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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 京師內亂 第三十四章 辯機,千古第一人 文 / 盜帥二代

    第三十四章辯機,千古第一人

    徐慧並不知鄭世美的詩句是一個月精心作得,而且經過了反覆的推敲潤色,以為他真的比得上三國曹子建,三步能成詩。對於這點,她還是有些佩服的。然而一個人,縱然有驚天之才,不懂做人之道,傲慢自大,一樣會惹人生厭。

    徐慧讀四書五經,一身才華倒是其次,真正讓人敬服的還是那謙虛,尊老愛幼的品質。在鄭世美還沒有見過徐慧之前,徐慧已經見過鄭世美一面了。那是在一次用餐的時候,徐慧百般無聊的望著窗外大街上的行人。

    不遠處鄭世美撞上了一位賣菜的老人家,那老人家體弱,遠遠比不上習過武藝的鄭世美,讓鄭世美撞到在地,一擔子的菜灑在了地上。鄭世美罵罵咧咧,看也不看一眼的走了。還是附近的些許好心人,上前將老人家扶起,整理好了擔子。

    對於鄭世美這種行徑,徐慧打心底的厭惡。隨後兩人在他人的介紹下相識,面對一個文采非凡,出身高貴的才子的瘋狂追求,徐慧不給以顏色,也是因為那股厭惡。

    對於杜荷,徐慧一直抱有奇怪的情緒。面對兩次救命的恩人,有著說不出的感激之心,另外杜荷在江南所表現出來的才氣,大智大勇,那種為了救人膽敢逆天而行的氣魄,都吸引著她的眼神,讓她由衷的敬慕。

    與杜荷在長安相見,面對杜荷孟浪的邀請,這羞愧之餘,心中卻暗自有些欣喜期待,晚上都有些難以入眠了。結果等了幾日,毫不見音訊,這才明白被放了鴿子,心中氣惱,故而遇到武媚娘的時候,才會暗自的發著牢騷。

    今日徐慧本是打算夜遊長安的,然而在客棧受到了杜楚客的邀請,讓她往渭水一會,參加士人聚集了交流會。她並不怎麼瞭解長安的情況,心念著杜楚客是杜如晦的親弟弟,杜荷的叔父,他舉辦的交流會杜荷有可能會參加吧,也就動身前往了。卻不知杜楚客雖然是杜如晦的弟弟、杜荷的叔父,但是他站在了李泰這一邊。杜如晦苦勸不聽,雙方只好斷了往來。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很深的交集。

    來到魏王船上,徐慧發現鄭世美竟然是主角之一,有種上當的感覺,更不理會他。

    這好不容易在船上遇到一位談得來的人物,鄭世美又來上前攪合挑釁,讓徐慧心中的厭惡更甚。就在她準備離去的時候,鄭果的一句「杜荷遠遠不如」讓她頓住了腳步,而鄭世美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就像是導火索,將心中對於鄭世美的厭惡測底的點燃。

    雖然徐慧對於杜荷放他鴿子的行為很是憤慨,可在她的心中杜荷始終是一位大仁大義,為了救十五萬中了瘟疫的百姓,不計較個人安危的英雄。鄭世美這種連基本道德都沒有的人,也配與之相比?

    惱怒之下,也沒有給鄭世美留有任何餘地,毫不留情的就說錯了對鄭世美鄙視。

    「杜荷才情無雙,他人怎配相比?」

    一句話,直接表示鄭世美別說與杜荷相比,他連比較的資格也沒有。

    他話音一落,鄭世美的那張俊臉燥熱的漲紅。

    讓自己心儀的女人如此嘲諷鄙視,這讓他一個大男人情何以堪。

    杜楚客之所以會邀請鄭世美,實因鄭世美的拜託,心知鄭世美對徐慧有意,忙上前打圓場道:「才不分高下,我那侄兒確實有著非凡的才幹,但鄭世侄名傳滎陽,也不差嗎。」

    徐慧畢竟是江南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也知說的有些重了,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

    鄭世美卻忍受不了心中怒火,他長這麼大,一直都是第一,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羞辱,更別說羞辱來至於讓他心動的佳人。

    「杜荷算什麼東西,他甚至不敢應我的邀,憑什麼跟我相比?」他紅著眼睛,粗聲喝著。

    徐慧也氣紅了臉,怒道:「別太自大了,無論人品才氣,你根本沒有一點能夠跟他相比的。」

    鄭世美怒發如狂。

    人群中的鄭果也是一臉的焦急,這拍馬屁排到馬蹄上,若不能給鄭世美挽回顏面,恐怕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他左右尋思,意外見徐慧氣紅了俏臉,不免一呆,暗思鄭世美將矛頭指向杜荷,並沒有為難徐慧啊,看那神情,豈難道?

