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4章 2002年的第一場雪 文 / 89
第144章2002年的第一場雪
原本一派喜慶的時候，大家開開心心的才是，但楊東卻是怎麼都開心不起來了。由於物流中心的建設是越早完成越好，所以建築工地上過年也沒怎麼停，可就在這麼一個時段，偏偏有了惱煩事。
由於路面切割機漏電，一名工人被電擊傷，急救無效斃命，另一名工人左手手臂被切斷，目前在醫院裡急診著。這都是放棄了回家，在這裡辛勤工作的外地民工，事故發生後，他們的家人已經在召集遺留在邊水與縣城兩地的老鄉，要爭取為自己人討個說法了。
如果這是件普通的施工意外，那還好處理些，可在事故發生前，工人們稱已發現諸多安全隱患，並表示不能施工，可惜未能得到有關人員的重視。讓楊東無比惱火的是，那有關負責人，還是過去一直就跟自己作對的一傢伙，上頭讓他來負責這一工程建設，也是有平衡的意思，楊東不與多少評論，也不給他下絆子，可這傢伙卻是完全不知好歹了。事前一副你不要插手的樣子，如今出了事故，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意思就要兩人一起承擔了。
楊東雖然性子不算差，但也說不得好，去了一趟工地後，就臉色陰沉地回到家裡，猛抽了兩包煙後，考慮該怎麼對付那個給臉不要臉的傢伙。
正巧楊辰從樓上下來，見到父親這個樣子，微微皺了下眉頭，就開口問出了什麼事，他知道父親雖然喜歡喝酒，但吸煙卻不多，準是心中惱火了。
聽完後，楊辰也微覺頭疼，看來官場商場都是一入便麻煩不斷的，木秀於林，風必吹之。由於自己的重生，讓父親的仕途與上輩子所見完全不同，有了極大的前程，與此同時帶來的隱患也就大得多，總有大片的人會看你不順眼，想方設法阻撓你的上位。
楊東將煙蒂頭按在煙灰缸裡熄滅，疲憊地歎了口氣，「閘刀的電源，是從100米外的一個配電箱裡接來的，這個配電箱雖然安裝有漏電開關，但由於該配電箱沒有接地線，一旦漏電，漏電開關是不會自動跳閘的。這個隱患，那些工人也曾反映，可一直沒有得到更換。那傢伙……根本就打從開始就要給我搗亂，分明沒當正差干啊！」楊東氣地直拍大腿。
「那些工人施工方面的許可證件都沒問題麼？」楊辰尋思道。
楊東搖了搖頭，「都沒問題，連基本用不著的高空資格證都有，問題是這事情怎麼想都不甘心啊，錢可以賠，問題是本來就不該賠！我當初就想親自管那個項目，可他硬是要更我抬槓，真的他去了，又說是我也有責任，這什麼道理！？」
「那個什麼什麼主任的，他姐夫好像就是鄭副區長吧。」
「哼，要不是那老烏龜，他敢跟我爭？」楊東又是一通牢騷，顯然的，區政府裡一些老的幹部對楊東的年輕有為是心裡發酸的，能有人願意出頭地跟楊東對著幹，自然會從中暗暗幫忙，也不能說他們就歹毒，人總會是有性格上的缺陷的。
楊辰突然意識到，如果父親想要繼續往上走，單槍匹馬總是艱難的，而且即便父親與市裡一些領導私交不錯，可這些都是明裡的人，身不由己，有些時候，從暗地裡下手改變一些事情，更加有效率一些。
楊辰沉吟了片刻，道：「爸，從財力上，有我和秀叔在，我們家的底子絕對夠厚實，不過有些暗地裡搞定比較好的事情，我覺得你也該找個人。」
楊東長歎了口氣，苦笑道：「你說的我也想過，這種小丑如果跟他較真，也不是個事，但不去管他，總會有被他給禍害的一天。問題是，找個那樣的人，難啊……」
「洛康，怎麼樣？」
過年前兩天，物流中心的事情總算平息了，那個負責人當著一群民工的面，承認自己推卸責任不對，大家要找就找他，並且由楊東接手了這一工程，賠償的事情也由楊東負責，那兩人的家屬感激涕淋。
不過，也有人很好奇，那傢伙怎麼是瘸著腿，手上打著石膏來道歉的。但那已經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他也被調去一個山鎮了。
楊辰的想法很簡單，與其與洛康那樣保持曖昧的姿態，不如索性地就互相利用，而洛康以為是公平的，其實不然，因為自己一方清楚洛康的斤兩，洛康卻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密辛，主動權從開始就掌握在自己一方。
