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之篇 第327章 心跳中的等待 文 / 沉若冰
第327章心跳中的等待
畫面沉寂片刻，轉為反向行駛的公車，這是一個學期結束了，那些學子回家休假，劉詩涵扮演的女主角赫然就在車上，只是袁偉卻坐在角落裡和一幫朋友談笑著，在離開鄉村的那段日子，他沒有學到什麼知識，卻是結交了一幫朋友，車子在逐漸顛簸中又到了一站，這個時候陸續走上來數個學生打扮的少年。
袁偉起初並沒有在意，可是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那些少年故意遮擋在落單的女生周圍，由其中一名少年偷偷扒開女生的口袋竊取財物，袁偉立即義憤填膺，想要站起來說些什麼，卻被他的朋友強拉住了，等那些少年做完案，公車又到了一站，他們立即走下去，袁偉這時才看清那被竊者的面孔，正是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愛慕的那個女孩，一股非常憤怒的情緒在心裡燃燒著，他推開拉扯住他的朋友，飛一般的趕下車去，可是那些偷包的人早已經四散離開了，袁偉十分歉疚的看向劉詩涵，劉詩涵驚愕的發現那個直盯著自己的陌生男子，被對方的眼神所攝嚇得立即轉過頭去。
袁偉越想越是不對勁，冒著風險在那些小偷團伙正在分贓的時候，他悄悄走了過去，撿起地上好幾個空著的錢包，忽然發現其中一個粉色錢包裡有一張照片，正是許多年前小村莊外被村長照的那張集體照，看見那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袁偉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瘋了一般衝進賊窩，搶走了正在小偷手中點數的鈔票，然後又飛快的離開，那些小偷莫名其妙的追出來，好幾個驚險的畫面後，袁偉一口氣衝到了村莊裡劉詩涵家的附近，看著手中的錢包，袁偉心裡充滿了歡喜，他幾乎可以想像到劉詩涵收到遺失的錢包後，報以感謝的笑容，袁偉的臉上有幾處創傷，顯然在逃跑的過程中也並不是安全的。
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劉詩涵遲疑的向家中走去，卻在拐口處發現在自己家門口徘徊的男子，那男子的面容依稀就是今日公車上對自己凝視的男人，劉詩涵害怕的險些叫出來，她擔心這個男子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企圖一路跟蹤她到了這裡，她飛快的跑向隔壁街的電話亭，撥打了報警電話，很快兩名警察來到現場，不由袁偉分說便把袁偉扭送到警察局，滿臉無辜和委屈，已經充滿了失望的袁偉靜靜的坐在口供室裡，他的嘴角也破開了，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乖乖的跟警察局來這裡的，跟那些社會上的朋友來往，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警察，何況他有自己要堅持留在那裡的理由，只是他的堅持無法阻止警察的行動。
警察將錢包還給劉詩涵，警官劉詩涵看著袁偉的眼神充滿了困惑，可是畢竟是自己報的警，如今連錢包也找回來了，她沒有理由再去懷疑什麼，雖然她並不覺得袁偉是個小偷，但是這個黑鍋卻是袁偉背上了。
袁偉在學校裡就是個不良少年，成績墊底的他對於學習越來越沒有信心，索性和一幫不讀書的少年廝混在一起，由於都是平時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誰都知道這個表面看起來有些靦腆的袁偉實際上是有新上人的，就是那個遠處漸漸走來，打算路過棒球場的劉詩涵，在好友們的推動下，袁偉被生拉硬拽的站在了劉詩涵的面前，劉詩涵害怕極了，她擔心這是個報復，她緊緊抱住身體，那種小綿羊遇上大灰狼的表情，令誰看了都會心疼。
