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9章 風吹過的痕跡 文 / rox
第9章風吹過的痕跡
破軍並沒有在絕瀾星停留過多的時間，貝妮的失憶讓一切都失去了意義。雖然他們原本就沒有打算在這個地方呆多長的時間，但他實在是不想看到優芽傷心的模樣。
他已經得知貝妮真正的身份了，在她身上飄散的是已經消失了數萬年的風精靈的氣息。儘管貝妮身上的氣息不是非常明顯，可是優芽仍然能夠非常肯定，因為精靈一族歷代的祭祀都是由風精靈來擔任，那種飄逸淡定的氣息，不管過多少年她也不可能忘懷。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貝妮身上的那種屬於精靈的氣息已經變得非常稀薄了，以至於她看起來和人類沒什麼兩樣。破軍猜測那是精靈和人類之間的血緣混雜之後，才會產生現在這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後果。
只是精靈一族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竟然迫使他們和人類聯姻，而且還是在這個陌生的位面當中。是自己做出的不得已的抉擇，還是因為其他人的強迫？
破軍想到那可能發生的事情，臉色不由有些冰冷。霧隱好像知道點什麼，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自從上一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從小世界當中出來，只是專心的狂虐如同小強一般的鐵衛軍。
霧隱不是不知道他們想要知道些什麼，只是她從一開始的守護神獸，變成現在破軍的女人，有些事情她真的不好開口，就算破軍認為的事情和現實有很大差別也是一樣，她只能冷眼旁觀，讓自己成為路人的角色。
破軍知道妖靈一族在這個地方有聚集的地方之後，便果斷的放棄了霏洪星的計劃。說實話，他對偽裝神靈真的沒有什麼興趣，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沒有辦法，他是絕對不會出此下策的。
那些霏洪星的居民雖然將他當成星源之神，但卻也只是一個精神支柱而已。皇煌將這顆星球周圍的煞氣吸收乾淨，這就算是他在那住了這麼久的回報了。他對那個地方並沒有什麼感情，就這麼離去也沒有什麼愧疚。
而且這一次他認識了兩個不錯的聖戰士，心中對黃道十二宮多少有點改觀。最起碼並不是所有的聖戰士都像米羅那樣，這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破軍想到米羅，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冷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在背後怎麼使壞。
遠在天蠍疾厄宮當中的米羅忽然打了個寒戰，他疑惑的看著漆黑的夜空，心中莫名閃過一道不安。他不知道泰戈爾和艾歐裡亞到底怎麼樣了，他們一定已經將那個礙眼的小子殺了吧？米羅這樣想著，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破軍停留在絕瀾星上空片刻，查看星空中最亮的那片星域。據艾歐裡亞的說法，整個天空當中最亮的行星，便是人馬遷移宮所在的地方，而遷移宮最左邊的星球，就是妖靈一族聚集的地方。
破軍還沒有想好自己要不要去遷移宮，不過那個聚集地倒是一定要去的。他要找到龜延年，不僅僅是因為想要尋求幫助，最重要的是他從凰闕給他的那支玉簪上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這讓破軍心中很是不安。
他一定要找到龜延年或者是妖靈一族的先知問清楚這件事情，否則心中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安下心來。打定主意之後，破軍腦中輕閃天空當中最亮的恆星這幾個字，身體已然從深藍色的絕瀾星上消失。
艾歐裡亞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息消失，臉上露出一個深思的神情。他能夠感受到破軍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矛盾的氣息，那種彷彿能夠毀滅一切又好像能夠孕育一切的能量，令他情不自禁的感到震撼。
也許這個人能夠找到貝妮的身世之謎，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僅僅是看她之前那種種表現，就能夠得知這件事情。只不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艾歐裡亞都相信貝妮和他的感情是永遠不會發生改變的。
雖說彼岸花能夠掩蓋氣息，但是卻無法掩飾能量痕跡，然而此時的艾歐裡亞竟然絲毫沒有感受到破軍留下的痕跡，難道他已經超出一定的境界，達到船過水無痕的地步了嗎？
誰也沒有發現，當破軍心念閃動的那一刻，白羊命宮的恆星忽然閃出一道極亮的光芒，似乎在昭示著什麼一般。當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星空當中時，看見的卻是一顆古怪的星球，這顆星球有一種他說不出的能量存在，似乎前方就是他要尋找的答案一般。
雖然破軍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就是遷移宮所在的星球，但他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踏向了未知的命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未知而變得可怕，不過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未知的事物，而沒有可怕的事物。