明天就是除夕，一大早起來，眾人都是驚歎地發現，整個世界已經銀裝素裹，被江南罕見的大雪所覆蓋了。
楊辰從阿秀家將車子開出，到小楊村的村口將藍藍和呂顏接上，倆女孩子打算今天去縣城裡買一些過年的新衣服，順便看看新開的一家大型百貨公司。
楊辰則在腦海裡構想，能不能找個僻靜的地方，來一次冬日的車廂熱情運動，最近幾日都沒什麼機會行好事，晚上做夢常常看見兩個裸體的女孩朝自己招手，上前一撲卻撞到床頭櫃，半夜裡寂寞難擋。
進了百貨大樓後，楊辰就想盡法子逃跑，對於購物自己沒半分興趣，還不如找個地方喝杯茶實在。呂顏不會強求，不過藍藍是堅決不肯的，硬是拖著楊辰往女性服裝的地方鑽，最後兩人還紅著臉，聽楊辰的意見買了黑色蕾絲連褲襪，按照楊辰的意思，最好買幾件情趣內衣，但兩個女孩當場就否決了。
賣內衣的小姐看見楊辰跟兩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起挑這挑那，先是覺得怪異，可後來想想就釋然了，現在時代進步了，男的當女人的小姐妹也不在少數。
中午三人在大樓內的麥當勞簡單吃了頓，下午兩個女孩依舊不肯回家，將買的大包小包東西往車子後備箱一扔後，打算繼續逛步行街，被積雪覆蓋的街道，經過一個上午的使用，已經到處黑糊糊的，不再如早晨般雪色動人了，看得兩個女孩子大為惋惜。
一路跑下來，不僅楊辰雙手拿滿了袋子，兩個女孩也鼻尖見汗，手上提著路易-威登、夏奈爾、kenzo等一系列名牌，都覺得挺不可思議，只覺得楊辰的卡裡貌似有用不完的錢，而且今天花起錢來完全不要命的樣子，只要兩人一覺得挺好，就立刻買下來，二話不說。雖然像lv的這種店是不打折的，但其他一些名牌店還能夠還一下價，可楊辰卻是半分猶豫都沒有。起初兩人還挺不樂意，再有錢也不能這麼鋪張啊，可看到這麼多精美的衣物飾品，也就直接陶醉，徹底墮落了。
卻不知，楊辰為的只是更早地結束陪著逛街的煎熬，早買完早回家。
當買了差不多的時候，楊辰先跑去地下停車場開車，藍藍和呂顏手拉著手逛完最後一家飾品店，也就往回走，當快要走到停車場的時候，路旁一輛別克的車窗突然降了下來，探出了一張帥氣的臉，衝著呂顏張口就笑著喊，「呂顏，逛街啊。」這手勢說不出的風度。
呂顏聽見聲音就有些鬱悶了，卻是在學校就天天纏著自己的周奎，不過大過年的總不能冷眼相待，只好微微點了點頭，輕輕應了聲。
周奎也看見了一旁跟呂顏拉著手的楊藍藍，其實他對追呂顏的百功無一用也有些灰心，今天看見楊藍藍一身休閒的冬裝，毛茸茸的白色圍巾襯托著粉粉的嬌靨，砰然心動起來，平時在學校兩個女孩子都很本分，基本都穿校服，沒想到一穿自己的合體衣裳就這般美妙了。
周奎心思電閃，立刻也跟藍藍打了個招呼，讚了聲兩人今天的打扮如何漂亮，而後又發出邀請，「外面天氣冷啊，你們去哪裡，這車是我爸新買的，我跟我爸都很樂意送你們一程啊！」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們可以自己回去。」呂顏拉拉藍藍，也朝車內的一個中年男子打招呼地點了點頭。
周奎的父親是個有些禿頂的高大男子，見到兩個小姑娘都生地標緻無比，也差不多明白兒子的心思，對他這樣的有一份不錯家業，又沒受過什麼高等教育的商人，傳宗接代什麼的看得比讀書重要了多，所以對兒子找女朋友什麼的從來不反對，心裡覺得要是以後自己的兒媳婦是那兩個小姑娘裡的一個，自己這個公公出去也有面子，心裡既然都想到這些方面了，自然很樂意送呂顏兩人一程。
「你們是周奎的同學吧，沒事，送一程很快的，你們自己回去還不是擠公交車嗎，現在路上人這麼多，打的都打不著了。」他相信，自己家的條件放縣城裡也沒多少人家是可以比的，這兩個小姑娘一聽口音就知道是邊水那邊進城來買東西的，所以想當然覺得，對二人來說有轎車坐是很誘人的。只是2002年，雖然沿海的經濟發展迅速，可還處於誰家買輛麵包車都挺有面子的時期，更不要說別克了。
