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之篇 第257章 花花公子習性依舊 文 / 沉若冰
第257章花花公子習性依舊
張少推開了身邊摟抱自己的女人，空出一個位置對林玲道：「過來，坐著陪我們玩一會兒，人多才熱鬧嘛！祖嘉，你做那邊去點，給我們的新朋友騰個位置。」
溫祖嘉不情願的撇撇嘴，雖然濃妝艷抹的好似很成熟妖冶，但還看得出來她清純秀氣的五官，溫祖嘉挪了挪身子，讓林玲走進來，林玲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通常情況下只要配合著聊聊天，堅持不肯喝酒的話，都不會出什麼事情，就算萬一有點什麼麻煩，林玲自信以自己的身手，這些人加一塊也佔不到她半點便宜，所謂藝高人膽大，加上這幾年在複雜的社會關係上打滾，為了生存也好，人總是要變得圓滑些。
「張少，謝謝你照顧我的生意，我敬你一杯！」林玲嫻熟的倒了一杯啤酒給張少道，她把這種行為定性為職業技能，做起來就並不拘束了，就像以前當刑警的時候，偶爾也要埋伏臥底什麼的，什麼職業都要顯得自然，張少眼角輕輕一挑，顯得很得意，周圍的朋友都起哄起來，他接過酒杯乾掉之後，林玲又馬上為他倒上了一杯道：「張少是做什麼的？先前說到比賽，莫非是運動員麼？」
林玲只是隨意的聊著，張少卻自認為熟絡起來的搭著她的肩道：「嘿！你剛剛不是說到車了麼？看我們這造型也知道我們是玩車的，這一票都是我的車友，平時沒事找個地方賽一把，贏的人就請客喝酒，也算是一種消遣！」
「別看我們張少年輕，他可是職業的賽車手，跟我們一圈人比賽還從來沒見張少輸過呢！今日是張少興致好才出手的，平時他都只是看著我們玩票罷了，喂！啤酒妹，你可別眼睛放光看上我們張少，以你的資質……哼！」溫祖嘉被張少趕到最邊上靠過道的位置，語帶妒忌的說道。
「小妹妹，男人都是喜歡新鮮的，女人卻是戀舊的，如此矛盾的集合體又怎麼能統一呢？來來來，你的張少有新歡陪酒，你不如就陪我坐坐吧！」歐陽劍走過來道，雖說是面對溫祖嘉說話，可是眼睛卻望著林玲。
包括張少在內，這一桌十幾人都看向了歐陽劍這位不速之客，張少先是皺眉，然後又舒展眉頭道：「想不到能在這裡碰上酒色財氣全不沾身的歐陽兄，真是稀奇了！」
歐陽劍並不是習慣強作笑容的人，個性也是有稜有角，不但沒有笑面回應，反而狠狠的喝了一口啤酒道：「剛才張少不是說人多才熱鬧嗎？我在這裡湊個熱鬧應該沒什麼不合適的吧？」張少很是客氣的點點頭，歐陽劍想也不想的拉起了溫祖嘉，一屁股坐在了林玲的另一邊。
「雖然歐陽劍你不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的，可大家都是北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年中總有那麼幾次要打交道，也稱得上是朋友吧，聽說歐陽出差去了趟廣西，回來立即提了兩級，連身份都不一樣了，可惜啊，陞官了卻不怎麼待見我們這些朋友，連杯酒也沒喝過，不過，沒關係，我姓張的夠大氣，今天我贏了錢，我請你喝酒！大家一起乾一杯！」張少發話道，在場所有人都舉起了杯子喝了一杯，歐陽劍平時就不怎麼喝酒，此時喝的急了，一口氣換不上來，差點將啤酒噴了出去，那杯酒就只喝了一半便放了下來。
張少陰仄仄的道：「歐陽劍，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來也是你要來的，我請你喝酒，你卻這麼不給面子！你是養鯨魚啊，留那麼多？兄弟們，我們這裡的規矩是什麼？」其他人起哄道：「罰酒罰酒！」
