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婉之篇 第221章 金澤勳的野望 文 / 沉若冰
第221章金澤勳的野望
「提醒您，今日您在機場有約會……記事提醒，今日您在機場有約會，請在下午五點前趕到……」正在看最新時事新聞的周瑾瑜被平板電腦的記事提醒所驚擾，他取消了提醒後，用房間裡的電話給韓秀熙打過去道：「我出去一趟，在房間裡悶壞了，就出去兜兜風、透透氣！」
韓秀熙小聲的答道：「嗯，好的，我在開會就不多說了，你要小心些，雖說他們沒有功夫搭理你，並不代表你就安全了知道嗎？」
「收到！我會早點回來的，借你的車用一會兒！」周瑾瑜掛了電話後，隨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出門了。
下午四點五十七分，周瑾瑜准點停在了機場的出口等待著，戴著趙雨馨送的那副蛤蟆鏡，將連帽衛衣的帽子也扣上，耳朵裡還戴著一副耳麥，胸口掛著的mp3則播放著神話傳奇的最新專輯《命運》，一邊感受著音樂的節奏，一邊時刻注意著出口處的動靜，已經停機了近半個月，今天才重新恢復航班，機場的人比往常要多得多，周瑾瑜的打扮埋在人群中屬於最不起眼的那種。
等了好一會兒，出口處陸陸續續又走出數人，這些人金髮碧眼一瞧就不是東方的黃種人，很是惹眼，周瑾瑜眼前一亮當即走了上去用英語說道：「你們好，朋友！需要打車嗎？在國外行動不方便嗎？有什麼要去的地方吩咐我一聲就行了，我的車比出租價格要便宜，而且還舒適，你們要是去的遠，我可以低價包給你們，免費給你們當司機，想要遊覽首爾嗎？我還可以兼職導遊的，比跟團去那些黑店要好的多，你們若是玩的盡興，隨便給點小費就行。」
像周瑾瑜這樣用私車攔在飛機場外攬活兒的人比比皆是，周瑾瑜的作態又扮的惟妙惟肖，艾森克利的行為心理學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連周瑾瑜自己都為自己即將能夠拉上一單生意而沾沾自喜。
「總經理，那人說因為捲入了是非很多人盯著他，恐怕不能來接我們了，叫我們盡量保密，你看……」其中一人在他耳邊建議道。
被稱作「總經理」的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來道：「那麻煩你了，可能去的地方有點遠，也不急著趕路，我們都想瞧瞧韓國極富特色的田園雪景，你盡量挑一些僻靜的地方走，讓我們欣賞一下吧！我叫理查，如果路帶的好，我們說不定這幾天都要請你幫忙的。」他隨手就打賞出一百美元，周瑾瑜一副驚愕的表情，隨即驚喜的摘下蛤蟆鏡和賞錢一起塞在了懷裡，忙著去提他們的行李箱。
理查隨手攔住他的熱情道：「你開車就行了，這些箱子還是我們提著吧！」
周瑾瑜訕訕的笑著收回了手，在前面帶路將他們帶出了機場，打開車門讓理查坐了進去，理查指了指前面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身後類似助理的角色很知趣的坐到了副駕駛位上監視著周瑾瑜，雖然說周瑾瑜沒有什麼值得可疑的地方，但是他們的任務可是來禍國殃民的，在他人的地頭上豈能不小心呢？
周瑾瑜感受著身邊那人的冷臉，尷尬的又將蛤蟆鏡戴上了，車子發動後就一直往郊區開，一路上以地道的釜山口音介紹著首爾韓國的土特產和周邊的田園風光，還特地去了一趟山腳，讓他們領略所謂的雪景，周瑾瑜說的賣力，但顯然ngc的這些人志不在此，勉強的看了看，因為心裡藏著事，也根本沒有看進去。
理查這個時候忽然接了個電話，神情頓時放鬆下來，收起手機道：「喂！我們有些累了，這些光景還是以後再瞧吧，最快的速度送我們去諾富特國賓禿山酒店吧！」
