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之篇 第279章 趙雨馨面前的罪人 文 / 沉若冰
第279章趙雨馨面前的罪人
「您好，點餐請這邊！」在kfc裡，服務員向趙雨馨道。
趙雨馨看著那名點餐員的模樣，恍惚間想起自己在謝爾菲德打工的那段日子，周瑾瑜刻意前來騷擾自己，雖然使得自己在工作上有了些尷尬，但回想起來卻是那麼快樂，這段貌似毫無紀念意義的鬧劇，居然成為了趙雨馨較為深刻的記憶，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散步時，偶然間就瞧見了kfc，不由自主的就走了進來。
「小姐？小姐！請問您需要點什麼？如果還沒有考慮好的話，能讓後面的人先點嗎？」點餐員見趙雨馨怔怔的望著自己出神，不由出聲提醒道。
趙雨馨這才恍過神來道：「哦！不用了，我隨便看看而已。」她尷尬的轉過身去從kfc中走了出來，最後仍是歎了口氣，即使過去了這麼久，與周瑾瑜在謝爾菲德的那段時光仍是難以忘懷，本以為換個環境就能忘記一些事情，結果來到了北京才發現，這種思念越來越濃厚了，趙雨馨真害怕自己在與周瑾瑜同一個空間下會忍不住做出更愚蠢的事情來，也許讓趙雨婷和周瑾瑜真正走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那樣一來，即使沒有能成為夫妻，至少也成為了一家人，何況趙雨婷那份深愛，讓趙雨馨不得不放手。
走了一段時間，趙雨馨覺得有些肚子餓了，她摸了摸口袋才想來現金都放在趙雨婷的包包裡，她隨身的只有幾張卡，趙雨馨抬頭四顧道：「好吧，先讓本小姐取點錢吃飽了，再去想晚上該去哪裡落腳。」正巧她身邊不遠處就是一家建設銀行，看起來還挺大的，應該是這個區的總行，趙雨馨快步走了過去，感應門自動分開，趙雨馨直奔atm機的方向走去。
「潘老闆，合作愉快！祝你的樓市順利開盤，能賣個好價錢！」趙雨馨旁邊的樓梯上傳來聲音道，越走越近，那個潘老闆顯然是個房產商，說著一些場面上的套話，另一個聲音卻顯得深沉而有磁性，是個極富魅力的男聲，對於聲音比較敏感的趙雨馨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是個看起來很順眼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出頭，長得很白淨，或者說有些過於白淨了，臉上都看不出血色，嘴唇很薄，帶著一抹鮮紅的顏色，金絲眼鏡架在鼻樑上，那鏡片後的眼神充滿了耐人尋味的神色。
趙雨馨並不認識這個男人，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那種非常容易讓女人產生好感的男人，成熟穩重，帶有書生氣，笑起來很好看，包括那說話的聲音都好像是午夜情感節目的男主持人，那個男人卻是眼前一亮，在樓梯上站住了腳步，用一種很莫名的眼神看著趙雨馨，就這樣樓上樓下的互望了有四五秒鐘，趙雨馨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加快了，不同於接近周瑾瑜時的那種心動，而是好似被什麼危險盯上後的害怕，那個男人的笑容雖然很陽光，可趙雨馨的直覺卻並不好，好像下一秒鐘就會落入什麼野獸的口裡。
如果是林玲的話，只會冷眼狠狠的瞪回去，然後呵斥一聲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回家看你媽去！」就是趙雨婷，也只是不屑的撇上一眼，傲然離去，偏偏是趙雨馨，這個內心弱小，表面強大的女人，被這個男人看了一會兒她就有些受不住的低下頭，想要離開。
「趙雨婷！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還是在假裝不認識我呢？我是莫懷啊！有幾年沒有見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令我一點都認不出來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如今的你才算是個女人呢！」那個男人笑了笑，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道。
趙雨馨站住了腳步，即使她不認識莫懷這個人，在她家裡，「莫懷」這個詞也是有所耳聞的，就像是她諷刺趙雨婷時候說的那樣，她們有一個那麼絮叨囉嗦的媽媽，沒有什麼秘密是可以彼此互相隱瞞的，當然趙雨馨就好多了，在國外沒有她媽媽的觀察，很多秘密都可以深深藏在心底，只是因為「莫懷」這兩個字成為了家裡的禁語，所以趙雨馨特別想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卻給莫懷一個錯誤的信號。
莫懷扶了扶眼鏡道：「想起我了嗎？雖然不能成為夫妻，但至少我們還是認識的朋友，看你現在的樣子，想必也活的很不錯，我比起你來就慘了許多，沒看見我都有白頭髮了嗎？最難得是他鄉遇故知，我們雖然不是什麼親密的朋友，但作為同鄉，我也是有種愉快的心情，怎樣？晚上一起吃個飯吧？說說我們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就算是找個認識的人發發牢騷吧！」
趙雨馨上下打量了莫懷很久，才輕輕點點頭笑道：「好吧，我正想找個地方蹭飯局，既然你有這個膽量，我就一笑泯恩仇好了！」她說的話雖然前言不搭後語，有點邏輯上的混亂，但莫懷基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也難怪趙雨馨，她一直生活在國外，偶爾才會和中國留學生用中文交流，回來探親的時間也很少，所以她的中文水平是有限的，但如果要假裝趙雨婷那種高級知識分子，總要拽拽文的，雖然趙雨婷自己平時並不那樣做，但趙雨馨覺得不說兩句自己都不太懂的話出來，就不能算是進入了趙雨婷的角色扮演。
