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玄衣頌文章 第二七章 破強敵 文 / 便衣
第二七章破強敵
兩大凝魂期的先天修者,兩個大周皇朝的天之驕子,這一刻,把目光都匯聚到了這矮牆處。
大雨依舊滂沱,沖刷著街道房屋,在每個軍士身上的鐵甲上淋漓著。
很多人到現在都不知道動用這般陣仗,到底對付的是誰,是哪一家。但是他們也絕不會做聲,因為,無論對付的是什麼,都是他們無法企及的。
「殺!」
兩人齊喝,聲摧矮牆,轟然一聲,那矮牆便崩塌了。濺起的塵土還沒有升騰便被雨水沖成泥漿到處流淌。
眾人充滿殺氣的目光望去,在那矮牆之後,並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是白睛虎搞錯了?怎麼可能!」
宮五一臉的不解,還有些許的惱怒。定軍候那雙細長的雙眸閃動著凜冽的光芒,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會錯!那矮牆後要是有個普通人或者什麼牛馬之類,或許還情有可原。但是什麼都沒有,這就不對了。」
定軍候低聲說道,聲音僅僅在他近前處的宮五可聞。
兩人正在嘀咕著,適值此時,卡嚓一聲,一個霹靂落下,照得著寬闊長街雪亮一片,纖毫畢現。
那聲驚雷,也震得軍士們捂緊了耳朵。
但是,宮五與定軍候兩人卻是目光一凜,緊緊的盯著一處!
就在距離兩人不過十五丈遠的地方,在一處店舖的青石界牌下,一個黑衣人正站在那裡,屹立如山,漫天落雨中,那人正揚起手中的長刀。
那長刀如血,在閃亮的雷光中,吞吐著詭異而邪惡的光芒,就如一條大夢沼澤深處的嗜血狂蛇在伺機而動!
「蘇破!」
「蘇玄衣!」
兩人又是驚喜又是錯愕。
「二蘇府的蘇家玄衣要殺人啦。」蘇破仰望著蒼天,一聲長嘯,聲音時而渾厚時而尖銳,遠比這霹靂更加的響亮,透著雲層,震著京都,震著安坐府邸靜觀風雲的各家家主,也震著當今高坐金鑾,靜待消息的大周國主。
一聲狂嘯震京都。
一道刀光紅如火。
說時遲,動時快。就在兩人目光注意到蘇破的時候,蘇破身子一晃,這十五丈的距離,一瞬便至,一刀揮出,頓時間,水汽滔天!
這方圓十幾丈的街道空間,那滂沱的雨水,盡數化為水氣,白茫茫一片!
這一刀的目標,便是——
定軍候!
……
……
宮五,定軍候,兩人成倚角之勢,目標便是那矮牆之後。但是,蘇破此刻突襲的位置,卻在瞬息間形成了一個死角,宮五的攻擊線路,恰好為定軍候所阻擋,令兩人難以聯手。
來的果然是蘇家的蘇破!
雖然為蘇破的這一刀之威感到詫異,但是定軍候心中狂喜。薊州道左之羞,東郊校場之辱,令他一直懷恨在心。他自詡為大周當代英才,便是京都四秀也只堪堪能與他比肩而已,被這昔日癡傻的廢材羞辱,他如何能心平氣和接受得了。
眼下機會大好,定要將他斬首,一洩心頭之恨!
這一刀雖凶悍狂放,但真氣外洩,刀芒微有錯散,也只不過是歸元境界的一刀而已。
「在我面前動刀子,蘇家小子,你差的還遠!」
定軍候冷笑著,他自幼起始學塞北拔刀術,那刀法簡練凌厲,也是北軍中的強者最擅長的刀法。在戰陣上,哪有什麼花哨的招式可以濫用,往往鐵騎一掠之間,便定生死,故此,這馬家拔刀術乃是集漠北拓跋,夏侯,五都,六帳,四家拔刀術之精華大成,返璞歸真,不但在戰陣上殺伐狠厲,便是江湖爭鋒,兩人對決,也是犀利狠絕,無往不利。
定軍候此刻便是以手持刀,此時定了定神,見蘇破這一刀籠罩前方,便一聲大喝,聲音在這長街嗡嗡響成一片,那瓢潑的雨聲雷聲都被掩蓋。
一步跨前,拔刀,刀光淒厲如雪!