藍藍輕聲嘀咕，「擠公交車都比看見這對癩蛤蟆父子強」，而呂顏則還是禮貌性地搖頭，拉著藍藍往停車場走去。
周奎見兩人走開，氣惱地一拍車窗，很是不爽。
而周父則呵呵笑笑，「追女孩子要耐心，多買點小東西給她，女人嗎，見錢眼開。」
周奎點點頭，心裡則算計著呂顏會不會收，或者開學後選擇追楊藍藍也不錯，論姿色楊藍藍更勝呂顏這樣的氣質型。
等那漫長的紅燈跳掉後，車子緩緩開動，這時侯，從前方的地下車庫下面上來一輛奔馳，周奎和父親都很好奇地望了過去，要知道在縣城有頭臉的人物中，有這種大奔的就那麼幾戶豪門，卻不知道是哪家人的車子。
可接下來的事情讓兩人大跌眼鏡，剛剛拒絕二人邀請，過了馬路去的兩個女孩，一先一後地將手上的袋子扔進了後備箱，然後嬉戲打鬧似的，一先一後鑽了進去……
別克車跟在奔馳後面開了好久，一直目送大奔轉上去邊水的高架，父子倆才將目光移開。
周父皺著眉頭，眼中全是疑惑地說：「邊水那邊沒聽說誰有s600啊，兒子，你那兩個同學什麼來頭啊？」他也是識貨的人，那輛絕對的原裝進口的貨色，跟自己這輛在車上已經很拉風的一比，差距可不是幾萬塊錢而已。
「我……我也不知道啊。」周奎滿臉的不解，「她們的爸媽都農民啊，也沒聽說她們家怎麼有錢啊！」周大帥哥彷彿看見兩個近在咫尺的小美女就這麼跟自己說拜拜了。
父子倆帶著滿心的鬱悶離開，都為剛才說人家擠公交耿耿於懷，心想兩個少女如何在暗地裡鄙視自己了……
當天夜裡，藍藍和呂顏都直接留在楊辰鎮上的新家中吃了晚飯，胡光蘭喜歡把兩個女孩子留在身邊的感覺，經常跟楊辰說，還是養女兒好，願意幫媽媽分擔，對此，楊辰跟大多數兒子一樣，保持沉默，猛翻白眼。
看完熱播中的《藍色生死戀》，楊辰送兩個孩子回家，呂顏讓楊辰先送藍藍，先送近的。楊辰沒異議，將藍藍送到後，搬下所有藍藍買的東西，吻別後，再掉頭送呂顏。
打網村的路比較崎嶇，特別是晚上又降了不少雪，路面更加難開，楊辰全神貫注地駕駛著，呂顏也比較擔心，一路沒說話，一直到了村口處，楊辰將車停在了路邊一個自行車修理店門口，打開車內的燈光，回頭鬱悶地道：「顏顏，開不過去了，前面的雪太厚了，路和田里都是雪，分不清楚哪裡是路了。」
呂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皺了皺眉頭，「那怎麼辦？」
「要不東西先放車裡，拿進去太不實際了，我送你回家先吧。」楊辰想了想說。
呂顏覺得也只能這樣，打開車門，夜色下被皚皚積雪籠罩的田野，刮著凜冽的寒風。
楊辰下車鎖好門，卻聽呂顏「哎呀」地輕呼了聲，藉著月色看見呂顏正看著自己腳下。
「我……我踩到田里了，腳都陷進去了。」呂顏咬了咬下唇，搓著雙手焦急地看著楊辰。
楊辰暗罵這該死的天氣，連忙衝上前去將呂顏從雪裡拉上來，可呂顏的皮靴裡卻是進去了不少雪水，要是幾里路這麼走下去，準要凍僵掉了。
「快點脫下來，乘你襪子沒全濕透。」楊辰立刻道。
「脫下來？那怎麼回去啊？」
「我背你啊，呂大才女！」楊辰哭笑不得，捏了下呂顏的瑤鼻，幫著拉皮靴的拉鏈，以便還埋怨這設計師忒不厚道，露這麼些縫隙做什麼。
呂顏眼怔怔地就被楊辰一把背了起來，雙腿被楊辰用手抓住，一對玉足纏在了楊辰腹部，楊辰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不至於腳上受冷。
飛雪漫天，根本看不清楚哪裡是田野哪裡是道路，很多草棚子已經被壓坍掉。
楊辰也懶得多尋找路面了，自己凍不壞，要是把背上的心肝凍壞了就糟糕了。朝著村子的方向就這麼直線走過去，時不時就陷進田里，皮質的球鞋裡也濕了起來。
呂顏剛開始有些不適應，腿上的軟肉被楊辰這麼捏著，心想這幾天果然把這傢伙憋壞了，找著機會就佔自己便宜，但後來發現不對，楊辰的身子一上一下，回頭一看，雪地裡是深淺不一的洞，頓時明白，楊辰根本就是在一根筋地往村裡走，也不找道路了。他之所以時不時捏自己一下，只是想抓緊自己而已。
心裡一股暖流默默流淌，呂顏突然伸出本來縮在胸前的雙手，蒙住了楊辰的眼睛。
楊辰正鬱悶自己的鞋子裡都是水呢，眼睛卻被蒙住了，前面徹底黑暗一片。
