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夜劍印! 第二十六章。素顏面具! 文 / 半城傷
一聲斷喝,讓的在場的人都有些疑惑。
「誰這麼囂張?竟敢罵上官家的公子混賬?」
「應該是上官家地位更高的人吧?」
「聽著聲音好像是上官宇吧?」
「好像是上官公子。」
不過有心人卻是抓住了關鍵信息,「瞎了狗眼?!」
也就是說對面那個穿著廉價粗布衫的傢伙真的大有來頭!
於是少數看向項少凡的目光發生了變化,在腦海中仔細搜索關於這張面孔的信息,不過卻是一無所獲。
終於,在所有人翹首以待的時候,出聲喝罵的人快步從客棧大門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群裝備精良的近衛軍。
妖媚的容顏,苗條的身姿,一身白色絲綢長袍。
不是上官宇是誰!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抽在那少年臉上,也讓的在場的人皆是心裡一跳一跳的。那少年被狠狠的扇飛,連連砸碎幾張八仙桌。
那少年儘管一臉的疑惑和委屈,臉上迅速浮現五根重重的指印,甚至那英俊的臉龐已經有半邊高高的腫了起來。少年只是默默的爬起來,什麼都沒有說,擦乾淨嘴角的鮮血,緩緩走到臉色冰寒的上官宇身後,低聲道:
「大哥。」
大哥?也就是說那人是上官家族的直系!?
上官宇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打罵自己的弟弟。而且是來真的,不是玩遊戲做樣子的!
那個一臉無所謂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
掌櫃的額頭已經開始出現大顆大顆的汗珠了,顫抖的手怎麼也擦不乾淨。
雖然福悅客棧背景是不俗,可是遇上一個連帝國頂尖的上官家族首席代言人都這麼巴結,不說一個小小的福悅客棧分店,即使要顛覆這個底蘊深厚的產業也不是問題吧!
想到這,掌櫃不禁扭頭看了看同樣被揍成豬頭的黃字二號,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提拔他,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主管的位置坐坐。
一巴掌將弟弟扇飛的上官宇,顧不得所有人的驚愕,快步來到項少凡面前,驚慌失措道:
「族弟不懂事,還請少主責罰!」
上官宇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項少凡能夠聽到。
不過那副誠惶誠恐的恭敬卻是讓所有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今天的事,注定要在帝國上層社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了。
如果說有膽量有實力不把上官家族放在眼裡的家族不少的話,那能夠讓上官宇如此對待的,整個帝國絕不可能超過五個人!!!
即使是皇子,如果不是有機會爭奪皇位或者是爭奪機會不大的,上官宇絕不可能如此慌張,自然不會下血本上演這麼一番真實的苦肉計。
難道那個人是皇子?
皇子中,只有兩位能夠得到上官家族如此待遇。
那究竟是呼聲最高的辰皇子,還是緊跟其後的鈺皇子?
一些略有背景,知曉點內幕的人開始在心裡揣測項少凡的真實身份,但關於那些可能的人的傳聞,都和眼前的少年對不上號。
而更多的人,是自覺的順著牆角開始向外溜去。
上官家族今天在這丟了這麼大的人,難保他們不會為了保存顏面而將所有目擊者盡數滅口。
在特洛蒂亞行省,上官家族想要封住一個人的口,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即使是在大街上殺了人,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麻煩。
這就是勢力!這就是特權!
法律?妄談法律,在特洛蒂亞行省,上官家族的話,就是法律!
所有人都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從偏門離開。偶爾有兩個膽大的,在臨走之前也偷偷回頭,仔細記住了項少凡的面孔。
幾個呼吸之間,整個大廳中,無關緊要的人就只剩下了掌櫃和那個黃字二號。
掌櫃的膽戰心驚,兩股發抖,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豆大的汗珠開始往外冒,最後是擦也懶得擦了。
項少凡轉頭看向掌櫃,又看看那些嚴陣以待的巡衛軍和護衛軍,沒有說話。
上官宇面露感激,畢竟事關家族顏面,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纖細的右手一揮,那些士兵忙收起武器,有條不紊的退了出去。掌櫃的頓時暗暗長出了口氣,躬身作揖後趕緊帶著小二逃離現場。
這時,場中只剩下了項少凡三人和上官宇兄弟。
項少凡緩緩走下樓梯,向著那名眼神慌張的少年走去。
他走的很慢,彷彿腳下很重,走的很艱難一般。
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狠狠的踩在少年心口一樣,壓抑的他喘不過氣。
這是一種氣勢!
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氣勢!
看著項少凡那令人不敢正視的氣勢,鐵木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當初的決定。
少主如此年紀,就擁有俠義,天賦,刻苦,氣度等等素質,他日必定成就不凡!
那麼,自己那個埋藏十幾年的願望,終於可以在有生之年實現了!!
