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11章 沙子 文 / 一面湖水

    「好了，別鬧了，你們看看腳下。」肖夢雷指了指樓下，說道，「快走吧，別暴露了。」

    幾人探頭往樓下一看，都不禁啞然失笑。省人民醫院雖然在一個較偏僻的地段，樓下也有一大片草坪，但剛才鬧出的這番動靜還是吸引了一些病人、醫生的注意，一些穿著病號服的病友們紛紛仰頭向樓頂張望，想看清剛才在天上飛的是什麼東西，甚至有幾個醫生掏出了手機，對準樓頂，準備在不明飛行物第二次出現時拍攝下來。

    趙北鳴和肖夢雷等人說說笑笑地來到一樓，在太平間裝模作樣地哀悼了李傑一番。楚寒夢給警方的解釋是：當時想把李傑救走，但被一輛可能是貼了假牌照的黑色汽車跟蹤和追殺，所以帶著李傑繞了很遠的路，才擺脫追殺，結果耽誤了治療。對於其他情況，則直接以國家機密給搪塞了過去。金沙市的警察們雖然有些疑惑，但見了國安部的證件，也沒有多問。至於打死李傑的黑衣女人的身份問題，肖夢雷則強調她是國際殺手，這次死在李傑手裡，是警界的榮幸，建議s省公安廳為李傑報請立功，追授「全國公安系統一級英雄模範」稱號……

    趁這個空檔，韓夢霓把一輛別克商務車開到洗車場，把車內的血跡清洗乾淨，回來接上了趙北鳴他們。

    車子剛啟動，肖夢雷就笑著問趙北鳴：「『影子殺手』是我們倆一起殺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殺她的功勞放在李傑身上？」

    「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咱們的身份不便於暴露，所以有功勞也不能領，對嗎？」趙北鳴回答道。

    「是啊，咱們搞國安這一行的，都是無名英雄，要耐得住寂寞才行。」肖夢雷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李傑雖然人壞了點，但還是挺忠誠的，主子都死了，他還在為他報仇，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這種人不多了。給他個名份，也算安慰一下他的家人吧。」

    趙北鳴沉默了一會，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問道：「遊艇上那個狙擊手到底是不是『雪裡白狼』劉飛，他死了沒有？」

    「應該是他，我們事先得到了情報，他主攻，影子殺手在旁伺機配合。他被你用槍打中後，遊艇就迅速開走了，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楚寒夢插了句話。

    「中了槍傷的，肯定跑不遠！」肖夢雷開始佈置任務，「彩虹，一會你安排一下，讓人查查去醫院和診所治槍傷的人，有了線索趕緊通知我。」

    趙北鳴愣了一下，就見韓夢霓點頭答應。

    「『彩虹』是韓夢霓的代號？」趙北鳴明白過來，問道，「你們的代號都是什麼？」

    「我是『狗頭鍘』，楚寒夢叫『冰山』。」肖夢雷微微一笑，「執行任務時，叫代號不至於暴露真實身份，雖然我們現在的名字也是改造過的，但好歹查得到。現在我們就開始叫代號吧，讓你能盡快熟悉過來。」

    「『彩虹』和『霓』字掛得上，『冰山』和『寒』字也掛得上，你這個『雷』字，和『狗頭鍘』是什麼關係？」趙北鳴笑道。

    「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我就是想做一把狗頭鍘刀，鍘盡天下貪官和惡人的頭。」肖夢雷回答道，「趙北鳴，你呢，想取個什麼代號？」

    趙北鳴正在思索，韓夢霓就轉過頭來，笑道：「叫『大叔』！」

    「彩虹別瞎鬧，我看趙北鳴力氣這麼大，不如叫『霸王』吧。」楚寒夢笑道。

    「叫『莫邪』吧，別看莫邪是把雌劍，但有莫邪投身煉爐中以求鑄出寶劍的故事，很符合咱們的身份，也符合你要幹的事，這叫為有犧牲多壯志。」肖夢雷也插了話。

    「好像都不太合適。」趙北鳴沉吟道，「沒什麼感覺。」

    「如果要按狗頭鍘這麼說，那取『青蛙』最好，青蛙專吃害蟲的嘛。」韓夢霓撇了撇嘴。

    「取『螢火蟲』也不錯，屁股雖然肥了點，不過可以照亮黑暗。」楚寒夢跟著起哄。

    「要不叫『屠龍』？夠氣勢！」肖夢雷的話剛說出口，就遭到了兩位女士的共同鄙視。

    「叫『沙子』吧，以前我在論壇上用過『一粒沙子』的名字，有點感情。」趙北鳴想著k市刺殺貪官的經歷，感慨地說道，「沙子是這地球上最平凡、最不引人注目的東西，我希望在執行刺殺任務時，自己就如同一粒沒人注意的沙子。而對於惡人，我要成為他們眼睛裡的沙子，讓他們揉也揉不出來，難受至死。」