這一刀,出鞘後激起的刀光,竟然比剛剛那霹靂的光閃還要亮麗,還要絢爛奪目!
但是——
定軍候馬長天一步踏下,刀還未至,便驟然變了臉色!
因為他那一步一挨近地面,便覺地面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烤得他渾身滾燙、口乾舌燥,竟然有些透不過氣來!
溝通天地?化境為己物?這……這他媽的是引靈之力啊!
馬長天滿臉的驚駭,就如見到了鬼。但是此刻,一刀斬出,他勢不能後退。
馬家拔刀術,最重氣勢,講究的是人與刀合。此刻,他已經凝魂大成,這一刀幾乎灌注了自己的命魂之力,將自身的先天真氣,以及先天真氣激發的靈力完全激活,若是退卻,反噬自身不說,更無法應對那蘇家少年的後續襲擊。
馬長天拔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斬出,刀光映亮長街。而宮五待在一邊,卻是凝神不動,對前方似是不聞不見。他閉了雙目,右手將腰間一口暗黃色的長劍持在胸前,左手兩指搭在上豎的寶劍身上,劍尖順著他的眉心直指向上。劍身上黃光躥動,自劍首至劍尖,周而往復,循環不絕。
然後,他睜開了眼,橫跨一步,看著那側向的戰場。
蘇家子雖然在***招表現出極其強悍的戰力,但是面對這身經百戰,手上人命無數的定軍候來說,還是不夠看的。在京都的頂尖子弟中,若論實戰,當屬蘇浣,其次,便是這定軍候馬長天!
要說如果與其一戰,便是宮五也不敢說勝字。故此,他靜靜觀望,意圖探看下這馬長天的拔刀訣究竟鋒利到何種程度。
但是,這一眼望去,他看到的不是那拔刀的剎那芳華,也不是蘇家少年的狼狽,而是,一雙詭異的眼睛!
他的心神,似乎都被那雙眼睛雖吸引,深深的投入進去,一瞬間,竟然完全的失神。
他看到的是,那蘇家玄衣的右眼,還是清朗如水,但是其中卻有一點碧光,而他的左眼,卻已是一點血紅!
一個瞳仁中閃動著一點碧光,另一個瞳孔中有紅色火焰在眼中閃動,本就詭異。而在他白皙的皮膚,俊朗的面孔對映下,就更加妖異。
宮五遙望,已是如此感受。刀兵相接的定軍候馬長天更是如臨黃泉深淵。
這還是蘇家少年麼?這樣的眼睛,明明是魔域的邪魔,或是遠途的大妖才能擁有!
眼可照見神靈,或是元靈。
修土者,眼尚黃。
修水者,眼微碧。
修火者,瞳如火。
修金者,眼如刀。
人皆如是。唯有那些肉身便可匹敵神靈的邪魔或者大妖,才會有超過一種元靈。但是,後果便是,終生難以匯聚神靈。
人之肉身,根本就承受不了多種元靈之力。那麼這蘇家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修的是什麼邪魔之法?這雙眼並非元靈之體現?
刀光之交,霹靂轟然一聲炸響。
這一下,遠比剛剛的霹靂聲威要震撼的多。
一道紅焰沖天。
噗!
定軍候一口鮮血噴出。火元入體!這蘇家少年真是太過陰險,竟然示敵以弱,然後驟然發力,到雙刀交擊之時,那股元靈之力,那股子沛然大力,怕,不是有兩鼎之多!
這十足便是凝魂大成的修為!
要不是自家這拔刀訣割裂之力,這一下怕就得重創。體內如焚,眼見那蘇家少年眼中譏誚之意,定軍候決然的張開口來,一口黑焰向上噴來。黑焰才自他口中噴出,方圓百丈,眾人已覺一股火辣辣的氣息撲面而來,面上都彷彿燒焦了一般辣辣作痛。除了蘇破與宮五巍然不動,眾軍士都相顧而視,只見人人都是鬚髮捲翹,面皮乾焦。定軍候不過吐出一口黑焰,眾人便都被這股黑焰烤得焦頭土臉,不禁相顧駭然。
「五欲大元,玄冥之火?」
宮五低呼了一聲,面上隱現驚詫。這不是……太平道的手段麼?
