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詩之篇 第71章 蘇玥婷的勸解 文 / 沉若冰
第71章蘇玥婷的勸解
「琪琪，真是對不起，本想給你一個愉快的回憶，沒想到會遭遇今天這樣的事情……」周瑾瑜的臉上猶自帶著酒紅，但意識卻很清醒，撇開了神話傳奇的成員，獨自要將陸婉琪送回宿舍。陸婉琪氣鼓鼓的嘟著嘴一句話也不說的只管走自己的路，眼看著就要回到宿舍了，周瑾瑜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快走兩步牽住她的手道。
陸婉琪一陣掙扎道：「你放手！想要說對不起，就去跟劉詩涵說好了，我算什麼？原本我跟你沒什麼關係……我現在才明白在遊樂室裡你反口說不願意跟我交往的理由，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你又來招惹我做什麼？」
「不是這樣的，琪琪，你聽我給你解釋……我和劉詩涵……這個……很抱歉，真實情況不能告訴你，但絕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相信我，我會很快整理掉的，請你別這樣行嗎？」周瑾瑜很是無奈的道，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明白karen當初對他的同情眼神，無法自主的感情世界，充斥著誤解和尷尬，的確是值得被人同情的。
陸婉琪用力甩開周瑾瑜的手，已經被氣得哭出來道：「周瑾瑜！你真是個混蛋！花花公子！陸婉琪瞎了眼，才會對你有好感……室友們雖然整天說你的風評不好，肯定有什麼不乾淨的事情，但我從來不相信，因為從你的小提琴中能夠聽到純潔的聲音，可是想不到你真的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劈腿，真的不是什麼好受的感覺，所以，趁我還沒有討厭你的時候，離我遠遠的吧！我不想再看到像你這樣褻瀆小提琴的傢伙！」
「琪琪！陸婉琪！」周瑾瑜被對方用力一推，周瑾瑜連聲呼喊道，對方卻頭也沒有回的跑回了宿舍，周瑾瑜心裡如同火燒般難受，還想爬起來追上去，陡然一聲叫喊頓住了他，周瑾瑜回身一看，酒意立即醒了大半。
蘇玥婷環胸站立在女生宿舍不遠的樹下，正踱步而來道：「周瑾瑜？真的是你啊！剛才遠遠的還看不清楚，聽到你的聲音才敢確定……你這是在和我班上的陸婉琪做什麼呢？拍電影嗎？這個大晚上的，是覺得太無聊了，還是覺得mfa的臉上太乾淨了？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大呼小叫、要死要活的，你這是覺得大家晚上的娛樂活動不夠豐富是吧？」
周瑾瑜怔怔的說不出話來，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自己是如何的不堪，面對陸婉琪的離去，他表現的太失態了，或許是經歷過一次生死離別，周瑾瑜分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經蘇玥婷這麼一罵，他才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無論現在怎麼解釋也是說不清楚的，或許過一段時間，當陸婉琪冷靜下來的時候，再提起這件事會好一些。
「蘇導師……哎呀哎呀！痛啊！」周瑾瑜委屈的道。蘇玥婷忽然露出了笑容，可是前一刻還在善意的微笑，後一刻立即變色一把捏住周瑾瑜的耳朵提起來道：「你這個混蛋，一分鐘不看著你就盡給我惹麻煩！連我當個輔導員也不讓我安生，因為你，我又接到了溫教授的投訴了！說是以後再也不讓陸婉琪上他的課了，我向那個倚老賣老的古板傢伙陪了多少笑臉才大事化小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臉上的皺紋還不多啊？盡給我沒事找事！給我回去！」
周瑾瑜被蘇玥婷一路提著耳朵回到宿舍樓，幸好是在夜晚，路上沒多少行人，即使有在昏暗的夜色下也看不清周瑾瑜的臉，使得周瑾瑜避免了很多尷尬，周瑾瑜回到宿舍樓第一件事就是找個鏡子看看耳朵是不是被擰掉了，蘇玥婷似乎氣還沒有消，凡是對周瑾瑜的事情，她總是特別容易情緒激動，這有點「望子成龍」的心理，可是周瑾瑜偏偏就像一塊扶不上牆的臭泥巴，屢屢做出一些處於她忍耐下限的事情。
神話傳奇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多少次集中討論的時候都找不到周瑾瑜，仍舊是蘇玥婷出馬提著周瑾瑜耳朵走進來的，這一次依舊如此，沙發上其餘人已經就位了，周瑾瑜悶不吭聲的坐下來，忽然發現自己身邊居然只剩下李思睿，其餘人都遠遠的坐開來，看著他們的眼神還帶著耐人尋味的詭異，不由瞪眼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這種眼神……這種態度……」
「大概是覺得我們有點噁心吧！親愛的！」李思睿笑瞇瞇的一把攬過周瑾瑜的肩膀玩笑道，包括周瑾瑜在內所有人都一陣雞皮哆嗦，周瑾瑜連忙甩開李思睿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李思睿卻洋洋自得無所謂的模樣，總之利用了自己男性表面的身份狠狠的涮了周瑾瑜一把，可實際上她內心是如何想的又有誰知道呢？