他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憑借他的身手和頭腦都能夠輕易擺平的。
眼前的星球閃爍著溫和的光芒，但是它明顯不是天空當中最亮的那顆星。破軍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不過卻也沒有太過在意。他一向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既然來到這裡，上去看看再說也不遲。
這顆星球和其他幾顆星球顯然不一樣，最明顯的地方就是它的大氣層要比其他的星球厚實許多。這些大氣層像是在保護什麼一樣，不但緊密，而且還充滿了令人神清氣爽的天地元氣。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星球，但對這裡的環境他還是很滿意的。
他緩緩降落在一塊陸地上，然後就看見眼前這棟小茅屋。但並不是刻意，而是這整顆星球上，就只有這麼一塊巴掌大小的陸地，然而在這塊陸地上，就只有這麼一棟茅屋而已。只是在茅屋兩邊，生長著許多前所未見的植物，它們散發出的靈氣，緩緩潤澤茅屋周圍的空氣。
就在破軍清閒當中不失警惕的觀察周圍的環境時，一道清雅的嗓音從茅屋當中傳出：「貴客上門，安雅不便相迎，請自行進屋就好。」
破軍一愣，在這之前他根本察覺不到這塊陸地上有人類的氣息，現在冷不丁有人說話，他怎麼可能不驚訝？茅屋當中的人修為一定超出他很多，那個人甚至已經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察覺不到這個安雅的氣息。
想通這一點之後，他反而並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破軍看了看茅屋上那個不知道用什麼字體書寫的兩個頗有古意的文字，然後便毫不客氣的推開門走進茅屋當中。當看見屋中那個坐在椅子上微笑的人，他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君子如竹。
那種特殊的高雅，是不管用什麼方式都裝不出來的。安雅看到傳說當中的星源之神，眼中頓時閃過兩道異彩。他輕輕的點點頭說道：「果然不愧是紫微選中的人，看起來還真是有許多不凡之處，沒想到只是數月而已，你就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環境。」
破軍聽他一語道出自己的來歷，說不驚訝那是騙人的，只不過他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他已經猜到自己會出現在這裡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人搞的鬼了，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那個紫微又是什麼樣的身份？
安雅似乎察覺到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此時竟然閉口不談任何和紫微有關的事情。破軍見狀心中有些不耐，他淡淡的開口道：「說吧，你把我引到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我想絕對不會只是想要見見我這麼簡單吧？」
安雅見他將事情攤開來說，於是便也不再客套。他認真的請求道：「我知道你對米羅一定有很多不滿，而且黃道十二宮也確實做出很多對你不利的事情。只是這其中你也有錯，大家能不能就此揭過，否則後果對誰都非常不利。」
破軍看著安雅冷笑一聲開口道：「你既然知道所有的事情，那麼就應該清楚這件事情到底誰是誰非。總之我一定不會因為一句話就這麼放過暗害我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米羅一定要死，誰說都沒有用。」
安雅一聲長歎，雖然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後果，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下。看來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只希望米羅的死會讓這件事落下帷幕。
破軍原本以為自己會遇到多麼激烈的遊說，但卻出乎他的意料，安雅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歎息一聲。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做什麼，可是卻忍不住產生一絲歉疚的感覺。一陣冰涼的感覺從丹青馱都當中傳出，他的心神頓時清醒過來。
此時安雅似乎察覺到了破軍的感覺，臉上露出淡淡的歉意。他輕聲說道：「抱歉，我的精神已經和周圍的環境連為一體，所以周圍的氣氛總是會隨著我的情緒變化，如果影響到你，那真是不好意思。」
破軍不以為忤的搖搖頭，輕易被影響情緒是他自己沒有注意的緣故，更何況對方完全是無心之舉，他還沒有小氣到這種地步。只不過安雅的境界完全不是他能夠想像得到的，如果僅僅是精神和天地融合一體他還能理解，可是此人竟然能夠利用情緒影響周圍的氣氛，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安雅像是看出了破軍的好奇，他淡淡的一笑說道：「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能夠踏入命宮的人，這大概就是命運的安排。我總不能叫你空著手離開，破軍，這支玉笛送給你。其他幾宮看到玉笛也不會和你為難，希望到時候你也能手下留情。」
破軍無所謂的接過玉笛，那入手瑩潤的感覺讓他不禁多看了兩眼。玉笛上刻著兩個細小的字體，只是那字體和茅屋上懸掛的一樣古老，令人不懂其中的含義。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命運之說，如果他信命，那麼早在黑獄星的時候就已經葬身龍腹，哪裡會有現在這般經歷？
