯，我會吃了你。」
「是嗎？」
「當然是了……啊喲！」
媚兒的身體猛然彎成了一個大大的蝦米狀，什麼火焰一般的激情，什麼讓她不由自主從嘴裡柔柔逸出一絲呻吟的奇異感覺，什麼讓她不能思考的魔力，混合著她的慘哼，全變成了狂湧而出的冷汗。
子夜一腳就踢到了一直插在媚兒胸前的那把鬥神劍上，幾乎已經和她的身體長在一起的鬥神劍發出一聲龍吟，在顫裂的顫動中，鮮血猛然從她經歷了三千多年，好不容易才終於痊合的傷口處緩緩滲出。
狐媚兒猛然瞪圓了自己的雙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子夜一腳又踢到那把深深插在她小腹的鬥神劍上。
「啊喲！！！」
眼淚從她的眼睛裡狂湧而出，當媚兒終於看清眼前這個已經和她保持了必要距離的男人時，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子夜面無表情的一腳腳踢到鬥神劍的劍柄上，狐媚兒隨之發出一聲聲慘叫，鮮血順著她的小腹不斷的向下滴落，而且有越來越快的徵召。
「我不管你是什麼樣的生物，我也不管你擁有何等強大的生命力。」子夜危險的瞇起了自己的雙眼，冷然道：「我要一點點放光你身上的每一滴血，我就不相信你變成了一具乾屍，仍然可以活下來！」
媚兒真的受傷了，她猛然發出一聲悲痛的慘嗥：「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把你的身體撕成無數碎塊，然後慢慢的吞進肚子裡，我還要鎖住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每天都要經受我三味魔火的反覆煉製！」
「不錯，的確是很有力的恐嚇，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子夜一腳腳踢到鬥神劍的劍柄上，冷然道：「我剛才已經用自己的身體量過鬥神劍的劍柄，以你的手臂長度，只要我站在適當的距離，你就根本沒有辦法傷害到我分毫，只能看著我一點點放光你身上的每一滴血！」
媚兒不停的痛嗥，不斷用自己所能知道的最狠毒的語言咒罵眼前這個男人，不斷將自己混合著血絲的口水狠狠吐到子夜的臉上。子夜根本不為所動，任由媚兒吐出來的口水在自己的臉上慢慢風乾，任由媚兒在他的耳邊發出一個又一個令人毛骨怵然的最毒辣誓言，他只是用一種近乎機械的動作，不停踢打著鬥神劍的劍柄。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可能從這裡逃出去！」媚兒嘶聲狂叫道：「你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會從山路上掉下來嗎？因為我在附近兩里範圍內布下了魔幻化境，我已經在這裡整整呆了三千八百年了，我每天都在不停的修練這種幻惑法術，在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中，都包含了我在三千八百年中不斷釋放，不斷提升的魔幻曲法力。就算是我死了，這些花草樹木石塊中遺離下來的法力，也足夠把你們困死一百年！」
「一百年，哈哈哈……一百年對我來說，雖然難熬但是也只是生命中少少的一部分，可是你這兩個傢伙，卻要在這裡消耗自己的一生！」媚兒一邊咳著鮮血，一邊瘋狂的大笑，她惡毒的詛咒傳進子夜的耳朵裡，縱然是以子夜的淡定從容，仍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在魔幻曲的影響下，有眼不能視，有耳不能聽，你在各種幻覺的影響下，只會不停的在原地傻傻的打著圈子，你找不到食物，你找不到清水，你從樹上摘下的野果，也許就是一個幾百年前死在這裡的同類頭顱，你從樹林裡挖到的草菌，也許就是一隻已經死了十幾天的五步蛇。哈哈哈……」
媚兒瞪著子夜，放聲慘笑道：「你來啊，你來殺掉我啊！我會在黃泉之路上看著你如何為了生存而努力掙扎，最後卻無法掙脫命運的輪迴！」
第五章情結
雙方都捏著對方的一個把柄，都可以讓對方跟著自己一起完蛋。在第一回合的交鋒中，算是打了一個平手。
媚兒得意洋洋的叫道：「哼，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幫我拔出這把鬥神劍吧，雖然你曾經對我無禮，但我仍然會報答你的。」
「你要如何報答我？」
媚兒歪起了頭，天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大腦嚴重缺氧，整個人已經處於半秀逗狀態，當她發現不對的時候，她的心裡想法已經衝口而出：「嗯……還是吃了你！」
天哪，她都說了些什麼？！
媚兒驚慌的瞪大了雙眼，看著子夜甚至是帶著一絲平淡的笑容，一步步向她緩緩迫進。出於動物最敏銳的直覺反應，狐媚兒知道這一次她死定了。她的話已經為他們之間的談判，做出了一個不死不休的最後判定。
她精心設計陷阱，套進來的獵物，竟然有傲子夜這樣一個水潑不入油潑不進，看到女人沒有半點男人應有生理反應的超級怪物。
委屈和不甘的淚水，從媚兒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深隧得讓人只想用心去憐愛的雙眼中緩緩流出。
她在這個鬼地方整整等待了三千八百年！
是三千八百年啊！