「好了好了，怎麼每次集中討論都是這個鬆散樣子？」蘇玥婷拿了一疊材料坐下來道：「嗯……先是給你們說一下全國音樂大賽的事情，這一次根據你們的水平，報名的有黎矽、周瑾瑜、蕭雪和陳謹萱，還有十三天就是預賽了，我想以你們的水平，預賽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在這一點上陳謹萱也不要緊張，預賽就和面試差不多，只有幾個海選的考官而已，不過複賽就會類似於舞台演出了，所以在複賽之前，你要盡量克服害怕舞台的毛病……陳謹萱是大提琴組，小提琴組的是周瑾瑜，鋼琴組的是黎矽，還有就是民謠吉他組蕭雪，蕭雪我想這一階段最需要特別對待的就是你了，你的指法總會帶著刻意的修飾，而本身你所擅長的風格，卻是清新自然的，這方面你可以向周瑾瑜請教，他的表演方式更傾向於自然的流露，所以感染力很強，比較容易勾起聽眾的共鳴……商演之餘希望你們能夠重視這次的比賽，作為第一年的新生，全國大賽是反映你們能否盡早進入國際音樂界標準，同時也是這幾個月來在學院裡學習的成果匯報，我會期待你們的好成績的！」
周瑾瑜無精打采的低著頭，黎矽若有所思的看著天花板，陳謹萱一想到眾目睽睽的場景就會害怕的發抖，蕭雪懵懵懂懂的似乎還弄不清楚什麼叫做自然和刻意修飾，面對這群古怪的傢伙，蘇玥婷真的是心神疲憊了，歎了口氣蘇玥婷繼續道：「另外一件事也順便通知你們吧，全國大賽複賽結束後，我們就要舉辦校慶了，至於多少週年我也算不清了，照例會進行遊園活動，反正孫尚義的話已經撂下了，我們mfa系也不能閒著，大家看著辦吧，利用我們的宿舍樓做點什麼項目，豐富一下遊園活動，當然也要注意安全，雖然並不會影響到學業，但我總覺得孫副校長是另有用意的，大家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整個過程似乎都只是蘇玥婷一個人在說話，氣氛有點悶，她不由沒話找話的問道：「周瑾瑜，關於商演的進程還有多久，來得及準備全國大賽嗎？」因為環球的商業製作是周瑾瑜介紹的，所以蘇玥婷只問他一個人，當然，至今為止蘇玥婷還不知道商演內容是什麼，更不知道，她手下的這批貌似亂七八糟的「神話傳奇」即將成為代表二十一世紀初中國內地最火爆流行、最高藝術成就的樂團，此時的她還在煩惱著用怎樣的方式繞過孫尚義取得國際賽事的參賽資格。
「差不多了，大概還有半個月時間就能結束。」周瑾瑜悶聲道，只不過他還有第二句話沒有說出來，雖然音樂製作部分結束了，可是他還有拍攝工作，錢榮軒還是讓他客串了個小角色，因為從第一輯到第二輯，作為一個系列來講，觀眾總希望會有一些聯繫，但兩者又分明是不同的故事，錢榮軒雖然依舊啟用了劉詩涵作為女主角，可是這份聯繫還是不夠，需要細節上有點暗示，所以他安排了周瑾瑜出現在一兩個畫面中，正好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基本上沒有什麼台詞，甚至幾乎只有一個鏡頭，但為了照顧周瑾瑜日漸不堪的風評，錢榮軒還是給他安排了一個正面的配角。
蘇玥婷滿意道：「這樣最好！記住，商演只是你們作為實踐的手段，一切的中心還是以比賽為主，做我們演奏這行的，國際上排不上號，你就什麼都不是，一旦國際上獲獎了，那麼在國內你最差也能混個藝術家的稱謂，沒辦法，這就是社會現實，儘管我很理解你們心中的不滿……大家都累了，明天可能還會繼續趕工，所以我就不多說了，該休息的就去休息吧，周瑾瑜留下來！」
周瑾瑜悶悶的看著其餘人一個個走開，李思睿臨走之前，還挑逗似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反正周瑾瑜承諾過不再拿她的秘密來脅迫她了，這回她總算能夠肆無忌憚的將之前的氣悶都報復回來，當大廳只剩下蘇玥婷和周瑾瑜兩個人之後，氣氛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一會兒蘇玥婷才重重歎口氣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明明應該怒吼著大聲斥罵你的，可是看到你這沒精打采的模樣，愣是心硬不起來，我什麼也不想說了，只是要告訴你，周瑾瑜，不論你在外面混的多差的名聲，可是在學院，在我面前，你都是純潔的……但是這份純潔卻只是主觀上的個人意識，是無法轉移的，我不知道你和陸婉琪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你要知道，如今的你就像一隻刺蝟，越是靠近越是會傷害別人，陸婉琪如今越是想和你擁抱，就越會在將來傷害自己，如果真的是喜歡她，為她好的話，趁現在什麼都沒發生，讓一切都止於謠言吧。」
周瑾瑜驀然的抬頭盯著蘇玥婷沒有眨眼，可是眼中那份不甘心和委屈卻無法隱瞞，他何嘗不知道在上海已經人盡皆知的緋聞一旦插足陸婉琪將會是怎樣的難以收拾，更加知道陸婉琪今後會在人前面臨怎樣的壓力，只是見到陸婉琪後，他強迫自己忘掉這些憂慮，被蘇玥婷重新提起來之後，滿心皆是無奈，誰讓他自己一時心軟幫了劉詩涵，誰讓他悄悄的對劉詩涵動了心，誰讓他無論何時都要隱藏著深愛陸婉琪的秘密，周瑾瑜難過的低下了頭，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該做什麼抉擇，為了她好，所以才選擇放棄嗎？難道放棄才會是對她好的唯一方式嗎？