安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神秘的搖了搖頭。身為源的主人，竟然會不相信命運，這就是上天的玩笑嗎？看來以後的事情會變得很有趣，不過他的時間也該到了，日後黃道十二宮到底會怎麼樣，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破軍忽然感覺到周圍開始變得安靜起來，然後他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向自己對面。安雅面帶笑容的輕輕閉上眼睛，就像睡著了一般，但他的身體卻在漸漸化成粉末，一陣風吹過，便不留絲毫痕跡。
破軍忽然明白安雅將他帶到這裡的深意，他握著手中的玉笛，眼神閃過一絲晦暗。不管怎麼說，他今天承這份情是承定了。雖然他很不喜歡安雅的這種做法，但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追究的了。
破軍看著安雅曾經坐過的椅子，堅決的說道：「不管你是誰，總之我答應你，如果黃道十二宮的人不來找我的麻煩，我是絕對不會動他們的。當然，就如同之前說過的一般，米羅除外，這個人，我一定要殺。」
陣陣清風拂過他的長髮，彷彿在對他說著什麼似的。那清風的痕跡逐漸消失，而這整座茅屋也漸漸在風化當中。幾乎是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心中一陣莫名的失落。他們同時看向白羊命宮的方向，然後瞬間明白命宮的聖戰士安雅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雙魚天女的臉色蒼白之極，她那雙沒有焦距的深紫色眼睛中漸漸蓄滿淚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安雅這一次的消失，絕對和普通意義上的死亡不同，他是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連靈魂也不例外。
辰天手中的棋子瞬間碎裂，他自然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辰天心中忽然出現淒涼無奈的情緒，未來的路上，到底還有什麼等待著他們？
白羊命宮的本命星變得暗淡之極，連帶獅子子女宮以及天秤婚姻宮的主星也變的晦暗了幾分，似乎所有的星辰，都為安雅的逝去默哀一般。
但在天空西面的人馬遷移宮的主星依舊明亮，那顆名為厝燁的星球閃爍著淒然的白光，像是在為安雅送行一般。破軍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察覺到這顆星傳達的能量，他在這一瞬間立刻確定，那顆星就是自己原本的目的地。
他再次看了看這個雖然只是短暫停留，但是卻令他印象深刻的星球一眼，然後就像那消散在風中的茅草屋一般，瞬間消失在這顆星球上。
已經離去的破軍沒有看見，那些正在消散的靈氣逐漸組成一個女人的臉，那張臉上的動人雙眼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帶著一些欣慰的樣子。下一刻，所有的靈氣都消散在空氣中，一切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只是那塊生長著無數奇珍的陸地，卻漸漸沉沒水底。
艾奧羅斯看著那暗淡的命宮，臉上露出的卻是欣喜的神情。他喃喃的說道：「果然如同長老說的一般，安雅大哥已經頓悟了，畢竟只有消亡，才是人生最完美的終點，他追求了這麼久，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下一個命宮聖戰士是誰呢，難道是穆珞巴嗎？」
還沒有等艾奧羅斯進行推算，那突如其來的客人就已經到達厝燁星。他轉頭看向那個離自己的住所不遠的地方，臉上帶著一絲惋惜的神情。看來黃道十二宮的主人真不是他應該推算的事情，否則怎麼能出現這種意外呢？
破軍的身影有些狼狽的從厝燁星某個角落站起，然後看著這周圍奇特的環境。他在降落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能量，那能量好像能夠控制他的動作一般，令他無法自如的降落，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下應該不會找錯地方了，這裡的裝飾雖然很新穎，但是卻處處充滿了歸屬自然的氣息。除了精靈一族和妖靈一族，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夠擁有如此獨特的品味，況且精靈一族向來崇尚唯美，這樣帶著一絲粗曠的風格，也就只有妖靈一族才能擁有。
察覺到響動匆匆趕來的艾奧羅斯看到那個滿身灰塵的人影，臉上不由露出了謔笑的神情。不過當他看到那人額頭上的印記之後，謔笑就變成了苦笑。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厝燁星上遇到這種糗事的人，竟然會是妖靈一族認定的友人。
當然，如果是這樣他也就不那麼緊張了，問題是這個友人還是曾經對妖靈一族有過重大幫助的人，這下可怎麼讓他跟長老交代。艾奧羅斯想到那個難纏的龜長老，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蒼老了幾百歲一樣。
破軍正準備找尋遷移宮的聖戰士，沒想到那人就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雖然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不少其他的戰士，不過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艾奧羅斯。原因很簡單，這麼多的妖靈中，只有他還沒有完全進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