袁偉更加尷尬了，他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幾次想要錯身而過，也不知是否和劉詩涵充滿了默契，每次都恰好擋住了對方的去路，周圍的好友們轟然大笑，說了些直白又露骨的話，劉詩涵忽然急了，她抬手便給了袁偉一記耳光，罵了一句「臭流氓」，便逃也似的離去，袁偉的臉徹底紅了，不僅僅是因為這記耳光，他自卑的低下頭，連劉詩涵的背影也不敢去看。
袁偉忽然從回憶又回到現實中，他這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他剛收起錢包，就聽見了一陣嘈雜聲，一夥不良人士各持武器從街角轉過來，袁偉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鎖好了雜貨鋪就躲到了另一條街上去，自幼在這裡長大的他自然知道，總會有那麼一夥人以欺負良善弱小者為樂的。
袁偉邁步走到街口，卻與一名女子擦肩而過，袁偉頓時身體一震，他的手腳都略微有些顫抖了，他猛地回過頭去，那女子清秀雅麗的背影，以及曼妙行走的姿態分明和夢中的那個人完全一樣，畫面轉向了女人，則個女子正是劉詩涵扮演的女主角，她正拖著孤寂的身影，一步步的向前慢走著，似乎很疲憊的模樣，手中則是一塊麵包，被她撕成小塊放進嘴裡，袁偉在她身後看的呆了，他從未想過幾十年來日思夜想的那個女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幕會是這樣突然又淒涼。
袁偉正在呆愣之間，劉詩涵已經無意間迎向了那群不良人士，他們似乎對於落單的劉詩涵充滿了興趣，無論劉詩涵的相貌與身材都是足以令男人垂涎的，尤其是她淡雅的氣質更是令她的姿色憑添幾分，不良人士迅速將她圍起來，其中幾人對著她動手動腳，劉詩涵害怕的驚叫著，麵包早已無力的扔在了地上，儘管她拚命的抱著自己穩住身子，可卻還是在圈子裡被推來推去，袁偉的眼睛頓時紅了，多年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劉詩涵穿著學生裝顫抖著腳步走著，她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聚集了好幾名不良少年，他們用低低的聲音調侃著劉詩涵，劉詩涵只好當自己沒聽見，可是前面已經沒有大路了，要回家就要穿過這一條黑窄的小巷子，劉詩涵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幸。
果然，就在劉詩涵步入這條小巷的時候，身後的那群不良少年圍了過來，一下就把劉詩涵推靠在牆上，各自都露出著得意的笑容，一人已經用手背去蹭劉詩涵光滑的面頰，劉詩涵害怕的已經連反抗都不敢了，卻是在這個時候，袁偉衝了出來，一下子就衝破了不良少年們的包圍，喊了一聲「快走」，劉詩涵就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那個陌生男子牽著手跑出了小巷，那陌生男子正是袁偉，劉詩涵驚慌下只得按照袁偉說的那樣遠離危險，可是袁偉為了爭取時間，卻是在小巷裡和一群小混混鬥毆起來，結果顯而易見，即使袁偉身體強健，可是又並非三頭六臂，沒多久就被打趴在地上沒了反抗力量，那群不良少年眼看劉詩涵已經跑得沒影，也只得重重的踹了袁偉幾腳，他們只是不良學生，又不是真的犯罪分子，還不至於敢殺人洩憤。
劉詩涵實際上並未走遠，她一直在小巷對面的拐口處偷偷的看著，每當看到袁偉被打，她就會無緣無故的心裡一疼，好不容易等那些不良學生走的遠了，她才敢慢慢走了過去，扶起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的袁偉，袁偉一瞧見是她，不由咧開嘴笑起來，雖然這個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卻是將劉詩涵感動的哭了出來……畫面再次一轉，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袁偉用紙巾擦拭著臉上的血痕，這大多數血液都是他自己的，每碰一下都會疼的抽搐，只是因為劉詩涵坐在身邊，他逞強的沒有喊出來，劉詩涵看在眼裡，心中卻是甜蜜的，她偷偷的看向袁偉，恰好是袁偉向她看來，兩人的眼神一接觸就像電流分離一樣別過頭去，劉詩涵低著頭從書包中取出一條疊好的手帕，故意將頭別過去另一邊不看袁偉，拿著手帕的手卻是漸漸的靠近袁偉。