歐陽劍臉都紅了，他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將剩下的啤酒強行灌了下去，起先他買了林玲十瓶啤酒，磨磨蹭蹭的就喝了一大半，以他的酒量差不多都要噴了，可是看到林玲走到張少的桌上，也不知是酒意上湧，還是太過關心，被周瑾瑜慫恿兩句就走了過來，當然，周瑾瑜也是那他當槍使，他自己實在不方便過來，又害怕林玲吃虧，便唆使歐陽劍道：「你不是讓我幫你嗎？現在就是你顯示男子氣概的時候！林玲是什麼人？她以前可是干刑警的，要想讓她另眼相看，要想征服她，那就得拿出男子漢的氣魄！她需要的是能鎮得住她的男人，懂麼？快去快去！」
歐陽劍一想到周瑾瑜看似充滿道理的奉勸，就暗暗給自己灌注勇氣，張少又讓大家滿上，扯了一個慶祝歐陽劍高昇的理由，再次碰杯，歐陽劍幾乎是扯著嗓子眼灌下去的啤酒，大半口還含在嘴裡實在是嚥不下去了，臉上因醉酒而熏染上的紅潤，看的林玲直皺眉頭。
眼看著歐陽劍就要出醜了，張少十分得意，一邊摟住了林玲的肩膀，一邊再次舉杯道：「再來再來！今天我高興啊！就算是為我身邊的這位美女，大家一起喝一杯！」
溫祖嘉給歐陽劍滿上了，張少正要看歐陽劍丟人時，林玲卻抓開張少搭肩的手主動去接歐陽劍的酒杯道：「既然是為我乾杯的，我又豈能再矯情？我替這位歐陽先生干了吧！」
「你不是要開車不能喝酒嗎？怎麼？莫不是聽我說歐陽劍這小子身份不錯，你有了企圖吧？呵！就算你要喝酒，也另外給你加，他這杯……可逃不掉的！」張少伸手按住了林玲欲端起的酒杯道，又繼續朝歐陽劍道：「歐陽，你不是這麼慫吧？居然要一個女人給你擋酒？」
歐陽劍捂著肚子看了看林玲，低頭小聲說道：「別再自找麻煩，這些人都不好惹，我只想讓你知道，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他搶過那杯啤酒「咕咚咕咚」的又喝下兩口，實在是憋不住，胃裡一陣翻騰，連帶晚飯一起全部吐了出來，只來得及側首斜身，「哇」的一口全噴在了身邊溫祖嘉的身上，溫祖嘉立即跳起來「啊」的一聲驚叫。
「哈哈哈！精彩精彩！快快快，手機都拿出來拿出來，該拍照的拍照，該攝像的攝像，我們歐陽兄這麼狼狽模樣的時候可不多啊！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太痛快了！」張少一改陰沉的模樣，十分張狂的笑道，顯然是一直故意要灌倒歐陽劍的。
張少猛地環住了林玲的腰，順手從桌上撈起一隻空壺，那是用來調酒用的玻璃壺，大概有3l的容量，他想也不想的擰開一瓶xo，「咚咚咚」的往裡面倒了大半瓶道：「歐陽兄，你平時與我們沒有往來，老實說，還得罪過我們這幫朋友不少事情，既然你都這麼有誠意了，大家又都是發小，不會令你太難堪，就按照我們的規矩來辦吧，每人加一次，喝完這一壺，就認了你這個哥哥，以前的什麼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並且……身邊這個啤酒妹也可以讓給你！嘖嘖嘖，都說歐陽劍是我們小一輩裡最傑出的人物，我看眼光也不過如此嘛，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啤酒妹跟你爭風吃醋，喝完它，你就可以把這個女人帶走！」他也不是那麼沒眼力勁的人，雖然穿著打扮很新潮，但實際上比歐陽劍也小不了幾歲，只是喜歡這種風格，看起來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從歐陽劍刻意坐在林玲身邊開始，他就覺察出了某些曖昧，但不同於歐陽劍的性格，這位張少顯然對女人不太放在心上，雖然欣賞林玲的個性，但頂多也就是有點興趣罷了，如果這點興趣能夠換來一直嫉妒的歐陽劍在他面前低頭出醜，那種快感比得到什麼美女更值得回味。
