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婉之篇 第165章 奔赴維也納 文 / 沉若冰
第165章奔赴維也納
「原來是他！我終於曉得為何美杜莎公司忽然變卦了……」周瑾瑜切著牛排小聲道，他細細的從t骨牛扒的一角割下一塊指甲大小的肉塊兒，正要用叉子取來放在嘴裡，忽然眼睛一紅平白失去了食慾，莫懷這個男人即使到了現在也是如鯁在喉一樣的存在。
黑面神一挑眉道：「那麼是否要……」他比劃了一下割喉的動作，從骨子裡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粗暴的人生態度，不知是否後天養成的，周瑾瑜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黑面神像一頭嗜血的猛獸多過於像一個人。
獵人公會主持的地下網站，在「313」事件後的第四十天，終於確定另一方全體覆面，按照狩獵比賽一開始的約定，失去維護效力的一方，其約定所有價值物，無償轉讓給仍在生存的一方，編號034572由此聲名大振，獵人圈裡無人不知有這麼一群膽大包天的人物，在美國製造了「313」事件，還讓其他恐怖勢力背了黑鍋，更令人恐怖的是，這群人並非是四肢發達的無頭腦傻瓜，簡簡單單的一個爆破，卻引起了連鎖反應，造成了當今世界動盪不安的金融局勢，其深遠的影響可以蔓延到十年之後，黑面神的獵人公司一下子便從地下網站中脫穎而出，雖然是剛成立不久的雛鳥，卻無人敢硬撼其鋒銳，可以說便是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養壞了黑面神的心態，令他動不動就想靠暴力來解決問題，以彰顯自己的強大武力。
就連周瑾瑜也漸漸感覺到有些無法控制黑面神了，不過，他轉而一想也就釋然了，黑面神之所以肯懷揣著足以抗衡某些小國的強大武裝力量站在他身後，不就是因為當年有過那麼一份恩情麼？黑面神是個知恩圖報，十分重義氣的角色，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義氣可能比生命有著更重要的存在價值，所以即使黑面神的獵人公司現在聲名雀躍，他在周瑾瑜面前卻從未顯現過驕橫跋扈，反而認為這一切都是周瑾瑜為他帶來的，有些時候還會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再說，周瑾瑜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控制誰，完全的去掌控他，包括洪淵、趙君傑、尚明傑、王國兵那樣的人，從一開始，周瑾瑜就只是抱著合作的心態與他們在一起，當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一種朋友式的感情。
周瑾瑜搖了搖頭道：「尚明傑那張網已經張開了很久，這時候讓你輕易幹掉他，是有點太便宜他了，我不是一個記恨的人，但卻不是一個寬容到連傷害琪琪也能容忍的人，莫懷會有屬於他的悲劇結局，絕不是某個瞬間被割掉了腦袋，而是沉浸在悔恨和痛苦之中慢慢死去……」他雖然在慢慢咀嚼著牛扒肉，可是卻能聽到一種牙齒互相撞擊的鏗鏘，彷彿他咀嚼的是莫懷的血肉一般。
陸婉琪被保姆送來用餐的時候，周瑾瑜立即換了一副笑臉，不論在什麼時候，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陰暗面被陸婉琪發現，而且一見到琪琪那種陰暗的氣息也會隨之消散，在那陽光般的和熙笑容下，周瑾瑜感覺不到任何負面情緒。
陸婉琪笑道：「今天怎麼就你們兩人呢？詩涵姐哪裡去了？黎矽、漫妮他們呢？」
黑面神站起來道：「我還有點事，你們慢慢吃吧！」雖然語氣僵硬，但是周瑾瑜能體會到他的好心，開口應道：「詩涵正在趕拍《心跳4》，神話傳奇也在準備去維也納的行李，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後天就要啟程了，錄音方面已經完成，剩下的只需要jeren和錢榮軒兩人磨合一下就行了，我想很快就會看到《心跳3》的全球上映了。」
