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咆哮入京都 第十六章 鍛造之始 文 / 便衣
第十六章鍛造之始
現在蘇破要做的,就是實踐!
天金石,在那個世界,不過就是些合金鋼,特種鋼之類的,習空見慣。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有如神兵利器般的存在。當然,這所謂的『神兵利器』,也只是相對尋常兵器而言。蘇破相信,那相對更高端的四品玄造,與其相比,就已經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至於更高品階的那上三品兵器,蘇破就只能想像了。
通靈,神引,妖魂!
這三者,顧名思義,據蘇破推測,應該都涉及到了元靈,神魂之類,已經超脫出常規武器範疇。
這個世界,多有奇妙,蘇破如今,只能慢慢探尋。正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將上下而求索。
這鑄刀,修身,都是其中一途。
既然天金石很珍貴,蘇破自然不會冒然鑄煉。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練手。
那楊公忘雖然沒有出手幫助蘇破鑄刀,但是也發話,這庫房中的物事,蘇破可以隨意取用。
幾個學徒看到這玄衣少年漫步行來,便竊竊私語。這少年令他們疑惑頗多。那楊公是何許人物?就連這薊州爐的爐主,司金中郎將大人見了都恭謹的很。而且楊公平素雖然言語不多,待人也很平和,但是為人不怒自威,所有的學徒大工,見了都是肅然。
這楊公居然對這樣一個少年青睞有加,居然准他可以隨意取用庫房的東西,還准他隨便觀瞧作坊裡的工藝。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難道,楊公是想收他為徒?
想到這裡,有幾個拔尖的學徒不禁是又羨慕又是嫉妒。能到這『癸』字號鑄坊的,都是薊州爐裡最最拔尖的學徒師傅。中郎將的意思,未嘗沒有希望這楊公能瞧上一個半個的,收為徒弟,得到楊公那獨到的手藝。
但是,直到今日,這薊州爐沒有一人,能讓那楊公有所動,或是看上眼。
要是說有點希望的,便是大師兄木長山了。不過這小子一來,就搶了大師兄的風頭,怕是免不得要吃些苦頭。大師兄那人,可是眼睛了揉不得沙子的。
『癸』字號坊的大師兄,名字叫做木長山。便是那日將蘇破等人引到『楊公園』門口的傢伙。
他這日在作坊中,心緒不寧。楊公是何許人?薊州爐第一大匠!說大匠,或許都侮辱了他的名頭,應該說是巨匠!大師!
在鑄造這個行當裡,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大師級人物!
不說薊州爐,就是其餘那四大爐,十八小爐,所有的師傅大匠們,哪個不想被他指點幾句?哪個不想被他收歸門下?哪個不艷羨他鬼斧神工的技藝?
木長山曾經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無限接近這個目標了,差的就是一個機緣。這楊公的侄女來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個機會!
故此,他極為慇勤的接近,試圖與那楊家大小姐拉近關係。甚至,他還幻想過,若是能與這大小姐扯上瓜葛,甚至是結成婚姻,那楊公的技藝,不傳他還能傳誰?
這楊家大小姐雖說相貌出眾,修為也是後天巔峰,但本家據說也就是那遙遠南荒東平的一個土財主。與其相比,他木長山家世雖然不算顯赫,但也不俗。而且他年紀輕輕,就突破先天壁壘,達到氣動境界。這樣一比,完全配的上麼,他這樣想。
但是……
這不知道啥來頭的少年,一來就把本屬於他的關注都奪走了!
楊公居然允許他使用那楊公爐!
這讓木長山憤恨之極。在他看來,這應該是登堂入室弟子的待遇。而他本來是最有希望的一個!
眼見那少年來到庫房,他不禁冷笑。爐主既然有令,這『癸』字號鑄坊的爐,絕對不容許私用的,有他木長山在,這少年想都不要想。而從這庫房到那楊公園,差不多有兩里多的路程,而且還多是崎嶇山道。這一方鐵錠,最小的也有四百二十八斤整,通常鍛骨期修為的學徒,五石之力,一人搬走一塊,已經不容易了。
這少年看其皮色氣血,也不過就是鍛骨期的修為,這樣的一塊鐵錠,四四方方,沒有把手,他能抱著走上一里路,已經殊為不易,更不要提上山路,腳下一個趔趄,怕不被這鐵錠砸死。
想要安全的把鐵錠運到楊公園,至少也要易筋大成的氣力才行!
