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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177章 方夫人 文 / 七月生我

    第177章方夫人

    春兒走後,易寒自個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晃了晃,恢復放蕩的本性。

    玄觀閉目思索,一臉平靜如老僧入定。

    易寒等了半天,悶的難受,「玄……」,剛開口,玄觀卻出聲打斷他,「不要打擾我,你愛蹦愛跳,愛滾愛爬隨你。」,聲調冰冷,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易寒把她的話完全當做耳邊風,淡道:「今天來這裡的人都不簡單,我從他們眼睛看到了一些東西。」

    玄觀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易寒,「他們以後都會是你的敵人。」

    易寒站了起來,來到她的跟前,問道:「為什麼不是現在呢?」

    「在他們眼中,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反問道:「你可知一個十二歲的女孩過生日,為何辦的這般隆重,又有這麼多人來道賀。」,說話之間,伸手整理他那根本不皺的衣衫,直到平坦如鏡才罷手。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突顯了玄觀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特別是她喜歡的東西。

    易寒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前來道賀不過是掩人耳目,卻是另有目的。」

    「對。」,對於易寒能說出根本原因,玄觀並不驚訝,若是連這份睿智都沒有又怎麼讓她傾心,淡道:「他們大多數人其實是為糧餉而來,另外一部分是為攀好關係,還有一些是若敵若友的大家族,餘者不足為論,其中關係錯綜複雜卻難一言述之。」

    易寒搬了張椅子,在玄觀面前坐了下來,面對面,臉帶微笑盯著她看。

    玄觀淡淡問道:「你想聽嗎?」她今日之所以帶易寒來是為了讓他瞭解國內整個局勢,對眾多勢力有一個瞭解,認識一下那些必將掀起一陣風雨的人物。

    易寒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笑道:「我喜歡聽你認真講話時的聲音。」,伸出手指去抹她朱唇絳脂,「抹的有點淡,我幫你塗均勻一點。」

    玄觀淡道:「今日來此之人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官家勢力,雖同屬朝廷,卻分屬不同黨派,第二類卻是世家大族,這些家族都是托先世餘蔭,家底豐厚,人脈關係千絲萬縷,多與當朝高官藕斷絲連或家族有高官在職,經營莊園、當鋪、錢莊、賭坊、馬場、酒店等大肆收斂錢財,三者乃民間武林世家,此類家族以武立世,與陸上各教派,水路幫派多有聯繫,像鹽幫之間為利而爭,卻需要這些武林世家干預其中,定下俗規,而像金陵武林世家韓家也負責一些安全運輸事務,餘者便是一些多依附世家大族的商賈之流。」

    易寒卻也沒有想到個中關係卻是如此複雜,聽起來卻有些亂,這些勢力為何又會攪合在一起呢?問道:「這麼說方家便是世家大族了。」

    玄觀淡道:「李家先祖乃是當朝開國將軍,封王賜世襲封地永不遞減,為恐分化,家世一脈單傳,餘者皆淪為普通富家。」

    易寒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問道:「為什麼方家這樣一個大家族卻是方夫人這樣的女子來管理。」

    玄觀微微一笑道:「這其實卻是個偶然,方家此代家主方謀平娶有一妻,其妻林黛柔乃北方世家大族千金小姐,林黛柔生有一子,次年在生育第二胎時候卻血崩不止而死,堂堂世族大家之主何能無妻,林黛柔之妹林黛傲年芳二八,便嫁於方謀平繼弦,婚後方謀平思前妻而憂傷過度,重病不起,不到一年便病逝,林黛傲便承擔起家主大任,將兩個孩子撫養長大,這林黛傲便是現在的方夫人。」

    易寒問道:「她一個女子獨木難支,難道就沒有家族旁系過來爭奪家主大權。」

    玄觀道:「若是普通人家,自然權落旁系,可林黛傲的出身卻是北方世家大族,何人敢惹。」

    易寒歎道:「這個女子不簡單。」

    玄觀笑道:「她自然不簡單,卻不知道她是為自己不簡單還是為兩個孩子而不簡單。」

    說曹操,曹操到,房間裡走進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鬟堆金鳳絲,繞腕碧玉鐲,雙耳一對碎花絡索,一身華麗長裙,款步之間,柳腰晃的金佩鳴,這番打扮卻與當日在大街之上所見恍若兩人。

