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紫陽！ 第七十一章。意外之禍！ 文 / 半城傷
默默的退出石室，項少凡回到那個昏暗的山洞中。
怔怔的看著眼前霧氣騰騰的地泉，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
刖兒竟然是高貴的帝國公主！這個強大無匹的帝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
難怪，上官羽會說自己配不上小刖；難怪，小刖之前會對自己那麼冷漠，即使自己那麼的喜歡她；難怪，自己那麼的執著，換來的卻是她的無動於衷。
原來，在她的心裡，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她的心裡，只是一隻被用來做觀賞的猴子，被人看在眼裡，笑在臉上，只是用來取悅，用來消遣的娛樂而已。
想到這，項少凡忍不住自嘲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很有意思的呢！」
一陣淒冷的回聲，似乎也在嘲笑項少凡的自作多情。
「少凡！」
小刖清冷略帶歉意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項少凡緩緩起身，對著小刖躬身行禮道：
「賤民項少凡，拜見公主殿下！」
「少凡，你別這樣。我不是什麼公主，我只是」
聽得項少凡的話，小刖眉頭微皺，不安道。
「尊貴的公主殿下，賤民以前的行為，實屬大逆不道。觸犯公主天顏之處，還請公主殿下降罪！」
項少凡彎著腰，低著頭，語氣平靜道。
小刖抿抿嘴，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項少凡。
小刖不說話，項少凡也沒有再出聲的意思。
山洞中再次陷入了沉靜。
只是比起之前的尷尬，現在的寂靜更加讓兩人難以承受。
良久的沉默，小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冷漠道：
「你真的要這樣嗎？」
「賤民出身低微，怎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公主殿下高架。不過，或許在公主殿下眼裡，賤民連癩蛤蟆也算不上吧！」
『或許在公主殿下眼裡，賤民連癩蛤蟆也算不上吧！』
一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小刖本就敏感的心神。
「你真的這樣認為？」
小刖緊咬著嘴，雙手死死的捏在一起，強忍著內心的痛，語氣冷冷道。
「尊貴的公主殿下以為如何？」
聽得那熟悉的語氣，拒人於千里之外，項少凡心中冷笑。
果然，我就是你們眼中的一隻猴子罷了！
小刖眼神微冷，沉默的看著恭敬的站在面前的項少凡。突然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多麼傻多麼天真，還以為只要自己打開心門，就可以讓這個傻的讓人心疼的傢伙走進來。沒想到的是，傻的不是這個少年，而是自己。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你說過的，願意為我做一切，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還算話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項少凡平靜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又一句話，將小刖剛剛打開的心門重重的關上！
「難道，我們之間就只剩下君臣了嗎？」
「除了君臣，賤民與公主殿下還有其他的關係？公主殿下是忘記自己的高貴身份了嗎？可惜賤民不能忘，也不敢忘。」
項少凡可以將『公主』兩個字咬的很重。
沒錯，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永遠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賤民。
你可以把我們這些平民捏在手上，高興的時候隨意拿來逗兩下，不高興的時候冷若冰霜，或者直接殺掉。
我只是一個平民，一個窮山溝裡的窮小子而已。玩不起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的遊戲。
想著小刖給自己起的『阿奴』的小號，項少凡忍不住心中一痛。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阿奴』而已！
小刖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淨一般，雙目漸漸失去神采，口中喃喃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力的退後兩步，跌坐在石床之上，視線沒有焦點的隨意搖晃。
血煞的身影緩緩自虛空中凝聚，看看小刖，又看看項少凡，歎了一口氣，低聲道：
「少凡小子，你．．．．．．〞
不等血煞說完，項少凡便冷冷的打斷了他：
「你當初讓我救你，我已經做到了。現在，你該去完成你的使命了。」
「你這是何意？」
血煞臉色陰沉，眼神凌冽的看著項少凡道。
冷冷一笑，撇了小刖一眼，項少凡不屑道：
「你是紫陽大帝麾下的第一戰將，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你終究算是帝國皇室的人。地位高貴，身份尊崇。我只是一介賤民，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所以．．．．」
「所以我還是跟在公主殿下身邊更好，是否？」
血煞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厲聲道。
「難道不應該嗎？」項少凡迎著血煞殺人的目光，反問道。
雖然血煞跟著項少凡的日子不算長，但也說不得短。從心裡來說，他對於項少凡還是很滿意的。以至於將【天煞訣】傳給他，並將自己背負的帝命托付在他身上。
可是現在，項少凡竟然連他也一併驅逐！
小刖和血煞，一個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帝國公主；一個是曾經縱橫大陸，叱吒風雲的帝國第一戰將，血煞王爵。哪裡受得了項少凡如此之氣。
當下一聲冷哼，血煞化為一道光華，融進了寒冰劍之中，淡淡的聲音迴盪在山洞中：
「臣當誓死追隨公主！」
滿是怒氣的聲音，如晴天驚雷一般，重重的衝擊著項少凡的心神。
小刖緩緩回過神來，那清冷的容顏，更加冷漠，拒人於萬里之外，寒氣逼人。一把抓起身邊的寒冰劍，小刖快步走向地泉。
與項少凡擦肩而過，縱身躍入泉中，濺起一陣水花，消失不見。
冷冽的聲音在項少凡耳邊迴盪：
「項少凡，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昏暗的洞中，一時間只剩下孤零零的項少凡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潭邊。
一聲聲粗壯的呼吸不斷在山洞中迴響。
「噗通！」
項少凡直直向後甩去，無力的將自己浸泡在地泉中。閉上眼，刺鼻的泉水緩緩漫過耳朵，漫過臉頰，漫過眼睛，漫過嘴巴，只剩下一個鼻孔裸露在空氣中。
寒潭之外，月輝清冷，靜靜的傾瀉在潭面上。兩條巨大的身影懸浮在水面上，正是那死狀淒慘的大蛇。四週一片狼藉，殘垣斷木，凌亂散佈。聽不到一絲蟲鳴鳥叫，只是偶爾有山風吹過，捲起一陣鬼哭狼嚎般的風聲。
死氣沉沉，陰氣森森。
一片生命禁地的表徵。
這時，原本平靜沒有一絲波紋的潭面，忽然湧起一朵淡淡的水暈。
不一會兒，那水暈漸漸放大，一點微弱的光華自潭底緩緩升起。
「嘩！」
水聲過後，一道清麗的倩影破水而出。
拄著寒冰劍，小刖單膝跪在潭邊，大口大口嬌∼喘著。
兩道清冷的晶瑩，自臉頰而下。
不知是潭水，還是淚水。
血煞身影閃現，靜靜的立在小刖身邊，回頭看了一眼迅速恢復平靜的潭面，低低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刖香肩微抽，刻意壓制下，低低的抽泣聲還是忍不住在山澗迴旋。
腹中一痛，一絲淡淡的血跡，自玲瓏的小嘴蜿蜒而下！
良久過後，血煞輕輕上前一步，恭敬道：
「公主殿下，請保重鳳體！」
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小刖緩緩站起身，眼神冷然，暗暗道：
「項少凡，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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