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6章 食堂和社團 文 / 89
第146章食堂和社團
重高的食堂是棟兩層的寬闊大樓，從大門進去就是一塊金閃閃的牌子，寫著「a級單位」。
大家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下面也沒有落款說是哪個部門頒發的，事實上，食堂的承包者是跟隨著校長在更換的，都是與校長有著關係，然後就得到承包的權利。這完全是暴利，蔬菜什麼的大多是老的、黃的，舉個例子，青菜難得有嫩葉出現，而且大多直接水煮，連油都省了。至於葷菜，無非就是麵粉比肉多的獅子頭，或者每人四、五顆劣質的貢丸，一個星期能讓你撞上頓紅燒大排就你運氣了。
不過很顯然，雖然大家積怨很深，但至少還能吃，學生們很多都抱著能填肚子就成的想法，至於看不上眼，實在不願意吃的，那都大款，直接往學校小超市裡鑽，泡麵什麼的買些，學校有熱水房。
當然，也有女生是減肥的，索性午飯不吃。這麼一來，重高裡的午飯時刻，吃法就花樣百出了，甚至還有叫外賣的，但那都牛人，不是一般人敢跟風的。
學校也不多管，因為你不吃拉倒，你要是吃的，不論在食堂和小超市，都是學校賺錢，甚至小超市裡買東西還格外賺，因為物價比外面的普遍高，可謂是敲竹槓。但學生間總有好面子的，貴點就不買，顯得太沒水準，攀比之風，也就這麼來的。
不論學生還是一些老師，都在暗地裡咒罵學校的高層，吸著師生的血，卻給那麼些豬食，其缺德程度，可見一斑。
可就在三月初沒幾天的時候，這天中午，有個高三的女生，邊猛磕書邊吃飯，爭分奪秒，卻不想，吃到一口大白菜時，咬到個咬不動的東西……
女生口腔裡一陣古怪，從嘴裡拿出那嚼了幾下沒嚼爛的東西，頓時，一聲尖叫吸引了周邊大片的學生。
這是一貼瘡口帖，那倒罷了，這還用過，用過也就罷了，上面還有黃紅混合之物……
高三學生群立刻沸騰了，這帖瘡口貼其實就一導火線，瞬間點燃了全年級的反食堂熱情，頓時，高中三年的帳本全部抖出來了，暴料者，屈辱宣洩者，憤青者，以及造勢，欲將該事件上升到世界和平危機者……統統出現了。
比如，有人說高一吃到過蒼蠅，小菜啦。另一人就說吃到過指甲，還是腳指甲的。接著又有人把他們打壓下去，沒被煮爛的鼻屎……這已經夠噁心人了，大家都不太相信了，卻有人更豪言，吃到過用過的套子，那裡面還有某種液體呢！
總之，食堂的那老闆是不敢如往日般開著那輛承包食堂與小超市後，第三年就買的克萊斯勒出現在學校裡了，那根本就是敢死隊做的事情，人躲避著沒關係，天知道哪些大佬的子女會不會把自己車給整癱瘓了？
校方的壓力也巨大了起來，因為學生們竟然主動發起了抵制食堂與小超市的活動，每天中午和傍晚，都有大批的高大男生堵在食堂、小超市門口，不准任何人進行消費，這架勢，沒哪個平時拽得跟二百五似的老師敢去當冤大頭，眾怒的時候，根本沒人鳥你。
於是，本只情感攻勢的原理，在校長等領導的壓力下，班主任們當了炮灰，試圖勸說下自己的學生，可惜，學生們平時跟班主任關係好的都懶得幫班主任一把了，這是要被群眾的眼光殺死的活啊，老師啊老師，不是學生不幫你，而是學生幫了你自身難保啊……某些馬屁精翹著二郎腿心裡賊笑著想。
說實在的，自從重高建校三十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全校規模的活動，學生熱情如此高漲的，叫一些暗地裡幸災樂禍的年輕老師也為之叫好，他們也是從重高裡畢業，畢業前吃那噁心人的飯菜，大學四年回來繼續吃那噁心人的飯菜，誰願意啊？！