「剛剛大家都在的時候，我還有句話沒有挑明來說，學藝術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驚人的技巧，而是名聲啊！即使周瑾瑜你，有著卓越的演奏技巧，可是名聲狼藉的你若不是我父親擔保著，恐怕連進入學院的資格都沒有，即使是現在，學院也沒有同意將資源讓給你使用，你是神話傳奇的一員，為了這個樂團著想，該收斂的時候就收斂一下吧，算是為我這個做女兒的表達一點孝心好了。」蘇玥婷最後站起身說道，獨自留下久久不語的周瑾瑜而離去。
幾天後，在環球的錄音室裡，神話傳奇又一次演繹了完美的配樂，由於周瑾瑜這幾天特別在狀態，拉動了整只樂團的效率，原本預計一個星期才能完成的錄音，僅僅在三天內就完成了，剩下的也不過是結尾部分，包括《最後的演出》，這一段對神話傳奇來說並不陌生，所以心裡都輕鬆起來，趁著休息的時間，李思睿湊過去碰了碰周瑾瑜小聲道：「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吧？一個大男人幹嘛跟個娘們兒似地，因為這麼點事居然生氣這麼久？」
周瑾瑜冷然的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有些其他不開心的事情，上次還要多謝你，你放心吧，我說到的一定會做到，不用擔心我因為生氣而暴露你。」
「還說不是生氣？這幾天你都沒跟我說過一句話，連個正眼都不看我，而且錄音的時候跟發瘋了似地，不斷將我們帶入哀傷的情緒中，陳謹萱好幾次拉琴都哭出來了，我覺得你就是故意的！」李思睿搖著頭道，轉而笑道：「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你笑一個吧！我就當你原諒我了！」。
周瑾瑜不耐煩的推開李思睿道：「都說不關你的事情了！你……你怎麼來了？」他轉過頭去忽然愣住，卻是陸婉琪推開錄音室的門走進來。
陸婉琪咬著下唇故意不看周瑾瑜道：「我記得有人答應過我要教我拉琴的，今天下午我沒課所以特地過來學習。」但是誰都知道她這番話是對周瑾瑜說的。
周瑾瑜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意外的語氣冷淡道：「我只是一個會褻瀆小提琴純潔的混蛋，從我這裡你學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回去學院吧，那裡才是你應該吸取能量的地方。」對比前幾日剛剛帶陸婉琪來的時候，周瑾瑜幾乎換了一個人，蕭雪揉了揉眼睛，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卓漫妮也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向來以溫柔男子自居的周瑾瑜，居然一開口就是這麼傷人的話。
陸婉琪想不到自己主動放下身段來靠近周瑾瑜，所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她眼眶一紅最後卻只能道：「我不管！到底能不能學到什麼，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周瑾瑜橫了她一眼才重新拿起小提琴道：「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如此的話，那我就做一次，你可要聽好了！就這麼最後一次，我所能教你的都這裡，學不學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周瑾瑜！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為我來這裡是在求你嗎？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為什麼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陸婉琪欠你什麼不成嗎？」陸婉琪最終眼角流出一絲晶瑩道。
周瑾瑜背過身去擺出一副連正眼也不想瞧她的姿態道：「我的話你應該能聽懂吧，如果對我的態度不滿意，你現在也可以推門離開。」說完話，他就架起琴拉了起來，淡淡的憂傷頓時飄蕩在這間錄音室裡，伴隨著陸婉琪默默的流淚。
「啪」錄音室的門又被推開來，使得周瑾瑜琴聲一頓停了下來，耳邊傳來劉詩涵細膩的聲音道：「瑾瑜，今天給你帶了些點心過來，大家一起來吃吧！咦？婉琪妹妹，你也在這裡啊？啊！對了，瑾瑜，晚上回來住的話，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床單呢？等會回去就給你換上！」她似乎還沒有從上一次的戰爭中緩過來，一見到陸婉琪在場不自主的就進入了作戰狀態，非要說點曖昧話來氣氣對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