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之篇 第251章 另尋出路卻遇險 文 / 沉若冰
第251章另尋出路卻遇險
「啪！」趙雨婷重重的拍案而起道：「周瑾瑜！你太過分了！你對我有怨氣不要緊，為什麼要將它帶入到工作中影響鳳縣的重建？」會議散去後，趙雨婷一直沉默不語，房間裡只剩下「吱呀吱呀」的吊扇聲，但是房間裡卻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周瑾瑜借口敘舊轉到了趙君傑的住處，但是趙雨婷和周瑾瑜剛剛彌補起來的關係，一下子又出現了裂痕。
「阿嚏！」周瑾瑜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看窗外道：「是誰在詛咒我嗎？又沒感冒，天氣也不冷，為何會打噴嚏呢？」
趙君傑給自己點上了根煙道：「誰讓你到處造孽，老天爺都開始看你不順眼了，我的突然造訪沒有打斷你們小兩口的幸福生活吧？」
周瑾瑜苦笑的搖頭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和趙雨婷是個什麼情況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說起緣由，還是當初留下的因，才有今日的果，光是我拆散了她和莫懷，趙雨婷也不會放過我，你從那條渠道得來我們是夫妻的消息時，一定感覺很奇怪吧？」
「該怎麼說呢？雙面客真的不好做啊，裡外不是人……因為知道的太多，做過的壞事也太多，現在哪怕我坐在直升飛機上怕是也不得安寧，倒是羨慕洪老的悠然自在，即使多麼忙碌，可是心胸坦蕩，沒瞧見我的白頭髮都比他多了麼？我還是剛剛四十出頭呢！」趙君傑無奈的吸了口煙道。
周瑾瑜瞧了瞧趙君傑，從他手中將燃著的煙搶了過來，在口裡狠狠的拔了一口道：「都快憋死了，這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差點都以為自己是個野人了，無論你是多麼討厭，這個時候看到你我也會感覺親切的，你這個壞人，這次又給我帶了什麼煩心事嗎？」
趙君傑瞅了他一眼，將眼鏡摘了下來，從兜裡掏出手絹擦拭著眼鏡上的灰塵道：「煩心事不少，但是振東集團這座永動機基本上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當年佈局的事情，需要親自問問你的意思，因為那個計劃啟動連洪老也認為太過膽大……加入世貿組織已經好多年了，最近上面的壓力越來越大，只要我們放出缺口，就算政府再有強權，也無法阻擋國外銀行機構的湧入，只不過……對於國家來說弊大於利，到現在，洪老還是在猶豫。」
「一旦國外銀行的大量資金湧入，會連帶造成許多連鎖反應，首先，房地產業就會受到強烈衝擊，當年我極力反對將投資放在地產業就是因為我預計到這麼一天，然後，就是新的金融體系，雖然會讓國內的品牌產業大洗盤，但反過來想想這也是中國經濟與國際接軌的最好契機，一直以來我們都有最優渥的資源，也有無可比擬的人力，之所以一直在落後，歸根結底不也是太封閉保守了麼？洪老是在國外成長的，理應比我更瞭解這些，只有破壞的徹底，才會有新生！」周瑾瑜望著窗外的明月道。
趙君傑看著周瑾瑜的背影道：「還是那個周瑾瑜呢，總會給人帶來意外，當初知道方文海跳樓『自殺』的事情後，緊接著振東集團就多了個安保公司，那時候我心裡就有數了，令我意外的是，這麼大的動靜，趙明權卻沒有絲毫動作，緊急會議上只提議讓***局當作一般刑偵事件處理了，雖然打著不要騷擾民眾的借口，但是我卻想通了，周瑾瑜果然還是那個給人意外的周瑾瑜呢！」