陸婉琪先是興奮的一笑，然後低頭喝了一口濃湯才皺眉道：「這麼說詩涵姐不隨我們去維也納了麼？」
「當然，jeren已經為她聯繫了下一部電影的演出計劃，《變形金剛》知道麼？要出電影版了，詩涵會出演裡面的女主角，想想一群金髮碧眼的漂亮姑娘裡有詩涵這麼清新脫俗的一位華籍女藝人，而且還是和各種鋼鐵機械湊在一起演戲，我就很期待呢！」周瑾瑜挑了挑嘴角笑道，當初jeren收到這個劇本還打算槍斃掉，根本沒有想製作的念頭，在他想來一個幼年的動畫片幾乎已經活到了盡頭，無論粉絲有多少，拍出的電影版只能成為笑柄，尤其是真人演繹會徒增不少壓力，若不是知道該片必紅的周瑾瑜進言，jeren早就將它扔到了角落裡。
陸婉琪對變形金剛這種男孩子才興趣十足的玩具完全沒有概念，自幼她就是在各種琴譜中長大的，小提琴從她記事開始就一直跟有什麼玩具是可以令她童年充滿回憶的，那也只剩下小提琴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陸婉琪的童年和陳謹萱還真有相似之處。被勾起好奇心的陸婉琪開始不停追問關於男孩子童年玩具的話題，周瑾瑜為她解釋著，會做各種汽車、飛機變形的塑料模型，用木棍和鐵絲編扎的手槍模形，可以彈出碎紙捏成的子彈，上了發條後會蹦蹦跳跳的青蛙，畫有各種卡通人物的紙牌，當然還少不了每次一玩就上癮，幾乎忘記了上學的紅白機……從陸婉琪滿是好奇的眼神裡，周瑾瑜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一下午他們再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圍著餐桌說著那些有趣和令人覺得有趣的童年記憶……兩天後，神話傳奇帶著不算多的行李，在錢榮軒等人的護送下到了洛杉磯機場，現在美國民眾還處在一種白色恐慌中，除了機場人流暴增之外，其餘地方的人流都寥寥無幾，作為***至上，甚至無時無刻不對外宣揚自由民主的美國政府來說，這也是一種無法控制的局面，周瑾瑜這麼一行十人的機票還是好不容易訂下的，當然周瑾瑜沒有掩飾自己投資家的身份。
劉詩涵眼睛紅紅的，不但帶有連日來趕工的疲憊，更多的是又要與周瑾瑜分別的憂傷，她在美國還沒有什麼人氣，也不擔心被人瞧去，此時只是默默的拉著周瑾瑜的衣角，滿眼都是周瑾瑜的側臉道：「這麼快你就要走了？感覺都沒有和你好好說話，上次那件事……真的很對不起！」
周瑾瑜泛起笑容道：「我們之間還需要說對不起嗎？本身有太多的糾葛已經分不清你和我的差別，如果說你有錯的話，那麼我豈不是錯的離譜？到底是你滋生的感情害了我，還是我不捨你、不放手害了你？這已經無法說清了，幸運的是，那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不是正滿心期待的活著麼？」
劉詩涵忽然抱住了周瑾瑜，讓自己柔弱的身體緊緊貼在周瑾瑜身上，即使陸婉琪在一旁看著，她也不做絲毫迴避，聰慧的她似乎早已在白雪松愁眉深鎖中察覺到了些什麼，加上陸婉琪不同尋常的站在她一邊，只要有機會就盡力的撮合她與周瑾瑜，盡量將分別以來的隔閡消除，但是慣於用眼神表達情感的劉詩涵，又分明從陸婉琪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喜愛，那種不加掩飾，沒有任何扮演成分的喜愛，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一種自然，她的心早已融進了這個男人的身體裡……「你千萬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別再做那些陷自己於危險中的傻事了，你要記得不論什麼時候，不論在哪裡，都還有我在期盼你，期盼你再次出現在我眼前，不論那時候我是什麼身份，就算只是個乞丐，你也會在釋放了感情之後回來嗎？」劉詩涵抬起眼道，濃濃的不捨在她眼眶中打著轉，她不自然的緊緊抓著周瑾瑜的衣服，生怕周瑾瑜說出不再回來的決絕。