    肖夢雷和楚寒夢聽了，都點了點頭，只有韓夢霓翻了翻白眼，鄙視地說道：「人俗，取的名字更俗。」

    「大俗就是大雅。」趙北鳴無心爭辯，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問道，「狗頭，現在咱們去哪？」

    「把那個『鍘』字還給我，我不是狗頭。」肖夢雷鬱悶地說道，「一個這麼酷的代號，到了你嘴裡就變了味，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我們的代號都是兩個字的，就你一個人搞特殊化，不行，就得叫狗頭。」趙北鳴笑道，「要不然，我們來表決一下。」

    表決結果是三比一，所以……趙北鳴的提議失敗了，沒有人支持他。

    「沙子，我們現在把你送回艾靈舞的住處，你繼續在金沙市呆三天。這三天，我們幫你安排工作上的事情，然後給你一些黑拳市場的資料，你好好熟悉一下，做一些準備。」肖夢雷說道。

    「聽說艾靈舞手頭上也有一些這方面的線索？」趙北鳴想起了伍映天局長說過的話，說道，「冰山，你當了她多久的私人助理，有沒有嘗試從她那裡套點資料出來？」

    「我三天前才上任的。」楚寒夢笑道，「據我所知，艾靈舞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我們向她問過，她根本不承認，在裝糊塗。看來除非是她的至親，才有可能接觸到那些機密資料。」

    「美男計！」韓夢霓笑嘻嘻地說道，「讓沙子去出賣色相。」

    「你不是叫我大叔嗎？有身為大叔還為老不尊，去出賣色相的嗎？」趙北鳴無奈地答道。

    「有啊，韓劇裡到處都是，有些人見多了小正太，就是容易迷戀大叔。」韓夢霓笑道，「像你這樣滿臉滄桑的資深帥哥，更容易捕獲艾總的芳心。」

    「你就損我吧。」趙北鳴不再理會專門挑刺的韓夢霓，縮在後座上開始休息，同時考慮著怎麼拉上何笑一塊去賺錢。

    …………

    「何笑，後天我就要去地北市打黑拳了，你真的不跟我去？」趙北鳴丟下厚厚一疊黑拳資料，揉了揉眼睛，撥通了何笑的電話。

    「不去，要賺錢還不容易？身為一個頂尖黑客，我可以侵入銀行系統，從銀行裡偷一大筆錢來，還用得著去險惡的黑拳市場冒險？」何笑在電話裡淡淡地說道。

    「嗯？那你為什麼不去偷銀行？我們現在不是很需要錢嗎？」趙北鳴一下子來了興致，「我也聽說過，有黑客高手曾經侵入瑞士銀行，偷走了很多錢。」

    「一個字，風險太大！」

    「是四個字好吧？」趙北鳴鄙視地說道。

    「銀行系統的防範和監控很嚴密，再高明的黑客，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即使能順利偷到錢，也難免事後被查出來。」何笑沉吟著，說出了他的擔心，「何況，曾經還有高人告訴過我，這世界上有一種會特異功能的人，他們能感知過去三天內發生的事件，不受時空限制，就算他是電腦盲，也能輕易地破獲這種案子，找出我來。如果是銀行失竊，很可能重金聘請這種異能者破案，所以我不敢冒險。」

    「原來你這麼膽小！」趙北鳴再次鄙視起來。

    「不是我膽小，是我的大仇還沒報完，我不能死，也不能坐牢，所以現在我還不能去冒險。」何笑認真地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三爺也在地北市搞地下拳賽呢？」趙北鳴拿出了殺手鑭。

    「真的？」何笑的聲音頓時高亢起來。

    「一個字，確實是真的！」趙北鳴也學起了何笑的風格。

    何笑沉默了很久，咬牙道：「如果你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如果我騙你，我就讓你活埋了我。記得老陳怎麼死的嗎？很可能就是三爺下的黑手！」

    「好，我明天就過來。」何笑終於下定了決心。

    「記得把我們那九十萬帶來，這回我們要賺個盆滿缽飽！」趙北鳴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終於又把何笑拖下了水。如果這些錢放在肖夢雷他們手裡，自然是很安全，但就怕被他們以國家需要的名義給臨時徵用掉，而且這兩天聽他們的口氣，是不可能經常在旁保護自己的，不如拉上何笑這個知根知底、一路相隨的死黨為好。

    趙北鳴剛興奮地掛斷了電話，房門就被敲響了。

    這是一棟五層半的大別墅，趙北鳴就住在一樓的客房裡，雖然是客房，但房間很大，傢俱也十分精緻，都是名貴檀木製成，牆上掛著幾副名畫，茶几上擺放著一些名貴的器皿，看起來比一般的總統套間還要奢華。

    趙北鳴走到裝飾精美的木門前，拉開了門鎖，就看到一張他最不願意見到的臉。

    「趙無賴，你欠我的兩百萬，到底什麼時候還？」艾靈舞昂著頭進了房間，氣勢洶洶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