周瑾瑜總算鬆了一口氣，無論心理上扮演的多麼像，如果不知道那麼多相關的地理和常識，恐怕根本無法喬裝成一個地道的韓國人，也就無法取信這些傢伙，說不定剛才這些人就從兜裡掏槍出來把自己斃了，幸好最危險的一局已經混過去了。
諾富特國賓禿山酒店離首爾市中心十五公里處，也算得上環境幽雅，規格也很有檔次，周瑾瑜不得感歎這些傢伙，真是享受慣了富貴命，連秘密接頭也要挑個這麼好的地方，周瑾瑜還以為他們會隨便挑個地下道見面算了呢，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一直目送這些人走進酒店，周瑾瑜從車的後備箱中取出一套西服來，在車裡就用最快的速度換掉，再走出來已經完全不見了剛才那副小癟三的模樣，氣質瀟灑，風度翩翩，完全就是用來毒殺少女們的貴族模板，走進酒店時，迎賓都完全沒有覺察出來這就是剛剛那個送幾個外國人進來的年輕人，雖然樣貌沒有絲毫的改變，可是通過行為的變化，而引起了氣質上的顛覆，以至於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心理暗示。
周瑾瑜瞧著兩個電梯，一個停在了8樓位置，一個停在了一樓位置，便知道那些人應該是去了8樓，走到前台問道：「你好，小姐，請問8樓還有房間嗎？」
「對不起，整座8樓剛剛已經被包下了。」前台小姐很歉然的道，說不上為什麼，眼前這位男子給她一種非常的好的觀感，似乎面對他，一天因工作帶來的煩躁不安也消失了。
周瑾瑜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麼7樓或者9樓還有房間嗎？可以領我去看看嗎？」
「稍等一下，我給您查一查……嗯，9樓都還空著，我現在領你去看看房好嗎？」前台小姐回答道，她轉過頭朝服務員吩咐了一下，自有人領著周瑾瑜上到9樓。
一到樓的位置，電梯門一開，周瑾瑜早已打開的竊聽設備就有了反應，他戴著耳塞假裝在聽音樂，實際上卻是跟著信號找地方，那個服務員跟在他身邊走了一會兒才問道：「先生，請問您是要看哪間房呢？」
周瑾瑜忽然在走廊上站住了腳步，他這個位置收到的信號最清晰，猶如在耳邊說話一樣，他把頭偏向了右邊，斷定ngc的那些人就在這個房間的樓下，指了指門號為926的房間道：「看看這間吧！」
服務員應聲打開了926的門，詳細介紹這個房間的價格以及設施、服務等等，未等他說完，周瑾瑜便掏出那張一百美元還有韓秀熙的金卡遞給他道：「行了，這間房我要了！」服務員頓時驚喜起來，一百美元的小費，這可不多見啊！不過，畢竟是大酒店見過世面的，那喜悅的表情比起周瑾瑜收到小費時要鎮定多，接過了小費和金卡，他退了下去。
周瑾瑜也不急著幹活，從竊聽的內容他聽得出來，兩個人還在寒暄，繞著彎子盤問對方的底線呢，離他感興趣的話題還差的好遠，周瑾瑜脫了衣服，先洗了個澡，等沖完了熱水穿著浴袍出來時恰好聽到服務員按響門鈴，周瑾瑜打開門，先前的那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道：「您好，先生！這是您的卡……還有酒店贈送的紅酒與果盤，請您好好休息！」
服務員離開之後，周瑾瑜將房門反鎖，窗簾也拉上，整個房間先以專業的目光搜索一遍，確定沒有異常才開始進行下一步動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聽得多了，可是真正能夠在任務中考慮到自身的人並不多，不知多少人只被眼前的獵物所吸引，而忘記了自己也有可能成為獵物，小心謹慎是周瑾瑜這麼多年來從事「獵人」的第一心得。