袁偉看了劉詩涵一眼，欣然的接過手帕，往已經裂開的嘴角處一摁，擠出不少淤血，卻是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劉詩涵這個時候卻是站起來連忙向袁偉鞠躬，然後臉紅紅的飛一般的跑開去了，袁偉坐在那裡想動卻動不了，拿著手帕的手伸向劉詩涵的背影，好像要將手帕還給她，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劉詩涵就已經跑得沒了蹤影，袁偉不由心裡暖暖的，彎起嘴角一笑，卻又是帶動了傷處……
袁偉猛然跑動起來，就像是多年前他衝入小巷中救出劉詩涵一般，他猛地一拳將對劉詩涵動手動腳的混混打倒在地，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牽起劉詩涵的手就往外跑，他已經看不清方向，只知道往沒有人的地方跑，身後的不良少年追著糾纏上來，其中一人猛地拽住了袁偉的上衣，「嘶」的一聲，上衣被撕開來，袁偉的錢夾掉在地上摔開來，那張幼年時在這個廣場上照的那張集體照赫然出現在畫面中，隨著特寫效果，照片裡的男孩那清純的眼神透露著淡淡的愛慕，在觀眾看來是那麼令人感動。
奔跑到最後卻是停了下來，劉詩涵指了指身後的那間酒吧，袁偉知道已經安全了，他連正臉也沒有讓劉詩涵瞧見，放開手又消失在了夜裡，獨留下劉詩涵在他身後的質問，從始至終，劉詩涵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袁偉的雜貨鋪已經打烊了，雖然只是一間小雜貨鋪，可是每日能看見心愛的女子從這裡經過，已經是他最大的滿足，他知道自己不配劉詩涵，劉詩涵應該有更幸福的生活，可是那晚救出劉詩涵的行為似乎惹怒了附近的地痞流氓，隔三差五的這些傢伙就會來騷擾他，正處在打烊的時候，這些傢伙又圍上來，或許是看著袁偉好欺負，或許是覺得他新來的必須欺負，這些傢伙肆意翻動著整理好的雜貨鋪，又將一些零食拆開來灑在袁偉的頭上，然後嘻嘻哈哈的談笑離去，袁偉從始至終都緊捏著拳頭忍受著，他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因為他的等待可以看見心愛的女子從這裡經過。
打烊後的袁偉悄悄的來到隔街的那間酒吧，劉詩涵在那裡駐唱，雖然人長大了，可是歌聲依舊像小時候在廣場上聽過的那樣好聽，袁偉聽著聽著心裡卻充滿幸福感，陡然頭上被敲了一記，卻是酒吧老闆看到他在後台偷看，強烈的訓斥了袁偉，袁偉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儘管被訓斥了，可是袁偉依舊覺得很滿足，這一夜足以睡個好覺了。
隔日，劉詩涵從雜貨鋪前經過時，臉上卻帶著淚痕，袁偉連忙將窗戶關緊，只留下一個拳頭大的出口做買賣，興許是渴了，劉詩涵停留在雜貨鋪前要了一杯果茶，袁偉每天都關注著劉詩涵，知道她昨晚因為沒唱好使得酒吧生意不好，被老闆罵了，今天好似還被扣了工錢，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用沉默的方式去安慰她，袁偉從出口處收了錢，拿了一瓶果茶後，又塞了一盒潤喉糖並同果茶一起遞出了出口。
劉詩涵很詫異，袁偉卻做了個「請」的手勢，劉詩涵也只好感激的笑笑，她最近練歌真的很辛苦，每天早晨起來嗓子都是生疼的，晚上演出的時候，她也很賣力，可是生意不好跟她真有關係嗎？飽受委屈的劉詩涵坐在雜貨鋪旁的涼椅上喝起果茶來，一顆顆的將潤喉糖放進嘴裡，袁偉卻偷偷打開了窗戶，從窗戶的縫隙去看這位心愛的女子，卻在她轉過頭來注視自己時猛地關上了窗戶。
自此，每次劉詩涵經過雜貨鋪的時候都會來跟這位好心的老闆打招呼，每次袁偉也都從拳頭大小的窗口塞出一盒潤喉糖送給劉詩涵，奇怪的是每天早晨，劉詩涵好似都是被酒吧老闆訓斥過，哭著臉從這裡經過的，這一次，袁偉想了很久，將許多年以前，劉詩涵送給他的手帕一起和潤喉糖遞了出去，他希望對方能夠讀懂自己的暗示，能夠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
