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四、征伐 文 / 易崑崙
一○四、征伐
在趙傭「殺無赦」的命令下，客棧裡的一品堂與星宿派的所有人都被殺了個乾淨。只有幾個本來在外面望風的，早見機不妙逃掉了。
烏老大等五人一直站在那裡，猶豫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趙傭所說的，事關他們後半生的命運，自然要慎重考慮。
等丐幫與少林收攏了各自的人馬，趙傭微笑著對他們的首領說道：「多謝各位高僧、長老，此役一舉滅掉西夏與東吐蕃兩股最大的武林勢力，諸位對我大宋可謂功不可沒。少林諸位高僧身在佛門，雖然把那榮華富貴早當作過眼雲煙，但朝廷一定會多加褒獎的。反是丐幫諸位，漂泊無定，趙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們了！」
少林方丈玄慈口誦佛號，算是客氣了一下。丐幫幾個長老互相望了望，宋長老說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氣了，為國家出力，是我們的本分。如果殿下實在要謝，還請能讓朝廷多行善法，讓我們這些窮苦人多些安樂日子，也就是了。」
趙傭自然點頭誇讚著丐幫心懷百姓，俠義楷模。卻又說道：「諸位或許不知，此刻我大宋已開始對西夏的征討，所以這次諸位可算是一支前鋒了。不知道諸位可有興趣參加我軍的下一步行動？」
玄慈雖然是有道高僧，但愛國之心卻老而彌堅，聞言開口道：「但請殿下吩咐。只要力所能及，少林寺上下決不推脫。」
丐幫眾長老也紛紛表示願意出力，吳長老叫得最響：「殿下你只管說好了，是要我們幹什麼事？上陣殺敵還是刺探情報？」
他們的一片熱心，把趙傭原本想連他們也一起算計的打算給沖淡了許多。略沉思了一下抱拳說道：「實不相瞞，這次的事情，其實是我一手搞出來的。為的就是要消滅一品堂、星宿老怪、慕容氏這些威脅我大宋的勢力。那些秘籍，其實也是我假造的，根本練不得。沒有事先通知各位，還請各位原諒！」一邊說，一邊一躬到地。
丐幫眾長老表情各異，奚長老怒目圓睜，喝道：「你，你！唉……」
玄慈方丈卻已經料到幾分，但依然有些疑問：「殿下不必如此，你一番苦心，也是為我大宋，我們也不敢責怪於你。不過老衲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殿下。」見趙傭依舊躬身不起，連忙避開一邊，伸手相扶，口中道：「我們不過是大宋百姓，如何當得起殿下這等大禮？還請起來吧！」
丐幫眾老也醒悟過來，紛紛避開。趙傭也就勢下台，直起身來笑道：「多謝各位肯原諒我。方丈大師想問的，我已知道。那經書的原本，如今是落在了吐蕃國師鳩摩智的手中，我也是曾在他那裡看過這經書，因此才會把假的偽造成與原本一樣。唉！剛才我追那慕容復，卻被慕容博與鳩摩智二人聯手救走了他，想起來實在不甘心！」
玄慈聞言立掌道：「殿下不必憂慮，想他們如今被剪除了羽翼，當無多大作為了。所以不必憂慮。」
趙傭點了點頭道：「方丈大師言之有理，不過放跑了他們，終究是個禍胎啊。嗯，不說這些，既然諸位肯為國盡力，當真是再好不過，眼下正有一件事，請諸位前輩幫忙的。眼下我已經將西夏最難啃的鐵鷂子全殲，西夏對我大宋最具有威脅的軍隊，已經只剩下了『擒生軍』一支。若是諸位能給他們一定的騷擾，則大為有利於我軍。諸位以為如何？」
吳長老哈哈大笑：「殿下這差事不算難，我們丐幫就能完成。」
少林寺玄難打食也說道：「擒生軍人數眾多，丐幫或許人手不足。我少林定當竭力完成殿下的任務。」
趙傭點了點頭：「既然諸位願意，再好不過！趙傭在這裡先謝謝各位。請諸位一定愛惜自己，不要過分勉強才好。」說著又是一禮到地。
有少林寺與丐幫幫忙，趙傭一下子勢力大漲，尋思一番後，憑這兩大勢力加上青龍會，絕對能攪得西夏內部雞犬不寧。於是放開了心思，開始盤算如何配合種師道、狄詠的征夏大軍。一眼瞥到烏老大等人仍然等在一旁，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對他們說道：「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