看著周瑾瑜好似沒有什麼反應，趙君傑站起身到了他身邊，學著他那樣撐在窗台上道：「本來以為以你和莫懷的怨仇，一定會積極報復，下一個橫死街頭的，說不定就是那個莫懷了，可是再一次意外的是，你卻用修學旅行避開了這個風頭，完全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直到前不久我才想通了，留下莫懷是一個佈局啊！只有用他撞開國內銀聯缺口，才能讓這股來自國際的洪流洶湧而來，不但振東集團能夠得到極大的優勢，更重要的是你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仇人，這麼大的一個佈局，歷時整整三年，上有在上海隻手遮天的趙明權為你保駕，下有王國兵、尚明傑等等不世出的人才為你護航，你這艘戰列艦怕是一往無前了。」
「窗外的月色很明亮啊，有些東西一定要留到最後才有味道不是嗎？這些年莫懷也成長了不少，換做是以前，怕是聽到劉詩涵的名字都要發狂，如今自知已經無法撼動好萊塢『東方女神』的地位，索性放棄了與劉詩涵作對，開始幫著莫弘文經營起那些資金來了，真不知他是聰明還是笨蛋，自己的父親那般模樣，他還沒有醒悟，他這是在玩火啊！」周瑾瑜笑道，這時的笑容總會讓人有些心悸，拋卻了與那些女人在一起的單純，意味深長的令人捉摸不透。
「原本預計是在明年年初啟動計劃的，可是因為大地震的事情，振東集團臨時成立了振東基金，將一些用來運轉計劃的流動資金捐了出來，包括這次鳳縣重建我們要貼補的資金也在基金裡面，看來起碼要到明年年底才能繼續了，洪老的意思是讓我問問你，有繼續的必要嗎？要知道，如此做的話，振東集團樹敵之多，怕是一個不小心連上海都呆不下去了。」趙君傑問道。
周瑾瑜忽然笑了笑道：「呆不下去就算了唄，原本我們就是一無所有的來，老趙，我們這樣的人吃穿不愁，一輩子如果還沒有什麼大志向，大追求，蠅營狗苟的活著就為了數那些根本無法帶走的財富，有意思麼？就算賺的再多，沒有根本解決那些入目的痛苦，我們所承擔的社會責任豈不就成了空氣？」
趙君傑尷尬的苦笑起來道：「真是可笑呢，我一個前檢察官，居然要反過來被一個學生教育社會責任感，我可是連續三年拿了優秀公務員大獎的好檢察官呢！」
「所以你辭職了不是麼？哈哈！」周瑾瑜和他打趣著道，趙君傑也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在趙君傑那裡廝混了一夜，基本上沒有怎麼聊關於鳳縣重建的事情，似乎這個項目在洪淵眼裡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用來增添社會價值的事情而已，心意到了就成，完全就扔給了周瑾瑜去折騰，第二天一起來，周瑾瑜便早早的回了趙雨婷的房間，這是個破舊的小樓房，門鎖早就壞了，平時他們晚上睡覺在裡面把門栓插上就行，這個時間，周瑾瑜估計趙雨婷如果不是在書案上睡覺的話，大概就是去組織工作了，他輕輕一推門，門果然開了，裡面空無一人，周瑾瑜也不鎖門，就那麼敞著往床上一躺，隨著夏天一日日的過去，這天氣越來越熱，敞開門正好還可以有口涼風吹進來。
倒不是說周瑾瑜在大家工作的時候偷懶，而是昨晚與趙君傑暢談了一夜，今日實在疲乏的沒了精神，往床上一躺很快就進入睡眠，只不過這個睡眠不算深，三個多小時就醒了過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他穿上拖鞋出門去領飯，這個時候的飯菜還是政府組織發放的，周瑾瑜走到小付面前遞上飯盒時，小付已經快速的給他裝滿了飯菜，反過來遞還給他道：「周先生，趙縣長讓我告訴你一聲，不用等她吃飯了，她去考察一下，大概晚上才會回來。」
「考察？什麼東西？」周瑾瑜吃著盒飯問道。