可是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年的村莊廣場現在都變成了地鐵站，劉詩涵早已不記得這個手帕的來歷，只是將手帕揉成一團擦拭著眼淚，袁偉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失望，只是在幾乎密閉的雜貨鋪中自嘲的一笑……好幾日過去了，劉詩涵似乎沒有再來，袁偉無聊的修剪著指甲，這是唯一可以正面接觸劉詩涵目光的部分，他為自己的這雙手感到幸福，這個時候，劉詩涵卻帶著一抹陽光般的微笑走了過來，湊在窗口處喊了一聲。
袁偉激動的差點沒把指甲剪塞進嘴巴裡，他連忙把對方要的果茶，還有老規矩要贈送的潤喉糖一起送出了窗口，這個時候劉詩涵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喊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回來了嗎？為什麼不肯見我？」袁偉沉默了一陣子，對比起劉詩涵天仙一般的美貌，自己只是豬圈裡最醜的一隻，即使見了又怎樣？那完全是不匹配的一對，他寧願這樣在她身後默默等待，至少可以獨自欣賞自己的最愛。
袁偉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劉詩涵的問題都得不到回答，好一會兒後，劉詩涵悄悄的將一方手帕塞進了窗口，上面還留有一個唇印，袁偉的臉立即紅起來，他將那方手帕捧在胸口，好似擁抱劉詩涵一樣緊緊抱住，快樂的在小小的雜貨鋪裡轉起了圈。
打烊的時間又到了，剛剛把雜貨鋪的門關上，袁偉想做地鐵去住的地方，可是一轉頭就瞧見那些地痞混混迎面走來，他不耐煩又有些害怕的轉頭走開了，可是沒走多遠便聽到那些地痞流氓習慣性的騷擾著自己的雜貨鋪，隨意扯開窗戶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撕開，又對雜貨鋪的門牆拳打腳踢，這個小生意可是袁偉的心血，這每一聲自然令他心在滴血，可是他不想惹麻煩，就要繼續走開的時候，猛然聽到一聲呼喝，卻是劉詩涵從地鐵站中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她衝過去推開騷擾雜貨鋪的地痞們，大聲呵斥著，只是對於她的話，這些傢伙悠然自得，反而好似看到一塊到嘴的肥肉般圍了上去。
袁偉咬了咬牙，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瘋狂的跑回雜貨鋪門口，抄起旁邊的一張涼椅對著幾名地痞用力的揮了過去，只將他們驅趕開去後，猛地拉起劉詩涵的手就跑，直到像上次那樣跑回酒吧門口才停下來，這一次，他沒來得及甩開劉詩涵，劉詩涵緊緊抓住他的手，兩人互相凝望了好一會兒，這才尷尬的鬆開手又看向別處，劉詩涵只是低著頭道：「明天晚上……我來找你，一起吃飯好麼？」雖然是個疑問，卻不等袁偉的回答，面紅耳赤的鑽進了酒吧。
袁偉呆呆的站在月亮底下，酒吧裡又想起了劉詩涵甜美的聲音，他忽然覺得呼吸有些急促，視線有些模糊，不自覺的一抹眼角卻是有些淡淡的濕潤，他順手掏出那方印有唇印的手帕，卻捨不得抹自己的淚水，只是對著唇印的地方輕輕的一聞，臉上浮現出陶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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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篇幅的問題，《心跳?等待》的故事還沒有完，有個比較催淚的結尾，明天我就要悲催的上班了，干服務性行業就是慘啊，錢拿得不多，班卻上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