周瑾瑜將地毯掀開來，在離床不過兩尺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嵌入式的螺紋，那是樓下吊燈的位置，豪華酒店裡的裝修一般都採用高品質的水晶吊燈，這種吊燈的美則美矣，但實際上很重，天花板要打個對穿才掛得住，但為了以防萬一，這種吊燈都是採用雙層防護的，除了天花板對穿後在樓上的地板用嵌入式螺紋承重外，在天花板表面也會用固定裝置撐起，以避免天花板發生腐壞時，吊燈會砸傷人。
周瑾瑜繃緊了一口氣，用口袋裡內嵌式的螺紋刀慢慢的鬆開樓下吊燈，這個過程有一絲輕微的雜音，可是隔著厚厚的天花板，下面的人根本聽不見，等吊燈快要支撐不住掉下去時，周瑾瑜又用帶來的鐵絲折成幾段穿過鐵管，將床單裹住了手，以一隻右手緊緊抓住鐵絲，完全憑借臂力拉住了吊燈不讓它快速掉下去發出聲響來，緊接著用螺紋刀完全的將吊燈頂上內嵌式螺絲取出來，陡然右臂一沉，帶的周瑾瑜險些跌倒，他憋住一口氣緩緩的將吊燈放了下去，露出了一個直透樓下不到拇指粗的洞口來。
直到吊燈輕觸到減壓的承重網面，周瑾瑜才算是鬆了口氣，右手還要保持提起的姿勢，承重網面雖然能夠抵消一部分重力，可也只能起到延緩的作用，若是周瑾瑜真個放手，不到三五分鐘網面就支持不住，整個吊燈都要摔下去了，他如此做的目的便只是露出這個洞口罷了，周瑾瑜將另一頭打好結的床單綁在了房間的柱子上，這個柱子原本是用來當承重牆的，為了美觀才做成了兩根柱形結構的圖騰，到了此刻周瑾瑜才總算能鬆一口氣騰出手來做別的事情。
周瑾瑜將早已準備好的針孔式攝像頭連接在一根數據線上，一頭用膠布固定住，慢慢的伸進洞口，因為有水晶吊燈擋著，所以即使有鏡面的反光也無人會察覺，原理就和周瑾瑜用韓秀熙的手機拍下金浩民在他房間內搞鬼是一樣的，數據線的另一邊就直接插在了平板電腦上，周瑾瑜做完這一切便給自己到了一杯紅酒，美美的靠在了床頭打開了平板電腦，切換到視頻錄製的應用，再插上耳機，就如同看電影一樣的欣賞著樓下房間裡發生的一切……
「金大將不是第一次和我們合作了，以前給你的好處哪次少了？你利用我們中飽私囊的同時，拜託你，也替我們解決一些小麻煩吧，如果你同意剛才那個條件，這筆交易給你的回扣再添百分之一！」理查說道，他歎了口氣，顯然反反覆覆的跟金澤勳這個老傢伙繞彎子已經很不耐煩了，他畢竟沒有金澤勳的老成，在耐心和忍功上差了些，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金澤勳皺起眉頭道：「不是我嫌錢少了，此乃多事之秋，若是一個月前，你與我拍下這樣的條件，我二話不說就應了你，可是現在不同了，你應該也知道些我們國家的時事，我現在也是麻煩纏身，如果這個時候再購買五架ngc帶有嚴重質量缺陷的飛機，那就是自找死路啊！你要知道，這個空軍擴充計劃和相關的採購案都是以試點為借口的，買了你五架有問題的飛機，就等於是送了五個飛行員的性命給你呀！我們大韓民國的飛行員，難道就只值這百分之一麼？」
理查臉色一變，說來說去，這金澤勳並不是怕事，而是胃口太大了，不由冷哼一聲道：「閣下的規矩歷來是百分之三十的回扣，近年來屢屢攀升，到這次已經是百分之三十七了！這已經是將我們公司的利潤壓到了最低點，若不是你還能買一些我們公司無法賣出去的殘次品，讓我們回收一些成本，我們斷然是不會再繼續合作下去了，那五架飛機也是我們公司為了新式飛機做的試驗品，雖然有質量上的問題，可僅僅是短時間內的試飛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對於金大將來說，這只要隨手一推，就完全跟你沒關係了，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們又讓了百分之一，如今你可是坐吃百分之三十八的回扣，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哪裡的軍火公司會是這樣做生意的，我們簡直就是在幫你洗錢！」