楊辰也跟著同學吃了一個星期的快餐，楊辰自然不會吃炮面，叫的都外賣，洛成不在了，估計以後也沒臉回來見人了，所以大家都把目光瞄向了以前其實就算班中霸主的楊辰，畢竟過去有洛成這個愛耍風頭的草包在，大家總要給點面子，現在他不在了，那麼楊大哥，你就別潛水啦。
楊辰也不多囉嗦，既然同學們把自己當成衣食父母了，就很裝逼地買了兩包軟中華給那兩門衛，然後很拉風地帶班內男生，每天中午去門口拿快餐，女生們負責班內的清潔工作。
洛成一走，過去就不錯的班風蒸蒸日上，大家覺得這氣氛很暖人心，特別中午一起在教室說笑吃飯的時刻，漸漸的，對即將到來的高二分班，也格外不捨。
過了一個星期，承包食堂與小超市的那老闆從開始的無視學生們的反抗，終於逐漸忍不住，有些服軟了，畢竟下面的那些食堂中的員工，小超市的售貨員，都是要拿工資的，學生們的學生卡不去那裡刷錢，他就沒錢進帳，那還有什麼混頭？
但是，學生們似乎對這次的倒食堂運動相當投入，提出，那承包者不換，絕不返食堂的聲音，如此一來，兩方算是僵住了。
第二個星期的時候，校方領導都急得跟熱鍋上蚱蜢似地亂蹦，卻突然迎來一個客人……
根據楊辰的記憶，就從上輩子在美國讀書時，每年回國那些時間的見聞，用不了多少年，邊水一帶的農家樂與娛樂城將遍地開花。各種專業的桑拿、足浴店將會產生激烈的競爭，而到了那個時候，目前阿秀所經營的「老人與海」所擁有的當地市場佔有率就會急劇下滑，雖然還是會有盈利，但畢竟與那些國內的、國外的大投資公司是兩個檔次的，農家樂本身的特點也限制了真正高檔的消費，而裡面的娛樂設施在幾年後就顯得不值一提，到處都能享受。
所以，楊辰決定讓阿秀抓住這次重高裡食堂老闆開始退縮的機會，乘虛而入，將一直都是校長親戚承包的食堂與小超市都抓在手裡。只要稍微降低些價格，然後讓食堂內那些大叔大媽更加注意衛生，注意工作態度，那麼容易滿足的學生們自然就會支持阿秀接手。而校方，也不敢再觸犯眾怒了。
根據歷史的軌跡，就在2003年，縣城就會陸續出現第一所外國語學校，一所實驗初中，以及新的一所職高，而就目前而言，縣城的三個中學，兩個公家的小學，憑著阿秀目前的資本，都是有辦法去商量接手過來的，相比於重高的食堂、小超市，其他幾個學校的規模不算大，也更好商量。有了這樣的經驗，再把事情做得漂亮些，將明年要開出來的學校，所擁有的食堂、校內店舖給承包下來，也就不是難事。
要知道，伴隨著小的地方學校逐漸歸並，人口又增加，以後每年各個學校的招生，都會以上百來遞增，比如現在重高，很明顯的，高三隻有600多人，而高二就有700多，楊辰這一屆，陸續增加，都快到達900了。而且就楊辰所知，過兩年重高會把前面的衛校所佔有的地方給吞併，衛校將會搬遷，那麼一來，這師生人數，以及帶來的消費量，不可同日而語。
學校的食堂與商店，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價格可以適當提高，而消費人數幾乎是固定的，學生不賺錢，可不代表不能消費。從那原本的老闆三年不到一輛克萊斯勒買下，就可見其雄厚的滾金錢能力。
兩個星期過去了，學校的食堂、小超市一遍革新後，過去一些態度很不好的工作人員都被辭去，而很務實，較為熱心的一些大媽大叔，都很意外地被提到了主管的位置，這些自然是楊辰按照平日所見，要阿秀進行的調整。
學生們知道換了老闆，也就開始去消費了，其實每天吃泡麵，快把學生們給憋壞了，還是米飯香啊。
飯菜也經過了改善，蔬菜不會是老地咬出渣的，那種噁心人的貢丸、麵粉做的獅子頭沒了，燒出來的雞腿、大排，甚至牛排，味道都比過去要享受地多。雖然，價格也比過去貴了幾毛錢，但大家與過去的那些飯菜一做比較，就沒怎麼抱怨地接受了。
