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88章 我可以做布娃娃的媽媽 文 / 一面湖水

    南省，文平市，長寧縣三合鄉。

    一名中年婦女牽著一個七歲小女孩的手，站在一座木橋上，看著腳下有些湍急的河水，怔怔地發著呆。

    「巧蘭，巧蘭，媽媽該拿你怎麼辦？你還這麼小，什麼都沒體驗過，可你沒臉活下去了，媽也沒臉活下去了。」恍惚地說著。

    「媽媽，為什麼我沒臉活下去了，為什麼同學們老是嘲笑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就是因為羅老師給我檢查了幾次身體嗎？」巧蘭睜著一雙大眼睛，有些天真地問道。

    「你……」巧蘭的媽媽高高地揚起手，要打巧蘭一個耳光，最終卻蹲下身子，一把將巧蘭抱在懷裡，哀哀地哭喊道：「巧蘭，我的傻孩子，那個豬狗不如的羅老師，不是給你檢查身體，是強姦你，我以前沒敢告訴你實話。」

    「強姦？」巧蘭似懂非懂地重複道。

    「你還小，你不明白有多嚴重，可是醫生說，你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你明白嗎，就是你永遠不能生孩子，永遠不能做媽媽了。現在四鄰八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你就算長大了，也沒人敢娶你啊。巧蘭，我苦命的孩子啊……」巧蘭媽悲傷得不可自抑。

    「媽媽，那我就不做媽媽了，我長大以後不嫁人，就和你在一起。」巧蘭懂事地說道，「我還有布娃娃呀，我可以做布娃娃的媽媽。媽媽，對不起，我不該讓羅老師欺負我的。」

    聽了這話，巧蘭的媽媽眼淚流得更凶了，哭道：「巧蘭，這不怪你啊，你還這麼小。這都怪媽媽啊，只知道下地幹活、打零工，從來不去接你。你每次回來晚了，都說是羅老師留你輔導數學，巧蘭啊，你是命苦，我是蠢，所以我們都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了，不如一死百了，也好幫幫你爸爸。巧蘭，媽對不起你，你不要恨媽媽。」

    「媽媽，你不會把我扔到河裡去吧？」巧蘭見媽媽哭得這麼傷心，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心中又是傷心，又是害怕。

    「巧蘭，媽媽也不想這樣做的，可是沒有辦法。本來還有你爸擋著，可你爸也被公安局抓起來了，要判他的刑。咱們母女倆現在天天被人戳脊樑骨，受人家的白眼，又沒個男人扛著，實在是活不動了。媽帶你先走一步，要是公安局聽到這個消息，說不定心一軟，就不判你爸的刑了。」一個很美好的地方，那個地方沒有壞人，沒有羅老師。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媽媽，一定會好好守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

    「媽媽。我不要死。我還想上學。學很多很多地知識。長大了去深打工。賺很多很多地錢。給你和爸爸用。求你不要把我扔水裡去。」巧蘭聽明白了母親地意思。身子一個勁地往後退著。淚水流滿了整個臉龐。

    「媽不扔你。媽媽和你一起死。他爸啊。來世再見了！」巧蘭地媽媽鼓起勇氣。一把抱起巧蘭。便要縱身躍下木橋。

    巧蘭雖然不懂事。但也知道死期到了。不由得發出一聲恐懼地尖叫聲。這聲尖叫。在山谷中久久地迴盪著。

    「巧蘭媽。等一下！」一個半大小伙子匆匆地跑來。高聲叫道。「有好消息了！你不要尋短見啊！」

    巧蘭媽身子一晃。差點摔下橋去。她勉強地穩住了身形。左手緊緊抱住巧蘭。右手指著小伙子叫道：「二娃。你別過來！」

    「巧蘭爸爸被公安局放回來了！」二娃叫道。「他正四處找你呢。」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的！」巧蘭媽猛烈地搖著頭，歇斯底里地叫道。

    「我騙你就死全家！你等著，我馬上打電話，叫他過來，全村人都在找你們呢。」二娃從身上掏出一個價值50元的破舊手機，開始打電話。

    過了二十多分鐘，幾個漢子匆匆地跑來了。

    一個滿臉鬍鬚的男人衝上橋頭，揚手就是一掌，打在女人的臉上，然後把巧蘭一把搶了過來，罵道：「臭婆娘，你要死就死，不要再禍害我女兒，她夠苦了！」

    巧蘭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愣了半晌，忽然一把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道：「還不是為了你……嗚嗚……我想我們跳了河，法院就會放過你，不判你的刑了……」

