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八九、天台 文 / 易崑崙
**、天台
搜索了一整天，終於還是在趙傭的親自查探下，在抓獲明教教主的桃谷小洞中，找到了一個石匣，從裡面取出了一卷薄薄的羊皮和六枚聖火令。
捧著這些東西，趙傭微笑道：「這就是明教的鎮教武功了。嘿，有了這些東西在手，不怕那韋敦再耍花樣。」
一旁黃裳把玩著一枚聖火令道：「這東西應該是隕鐵打造，質地實在特別得很。這上面的文字，應該是波斯文吧？」
「不錯！嗯，就交由黃大人你把這些波斯文整理抄錄下來。還有這張羊皮，只要塗上鮮血，就會有字跡顯現。」趙傭把羊皮也遞了過去。他才不擔心武功會洩露，黃裳乃是謙謙君子，所以他十分放心。
正在這時，九翼道人進來稟報：「殿下，派去跟蹤的人傳回消息。那些被放下山的俘虜匯合到了一處，向東面婺州方向去了。」
趙傭微微一笑：「好！繼續打探。」見九翼道人去了，才又轉頭對韓嘉彥道：「姐夫，你說得不錯，他們的確會聚集起來，給我們帶路。」
韓嘉彥微微一笑：「你只是一時沒有想到，只怕是又被什麼神功沖昏了腦袋吧？」
趙傭微帶尷尬一笑，卻又很快的釋然：「只要有你們在，我就是偶爾犯點錯誤，也有你們幫我指正不是？好了，既然這裡事情了結，我們還是看看下一步怎麼辦吧？」
韓嘉彥聞言皺了皺眉頭：「最壞的可能，就是那逃掉的妙風法王就此叛亂。」
趙傭點頭道：「不錯！不過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走吧，先下山再說。不是說段王爺他們已經到了湖上了麼？」說著，卻又想起了阿朱來。青龍會傳來的消息，是阿朱與蕭氏父子先後在京東出現。蕭遠山把鐵面判官單正給殺了，而蕭峰卻與阿朱在其後趕到。而單家莊也並沒有被燒成白地，趙傭揣摩著，應該是蕭峰勸阻了蕭遠山的縱火行為。估計他們很可能往江南來找智光大師，於是開口道：「我們去與我岳父岳母會合後，就先去天台山吧。反正一時半會的，不見得能找到那明章的下落。」
一行人下了山，在千島湖畔見到了段正淳一家。
段正淳聽到阿朱的消息後，便要去京東尋找女兒。不過在趙傭解釋說，阿朱與蕭峰很大可能會往天台而來後，才打消了主意。一行人由狄詠統帶兵馬護衛，向東而來。九翼道人在前方打探著明教教徒的蹤跡，不斷傳回消息，那些明教教徒居然也都向東而去。趙傭於是命令大隊人馬放慢了行程，一路上與王語嫣欣賞著江南的春景，倒好像是來遊山玩水一般。
如此白天行路，晚間趙傭與王語嫣回到房內，便要幫王語嫣練功。
哪知他把新創的練功方法跟王語嫣一說，王語嫣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法子我不能用。」
趙傭一愣，隨即詫異問道：「為什麼？我已經與阿碧試過了，她可是武功精進得很快啊。」
王語嫣低垂著腦袋，瞟了他一眼，才道：「我，我……你被擒後，我恨自己沒法子幫到你。所以，所以練了『北冥神功』！」
趙傭大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功夫可是要沒有內力的人才能練得。你原來已經練了段日子內功，沒有遭到反噬麼？現在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王語嫣見他急得汗都下來了，噗嗤一笑：「你別著急。你那畫捲上的『凌波微步』，本來就有著將真氣化為元精的功效。可惜只有圖樣，沒有口訣。正巧我媽媽是知道口訣的，所以我就讓她教給了我。然後我才開始修練北冥神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趙傭這才想起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她家的武功。笑嘻嘻的問道：「原來岳母大人知道的不少啊。可是為什麼原先不教給你呢？」
王語嫣神色一暗：「原先，原先因為媽媽怕我告訴了表哥，所以沒有教給我。」
趙傭恍然大悟，卻不想自己老婆又去想起別人，抱緊了她道：「你如今已與那無情無義的傢伙再無瓜葛，不要再想了。讓我看看，你的北冥神功練到什麼程度了？」
王語嫣道：「我不過練了這麼幾日，能有什麼成就。倒是因為要化去原來的功力，凌波微步已練得精熟了。說起來這門步法當真神妙，與北冥神功裡的後面兩張圖相配合，我練了許久的內力雖然被化得一乾二淨，身體卻依舊和還有內力在身一樣。」
趙傭點了點頭道：「道家武學，本就脫胎於養生、丹鼎之學。有此效果也不足為奇。照你的說法，這北冥神功與凌波微步相配合，豈不是任何武功都能兼修了麼？那麼我也能練了？」
王語嫣搖了搖頭：「你的情況，我從來沒在書中見到過。聽起來倒像是修道人說的『煉氣還神』！嘻嘻，沒想到，你誤打誤撞的，卻學起仙道來了。」