「哦！哦！哦！哦……」十幾個人一起起哄，什麼白酒、果汁、啤酒、紅酒、一杯杯的「炸彈」扔進了玻璃壺裡，轉眼間，那玻璃壺從每個人面前過了一圈，到了歐陽劍面前已經是滿滿一大壺的混酒，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看歐陽劍的表現，林玲皺眉站起身來道：「這種東西就算是頭牛喝下去了也會醉倒的，歐陽先生酒量不行，怕是喝完了會有什麼危險，如果張少真要盡興的話，我代歐陽先生喝了吧！」自然而然的避開了張少的摟抱動作。
張少的嘴角勾了勾道：「行！你們誰喝都行，我們看的就是一種誠意。」他轉過身側靠在沙發上，笑瞇瞇的看著臉色都變青了的歐陽劍繼續道：「歐陽劍，你也太不是男人了，前妻被人玩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連喝杯酒也要靠女人，這個啤酒妹是你新女朋友嗎？對不起，我說話有點粗俗，不像你是什麼國外攻讀碩士留學回來貢獻祖國的好青年，我就是個初中都沒畢業的混蛋，可是我的女人聽話，而且她不用為犧牲，我才是個真正的男人……是嗎？祖嘉！」
溫祖嘉氣苦著臉，用礦泉水將身上被歐陽劍噴吐的地方洗了個乾淨，這才撒嬌一樣的坐在張少的膝蓋上道：「你壞死了，是不是真男人這種事怎麼公開的說呢？還有我的皮衣都被他弄髒了，你回頭得買件新的給我。」
「買！買！只要我的祖嘉高興……嘿嘿，你們兩個到底誰喝呢？我還趕時間去兜風，給我女朋友買衣服呢！」張少捏了捏溫祖嘉的臉蛋道。
林玲歎了口氣，一隻手握住了玻璃壺的把手上，就在她準備端起來的時候，歐陽劍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迷濛的醉眼道：「我來！」
「你已經不行了！喝完這個你真的會醉死的！我代你喝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酒量很好！」林玲勸道，她雖然對歐陽劍不瞭解，可是歐陽劍越來越強烈的追求還是會讓她感動，至少接受了那麼多人情，林玲自問不可能會坐看他出事，何況歐陽劍絕對是擔心自己才會過來撞到自小的冤家的槍口上。
歐陽劍一把奪過玻璃壺道：「你沒聽見我的話嗎？你也要像她一樣……完全不理會我的感受一意孤行嗎！我不需要任何同情和施捨，也不需要你的憐憫，林玲，你給我聽著，我是個男人，我一定是個可以鎮住你、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這壺酒……呃！就是讓你相信我的決心的第一步！別阻止我好嗎？」
林玲不知為什麼輕輕放開了手，那一刻她忽然心軟了，就像某人猜測的那樣，很多時候她感性連自己也不知所以然，對可憐的男人尤其信任，越是可憐、脆弱的男人越是能夠激發她心底的波瀾……說不上是對歐陽劍動了心，只是看見了他心底的那些破碎動了惻隱之心而已。
歐陽劍端起那玻璃壺，看著滿滿一杯混合著各種顏色顯得五彩繽紛的酒，猛地一閉眼就要喝下去的時候，忽然間從旁伸出一隻手***了口與壺的空隙，一個渾厚而低沉的嗓音道：「這杯酒還是我來喝吧！」
這個聲音是那麼熟悉而魂牽夢縈，林玲渾身一顫猛地抬頭向他看去，瞬間！淚水就抑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近四年的時間沒有相見，原本以為一輩子也見不到面，那個令她深愛著的男人，那個令她這般辛苦與難受的男人，那個令她充滿遺憾又從不後悔的男人……周瑾瑜輕輕笑道：「小玲兒，好久不見了，人生還真是奇妙呢！在上海的時候，也是在酒吧裡為你擋酒而重逢，如今又是這樣，真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我的不幸呢！」
林玲輕咬著手背阻止自己哭泣出聲來，同時也遮擋住了淚眼可是還是會輕微的抽泣道：「周瑾瑜……你……你這個傢伙……真是個混蛋！混蛋！」
