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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九章 爬雪山身陷絕地 文 / 天涯流浪客

    「真他媽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天有天災,人有防抗。」渾身扎滿稻草的齊益民老師往外衝去,真想去踏遍茫茫雪海,領略大自然的無限風光。

    「陸師傅,我們去爬山。」

    「活得不耐煩了,誰有你那股野勁。你這個背時鬼,害得我孤零零困在這兒,說不定家裡那茅屋早被大雪壓跨了,都什麼時候了。」陸公雞尖嘴一翹,氣不打一處來地吐了一口唾沫。

    「哎,今天怎麼了?都快十一點了,還不見一個人來。那是誰?好像是程校長。」

    只見程校長像一個小不點兒蹣跚而至,柱著一根樹枝,嘴鼻噴霧,好像不停地走了半個世紀的老人。

    「齊老師,陸師傅,兩位受苦了。」程校長呵著氣。

    「校長,幹嘛今天不上課。」齊益民老師滿腹狐疑。

    「大雪封山阻路,學生路上危險,哪能上課?天亮到現在,我走遍各村,告之暫停上課,直到雪溶再上。」

    「校長,你真了不起,一個早上的時間就完成了二萬五千里長征。」齊益民老師很高興,又要少上幾節課了。

    「我呢?校長,我怎麼辦?難道要我一個人這樣?說不定那棟風雨中飄搖的茅草房早被大雪壓塌,妻哭子號盼我回去呢。」陸公雞哭喪著臉,用爪胡抓著頭髮,鼓起眼球盯著齊益民老師,恨不得把他活剝生吞。

    「陸師傅,別哭喪著臉,你回去,好好回去同你老婆到雪地上公狗配母狗,哈哈。難道我一個人不能生存下去?把廚房鑰匙拿給我就是了。」

    程又廷校長傻望著齊益民老師,他想不清他會分到這裡來,更不理解一個充滿前途和希望的大學生如此掉兒郎當,毫不負責。他早聽到他所教的班一塌糊塗,也早想找他談談,但又可憐他。如果天生如此,就會習以為常,如果突然淪為此種窘境,一般人是適應不了的。他孤單得比孤兒更可憐,要不是這點,真該狠刮他一次,但又有何用?

    「既然齊老師如此,小陸,你回去幾天,不過早點來。」

    「謝主龍恩。」公雞成了猴子,一蹦不見。

    從此世界完了,齊益民老師的心實了,一切都解放了。

    「我也嘗嘗長征的滋味。」齊益民老師望著那座最高峰奔去。

    「山舞銀蛇,原馳蠟像。」齊益民老師要不顧一切登上那座山峰與天公試比高,去俯瞰渺茫的世界。

    齊益民老師狂奔著,很快就氣喘吁吁了。他責怪自己愚蠢,包裹得那麼厚,為什麼不跟他們一樣單薄得打顫享受寒冷呢。

    齊益民老師望著那茫茫高聳的大山,白炫得像少女的大腿,那一座座銀白的山峰使他想到豐滿女人的**。世界有如此相似的地方,大地是人體的映照,人體是大地的精華和靈魂。

    「不能半途而廢,無限風光在險峰。」齊益民老師解脫扣子,像只野狼向心中的目標奮力爬去。

    腳下的雪吱吱作響,在為齊益民老師鼓勁,足跡比他的記憶還清析,一窩一窩向下延伸。找不到到達那頂峰的最佳路徑,跟著視線走,有時一條溝壑迫使他繞走好幾里,一道陡坡使他爬上又滑下,滑下又爬上,如此往返,直到那些雪都被他扒下,露出荊棘才爬上去。他孤零零在雪山上迂迴而上,呵著霧一般的熱氣,偶爾一隻凍得聲音發抖的小鳥跟他一樣孤獨地低飛過去。

    「小鳥啊小鳥,來吧,別離我而去,來到我的身旁,用我的餘熱溫暖你,用我的鮮血餵養你,伴我度過寂寞的時光。小鳥啊,請別離我而去,難道你聽不到我的呼喚,難道你看不到我的痛苦,難道你不願與我為伍?!你聽到了嗎?我的小鳥,我多麼願意化作一隻小小鳥,同你結伴而行,去遨遊廣袤的宇宙,去山澗覓食,同你窩居。或者你是一個人,與我爬山。就是你仍是你,我就是我,只要我們在一起,你給我唧唧唱歌,我給你梳理羽毛,也是多麼幸福!……」

    齊益民老師茫然盯著那隻小鳥,心中無限感慨。

    小黑點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留下的是兩滴晶瑩的淚珠。

    「別走,我要追上你,我要追上你,我要……」吼聲在山谷中迴響,震落了幾根小樹上的雪砣作為空曠的回答。

    齊益民老師邊追邊怒吼,天越近地越遠,尖尖山峰仍像位冷美人一樣矗立在遙遠的高處。跌倒了又爬起,口乾了啃一把熱雪。他忘記了時間,空間和他自己,世界只有那高高在上的銀白山峰……他相信他能爬上去,他一定要爬上去,登上她擁抱她佔有她……

    「我快到啦,我達到目的啦,爬上山峰我為峰,我比任何一座山峰都要高。」放眼四周,一尊尊小山峰都在齊益民老師的腳下,揮舞雙手,捻一個雪球向空中拋出。他高高地站著,覺得一切都渺小無比。月亮出來,就摘月亮;星星出來,就摘星星,無與倫比,偉大極了。

    陣陣雪風刺來,漫天雪舞,把齊益民老師近半年從未理過的烏黑的男不男女不女的頭髮吹得七零八亂。

    齊益民老師久久地站立在那裡,眼中噙著淚花,又久久的坐了一陣,他真希望永遠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呆下去,讓任何人也尋不到他。

    天漸漸黑了,齊益民老師飢餓極了,初來的願望和興奮都消失殆盡,什麼問題都沒解決,反而是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多。

    完全迷失了方向,齊益民老師不知學校在何方。迷糊飢餓中,他覺得該下去,隨便到哪裡去,只要有人家的地方,他可以買點東西,就是去偷去搶也得干。

    上台容易下台難,上來時手腳並用,下去時手無用武之地。只得任其自然往下滑,分不清天和地,東西南北。栽在一個山溝裡,和他一起滾下的雪把他齊肩埋在雪中,任他抓破天空,叫破喉嚨都無濟於事。

    「天哪,我要調到酆都城了……這就是你拚死讀書的結局……」齊益民老師淚眼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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