這定軍候馬長天竟然是耗費自己的本命元靈之脈,強行激發這等手段,既是防禦,也是攻擊,雖然犀利,但怕是這一戰之後,倒退十年。這蘇家玄衣怎會如此霸道!
馬長天一口黑焰將體內那火燒火燎的靈力逼出。
蘇破頓時一怔,定軍候居然還有如此手段。眼見他揮刀便是一斬。自那雪亮刀光中,驟然現出一隻黑焰凝成的大鳥向上飛來。這一大鳥身上匯聚的黑焰比他剛剛吐得比先前那股黑焰猛烈得多,才見它一振翅,眾人都已覺一股焦熱撲到面前來,各自打點精神,小心防範。
而蘇破只見那大鳥黑中帶著極深的紫紅,向著他疾飛而來。那大鳥驟然散去化為光焰,其中升起無數艷紅火苗!
一聲淒厲的呼叫突破火苗先躥到蘇破耳中,蘇破心神頓時恍惚,便彷如在夢中聽到過這讓人毛骨悚然的呼號,覺得眼前一花,腦中「轟」的一聲,便似乎空了,只有那淒厲的呼號在自己空蕩蕩的腦中回轉。這聲呼號似乎無止無休,越來越尖利,那聲音將蘇破的思緒都切成了碎片,連他的身體都在這呼號之中止不住地發起抖來。似乎這聲音,抓住了不知他身上的哪一個地方,用力挫磨,挫磨得他筋骨酸軟,連手都抬不起來,甚至整個頭顱都開始隱隱作痛。
「玄冥鷙鳥,黃泉之鳴,一鳴,刻骨銘心。」
馬成天一聲獰笑。他絕不曾想過,竟然這般早的暴露他的底牌。但是就在剛剛,他已經察覺到,如果他不拚命,那麼他馬上便要沒命!
雖然,不知道這種預感從何而來。那少年雖然隱藏了實力,自己也足以應付。但是,他深信自己的預感。這種直覺讓他在數次的生死徘徊中度過險境。在萬馬軍中,在萬千刀矢中留得性命。
「你去死吧。」
他大步向前,拔刀訣再出,雪亮刀光如輪,碾壓向那少年!
蘇破緊咬牙關,右手緊緊握住寂火刀柄,生怕自己一鬆懈,這刀便失手脫落。只是他頭痛欲裂,整個身體裡翻江倒海,似乎這叫聲如一隻大手,鑽入了他的身體,在其中亂攪,攪得他噁心想吐,身軟乏力。
蘇破深以自己的迷亂為恥,便是那鷹九霄,便是那第九天魔王,他們都沒有奈何得了自己,這定軍候算什麼!
他左手緊緊握成拳,猛地在嘴唇之上砸了一下。這一下砸得甚重,血流不止,劇痛之下,清醒過來,太極珠繼續轉動,那神海中剛剛似要沉寂的黑色大日再度升起。目光所向,一瞬間發現,這長街之上,一兩千,近乎排滿了這幾里長街的軍士甲衣們,除去宮五,還有幾個軍中強者還在支撐,剩下的東倒西歪,不堪重負,倒了一大片!
宮五正自閉目凝神,對週遭不聞不問。這一擊,雖然直指那蘇家玄衣,目標明確,只有餘波之力殃及到他,但也要謹慎對付。這惑神之力,近乎道家的攻擊命魂手段,殃及本源,不可不防。而那白睛虎在他身邊盤旋,對四周虎視眈眈。只有在望向蘇破的方向,那詭異的虎睛中,竟是充滿了忌憚,還有畏懼之意。
黑焰一去,那不堪忍受的炎熱便消去許多。軍士甲衣們都透過一口氣來,便是那些馬匹暴牛,也都呼嚕出聲,輕鬆了許多。
遙見那少年掙扎,定軍候這一刀斬出,結局已定。
在所有人看來,皆是如此。只有那白睛虎口中卻是呼呼的發出低嘯聲。
刀如輪,這一刀若是斬下,便是這長街都足以中分!
卻見蘇破驟然兩眼一睜,眼中似飛出星星點點的星光,右手向前伸來。寂火長刀搖擺,紅線勾陳,似有萬種風情,匯成一五瓣蓮花。
「五瓣蓮!」
定軍候大驚。秋獵一役,五瓣蓮花開,他早就防著蘇家少年這絕殺手段。但是此刻,眼見功成之際,卻又見這傳說中的五瓣蓮!