    「唉，也怪我一時衝動，帶了刀去法庭，想當場捅死羅林那王八蛋，結果人沒捅到，倒被法警給抓了，這可害得你們受罪了。」男人抱著女人和孩子，長歎了一口氣。

    「那他們為什麼又把你放出來了？」女人抬起淚眼，怔怔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公安說我雖然是事出有因，值得同情，但這麼在法庭上亂來，肯定是要判刑的，就算不定我故意殺人未遂，也要定我什麼擾亂法庭秩序罪，但後來有人給我交了一大筆錢，替我交了罰金，還給我辦了什麼取保候審，這才放我出來的。公安說，我很可能被判什麼緩刑，就是不用坐牢的那種，你也不用擔心了。」

    「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羅林那個王八蛋，糟蹋了幾十個學生，最後法院都沒判他死刑！」巧蘭媽抹著眼淚說道。

    「判決書裡不是說了嗎，他自首了，還有重大立功，才判了他一個無期徒刑。」二娃在旁邊插了句話。

    「我不懂什麼法律，反正我就是想不通。」巧蘭爸歎了口氣，說道，「可惜我動手時慢了點，被法警攔住了……」

    「不要再想報仇的事了，我相信，惡有惡報，羅林遲早會死在牢房裡的。聽說後天法院還要帶羅林來縣裡現場宣判，武警都調來維持秩序了，你千萬不要再去看，更別做傻事了！」巧蘭媽擔心地說道。

    「嗯，我要好好活著，把巧蘭帶大。」男人咬了咬牙，說道。

    …………

    「彭少華、張忠、趙艷、李瑤，這四個人還沒有消息嗎？」沐楓端著一把狙擊槍，趴在一個窗戶的窗簾後面，懶懶地問道。

    「何笑已經在網上公開那幾個畜生的照片了，向全國網友徵集線索，這次弄了五十萬的重獎，網友很活躍，有人說，半個月前，曾在天南省地北市看到過他們。如果他們沒有離開地北市，藍凌風這次去查，應該不會空手而歸的。」趙北鳴調了調狙擊槍上的瞄準鏡，說道，「沒想到江南省文平市的壞老師這麼多，這個叫羅林的，已經是第三個糟蹋學生的老師了。」

    「這王八蛋也狡猾，強姦了這麼多學生，連七歲小孩都不放過

    還能保住這條狗命。聽說這個判決宣佈後，法庭外)]生家長是哭成一片啊，有個家長還當場精神失常了，造孽啊。」沐楓恨恨地說道。

    「沒辦法，刑法上有規定的，犯罪後自首又有重大立功表現的，應當減輕或者免除處罰。羅林被家長舉報後，怕被家長打死，就跑公安局自首了，還舉報了另一個強姦學生的老師，這屬於重大立功，所以才判了他一個無期徒刑。」趙北鳴解釋道。

    「媽的，這種保命金牌的規定真不合理，那些該千刀萬剮的罪犯找點情節，就怎麼也死不了。」沐楓說道，「依我說，巧蘭的爸爸做得對，就該當場捅死他，可惜他沒得手，還把自己弄進去了，最後還是咱們給他交了錢，把他保釋出來。聽說他老婆抱著孩子要跳河，幸虧男人放回來，攔住了，咱們這可算是救了兩條命啊。」

    「如果法院判了他死刑，咱們也用不著來冒這次險了。不過真得感謝文平市中級人民法院，為了平民憤，要來長寧縣縣城再搞一次公開宣判，這才給了咱們機會，否則咱們要多費很多手腳。」趙北鳴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車來了！」

    沐楓立即興奮起來，將眼睛湊到瞄準鏡前，說道：「每人一槍，看誰先打中這畜生。」

    …………「經本院審理查明，被告人羅林在文平市石鋪中心小學、長寧縣三合鄉、童星小學任教期間，自1989年起至2007年8月，以講解習題、交作業為由，將7到14女學生27人先後多次奸『淫』，其中未遂5，對5名不滿14週歲女童多次進行猥褻，對3女學生強制猥褻。」穿著一身法袍的法官，在麥克風裡威嚴地讀著判決書，「在27名受害學生中，大多數被羅彥林多次猥褻或強姦，其中部分不滿10週歲的學生被數十次猥褻或奸『淫』，年齡最小的受害時僅7週歲。」