周瑾瑜抬手抹去了劉詩涵臉上的淚花，又用手指梳理了她額前凌亂的劉海道：「會的，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但我不會就那麼離開，不僅是因為你……」他瞧了瞧陸婉琪，陸婉琪眼中泛著晶瑩的淚水，向他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周瑾瑜才語氣堅決的繼續道：「就怕已經是乞丐的我，再也無法得到你的施捨！」
「行了行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只不過是去參加音樂盛典嘛！等我們拿了獎一定回來好好慶祝，神話傳奇也終於要在國際樂壇嶄露頭角了，這是多麼令人興奮和愉悅的事情啊？大家應該放開心懷高興的將笑容留下才對啊！」蘇玥婷阻止道。
劉詩涵輕輕點點頭，忽然臉上升起一抹霞紅，仰起頭湊上去吻在周瑾瑜的唇上後，又不捨的抱住了周瑾瑜的脖頸，用盡全力的將自己的思念傾注在那一吻中，好一會兒她才放開道：「我不會再放那樣的錯誤，不論是什麼時候，不論我是怎樣的艱難，我也會大聲的說出來……周瑾瑜！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一定要嫁給你！不論將來我們會面臨什麼困難，我需要你用肩膀和胸膛來保護我，站在我面前，讓我看著你的背影，站在我身邊，讓我牽著你的手，站在我身後，讓我一回頭就能看到你的笑，我忍受不了用脆弱的堅強和玻璃一般的心去思念你，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也會緊緊的抓著你的手，哪怕一瞬間之後我們就下了地獄……」她眼中的淚花滾滾而出，她卻依然無覺的緊緊盯著周瑾瑜。
周瑾瑜身軀輕輕一顫，握緊了的拳忽然鬆開，臉上的笑容既欣慰又感激道：「我們不會那麼快就下地獄的，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沒有經歷，即使我是十惡不赦之人，你也是救贖我的天使呀！」他重重點點頭背著陸婉琪的輪椅向檢票員處走去，神話傳奇眾人開始一一和其他人擁抱告別，白雪松背著一個隨身的旅行包緊跟在周瑾瑜的身後，從現在開始他要履行一名私人醫護的職責，陸婉琪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在周瑾瑜身邊爆炸，周瑾瑜的心臟是否能夠承受那麼劇烈的情緒刺激，白雪松根本沒有把握，所以他必須時刻緊跟著，預防意外的發生。
神話傳奇一行十人最終消失在登機口，劉詩涵還站在那裡傻傻的望著，心裡說不出的失落，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裡蔓延，可是她明白這一趟履行是為陸婉琪準備的，任何人都無法再插足進去，劉詩涵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對周瑾瑜十分瞭解的女人，所以她沒有做出趙雨馨那樣的事情，黯然神傷下，她喃喃的問道：「他會回來了嗎？我怎麼有一種已經完全失去他的感覺呢？瑾瑜……他一定會再見面吧？」
karen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定會的，而且不會太久，詩涵，現在起你要把心思都放在事業上，人生不允許太多的失誤，也不僅僅只有私人感情，以前的你就是因為太個人，所以犯下了很多無法原諒的錯誤，差一點就和周瑾瑜擦身而過，好不容易再次握住他的手，詩涵，你一定要成熟起來，學會成長！要像天使影音一樣，如同鳳凰涅盤一般重生呀！」
送別完友人的錢榮軒等人佇立了一會兒閒聊著天使影音的發展和未來，又說了說周瑾瑜這一次維也納之行的關鍵，正準備向外走時，忽然一個女音叫住了他們道：「喲！大家都來接我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個閒散人員還勞師動眾的，呀！錢總，你也在呢？我真是好高興啊！」忽然一陣香風襲過，顧芳一下子勾住了錢榮軒的胳膊。