想到那個壓抑在自己心頭十四年的承諾,鐵木忍不住緊緊的攥著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不過,站在他旁邊的霍仙草卻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鐵木感情的變化,心裡暗自打定主意。
終於,在強大的壓力下眼看就要崩潰的少年支持不住了。深深的彎下腰,恭敬道:
「公子,是我有眼無珠,不識好歹衝撞了你,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有什麼損失公子儘管提,上官家族不是!我一定全力辦到!!」
項少凡眼神不變,淡淡道:
「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子,我叫上官刃。」
「上官刃」項少凡喃喃的念道,突然閃電出手,一拳重重的打在上官刃肚子上。
上官刃飛起撞在大廳的木柱上,摔落下來,良久之後才捂著肚子,臉色慘白的靠著站了起來。
儘管他極力強忍,還是有一道墨紅的血液從嘴角溢出,猶如一條鮮活的蚯蚓。
「不要求我,你的命掌握在她手上。」項少凡指著霍仙草淡淡道。
霍仙草愣了愣,上官刃也是疑惑不已,不過卻是不敢多問,忙強撐著來到霍仙草面前,斷斷續續道:
「我有眼無珠,衝撞了小姐,請小姐責罰!」
霍仙草不知項少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萬一項少凡是想放了他,而自己堅持的話,不是給他添麻煩;可如果他是想殺了他,而自己鬆口的話又豈不是打亂了項少凡的計劃。
不禁將目光投向項少凡。
項少凡微微一笑,道:
「他嘴巴髒,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霍仙草微微張著嘴,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下來時上官刃曾罵自己雜~種,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良久方才淡淡道:
「看在我本仁慈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馬。」
說完轉身上了樓。
「既然仙草說不計較,這次就饒了你。還有,如果不是上官宇,你已經死了。」
項少凡淡淡道,語氣中帶著些失望。
本來是想下來好好出口惡氣,卻是這樣的結果。
除了在這麼多人面前裝了一把,過足了高高在上的癮以外,什麼也沒有做。
剛要轉身回樓上,上官宇忙上前低聲道:
「少主!不知少主讓我來有什麼事?」
項少凡回身看著面無表情的上官宇,心裡很想將那張美的沒天理的臉狠狠踩在腳下,再捻幾下。
「沒事就不能讓你過來了?」
項少凡滿臉微笑道。
「呃當然不是!少主有任何命令,我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上官宇趕緊表達自己的忠心。
小命被死死的攥在別人手裡,由不得上官宇不放下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嚴,所有的一切。
項少凡冷冷一笑,道:
「我是想告訴你兩點。一,你現在是我的契約之徒,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二,小刖,你不配。」
說完,不再看上官宇鐵青的臉,帶著鐵木向客棧走去。
自從進入斷淵開始到現在,短短幾天時間,卻承受了這麼多的事。
連續兩次差點喪命,莫名其妙的踏入一個陌生的魂術師的世界,第一次離開生而養之的地方,第一次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卻心甘情願傻傻的被人利用。
作為一個剛剛十二歲的小孩子來說,面對這麼巨大的改變,項少凡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師尊,對不起。徒兒讓你失望了。」
項少凡獨自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突然覺得這個以前天天嚮往的世界,其實遠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美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為對刖兒說什麼都願意為她去做,只是單純的想著,不想再看到那麼美的一個女孩子整天都帶著一張面紗,冷冰冰的與世隔絕。
回想起下午那個意外,以及當著那麼多人的吻,項少凡失去了方向。
爹娘教會了他怎麼做人,怎麼獨立,卻從來沒有教過他怎麼去和女孩子交往。
正如霍仙草所說,項少凡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面對刖兒,這個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的女孩。
雙手抱在腦後,項少凡漫步在大街上,鐵木則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面。
就這麼胡亂的走著,項少凡的心就像漫天的繁星一般混亂。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刖兒停留的那個素顏面具攤前。
項少凡停了下來,出神的望著那個專心上顏料的老闆。
相貌平常,穿著樸素,但雙目炯炯有神,目不斜視的盯著手上的模具,一筆一筆的畫著。
項少凡緩步走上前,仔細挑選一個,正反看了看,問道:
「老闆,這個可以自己上彩料嗎?」
「可以。」中年人頭也不抬,淡淡道。
項少凡微微詫異,這人做生意的方式還真特別。
隨手拿起旁邊的畫筆,項少凡也學著中年人的樣子,一筆一筆專心致志的描繪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項少凡和那中年人便這麼一站一坐的細心描繪著各自手上的素顏面具。
鐵木則靜靜守候一旁,像一柄筆直的長槍。
大街上的人漸漸的少了起來,項少凡卻仍舊全神貫注的描繪著。
而他所用的畫筆,竟是只有灰色和清水兩種。
當大街上的攤販已經只有中年人這一家時,中年人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鄭重的放下手中的面具。
見到心無旁騖的項少凡,中年人明顯的怔了下,隨即很有意思的看著項少凡專神的眼睛。
又過了許久,大街上已經只剩下寥寥幾個匆忙趕路的過客時,項少凡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雙手將面具擺在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確定沒有任何瑕疵過後,這才放下手中的畫筆。
一陣夜風吹過,項少凡冷不防打了一激靈,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很晚了。
歉意的向著中年人一笑,道:
「大叔,多少錢?」
「十枚金幣。」中年人看著項少凡隨口道。
「什什麼?!十枚金幣!!」項少凡頓時大喊起來。聲音在空曠的大街上傳出很遠。
中年人看著項少凡手中的面具,淡淡道:
「別人的不要錢,而你這個,要十枚金幣。」
看著一臉微笑的中年人,項少凡頓時有種惡魔的感覺。
正在這時,街頭傳來聶天行的呼喊聲:
「少凡!少凡你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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