趙傭也笑道：「是啊，我就是打算開始修仙了。唉！可惜啊，對著一個如花似玉的仙子，實在是讓貧道的道心動搖啊！所以，還請仙子不要誘惑我了。」
王語嫣嗔道：「誰誘惑你了！明明是你這無良道士，死纏爛打的糾纏於我。哼，本仙子一定稟告三清道祖，罰你這賊道士不能成仙！」
趙傭歎了口氣：「唉，看來我是無望成仙了！那只好不修仙道了！其實啊，那神仙有什麼好的？不是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嗎？我還是老老實實的，與你做鴛鴦吧？」說著把嘴巴向王語嫣湊了過去。
王語嫣欲拒還迎的推搡著，卻很快就融化在那熟悉的氣息中。
次日清晨起來，繼續上路。趙傭卻向黃裳請教起來。
黃裳聽完了他所說的情況，笑道：「殿下如今，應該是已開始『煉氣還神』了。把自身的真氣，與神念相融合。雖然與我以前所想的不同，但是你的內力卻並未消失，而是融入了神念中。至於內視找不到內力的問題，則更像是把之後的『煉神還虛』一起修煉了一般。」說著開始對趙傭講述他自己從道藏中總結出的各種知識。
趙傭仔細聽著，才明白的確是好像黃裳說的。自己似乎正在把這兩步當作一步走。本來大部分的道家內功都是從最初的「煉精化氣」開始，接下來是進入先天後的「煉氣還神」，再之後才是開始第三步「煉神還虛」。到大成之時，精氣神三味大藥合而為一，隨時可互相轉化，才能開始「煉虛合道」，進軍無上天道。本來每一步不達到周天圓滿，是無法進入下一步的。而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在第二步還沒圓滿時，就出現了第三步的情況。這也讓黃裳大為讚歎之餘，好奇心大起。
趙傭只好把自己知道的，與他探討。正談說間，九翼道人來報，韋敦趕到了。趙傭連忙撇下了黃裳在哪裡獨自思索，來見韋敦。
韋敦見到趙傭，第一句話就問：「殿下把我明教總壇怎樣了？」
趙傭看了他一眼，坐下後說道：「毀了！你們教主也已經死了！」
韋敦渾身一僵，卻終於沒有暴走。冷冷的看著趙傭：「這麼說，殿下是打算把我明教給滅掉了？」
趙傭搖了搖頭：「我既然和你有約，那麼還是會遵守約定的。只要你能讓我看到一個不與朝廷作對的明教，那麼我就會給明教一個可以傳播教義的地位。但是你也該知道，你教中其它那些傢伙都做了些什麼？你那個教主，受了明章挑唆，安排不平道人去行刺我！這已經是公然造反了，我怎麼會不做懲戒？」
韋敦歎了口氣：「那殿下現在打算怎麼辦？」
趙傭微微一笑：「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哈哈，明章逃脫後，會在哪裡，想必你能給我個確切答案吧？只要我們把他給抓到，你就能整頓明教了吧？」
韋敦眼中重新返起精光，彷彿看到了希望，說道：「好！既然殿下肯信守承諾。那麼我這就去尋找明章那個蠢貨的蹤跡。」說完拱手一禮，就要離去。
趙傭開口叫道：「慢著！」取出一枚聖火令，丟給了韋敦，「帶著這個，想必你辦事會容易得多吧？還有，和九翼道長約好聯絡方法，免得到時候你勢力不及，反而被明章算計了。」
韋敦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終究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趙傭知道他要問什麼，歎口氣說道：「你那教主不是我殺的，是自己氣死的。這聖火令麼，的確都在我這裡。連『乾坤大挪移』心法，也在我這兒。只要你能幫我安定明教，那麼到時自然可以教主身份，收回這些東西。」
韋敦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還請殿下等候我的消息。」說完展開輕功，飛快離去。
韓嘉彥看著韋敦消逝的身影，嘀咕道：「你這小子，竟然就這麼騙過了這傢伙？難道你真認為，他有本事把明教安撫住？」
趙傭冷笑一聲：「無論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他都會去試試的。雖然這傢伙不一定會告訴我們準確的消息，但他肯定會與明章對上的。到時如果不借助我們的力量，那他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只要我們在他與明章火並的時候，及時趕到就是了。嘿嘿，你覺得，我們到時是一網打盡好呢？還是留著這傢伙好呢？」
韓嘉彥搖了搖頭：「我對明教瞭解不多。但是他們向來都是反對官府的，所以我覺得，還是剿滅了的好。」
趙傭呼了一口氣道：「不錯！雖然他們接濟百姓沒錯，但是聚眾造反，就萬萬不能容得。嘿，到時候再說吧！或許那韋敦真有本事讓明教好像佛、道一樣，聽從官府的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