小超市裡，也改善了一些過去很讓學生們鄙視的東西，比如，把冷凍過的飲料加一毛錢的規矩，廢除了，那點冷櫃的電費，本來就不用如此斤斤計較。
其實提升了價格後，賺的錢跟過去一比也沒見少，雖然成本提高了。不能怪楊辰貪心，做生意，能賺的地方，總盡可能要賺的，再說吃頓飯飽了，比去小超市買零食吃飽要好得多，沒準還給學生們多省錢了。
阿秀也很詫異這食堂、小超市的營業額，竟然真的如此有病，這麼下去，一個月裡面，只有一星期在賺本錢，另外三星期全部都是純利潤啊，即便寒假、暑假裡沒什麼錢撈，也很驚人了。早知道自己前幾年就來干了，為此，也越發感激楊辰給自己指的路。
楊辰心裡也明白，阿秀雖然腦子還算靈活，可畢竟文化程度有限制，要他真干很大的事業，可能有心也無力，再說他也不是那種有很大抱負的人，這跟自己倒差不多。所以，找個比較穩定的，但收入頗豐的行當給他，才是正理，承包周邊學校的食堂、校店，就是不錯的選擇。這也虧得目前縣城周邊一代，大的老闆不屑做，小的老闆大多沒本錢，正巧鑽了空子。
三月下旬的時候，本學期的社團也開始招收新成員了，一般高三的是不能繼續參加活動，最多就掛名當個正社長之類，所以當天招生的時候，去的也就高一、高二的。
藍藍的網球社也要招募新成員，楊辰幫她從圖書館裡搬了一隻長長的桌子，順帶兩把椅子，搬到了體藝館中，然後藍藍把複印好的入社申請條端正放在桌子上，也不知哪裡敲詐來幾根外型各異的水筆、圓珠筆，全部放桌子上，楊辰知道藍藍總共就一支鋼筆，她懶得帶筆袋或者筆盒。
整個體藝館，到了中午基本上全部都是各個社團的人了，大家準備地也很簡單，都是一兩張桌子，兩、三把椅子，不過人數卻不像網球社，就楊辰和藍藍兩個人愣站著。
藍藍要楊辰畫的一橫幅被貼在了後面的牆上，楊辰練了這麼多年的繪畫，自然有點功底的，繪製的網球王子全家福著色後相當惹眼。
學生們伸入會場的越來越多，不多時的，呂顏拿著袋子麥當勞的外賣也進來了，由於楊辰和藍藍都忙著搬東西準備，午飯只能讓呂顏帶進來。
「怎麼被你搞到的？外面那門衛沒攔你？」楊辰很好奇呂顏莫非也賄賂那保安。
卻不想呂顏很無辜地眨巴了兩下眼，「沒有啊，我從來沒被攔過，那兩個叔叔我覺得人很好啊。」
楊辰傻眼，不知道是自己白送禮了，還是社會不同了。
進體藝館的學生很多，填表格的學生也很多，各個社團收納的新成員同樣是多，不過，當社團招募會結束之後，藍藍卻是鬱悶地一塌糊塗……
看著眼前那複印了一百張，卻用掉了二十張不到的申請條子，藍藍已經處於暴走階段了。
起初，看見網球社這個新興社團，大家都挺有興趣，而男生們看見這麼俏生生站桌旁啃漢堡的兩個女生後，更是牛勁沖天。即便藍藍吃像不怎麼雅觀，即便呂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即便楊辰這個存在……恩……已經被無視了。
接著，人群就圍攏上來了，而當藍藍興奮地說完一大通關於網球社以後的精彩活動，不論男生女生都興致高昂了起來。
再後來，某弱弱的聲音，「那麼……我沒網球拍子怎麼辦？」
藍藍正忙著說精彩項目呢，回了句：「球拍和球自己帶啊。」
弱弱的聲音，「多少錢？」
這下，藍藍卡住了，轉頭問一旁被擠地老外面的楊辰，「辰辰，你買的那三塊拍子多少錢？」
楊辰挺不好意思，「很便宜，是普通的牌子，就300多塊……」
即便是幾年後，重高裡的學生能有300塊一個月生活費的，也沒多少人，這麼一來，問題就出來了。
「操，這麼貴！？玩毛啊，我還是去下棋吧。」
「嗯，插花比較高雅。」
「種地適合我這樣的農民家的孩子。」
「乒乓球牌子學校免費借的。」
「我是看那橫幅漂亮過來欣賞的。」
「我是路過的。」
「我出來打醬油……」
「0.1……」某猥瑣男。
「0.1什麼意思？」某八卦女。