小付兩手一攤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昨晚趙縣長和吳***談的很晚，似乎是關於要發展鳳縣，想找些本地特產來做亮點之類的，吳***就說山裡面有一片獼猴桃林，那裡的獼猴桃不但香甜可口，還特別滋補，小時候特別喜歡去摘的，所以一大早他們就趕往馬山去了。」
「馬山？好吧，我知道了。」周瑾瑜應聲道，回轉過身暗想道：「百靈的家人都挺不錯的，如果只是尋找獼猴桃林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趙雨婷又不是三歲小孩，哪裡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惹事兒呢？還是吃飽飽的回去再睡一覺，晚上還得繼續跟趙君傑談事情。」
就像周瑾瑜計劃的那樣，他吃完午飯，一覺睡到下午四五點，這才起身到了趙君傑那裡，和他一起泡麵吃，周瑾瑜向他問起林玲的事情，趙君傑這才反應過來道：「你不提我還差點忘記了，很早的時候你就托我幫你找，可是最近的一次記錄也是兩年前，她在交通局做交通員的考勤記錄，再後來就沒有她的消息了，我用關係替你問過了，好似是已經辭去公務，具體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後來你又給我看了照片，按照那個照片上的位置，似乎有了點線索，是河北省的定縣縣城中心幼兒園的門口，不過那地方太亂，我們自己人不在場的話，很難托人找到她，尤其是你現在的身份很敏感，從趙明權這次的舉動中，你應該也感受到了，無論怎麼不願意，你也不知不覺的被扯進了一場漩渦中。」
「明白了，我會小心謹慎一些，我想這裡的事情結束後，就先去一趟北京，鳳縣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周瑾瑜歎了口氣道。
趙君傑無所謂的攤手道：「沒關係，我很樂意做這件善事，問題是，你打算如何重建呢？洪老對這個局同樣是一籌莫展，所以才會成立綜合企劃部，按照他的意思，他覺得很困難沒有頭緒的事情，或許你有辦法，畢竟洪老的思維還是局限在商業範疇，更多的時候沒有你的開闊創意。」
「棘手！我會在走之前給你提交一個計劃書的，不過，話說回來，趙雨婷去哪裡了？兩天一夜都沒見她的影子了……」周瑾瑜喃喃自語道，趙君傑忽然提出來的這個問題，讓他聯想到了同樣苦苦摸索鳳縣發展之路的趙縣長。
「彭彭彭！」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趙君傑順手打開門，小付一臉愁容道：「不好了！周先生，尾隨趙縣長去山上找獼猴桃林的隊伍都回來了，唯獨不見吳***和趙縣長，說是山上忽然起了大霧，在一片林子中走散了，他們還找了好陣子，眼見天黑無法視物，才回來求救，我們這……已經組織人再次上山搜救了，我趕緊來通知你一聲。」雖然周瑾瑜和趙雨婷私下裡從來不承認，可是在外人瞧來，他們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夫妻，趙雨婷失蹤的事情，自然也要第一時間來告知周瑾瑜。
周瑾瑜驚的站起身來道：「失蹤？這是什麼時候，居然還搞這種意外？快找個熟悉當地情況的人跟我一起上山去！老趙，你還是和朱振、萬良他們做好物資調度，不要將居民區建設的事情擱下了，省的那婆娘回來又找我算賬，我這就上山去看看。」
小付跟著周瑾瑜道：「周先生，我跟你去吧，自小我就在這片長大，還算得上是半個壯族人呢！馬山一帶的環境我都熟悉……不過，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山上很危險的，是不是等人齊了一些我們再去啊？」