「是啊是啊！我這個混蛋……又回到你身邊了！」周瑾瑜接過那壺酒，歐陽劍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酒精上頭被周瑾瑜輕輕一推就倒在了沙發上，周瑾瑜不禁搖了搖頭道：「嘖嘖，難怪被人鄙視，幾瓶啤酒就醉成這樣，還學人家到酒吧裡把妹，真是屈辱啊！認識你真是我的屈辱！啊！我居然會傻到讓你來解決困局，真是愚蠢到家了，不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周瑾瑜嘟嘟囔囔的說著歐陽劍的壞話，一仰脖子，那3l的混酒就像是白開水一樣沒有絲毫滯留的被周瑾瑜喝了下去，遭遇陸婉琪的情傷之後，周瑾瑜在流浪中唯一獲得的就是酒量，那在去謝爾菲德之前的幾百個日日夜夜，周瑾瑜大概沒有半分鐘是清醒的。
所有人都寂靜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周瑾瑜，雖然面目清秀，一張童顏好似十***歲的男孩，在燈光的渲染下，顯得既高貴又神秘，黑色的打底衫和深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格子布鞋，那模樣跟大學裡閒的蛋疼的學生沒什麼區別，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卻有種海一樣寬廣的氣魄，幾個呼吸間就把好似「毒藥」一般的混酒喝了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喝完之後還砸吧砸吧嘴，好像是喝了可口可樂一樣。
「好！有意思！認識一下，我叫張謙，朋友捧場，叫我聲張少，這邊十幾個都是跑龍套的，沒必要知道名字，這個是我女朋友溫祖嘉！還未請教？」張謙帶頭鼓掌後問道。
周瑾瑜順著他的指向看了看溫祖嘉，頓時心頭一顫，失口而出道「是你！」那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現場的喧嘩與嘈雜都被燃成了灰燼，畫面轉換到了前世中他結婚的時刻，周瑾瑜身穿新郎服，一身筆挺的西裝，牽起穿著婚紗的新娘在照相機前留下影像的那一刻，身邊赫然的便是溫祖嘉，坐在張謙身邊好似貓兒一樣的女人，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是他前世裡給他戴綠帽的妻子，周瑾瑜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屈辱、憤恨兼而有之，迷茫、混沌也不乏其味。
溫祖嘉眨了眨眼睛問道：「不好意思，我認識你麼？」她儘管在腦海裡搜索著，卻沒有發現任何眼前這位穿著普通卻氣質顯貴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副比女人要清秀的面相，理論上來講，這麼帥氣沒理由不在她腦海中留下影子的。
周瑾瑜這才想起自己這一世是沒有見過溫祖嘉的，在前世的經歷中，自己是陸婉琪去世後，心灰意冷回老家種田，被父親打罵著去改了戶口當兵，回來以後相親才認識的溫祖嘉，那時候周瑾瑜迫切的想完成父親的結婚任務，溫祖嘉也沒有再挑剔，很快就成了真夫妻，直到後來周瑾瑜長期在國外做進出口商品貿易，才偶然聽聞溫祖嘉和一個北京的公子哥有染，現在想想，很有可能就是面前的這位張謙少爺。
眼見著周瑾瑜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溫祖嘉故作嬌媚的甜甜一笑，這讓周瑾瑜迅速從回憶中清新過來產生了一種反胃的感覺，掩著口轉過臉去，正碰到林玲雙目含霜的瞪著自己，周瑾瑜冷汗濕了一背，只聽林玲幾乎從鼻孔中噴出一句話道：「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