    聽到這裡，廣場上的群眾都憤怒地喧嘩起來，法官在麥克風裡喊了幾次「靜一靜」，才讓躁動的人群重新平靜下來。而三十多名武警、法警、警察也如臨大敵地拿著微沖，唯恐群眾鬧事。

    看著台下數千名群眾要吃人的目光，穿著一身囚服、戴著手銬的羅林臉色發白，兩條腿不斷地篩著糠。看他戴著一幅金邊眼鏡的斯文樣，很難將這樣一個人與禽獸老師聯繫起來。

    法官繼續宣讀著判決：「本院認為，被告人羅林道德敗壞，利用師生的特定關係，多次奸『淫』、猥褻在校女學生多人，長達18年，且對同一人實施多次侵害，又同時同地對2以上的幼女實施奸『淫』，嚴重摧殘了幼女的身心健康，擾亂了學校的正常教學秩序，犯罪情節特別惡劣，社會危害特別嚴重，應予嚴懲。但被告人羅林有自首情節，且有重大立功，依法應當減輕或免除處罰。根據法律規定，本院作出以下判決：被告人羅彥林犯強姦罪，判處無期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猥褻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2；犯強制猥褻婦女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決定執行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對於這個判決結果，有不少群眾都早已從報紙、網絡上提前預知了，知道羅林有從輕情節，倒也並不意外。但還是有不少群眾大聲叫嚷著表示抗議，還有些群眾打出了「救救孩子」、「要求嚴懲兇手」、「羅林不死，不足以平民憤」之類的橫幅，表示對判決結果的不滿。

    由於縣政府事前做了不少工作，加上這麼多持槍的武警和警察在維持著秩序，觀看宣判大會的群眾並沒有失控，甚至也沒有人往宣判台上扔西紅柿和臭雞蛋。

    隨後，法官苦口婆心地解釋了一通為什麼不判處羅林死刑的理由，最後總結道：「作為案件承辦人，我理解群眾的呼聲，但是法官的天職是執行法律，既然法律規定要減輕處罰，就只能判無期徒刑，這叫依法治國……但打擊犯罪是我們的莊嚴使命，今後對於這種案件，我們要繼續毫不手軟地嚴厲打擊，給孩子們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讓這樣的惡性案件不再發生！」

    台下傳來有些稀稀落落的掌聲，反響並不熱烈。

    法官講得嘴都干了，才把要講的話都講完，他和身旁的刑庭副庭長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大聲宣佈道：「把下一個罪犯劉世民帶上台來！」

    這次公開宣判的一共有七名罪犯，一字排開在宣判台上。羅林開始露出很老實、很害怕的樣子，腿也在發抖，但一旦宣判完了，他臉上就流露出得意的神情，一雙眼骨碌碌地四處亂看著，然後看到一個以前被他強姦過的女學生，正在父母的陪同下來觀看這場宣判大會。

    羅林忽然猥瑣地一笑，對著那名十三歲的小女生眨了眨眼睛。他這一輩子，一直是猥瑣的蘿莉控，對小女生特別感興趣。雖然現在倒了霉，但他認為自己畢竟享了近二十年的艷福，就算死也值得了，何況現在還沒死，以後只要表現得好，爭取減刑，還是可以提前釋放出來的。

    在這七名罪犯中，羅林的民憤最大，很多人一直盯著他，見了他這副神情，很多群眾不禁叫罵起來。

    法官正朗朗地宣讀著搶劫犯劉世民的判決書，忽然聽見底下的群眾再次喧嘩起來，不由得心中一凜，往台下看去，看見很多群眾都憤怒地指著羅林叫罵，趕緊再次叫道：「靜一靜！靜一靜！」

    羅林絲毫不怕這些叫罵的群眾，他知道他有武警的保護，誰也不敢衝上台來，索性衝著台下做了個鬼臉，心中大是得意：老子就是造了孽，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見過囂張的罪犯，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底下的群眾更為憤怒了，有的甚至要衝上台去了，武警趕緊揮著槍阻止他們。

    就在這混亂時刻，囂張不可一世的羅林忽然向後一栽，仰天倒下。旁邊的警察愣了一下，趕緊過來查看，然後便發現羅林額頭上、左胸上各有一個槍眼，鮮血正汨汨地流出來。

    「羅林被槍打死了！快保護現場，查找兇手！」一名警察高呼道。

    武警和群眾聽了這句話，都震驚了。誰也想不到，在這麼多武警、警察的保護下，居然有人敢暗殺羅林。

    片刻後，台下忽然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和歡呼聲，隨後，掌聲和歡呼聲響成一片，猶如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