他深知這朵風情萬種的蓮花之下,生殺予奪不過在片刻之間。
於是,定軍候刀光收,長嘯聲中,自眉間逸出一個由無數金光匯成的小小漩渦,如同星空一般璀璨,慢慢旋轉。他左手手掌架在胸前,輕輕抹了一個圓圈,那個小小漩渦立時就旋轉起來,由內而外,慢慢擴大,那流星一般的長尾也越拖越長,將漩渦變得大了起來。將那五瓣蓮籠罩其中,然後,定軍候速退!
既然那「玄冥鷙鳥,黃泉之鳴」都奈何不得這蘇家少年,那麼這「天地無極,大道混沌」也絕對壓不過那刀王傳承的五瓣蓮。只有退避一途。
他心中憤恨,這少年怎麼這般詭異。他不過才十七歲,如何能有這般的修為!
紅色五瓣蓮花一撲到漩渦之上,便綻開,而這邊的金色漩渦也變得黯淡。兩者似乎在相較。
而宮五睜開兩眼,緊緊盯著這邊,似要伺機而動。定軍候心中也一動,暗道:「我只要退讓開,等他一動,我便也出來幫他便可。」
還未想完畢,已見蘇破的背後一頭烏黑的長髮驟然向上飛起。那五瓣蓮花驟然大放光芒!
轟然間,那金色漩渦破碎!
刀芒一下子便湧了過來,他只來得及向旁拚命一閃,渾身的筋骨都在轟鳴著,顫動著。近乎兩鼎的渾身氣力都激發了出來,但是,依舊是感覺身上一冷,那父親留下的百戰甲衣,已經被斬出好大的幾條裂縫……
在甲衣之下,兩腿大腿生生被挖去了大塊的血肉!
不過幸好那五瓣蓮不會轉彎,轟然間直撲前方的宮五而去。
眼前紅色蓮花如焚,便如散發著要毀滅一切的殺機。宮五雖然戒備,但這紅蓮驟然閃現,身影一閃,便已經臨頭而來,他右手持劍,左手在劍脊上一撫而過,只見那黃色劍上道道字符都亮了起來,發出瑩瑩光芒。宮五左手在劍鋒上一彈,黃色長劍立時大放光芒,亮若星辰,然後右手一揮,這浩蕩的黃色光芒便向著那五瓣蓮花斬去。
一通鏗鏘跌宕的金石長鳴,遽然自這長街中震起,滾滾沿著街道房舍直傳出去。緊隨其後的殺氣直衝九霄,就連高空中的積雲似乎也為殺氣所摧,緩緩四散擴開,露出隱掩的那一灘星斗。
這一擊,劇烈如斯!
光芒消散後,宮五顫抖著雙手,那黃色長劍跌落,他紫色的長袍裂開,在胸腹中有兩道交錯成十字的粗長傷痕,那傷痕之外還有無數細密的傷口,宛如百足蜈蚣般猙獰地攀爬在胸腹正面,其中的縱向傷痕從喉頭一直延伸到臍下,所過之處暗紅色的皮肉綻開疊起,實是猙獰可怖到了極處。
在這樣一刀之下,京都四秀之一,驕橫不可一世,為宮家第一繼承者的宮五,轟然倒下。生死未知。
那白睛虎一聲悲嘯,攜著一股狂風,便撲擊了上來。
風乍起,軍士無不退避。
蘇破亦是一聲長嘯!
聲動雲天!
太極珠動,黑色大日昇於灰色雲霧中。
一股煞氣噴薄而出,這白睛虎竟然畏縮難動!
「小貓,既然怕了,就跟我走吧!」
蘇破昂首闊步,兩色目光如炯,行到這白睛虎前。白睛虎俯***子,一聲低嘯,竟是服服帖帖。
…….
…….
5000字到。感謝越宗者,幾乎天天能看到你。感謝月ソ紫川,a123asdf,我這個名字有點長幾位筒靴的打賞支持。總是能看到幾位,實在是感謝。
感謝飛天星,小勁,兩位筒靴的***鼓勵。
廣告時間。
復國:一個穿越男靠征服女人征服了整個世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