錢榮軒怔了怔，顧芳幾次見面都是做著成熟的職業化裝扮，這一次卻是穿的很休閒，三十餘歲的臉容上不施脂粉，卻有種少女般的青春氣息，卸下了職業化的裝扮，就連言行也變得輕鬆起來，丘旭堯見到她，頓時臉做苦色，以前他就在顧芳手下做事，自然知道這個女領導是多麼難纏，不過，好在顧芳此時的注意力都在錢榮軒身上，丘旭堯才沒被第一時間抓過來詢問。
錢榮軒眼皮一跳道：「你……怎麼會是你？你到洛杉磯來做什麼？」他總算認出了顧芳，連忙甩了甩胳膊將她撂在一邊，如避蛇蠍一般的錯開了一步，站在了karen的身後。
顧芳環手胸前道：「你問我做什麼？真是搞笑了，天使影音本來就是我在做執行人的，你將我的隊伍都帶來了洛杉磯，我就不能跟來看看嗎？是是是……上面是安排了你做執行人，但是我也沒被撤職啊？頂多在這裡以你為主，我盡心盡力的輔助你的！小丘！」
顧芳如同女王一般的點名道，丘旭堯這位神話傳奇御用填詞人頓時戰戰兢兢的跟過來道：「在在！顧總，有何吩咐？」
「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職場上要想成功必須靠點點滴滴的積累，每一個細節都是成功的關鍵！怎麼跟了錢總這些道理就全忘了嗎？我都站在這這麼久了，行李還扔在地上呢？你怎麼也不幫忙拿一下啊？」顧芳嬌嗔道，丘旭堯向來只見過她橫眉怒目斥責大家做事的模樣，哪裡見過她這樣故作小女人姿態的撒嬌模樣，強烈的反差，差點沒激的他胃部抽筋，趕緊低著頭去將行李一件件的掛在身上，如同小廝一般跟著顧芳身後。
錢榮軒臊的一陣臉紅，他自然知道顧芳撒嬌的對象是誰，不由得兩眼一翻故作無視，jeren卻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新同事很感興趣，雖然並不是一個系統的，理論上來講，他在某種程度上還要受到顧芳的制約，可是卻不妨礙這個充滿浪漫情懷的白種男人對顧芳有所欣賞，很愉快的向顧芳做起自我介紹來。
顧芳也以一種端莊的職場姿態介紹道：「很高興見到你，大製作人！今後還要多仰仗你的幫助了，實際上我也只是個負責類似於推廣之類的小事情的小角色罷了，大局勢上還得聽我們錢總的，不過麼……什麼是大局勢，什麼是小事情還是得我說了算！」她見錢榮軒愛答不理，甚至有些刻意迴避的態度，不由又俏皮的調侃起他來了，這種語氣態度，就彷彿已婚夫婦在計較家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時說的話，jeren忽然明悟一般的看著錢榮軒和顧芳道：「哦！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啊！我明白了！」
錢榮軒臉色漲得紫紅道：「你明白個屁！我們有什麼關係了？」
karen卻攤了攤手笑道：「不就是同事關係麼？顯而易見啊！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不過，話說老錢你也有快四十歲了吧？事業上已經經營的不錯了，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不是麼？」
錢榮軒雖然做人、做事都很大氣，但卻少有人跟他開這種玩笑，古怪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顧芳卻纏上來挽住他的胳膊，大半個身體都靠在了他的手臂上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老總可吩咐了，若是在這種大好的形勢下，天使影音都無法在好萊塢站住腳，那我就可以直接辭職了，錢總，你不是想養我一輩子吧？如果不是的話，不是要盡快帶我去熟悉工作情況嗎？」她撲閃著狡猾的眼神，第一時間封住了錢榮軒拒絕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