    他心思一動,低笑道:「徐姑娘如此為杜荷辯護,難道你們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他是一個小人,小人最擅長的便是指東說西,顛倒是非。他並沒有說是什麼關係,也沒有說特別的話,但人的思想往往控制不住的往歪處去想。

    鄭果這麼一說,四周看戲的人都對徐慧投以了異樣的眼光。

    徐慧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人如此懷疑,氣得淚珠都浮上了眼眶。

    便在這時,河面上傳來了低沉的吟唱。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低沉的吟唱在渭水上空迴盪,深沉的音調,磁性的聲音,在述說著一段淒美的卻又真摯、細膩、純潔、堅貞的愛情的故事:手藝精巧絕倫織女,在王母的逼迫之下,只能倚靠閃亮的星星傳遞著他們的離愁別恨。他們相隔萬里,無法見面,但相逢的美好一刻,卻抵得上人間千遍萬遍的相會……

    牛郎織女相會的情意,就像悠悠無聲的流水,是那樣的溫柔纏綿。但是藉以相會的鵲橋,轉瞬間又成了和愛人分別的歸路,一夕佳期如夢幻一般倏然而逝,才相見又分離,怎不叫人寸斷肝腸……

    回顧佳期幽會,疑真疑假,似夢似幻,及至鵲橋言別,戀戀之情,已至於極。就在這時,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急轉直下,道破了愛情的真諦:愛情要經得起長久分離的考驗,只要能彼此真誠相愛,即使終年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的庸俗情趣可貴得多。

    一首短暫的詞,悠悠的故事,將牛郎織女從分別的悲苦,到相見的喜悅,由相見的喜悅,轉入離別的不捨,最後以畫龍點睛的愛情真諦結尾,將優美的形象、深沉的情感結合起來,起伏躍宕地謳歌了人間美好的愛情。

    在這船上待著的沒有一個庸俗之輩,詩句也不算是深奧難懂,只要細心體會,即能明白。

    一時之間,船舫上的人都癡了。

    「是誰?是誰在吟詩?」

    所有的人腦中都有這個念頭。

    他們不約而同的往船外眺望。

    不遠處,一艘小小的扁舟,漸漸遠去。扁舟上一位俊朗少年正興致高昂的搖著槳,在他附近一位擁有著天仙姿容的女子,正伸手戲水,笑吟吟的將河中水潑向搖槳的男子。

    「是杜荷跟長樂公主,那首詩,是杜大人做的。」人群中傳出了一陣低呼。

    杜荷與長樂都是長安風雲人物,識得他們的人不在少數,已經有人將他們認出來了。

    其他不認識的一聽的杜荷,也不覺得意外。

    杜荷的才華,在長安年輕一輩中,已經是公認的第一,無可比擬,無人不服。只有鄭世美這類外來人,才會不自量的找他挑戰。

    鄭世美此刻的眼中傲慢不在,剩下的的只是頹廢。

    他是詩作的確實不錯,然而與杜荷的一比,卻是天囊之別,那是天與地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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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撐船遠去的正是杜荷,杜荷帶著長樂遊湖,打算在上遊觀看萬盞河燈順流而下的景象,至於李泰橫船河心的霸道,他並不以為意。他就不信李泰有本事將整個河道都佔了去。

    當他驅使小舟路過李泰船舫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鄭世美打算以七夕為題,吟詩助興。

    長樂也是一個才女,對於詩賦略有涉獵,有心聽一聽應景的詩句。

    杜荷閒著無事,也應了長樂的要求,在一旁停泊。

    魏王船舫規模極大,杜荷租借的扁舟卻是極小,也無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杜荷、長樂想不到事情會牽扯上身。

    最初杜荷並不打算如何,鄭世美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一個人難道還要跟一隻耀武揚威的螞蟻計較不成?

    但事情牽扯到徐慧身上,杜荷便不能不聞不問了,怎麼說這徐慧都是他的朋友,又是在為他出頭的情況下,受到的欺負,無論如何都不能罷休。也不怕人笑話,他那點作詩的水平,實在無法拿出來獻醜,不得已只能盜用秦觀的《鵲橋仙》了。

    他相信《鵲橋仙》一出,鄭世美絕對不敢在放肆了。

    杜荷不願讓別人打擾他與長樂的興致,直接駕船離去,在渭河上玩了一個盡興。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已過,遊人漸去,河上的河燈零零散散,以是不多。

    杜荷打算回城,去城隍廟做他們此行的最後一站。

    來到河畔,長樂道:「不知那對老人家是否還在,我們去打一個招呼可好?」

    杜荷也有意如此,欣然同意,這方才走到附近,確聽一人『淫』笑道:「小娘子,獨自一人,不覺得寂寞嗎?讓哥哥我陪陪你吧……」

    杜荷臉色一沉,卻見一個做書生打扮的人正在調戲一個婦人。

    書生有些眼熟,原來是辯機,他改了書生樣,險些讓人認不出來。

    另一個婦人也有些眼熟。

    杜荷突然間嚇得有些腳軟,那……那……

    那婦人……

    怎麼看,怎麼像是長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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