「89中文網上都這麼回帖的。」楊辰好心解答。
其實也只能怪楊辰自己也不懂，網球牌子好的的確貴，普通的也要上百，可若是買那些劣質點的，打倒能打的，只要幾十塊也成，但願意拿錢出來參加社團的高中生畢竟還是少數的，即便幾十塊錢，也不得了。
最終，網球社還是成了個三人的社團，不過學生處還是像其他社團一樣給了一間圖書館頂樓的活動教室給網球社，這倒讓楊辰意外了，看來是阿秀有托關係照顧藍藍，或者領導有注意自己在這個社團裡所至了。
當天夜裡，為了發洩掉糟悶的情緒，藍藍硬是比過去要求多做幾次，以往兩個女孩子每人一次也就是了，但由於白天的事情對藍藍打擊頗大，瘋狂的丫頭到後來自己都沒力氣扭動腰身了，還要楊辰跟她玩女上位。
在一旁，頂點過後身子還癱軟無力，興致勃勃看活春宮的呂顏則暗暗羨慕著，藍藍的持久作戰能力實在太剽悍了，比起自己來高了不只一籌，特別兩條修長彈性充滿爆發力的美腿，還是讓她這樣全身都軟綿綿，柔若無骨的女孩子有點小嫉妒的。不過想到楊辰悄悄跟自己說過，捏起來還是自己身上舒服的話，也就不那麼發酸了。
朦朧的夜色下，燈光幽暗的房間裡，春意濃濃。
這是2002年的3月29日，三人在看完巴以衝突千餘人死亡的晚間新聞後，相擁沉沉睡去。
4月5號是清明，而清明的前一兩天則是寒食節。其實古代的寒食節放到如今，早已經變了味，不再如其名所稱的那樣，只吃寒食，倒成了祭奠先祖，然後團圓吃飯的日子。
小楊村的大多數人家都是過寒食的，大家聚集在一起吃飯，飯前先祭奠祖先。
在桌子上放滿了各種菜餚，然後點上一兩根蠟燭，八仙桌只放三隻長凳，但要放十多隻小酒碗，和相應的那麼多雙筷子，倒上黃酒。在空出的那一邊，也就是南面，放個蒲團什麼的，家裡人一個個上去跪拜一番，祈禱祖先的保佑。
那些飯菜由於放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會冷，所以有時候楊辰覺得，如果活人開飯以後，不燒那幾隻熱菜，效果更好點。
楊辰覺得，這種節日是很有必要傳承下去的，這讓孩子們從小心中會對祖先有著一種尊敬，不能忘本。可惜，城裡人大多已經不再過這樣的節日了，而很多日曆上根本不寫出這個節日，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悲哀。
由於正好是星期四、星期五，不能回家過這個節日，楊辰也有些遺憾。
而呂顏所在的打網村卻是不過這個節日的，於是對這個節日特別好奇，問楊辰，「為什麼古代人要吃一次寒食，難道是紀念猿人的時候吃食物不用火？」
楊辰有些意外呂顏會去想這些，不過恰好自己曾經在老家的老式日曆上看見過寒食的介紹，「你說的那也算是它的起源，遠古的時候，古人的生活離不開火，但是，火又往往給人類造成極大的災害，於是古人覺得火有神靈，要祀火，每年要止熄一次。然後再重新燃起新火，稱為改火。改火要舉行祭祖活動，那最早該叫禁火節，至於寒食麼，跟介之推與晉文公重耳流亡列國，割股肉供文公充飢的故事有關，你自己上網查下就知道了。」
呂顏很詫異楊辰連這都知道了那麼清楚，跟楊辰處一起的時間也不少了，並沒看他怎麼看書，也不努力學習，怎麼就知道得比自己多呢？呂顏發現自信在這個男孩子面前絲毫不起作用。
清明過後的一個星期，就是去長盧林場的農業勞動了，楊辰記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過程中，上輩子是有件很讓大家乍舌的事情的，不過如今由於自己的蝴蝶效應，把那人改變了，不知道事情會演化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