誰能知道她在這裡每天必須忍受的孤獨與寂寞？誰能知道每一天初生的太陽冉冉升起時，她對自由的渴望？又有誰能知道，當太陽的餘輝終於從山洞中徹底消失，換上黑暗的深沉與寂靜時，她的心灰意冷？
她討厭這種孤獨與寂寞，她害怕這種無休止的黑暗！
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個山洞裡，一粒種子終於從山洞的石縫裡找到了生存的土壤，在鍥而不捨的努力中，露出了一抹綠綠的青芽，這都能讓她高興好久。一隻大膽的野兔跑進山洞裡，用烏黑的大眼睛盯著她這個可愛的女孩，在確定她沒有任何敵意和危險後，緩緩向她靠近，最後竟然放心的趴在她的腳下呼呼大睡。那就是她最歡樂的時光！
在這個山洞裡，媚兒曾經和小草、小花、小鳥、野兔交成好朋友，它們為媚兒驅走了孤獨，帶來了久違的歡樂。可是……它們的壽命實在太短了，短得只能成為媚兒生命長河中，一個輕輕的水花。當一切終歸平靜的時候，在它們的屍體旁，只留下一個孤獨的悲傷的媚兒。
她在這裡忍受了無論是人魔仙妖都無法想像的痛苦，由於小腹部插著這把該死的鬥神劍，切斷了她與自己內丹的聯繫，她甚至不能讓自己進入潛行狀態，來抗據時間的洗磨。她在這裡每天都在拚命對自己打氣，想盡辦法讓自己能夠日復一日的生存下去。在這三千八百年中，她沒有瘋掉，實在是一個大大的奇跡。
可是到了今天，她沒有用自己的順從等到女媧娘娘的垂憐與寬恕，卻要死在她用陷阱套住的獵物手裡。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媚兒在心中發出一聲幽幽的輕歎，認命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如果早知道忍受了三千八百年的痛苦折磨，換來的就是被「人類」這種最卑劣最軟弱的動物，用最殘忍的方法，一點點把她殺死，那麼在三千八百年前，她早就應該選擇了死亡。
感受到那個最冷酷無情的大男孩站到了她的面前，媚兒緊緊閉住的雙眼上，那幾縷被淚水浸濕的可愛的睫毛，不由自主的輕輕發顫。她雖然已經擁有四千五百年的漫長生命，幾乎見證了炎龍這個古老帝國在歷史長河中的起起落落，但是她卻沒有享受過哪怕是只有一天的真正生活。
子夜望著媚兒臉上那兩道長長的淚痕，聽著她不由自主發出來的小聲抽搐，心中沒來由的竟然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懊悔。像她這樣美麗的事物，無論她是人類也好，是一隻在古典神話故事中才應該出現的九尾狐妖也罷，她都應該獲得別人的小心呵護，細心憐愛。
面對一個已經放棄了所有抵抗和希望，等待他用最殘忍而緩慢的方法，將她一點點扼殺的目標，感受著她發自內心的絕望與悲傷，子夜驚愕的發現，他面對敵人，最冷酷的鎮定竟然產生了一絲動搖。
每一顆細細碎碎的淚珠從她緊閉的雙眸中擠出，子夜的心臟就會不由自主的輕顫一起。她急劇的呼吸，每一次她高高聳起幾欲裂衣而出的雙峰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子夜就會覺得自己的心臟也會跟著怦怦亂跳，甚至是產生了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要不是他擁有遠超常人的堅毅與沉穩，他真的會放棄一切，大踏步衝過去一把把這個正在流著眼淚的大女孩，狠狠抱進自己的懷裡。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面對敵人時，竟然會產生這樣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子夜每次接到停職命令時，剎那間的感覺。子夜突然間瞪大了雙眼，因為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這種感覺的名字就是……不捨！
他捨不得她死！
不是因為她的美麗，不是因為她委屈的淚水，他就是捨不得她死，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理由！
在冥冥中，一位上古正神正在帶著終於可以痛雪前恥的得意微笑，仔細欣賞著子夜和狐媚兒之間的這一幕。
鬥神劍終於被子夜觸動了，整把鬥神劍發出一聲輕脆的龍吟，聽著這種猶如喪魂鐘響的劍吟，媚兒全身輕顫，可是……劍身在她身內顫動帶來的痛苦，遠遠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劇烈。
鬥神劍！
僅劍柄就有二尺二寸！它的劍身足有半尺寬，一寸厚，連上劍柄它的長度更是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六尺！
這哪裡還是一把劍，它根本就是一把在戰場需要兩個人合力使用，用來對抗敵人騎兵衝擊用的……斬馬刀！
這樣一把劍，它的重量最少有八十公斤重！想攜帶這樣絕對變態的超級重劍，只能將它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子夜用他帶著幽幽血紅的雙眼，冷冷盯著狐媚兒，道：「你……自由了！」
「現在是敵是友，由你選擇！」
狐媚兒小心偷瞟著鬥神劍，鬥神劍上似乎有股力量正在對她小聲警告：「你最好離我主人遠一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