「好的，我上去交待點事情，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下來。」莫懷說道，表現的很有涵養，似乎和趙雨婷真的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本來就沒有被莫懷傷害過的趙雨馨更是完全感受不到惡感，如果趙雨婷在這裡，怕是碰上搭話的莫懷都會忍不住扇過去一耳光。
很快，莫懷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帶著趙雨馨走向了銀行後面的停車場，一輛阿斯頓馬丁dbs霸氣無比的停在正中央，莫懷徑直朝那裡走了過去，有一瞬間趙雨馨都傻眼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莫懷很紳士的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請趙雨馨坐進去，關上門後才轉過司機位發動了車子。
「這是你的車？」趙雨馨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在英國生活多年的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款車的價格，算上關稅以及各種稅收，已經是超過五百萬的天價，即使在謝爾菲德，也基本上只聞其名不見其車，趙雨馨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坐進這種價值一架飛機的名車裡。
莫懷笑了笑道：「算是吧，幾年前我從美國談了一筆生意回來，有個朋友找上了我，他是個房地產商人，想從我這套一筆錢去經營房地產，我聽了他的計劃，覺得很有發展潛力，決定自己也入一股，就用最大權限貸了兩個億給他，結果不到三年的時間，光是我們掙得已經不止兩個億了，後來，我因為一些事情覺得有些風險，決定回收資金，想要從房地產市場撤出來，可是我的那個朋友投資越來越大，而我的份額一直是佔有四成，如果我撤出的話，會動搖他的根本，並且從我這貸款將更加困難，這輛車是他前不久托國外的關係買來送給我的，很明顯，是為了讓我繼續留下來跟他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趙雨馨笑了笑道：「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那麼多，我只是隨口問問，我知道這肯定不會是偷來騙來的就夠了。」
「以前因為一些誤會，你可能覺得我特別不真誠，實際上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這一次有機會碰見你，我想是上天安排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所以，我想對你坦誠一些，包括我現在做什麼和我所擁有什麼，只要你有興趣知道，我都可以說給你聽……對了，你晚上想吃什麼？」莫懷一邊駕車一邊問道。
趙雨馨眼珠兒一轉道：「既然你這麼有錢，我就不客氣了！去吃日式料理吧！」
所謂日式料理是真正的「價格昂貴量又少」，趙雨馨在發跡之前，根本想也不敢去想，晚上能有個炒菜拌飯就很不錯了，對於日式料理，她一直充滿了幻想，當然，和周瑾瑜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想過宰他一頓，只是周瑾瑜對她的態度若即若離，使得她的嬌氣不好發作，而且自己也為周瑾瑜的錢包心疼，其實仔細想想，每天能夠吃到周瑾瑜做的飯菜，也是一種小幸福了。
「看日本電視劇的時候，總愛注意他們吃飯的鏡頭，得出的結論之一就是日本人飯量特別小，即使在自己家裡做出的飯菜也很秀氣，且吃飯的姿態十分文雅，與偶像劇中那些漂亮的男女很搭調……這裡的環境也很幽雅，跟電視劇上的真的很相似啊！」趙雨馨和莫懷走進伊勢原的時候有些莫名其妙的興奮道，連自己需要扮演的冷艷型姐姐都忘記了。
莫懷在進包廂前拖了鞋子，趙雨馨也學著他這般做了，等進了鋪上榻榻米，放有矮桌的包廂，莫懷才道：「這家『伊勢原』是一家很有特色的日本料理店，一些高級的日本客戶我都會帶來這裡招待，據說離這家餐廳不遠的日本大使館中午常在此訂午餐，而且每天晚上『伊勢原』的客人都非常滿，生意火爆得很，我因為是這裡的***，才能夠預留一個房間，原因嘛，當然是這裡的味道正宗，價格實惠。」
「實惠？」趙雨馨看著菜單上那些阿拉伯數字最低也是三位起，最高已經有4字開頭的四位數了，她有些犯楚了，雖然潛意識是想替趙雨婷出口惡氣，狠狠宰這個莫懷一頓，但其實她對莫懷的印象都不錯，此刻心裡有些不安起來，她並不認識日文，只是順著菜單點了一個價格適中的菜品，服務員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莫懷看了看趙雨馨點的東西問道：「愛吃火鍋嗎？其實日本料理的火鍋也不錯，只是很少有人會這麼吃……」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用流利的日語和服務員交談起來，很快服務員就恭敬的鞠躬離開了。
沒多久，陸陸續續的有菜品端上來，上桌的時候湯和裡面的原料都已添足，有牛肉片、魔芋絲、豆腐等等，趙雨馨忍不住嘗了嘗，只覺得湯清卻味濃，自己點的是什錦海鮮鍋，莫懷則是多點了一些下鍋的海鮮和蔬菜，就像趙雨馨在日本電視劇裡看到的那樣，這裡的碗碟都是很小、很精緻的，吃起來雖然有些累，但的確感覺很風雅。