「顏顏，你不用找這種時候玩吧。」
「我不准你亂走，要是陷水溝裡怎麼辦，我又沒那麼嬌貴，一下子凍不壞的。」呂顏說得很嚴肅。
楊辰沉默了會兒，才姍姍道：「好吧，可也不用蒙我眼吧。」
「接下來我說朝哪裡走就朝哪裡走，我比你熟悉這裡的路，不會走錯的。」
「呃……」楊辰顯然沒反駁的餘地。
於是，蒼茫的天地間，彷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一聲聲簡單而清脆的指令。
「左傳……前進，停止，往右……前進……」
閉著眼睛將呂顏送到家中，換上厚實的拖鞋，楊辰感覺做夢似的，看著正往自己手上吹熱氣的呂顏，點了下她的額頭，「開心了？當馬使了。」
「哼，我覺得很浪漫呢。」說著，在楊辰臉上親了下。
楊辰無奈苦笑，走進呂顏家大廳，發現家中竟是沒人，「你那個剽悍的爸爸和漂亮的雪梅阿姨呢？」
呂顏羞澀地從熱水壺裡倒了杯水給楊辰，「他們這兩天出去追債，明天回家。」
「哦……恩？」楊辰眼帶怪笑地看著悶頭喝水，不敢抬頭的呂顏，「怪不得要我先送藍藍，原來是不打算讓我回去了，呀，藍藍知道就要傷心死了，你這算不算欺負小妹妹啊？」
呂顏不肯了，紅著臉也朝楊辰反駁，「才不是呢，藍藍那麼鬼靈精，早算到了。」
楊辰也懶得多爭辯，一口將熱水喝下肚，然後自顧自地往樓上跑，「我先去洗澡，唉……早知道把那蕾絲的連褲襪單獨拿回來……」
曠日已久，自然**。
兩個小時過後，呂顏癱軟如泥地躺在楊辰懷裡，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囁嚅著道：「我看見書上說，女性到達頂點不是很難的嗎……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能到呢……」
楊辰將剛剛享受的時候特意關機的手機開啟，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有著力量與技巧的完美結合。」
呂顏撲哧一笑，也不回話，纖細如蔥玉的手指在楊辰的胸口畫起了圈。
楊辰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孩，突然有些眼前恍惚，這原本該是與自己毫無交集的一個女孩子，卻因為自己的重生，成了自己最親密的人之一。自己的重生改變了很多，讓自己獲得了很多，但卻也發現有太多無力抗拒，和有太多會有負罪感的事情。
此刻看著面上潮紅未退的呂顏，楊辰眼中泛起諸多色彩，楊辰想到了她的那個表姐，原本來說，她被輪姦的事情，與自己是無關的，但作為重生者，明明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卻沒改變，就顯得自己有了罪惡感。雖然，那是因為對方高二，格外不關心，雖然，那是因為自己上輩子一門心思苦讀，並沒真多在意外界發生什麼，雖然，人非聖賢，難保百密一疏，雖然……但那都無法完全說服自己啊。
自從呂顏表姐的那次事情發生後，楊辰不只一次地努力回憶高中時期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因為自己當初的精力絕大部分，前所未有地多，都放在了學習上，實在難以回憶出多少事，能想起的，也無關緊要。再者，歷史的軌跡已經偏離了，天知道自己想到的，還會不會發生呢？如果反而幫了倒忙，如何面對？
握起呂顏的素手，放嘴上親了一口，「顏顏，你……怪不怪我？」
呂顏的手指蜷曲了下，沉默良久，才幽幽地道：「我初中時候，就從書上看到過一句話，『沒有100分的另一半，只有50分的兩個人』，所以，我覺得很對，所以我也沒要求過，自己的另一半會是完美的，是一切都令我百分之百滿足的。你只要做到，你問心無愧就好了。」
「可我們是三個人啊……」
「那就是三分之一，而不是三十三點三三三三三……」
「也對……誒？你什麼時候數學比我好了？」
「小狐狸精……你又勾引我了……」
「哼，省得你去禍害更多良家婦女……啊！不要再……唔……」
「2002年的第一場雪，