「等人手召集齊了，做好準備工作天都亮了，你知道山上很危險，還能留他們單獨在那裡嗎？正是因為我知道危險，才更要及時把他們找著，你跟我兩個人先上去，搜救隊一會隨後而來，有什麼可擔心的？」周瑾瑜固執的道，他心中此刻完全是一團亂麻，趙雨婷是多麼死心眼兒的人他心裡清楚的很，一定是自己在會上將她的說辭全部反駁推倒，她才有了爭勝心，哪怕是一點點的機會，也要找出來還以周瑾瑜的顏色。
此時趙雨婷失蹤的消息還沒有傳開，搜救隊也在秘密組織中，鳳縣的人民剛剛經受過一場大災難，正是杯弓蛇影的時候，實在不宜任何恐慌性的消息傳開，周瑾瑜和小付從營區外圍繞出去，約莫趕了半個小時的路才到了馬上腳下，清爽的夏風吹來將小付手中的火把吹得烈烈作響，看著盤旋而上的山路，就好似一隻猛獸張大了口在等待著他們，小付嚥了下口水看了周瑾瑜一眼，周瑾瑜微微一笑，劈手搶過他的火把道：「把我帶到這裡就行了，我跟山上的瑤民關係還不錯，會請他們幫忙的。」
小付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馬山的瑤民對馬山的熟悉那就等同於自家的花園一般，想找個把人還是很容易的，不但熟悉山勢地形，還有一套特殊的聯絡方法，小付也沒有想太多，更沒有去猜測為何周瑾瑜會和瑤民相熟，略微點點頭，祝周瑾瑜好運後就離開了。
「夏季大雨頻繁，加上舊城區因地震塌陷，地質也變軟，逐漸形成了類似於沼澤地帶的凶險地帶，如果不是小付帶路，就是摸到山腳下也要幾個小時的功夫，希望還不會太遲，趙雨婷！你這隻母老虎平時逞強的緊，今***可不能軟了，一定要撐住啊！」周瑾瑜舉著火把祈求道，一步步的踏上了山。
馬山他不是第一次來，但這次的心情卻與上次有著天壤之別，周瑾瑜雖然是那麼勸慰小付的，但卻沒有想過去找百靈幫忙，猶記得和蕭雪的那番說辭，他躲都躲不及哪裡還會刻意的給對方機會呢？依稀記得百靈在帶著他們遊玩時，有提及過山北面的一片野果林，還說那野果皮色棕灰，翻開來卻是綠中帶黃的果肉，一顆顆黑色的種子密密麻麻的集中在核心處，咬一口卻是清香甘甜，回味無窮，現在想想不正是獼猴桃嗎？
按照百靈那日指的方向，周瑾瑜穿梭在山林中，舉著火把大喊著趙雨婷的名字，心裡越發的焦急起來，他暗自鎮定道：「冷靜些，周瑾瑜！現在可不能亂，一定要認清方向……趙雨婷是趙明權的掌上明珠，趙明權不惜用威脅你來輔助她的成功，可見他對趙雨婷抱有多麼大的期望，你虧欠了林玲和孩子多少？怕是一輩子也換不清了，這個時候如果趙雨婷出了事，趙明權悲憤欲絕下做出什麼舉動，那你下輩子也還不清了，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有一次就夠了，不要再遇上第二次。」
「救命啊！救命啊！」周瑾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連聲呼喚下，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回應，他大喜過望，連忙向著聲音的方向尋過去，在轉過一片稀疏樹林的位置，看到了靠坐在山石上的吳***，他一隻右腿很明顯的帶著傷，周瑾瑜三步做兩步趕了過去道：「吳***，你怎麼樣了？趙雨婷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吳***臉色慘白，很無奈的搖搖頭道：「我叫她別一個人行動，她偏不聽我的，走散的時候，就應該趁著夜色往回趕，她只說快到了，非要往裡深入，我既擔心她，又怕出事，一起走到這裡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再也走不動路了，趙縣長就讓我在這裡休息，她獨自又去裡面了，哎！這個趙縣長，實在是太逞強了，裡面什麼情形我都幾十年沒有望見過了，這出了事情怎麼是好？我怎麼攔怎麼勸都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