金澤勳臉上也不好看，若不是韓式企業擺了他一道，憑他幾十年來積攢的秘密資金，哪裡還用得著在這裡厚臉皮跟他討價還價，實在是最近麻煩纏身，他即使是國務院事務長的職位，也要方方面面的不少打點，缺少了經濟資本如何能過得了這個坎兒呢？這也是沒辦法，拆東牆補西牆啊，心下不由暗恨，若是金浩民早一些將韓秀熙娶了，此時就算是無法從韓秀熙嘴裡撬出那筆錢的去向，至少也可以拿韓式企業來過渡一下，不至於現在這麼艱難，若不是實在要用錢，他哪裡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在這個檢查科檢察長親自彈劾，還處於調查階段的敏感時期來與理查見面呢？
金澤勳歎了口氣道：「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我已經離開了國防部，雖然留下了心腹在那裡，但不像以前那樣方便了，怎麼著也得分點給那些人，為了保證我固有的利益，我不得不向你多要一些……這樣吧，我們一人再退一步，我向你買的新一批的軍需中，可以有六架那樣的測試機，但同樣，你得給足我百分之四十的回扣，如果沒問題的話，這筆一億五千萬韓元的合同就可以簽了。」
理查臉色緩了緩，略帶譏諷的道：「金大將這會兒不為即將犧牲的那些飛行員心疼了嗎？這多要了一架就等於要多死一個，難道一個飛行員的生命就值那百分之二嗎？」他卻是將金澤勳的話原翻不動的頂了回去。
金澤勳不愧是臉皮厚如城牆般的人物，微微一笑道：「他們是國家養育的軍人，他們使命就是為國捐軀，如果犧牲的同時能夠為國家換來一些利益，那就是值得的，不是白白犧牲……何況他們今天的犧牲並不是毫無意義的，總有一天，當我站在這個國家最頂點的時候，我會推倒一切不合理的制度，會購買最好、最強的武裝，將韓國建設成為世界第一的國家！」
「那麼，我就祝您美夢成真了！」理查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道，隨手將合同簽完，金澤勳也毫不含糊的簽訂了合同，理查查驗了合同與簽名之後，拍了拍手，他的助手將隨身的手提箱擺上了桌，一打開來全是綠油油的鈔票，均是一百元面值的美元，雖然說金融危機到來，使得美元在世界範圍內都出現了不同層次的貶值，但不可否認的是，目前為止，美元仍然是第一世界流通幣。
理查指了指那些鈔票道：「這些是一開始答應好的，十七個點的回扣，剩下的那二十三個點，會在合同生效後，一次性付清，想要那些錢早點放進金大將的口袋，您還得多督促一下才是……既然合同已經談完了，我們這就乘坐晚上的飛機離開，不給事務長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我已經整個樓層都包下來了，你們不如好好的休息一晚再回去吧！」金澤勳客套的挽留道。
理查搖了搖頭道：「合同有變，我得回去向公司解釋一下……哎！我們都是賺的一些辛苦錢，整日裡飛來飛去的談業務，哪裡能夠像事務長這麼輕鬆，隨便動動手就是幾千萬的韓元進賬，下輩子投胎我也願意做個有權的男人，呵呵！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事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