烏老大幾人面面相覷，那安島主首先開口道：「你有……有把……把握……」
一旁欽島主等不及他說完，搶著道：「你有把握殺掉，殺掉那老賊婆？」
趙傭微笑道：「我把計劃說給你們聽，你們看看如何？首先就是根據目前形勢，由你們五人拿著那《北冥神功》的『秘籍』，去靈鳩宮邀功。不過你們要記得，一定要把那白衣人出現的消息報告給天山童姥！而且要說，白衣人已經與我拚鬥受傷！如此一來，以天山童姥的個性，必然下山來找我們倆的麻煩。此後的事情，就不關你們的事了。你們只要再去聯絡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聚在一起，就算完成任務了。」
五人中安島主心思最是剔透，聞言略一尋思，點了點頭：「干……干了！」
烏老大等四人見他同意，也都允諾下來。趙傭又道：「此次行動關係諸位此後的幸福，我也不必再多囉嗦。只在這裡預祝各位馬到成功！只要天山童姥入轂，趙傭定然想法子給各位解去生死符！」
烏老大也是一抱拳：「殿下既然這麼說了，我們定然全力以赴！」
一切計議停當，趙傭與眾人在賀蘭堡歇息了一宿後，啟程前去匯合種師道的大軍。走了好幾天，才到達了邊境一帶。探馬報回的消息上說，種師道、狄詠按照預定的計劃，已經由狄詠帶領一支人馬，殺進了西夏腹地。而種師道則穩紮穩打，如今不過推進到了海原一帶，正在依靠優勢兵力，對海原的四萬守軍，發起猛攻。而狄詠的行蹤，西夏則絲毫沒有把握，只知道他們在一天前殺到了桃山。
趙傭略做思索，確定了狄詠等人的方位，吩咐眾人改道向西，前往黃河西岸的棗園堡等待狄詠。
抵達棗園堡當夜，狄詠果然帶領著近萬人馬，殺到了城下。趙傭身先士卒，帶領著青龍會眾人，由內而外的打開了城門，將狄詠的兵馬迎進了城內。
葉二娘看到隊伍中一馬當先衝進了城中，白巾纏頭的虛竹，早按捺不住，撲了過去。將虛竹緊緊摟在懷裡，雙目垂淚。讓一旁的那些青龍會的下屬們，看得是側目不已。趙傭也難得見到葉二娘如此的真情流露，在一旁看得也是心頭唏噓不已。卻不妨旁邊一聲叫喊：「六哥兒，你怎麼到了這裡？」抬頭看去，正是狄詠策馬奔來。
趙傭哈哈一笑：「狄三哥，你可是來得不早啊，我在這裡已經等了你大半天了！」
狄詠啐了一口，抹了把臉上的血跡，反而讓那讓人嫉妒的俊臉更顯猙獰了。大笑道：「這些黨項人真他娘的麻煩，明明已經不行了，卻偏偏死挺著不願撤退！所以多費了些手腳，現在才殺到這裡！」
趙傭聽得雙眉皺起：「我們還是低估了黨項人的牴觸情緒啊……不過也罷，就此一役，殺得他們心服也好！」雙目中精光閃爍，對狄詠道：「你現在先去歇息吧。這一路來辛苦你了，今夜暫且將部隊交給我指揮好了。明日清晨，你還要繼續北進，吸引西夏的兵力。」
狄詠張了張嘴，看到趙傭關切的目光，終究沒有說話。把頭重重一點，前去安歇。趙傭抖擻精神，接替狄詠指揮著八千精銳，把個棗園堡屠戮一空，時間已近三更。站在城堡中心的衙門房頂上，趙傭心情激盪，對著士兵們高聲道：「諸位將士！你們有認得我的，有不認得我的，我是大宋皇太子趙傭。在這裡，我要對你們說一句，辛苦諸位了！諸位為了我大宋的安定，拋頭顱，灑熱血，深入敵境，目前已經成功吸引了五倍於你們的敵軍，跟在你們屁股後面吃沙子！我問你們，你們怕不怕？」
趙傭蘊涵內力的聲音傳遍了城內的每一個角落，戰士們聞言大聲叫喊著：「不怕！」「幹他娘，讓他們再來多點！」
趙傭縱聲長笑：「好漢子！現在，你們全都休息吧，今晚由我來給你們守夜。明天一早，請你們繼續為了我大宋的安寧，為了各位的親人不遭受戰火，奮勇殺敵，盡力完成任務。功成之日，我趙傭一定親自迎接將士們衣錦還鄉！」
一聲轟然叫好聲後，整個棗園堡漸漸安靜了下來。
吩咐了青龍會眾人注意著各個方向的消息後，趙傭在城內隨意的逛著。望著宋軍將士們疲乏的倒在街頭熟睡的面容，趙傭已不再覺得城內的血腥味太重。心頭閃過一陣明悟，世事就是這樣，不是你強大了來欺負我，就是我強大了欺負你。國與國之間，永遠不會有憐憫。即使是一時間的融洽，也不過是雙方都在積蓄著力量，準備下一輪的交手而已。
忽然一眼瞥見虛竹正依偎在母親葉二娘身邊，低聲的說著什麼。看見他後，肅容站起，行了個「特種部隊」特有的軍禮。趙傭揮手虛按了兩下，示意他不必理會自己，轉頭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