    玄觀低聲對易寒道:「你先一旁候著。」

    這方夫人見了玄觀,上前挽住她的手,啟櫻唇,露銀齒,笑吟吟嬌聲道:「妹子,讓你久等了,今日府內客人多,我是幾番好語才脫身過來見你。」,淡淡了瞥了易寒一眼,認出了他,卻神色不變,在主位坐了下來。

    易寒心中好奇,前些日子見這方夫人是高貴冷漠,怎麼今日卻變了個人似的,難道女子都是這麼擅長偽裝自己。

    「妹子,這春兒竟這麼不懂禮數,沒有給你奉上茶水,渴了吧。」,未等玄觀答話,朗聲朝門口吩咐一聲,片刻之後便有一個婢女端著兩杯香茗進屋。

    兩女淡淡品了一口茶水,方夫人對著春兒道:「你先出去。」,見玄觀身後的易寒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對著玄觀淡淡笑道:「妹子,你身邊什麼時候跟著一個這般放誕無禮的下人,卻難道不知我們姐妹要說些悄悄話嗎?這番話明是說給玄觀聽暗卻是把矛頭對準易寒,林黛傲何人也,世族大家一家之主,不是八面玲瓏的人物?這些年方家能蒸蒸日上,從對玄觀的瞭解,以及上次一面之緣,種種信息卻表示了他不是下人。

    易寒眼睛一亮,微笑道:「方夫人,你是在說我嗎?」

    方夫人朝他看去,此人雖臉掛笑容,我為何卻能從他眼睛裡看出剛毅之色,剛毅二字念頭一出卻大吃一驚,這些年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種神采,上一次見到卻是自己的父親。

    方夫人臉色一冷,「無禮,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卻話一出卻也後悔,這話要講也是由玄觀來講。

    玄觀安撫道:「夫人莫要生氣,易先生實乃玄觀先生,卻不是什麼下人。」

    方夫人疑惑問道:「那易先生為何一身下人裝扮。」

    玄觀笑道:「易先生乃儒雅之士,寧靜淡泊,卻習慣穿粗布荊衣。」

    玄觀誇的易寒臉紅,幸虧他臉皮厚看不出來,他那裡有這麼高尚,這一身衣服卻是被迫穿上的,骨子裡他還是一個俗人,且俗不可耐,卻配合的裝出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樣,淡淡笑道:「還是玄觀瞭解我。」

    方夫人雖半信半疑,臉上卻掛著微笑,「易先生失禮了,請先生坐下。」

    待易寒坐下,方夫人問道:「易先生你即為玄觀妹子之師,才學定當不弱,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懇請先生能夠答應。」,一雙銳利的眼神卻時時刻刻注意著易寒的舉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易寒謙虛笑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而行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雖是先生卻也有許多地方需要向玄觀學習,比如說這個習慣穿粗布荊衣的毛病就須改上一改。」

    方夫人道:「為何要改,我倒覺得先生一身布衣更顯不俗氣質,卻是更適合先生。」

    易寒擺手道:「不妥不妥,現在世俗均是一些狗眼看人低之輩。」

    方夫人心中暗暗咒罵,卻淡淡笑道:「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呢,看來先生心胸還是不夠闊達,這一點也需向玄觀學習。」,讓先生向學生學習無疑就是說他根本不夠資格。

    易寒豈能聽不出來,卻不以為意,玄觀小氣的很呢,給她下過一次春藥就要殺人,還談什麼心胸闊達,你若說她雙胸闊達還差不大,眼光隱隱朝玄觀胸襟瞥去,果然有變化,看來我的木瓜湯有一定功效。

    玄觀靜靜聽著兩人唇劍舌槍,完全沒有打算插嘴的意思,這個惱人的傢伙,看似品性溫和,處處謙讓於人,實卻半點暗虧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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