想到這裡,木成山心中冷笑,且看你這不自量力的傢伙為眾人笑。
蘇破來到『癸』字號鑄坊的庫房。這庫房佔地百丈,高大約兩丈餘,超過半數的地面都堆放了大大小小的鐵錠。或是黝黑無光,或是通體湛藍,或是銀白耀眼,或是赤紅的發艷。
蘇破琢磨了一通,心道雖然不明其性質,但既然楊公說可以隨便取用,那就隨便拿好了,反正都是練手。
試了試,赫然發現,那種通體湛藍的鐵錠,每一錠大概六百斤上下,正好一手夾一個。這兩錠,大概夠自己用上兩天的了。
於是乎,蘇家三少便一胳肢窩夾了一塊,施施然然的出了門。
木成山斜倚在鑄坊的大門外,旁邊聚著一群學徒,俱是笑呵呵的守在那,等著看看那少年倒是會揀出多大的鐵錠。
越大越好!
越是不自量力越好!
看他如何收場!
轟!
『癸』字號鑄坊庫房的大鐵門被踹開,那玄衣少年步履輕盈的走了出來。
難道他沒有拿取鐵錠?
一瞬間,帶給眾人的,竟是這般的感覺。
但是,很顯然,這是個錯覺!
因為這少年竟然夾了兩塊鐵錠,還是那含有寒鐵精髓的藍錠!
這樣的一塊鐵錠,差不多就有六百二十斤左右。這少年他竟然夾了兩塊!
這加起來可是一千二百多斤的份量啊!這他媽的還是鍛骨修為不是?
易筋大成,怕是都吃力的很,哪有他這般輕鬆?
包括木長山在內,所有的學徒工一瞬間都傻了眼。這絕不是貴家的大少爺,這他媽的就是一頭披了羊皮的狼!
幾個起初因為艷羨而火大的學徒此刻更是慶幸。慶幸他們媽當初沒有挑釁生事。就這少年這份氣力,也不是容易欺負的,更別說人家還有楊公的青睞。
直眼瞅了半天,直到那玄衣少年走的人影都不見了,眾人才回過味來。人不可貌相,感情這位爺,也不是吃素的。
木長山沉默了一會,轉身便進了那庫房。他沉下腰,猛然發力,試著一手夾起一塊這樣的藍錠!
嘿!
沉聲吐氣,木長山直起腰來,只覺得兩臂發酸,腿肚子都有些轉筋,顫抖不休!
對於易筋大成來說,兩臂有十石之力,一千二百斤的極限力量,舉起千多斤的物事,不在話下。但是鐵錠本身就光滑,而且涼的厲害,就是搬運都有些吃力,更別說這樣夾起來。
木成山雖說進階氣動,但是也是近期的事,真氣還只是若有若無的一絲,談到淬煉身軀還早,氣力也沒有顯著的增長,對於這樣的兩塊藍錠,還真是吃力!
小心翼翼的放下藍錠,木成山有些發呆。「他媽的!」最後嘀咕了這麼一句,頹然離去。
蘇破施施然的夾著兩塊藍錠,一路縱躍蛙跳,回到了楊公園。
這兩塊傢伙,還是太輕了,這樣還是達不到最近的鍛煉效果。下次要挑揀幾塊更重的才行。蘇破不太滿意。
楊公每天這個時候,都呆在房裡不會出現。而姑蘇來到這裡後,似乎對於那山裡時常噴湧而出的地火很感興趣,經常出去尋覓遊玩。
蘇破知道,這小傢伙機靈著呢,故此任憑它去,也不管它。
來到楊公爐前,蘇破發覺,自己還少了一個幫手。
「青梅!」他大聲呼喊道。
楊家大小姐伸了一個懶腰,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看到地上的鐵錠,笑著說道:「蘇少,您眼光不錯啊,就連試手都能撿出這寒鐵來。」
聲音軟綿綿的,聽來竟是有幾分誘惑之意。
蘇破橫了她一眼,說道:「早就說過了,我稱呼你青梅,你也別叫我蘇少。護衛們這樣稱呼,我阻止不了。你再這樣叫,我聽了就彆扭,腿都有些發軟。」
「那就叫蘇破好了。蘇破,你喊我為的是……」
「拉風箱,你總會吧?」
「小覷人了不是?爺……小女子怎麼說也是東平第一爐的少當家,別說是拉風箱,就是鍛打的技藝,這『癸』字號鑄坊裡的大師傅,也不見得有幾個能比得上我的。」
楊家大小姐小嘴一撇,不滿的說道。
「是麼,那你就好好給我拉。」蘇破口中吩咐著,心中不禁又蕩漾出那個幻想中的畫面:一個細腰豐『臀』的女子,高舉大錘,胸前那對堅實的桃子,一蹦一蹦的,在鐵砧台中上跳躍著,便如兩隻肥大的兔子一般……
力拔山兮楊大妹的風采,令人心嚮往之。
「今天我要試試,看看能不能鍛出一口刀來。」
蘇破發力,將一塊藍鐵錠放入高爐中,將下方的火口擋板抽出,剎那間,一股洶湧的火焰噴流而出,湧入高爐!
一瞬間,蘇破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因為這火焰,竟是金黃色的!
明艷艷的金黃!
蘇破前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