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早一些。
停靠在打網村的奔馳轎車，
帶走了第一箱子今年的油錢。
2002年的第一場雪，
是留在小楊村裡難捨的情結。
手機像只飛來飛去的蒼蠅，
在睡地正香的時候就響起……」
唱著徹底跑調的歌，楊辰一早就往自己家趕，爺爺楊逢明是怒了，5點天濛濛黑呢，就打電話讓自己回去，聽聲音還挺激動。
楊辰知道，昨天的不回家，也就明白地告訴老爺子，你孫子我男人了。其實這也沒什麼，沒準老爺子心裡比你自己還高興，可楊辰不跟他打聲招呼就男人了，而且還關手機自己逍遙快活，就讓老人家不舒服了。楊辰想好了，老實承認錯誤，然後虛心地跟爺爺討論下未來的娶親大計，代溝不要緊，溝通了就成。
由於車子太招搖，楊辰只把車停在了距離老家不遠的年糕房，然後走路回去，可一到家中，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楊逢明坐在大廳裡，眼眶紅紅的，竟是流淚過了！？
而奶奶張年子也百感交集似的，在一旁拍著老伴兒的肩膀，可也是說不出話來。
楊辰心道，這也太誇張了，這孫子又不是要出嫁，是給你們娶孫媳婦啊，用得著這麼激動嗎？
「爺爺……我回來了。」楊辰小心地走上前，也不敢坐。
奶奶拉開只長凳，輕聲說：「坐下坐下。」
楊辰沒真坐下，繼續小心地說：「我錯了，爺爺你別難過啊，我認錯了……」
楊逢明抬了抬頭，咳了兩聲：「哦，你回來啦，你認什麼錯啊？」
「我晚上徹夜不歸，跟……跟顏顏那個……不通報啊……」饒是楊辰自認為臉皮不算薄，也不好意思當著爺爺的面說那事。
楊逢明長長「嗨」了聲，皺著眉毛說：「我當屁大點事，你又不是一般孩子，我管你這些做什麼。做的時候當心點，別讓人家女孩子受委屈就好了。你爺爺我又不是為你那點破事杵這裡。」
奶奶則來勁了，趕忙問：「辰辰啊，你跟呂丫頭做那事兒了？給奶奶說說，你們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早點生個曾孫啊！」
「呃……奶奶，我們才高中呢。」
「高中怎麼了！？就咱家想早點有個子孫還有誰攔著啊？」奶奶激動地說，奶奶是老一代的人，卻只生了楊東一個兒子，沒讓老楊家開枝散葉，所以對孫子跟兩個女孩子好上，心裡最是歡喜的就是她了。
不等楊辰解釋，爺爺就阻止奶奶繼續說下去了，「去去去……你瞎說些什麼啊，現在時代不同了，雖然咱們家跟別的家不太一樣，但也得考慮人家女方家裡人的態度。」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藍藍那丫頭知根知底的，呂丫頭家裡人也都本地的，你早查過了不是？我們自己人這麼說沒關係，就我們家，這周邊一塊，哪戶人家不想著法子貼上來的？」
「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急什麼急啊？」楊逢明也拿張年子很沒辦法。
楊辰看著二老這麼口水互噴，充分體會到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含義。
待到奶奶懶得再多說，回廚房忙碌今天的年夜飯的時候，楊逢明才想起來什麼，高興地對楊辰說：「被你奶奶一鬧騰，快把重要的事給忘告訴你了，辰辰啊，你可知道過年以後，有什麼人要回來了？」
「過年以後？什麼人回來？」楊辰回想進屋時，爺爺的表情，與說過的話，猛地一驚，「該不會……太爺爺？」
「哈哈！是父親啊，他打電話回家，說年後會回來一趟，具體時間也沒說。」
楊辰心中也是欣喜，好多年沒見到楊常青，不想他終於要回來了，忙問，「太爺爺回來做什麼？還走不走？」
「爸這倒沒多說清楚，他就跟你爺爺我說，要處理點事情，順便就看看我們。」
「順便……看看我們……」楊辰聳肩笑道：「太爺爺還是沒變啊。」
「是啊……」楊逢明感慨地點頭，道：「父親還是那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