莫懷喝著清酒忽然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和你說聲對不起了，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婚事其實都是父輩安排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和你不過都是他們手邊上的棋子罷了，但是我真的很感謝你，也佩服你的勇氣，你沒有應承和默認，而是做出了反抗，雖然懲罰對於我來說殘酷了一些，尤其是對於我父親，他政治家的夢想全部破滅了，只能從操就業幹起了商人，在這個時代，商人是被人所詬病的，尤其是我們經營的生意……」
趙雨馨咀嚼著鮮嫩的海膽道：「你現在看起來也不錯，比許多人好多了，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兮兮的……我的遭遇也並不比你好，為了逃避這些事情，我外調到了廣西，從一個小縣城的基層幹起，整天累死累活的，都不知道哪天可以出頭，而你卻能開上阿斯頓馬丁！真是太不公平了。」即使是扮演著趙雨婷，趙雨馨還是擺脫不了大多數人具有的仇富心理。
莫懷放下酒杯道：「那你說什麼是公平呢？我和劉詩涵明明互相喜愛，卻因為父輩的阻攔，不得不分開，我自己清楚我是有多麼放不下劉詩涵，才會一次又一次做出愚蠢的決定，甚至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但老天爺是眷顧我的，即使在最瘋狂的時候，也沒有落下天譴懲罰我，反而給予了我富足的機遇，但這只是外相，真正理解我的人應該知道我並不想要這一些，我需要的只是那份擱置起來的感情，如果說把我這些財富全部換取詩涵對我的重新喜愛，我是願意的，可是我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太瞭解她了，一旦對我失望，就絕不會再回頭，何況她現在不僅僅是失望，還是將心都給了別人。」
趙雨馨吃東西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她開始思索起來，自己以前對莫懷的認識簡直就是天底下最無恥的壞人，不但仗著自己的社會地位以及金錢玩弄明星，還不顧廉恥的想用政治婚姻給自己鋪一個前程，最可恨的是他從來沒有過醒悟，變本加厲的去迫害周瑾瑜，但從今天看來，他只是一個被深深傷害的苦情男罷了，她甚至不明白，莫懷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話，抬起頭時，卻見莫懷的眼角隱泛淚光，那個畫面猶如在謝爾菲德邂逅周瑾瑜時，在那條長凳上看到的側臉，趙雨馨的心不由被輕輕撕扯了一下，沒由來的會覺得輕輕一疼。
「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你悔婚之後，詩涵也出國了，我不顧一切的去美國找她，祈求她的原諒，甚至發下最惡毒的誓言，希望她能相信我……可是女人一旦變了心就真的無法挽回了，我只能悄悄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走進一座莊園裡，現在她聲名鵲起，已經是享譽國際的影視天後，好萊塢十大女星中的東方第一麗人，我即使再有錢也只是個土財主，哪裡能夠配得上她呢？」他略帶自嘲的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叮鈴鈴！」趙雨馨正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想起來，打開來一瞧，卻是一條短信，上面寫道：「雨馨，快回來！周瑾瑜他不是個東西！帶了好幾個女人回來氣我，你再不回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要和他鬧翻了！」趙雨馨心裡一驚，馬上放下筷子道：「對不起，我有急事要回去了！」
莫懷抬頭道：「你還沒吃什麼呢，吃飽了再去也不急吧？」看著趙雨馨已經急著穿鞋了，他不由站起身來繼續問道：「要不我開車送送你吧？你也能快一些趕回去。」
「不用了！你喝了酒開車不方便，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趙雨馨急急忙忙的匆匆離開道，她明白除了趙雨婷的因素，她更多的是在莫懷面前，感到越來越害怕，她不得不找理由離開。
直到趙雨馨離開了很久，莫懷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自斟自飲，那海鮮鍋還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湯汁都已經煮干了，服務員已經來過兩次詢問是否要加湯，都被莫懷拒絕了，喝了四五罐清酒之後，莫懷漸漸覺得頭腦清醒起來，他那黯然的眼神也不由變得陰沉起來，嘴角勾起的笑容也顯得邪氣道：「趙雨婷？你怎麼可能會是趙雨婷？應該是趙雨婷提及的那個在國外的孿生妹妹吧？呵呵！有趣是事情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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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stonedog書友的捧場！
最近這幾章都是分開敘述，我想從不同的人物角度去描述一段劇情的發生過程，因為有些複雜，所以要借助不同角色的視角，矛盾會越來越集中，最後一次性爆發出來，是周瑾瑜比較強烈的幾次感情危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