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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將爭鋒 海內人才孰臥龍 第六十八節 牽腸掛肚 文 / 七月生我

    聽到這個消息,陸機朝寧雪看去,淡道:「看來這易將軍是打算不讓我們走了」,沉吟片刻之後,沉聲道:「我有一計可讓我們安然離開此地」。

    陸機正要說是何計謀,寧雪抬手道:「先生不必說了」。

    陸機訝異道:「王妃這是何意?」

    寧雪淡道:「再好的計策,也必傷人心,這筆過路費我給的起」。

    陸機沉默不語,看來小王妃已經猜出來自己的計謀,這世界是公平了,你佔了便宜,自然就惹來了一些仇恨與矛盾,相反付出一些代價,卻也無形中獲得回報,吃虧也是一種收穫,這種道理不是什麼人都懂,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開。

    寧雪下令讓全軍就地駐紮,搭建帳篷過夜。

    莫沉熙那邊卻特別緊張,早些時候他們已從探子回報的信息中獲悉這支三千人的部隊輕而易舉的將兩府一萬五千的人軍隊給打敗,同時他也看到這些黑衣蒙面打扮的騎兵,像沉熙率這種老將,立即就能察覺到對方身透出來的冷血,他知道這些黑衣蒙面的騎兵一定不是泛泛之輩,雙方還未交手,已經感受到脊椎一陣涼意,為了攔住這支騎兵,沉熙率特別集結了大部分的軍隊,設下重重埋伏,儘管如此,他還是有種鹿死誰手尚不得知的感覺,從未有一次,坐擁天時地利人和,卻沒有把握獲得勝利。

    宋劍出匆匆返回,莫沉熙連忙問道:「怎麼樣,對方是否有硬闖的打算」。

    宋劍出答道:「沒有,他們就地安營搭帳,似乎打算在此地過夜」。

    莫沉熙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若是真的交戰,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宋劍出有些驚訝,「莫將軍,我們有二萬人,而對方只有三千人,況且我們佔據有利地形,任將軍和林將軍那邊已經繳了兩府士兵的兵器,你看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繳西王府士兵的兵器」。

    莫沉熙歎道:「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這一次要在林將軍和任將軍面前丟臉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他們面對是一群潰敗和被嚇得膽戰心驚的士兵,在我們面前的可是一群老虎,要在老虎身拔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反被虎傷」,一語之後道:「傳令下去,讓士兵嚴陣以待,不能有絲毫鬆懈,今夜過後,我會好好犒勞他們」。

    宋劍出也不多語,下去傳令。

    莫沉熙喃喃自語道:「今夜可夠我受的,媽.的,老子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西王府部隊這邊,士兵已經搭建好帳篷,寧雪凝視著前方把守關鎮聯軍的地方,微笑道:「破綻百出,用人不賢」。

    陸機點頭道:「確實破綻百出,幸虧他們有麒麟之名庇護,否則早就全軍覆沒了」。

    寧雪淡道:「先生,你說他們應該慶幸,還是該後悔跟了一個糊塗的元帥」。

    陸機道:「凡事人力總無法透視徹底,往往會留有一絲變數,而這一絲變數卻是高智之人分出勝負的關鍵,王妃,麒麟這個人千萬不能小看,天似乎很眷戀他」。

    寧雪苦笑道:「我怎麼敢小看他,也許破綻百出更讓你不知道從那裡下手的好,這裡風大,先生我們進帳內再聊」。

    兩人走入帳內,只有一杯清水解渴,周圍也變得安靜,除了少數人巡邏站崗,大部分的士兵早已經安睡。

    陸機道:「王妃,陸機有一事不明,為何你對關鎮聯軍處處謙讓,是王妃你為抗敵大局著想,還是存有私心」。

    寧雪道:「先生,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陸機沉聲道:「王妃必須說,這樣陸機心中才有把尺子,日後做事有分寸」。

    寧雪一臉猶豫,沉吟了一會,才道:「我確實存有私心」。

    陸機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答案。

    寧雪反問道:「先生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陸機道:「王妃願意說,陸機洗耳恭聽,王妃不願意說,陸機就不想強求」。

    寧雪淡道:「可是先生剛才逼我」。

    陸機淡道:「現在不一樣,這會我心裡已經有了分寸,至於理由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寧雪嫣然一笑:「先生難道沒有半點好奇心,西王府的小王妃怎麼會與一個英雄男兒扯關係」。

    陸機道:「王妃,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前些日子我們二人在論天下英雄的時候,王妃在說到麒麟的時候,不欲多談,時有一語,卻是眼神炙熱,直到今日我才知道這是一個女子看著戀人的眼神」。

    寧雪笑道:「先生當時為什麼看不出來呢?」卻是相當於承認了。

    陸機道:「因為當時我想像不出什麼樣的男子才能俘虜王妃的芳心,論雍容大度,天下無人比的王妃你,當時此刻我知道有人做到了」。

    寧雪緩緩道:「他多才風趣,心胸寬闊,為人樸善,願意遷就為難自己去成全別人,且放.蕩不羈禮俗,先生,你若是女子就會明白,沾他,根本就是無藥可解的毒藥,日日夜夜煎熬折磨著你的身心,別說我現在是個寡婦,就是有婦之夫,也不顧一切的去撲火」。

    陸機道:「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王妃很理智,並沒有飛蛾撲火,而且在山的時候,王妃吩咐過刀女,見了麒麟便殺了他,這當中卻是矛盾重重」。

    寧雪一愣,表情有些驚訝,苦笑道:「當日刀女問我要不要殺了麒麟,我隨口應了句好,刀女卻當真了,不過也沒有關係,再糟糕能糟糕到那裡去,他已經認定我是個冷血無情的女子」。

    陸機道:「在刀女動手要殺他的時候,他已經表示與王妃你再無交情了,這一次他派人攔住王妃的去路,就表示他的堅決態度」。

    寧雪淡道:「沒有關係,我本來就不需要任何回報」,說著看著陸機,「先生為何一定要我和他斷絕關係呢?」

    陸機沉聲道:「欲斷不斷反受其亂」。

    寧雪朗聲大笑,「殊途同歸,還我內心一片純真」。

    陸機大訝,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只感覺到她是如此可敬可佩,輕聲道:「作為一對,麒麟遠遠不配」。

    寧雪冷聲道:「他是不配!」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卻不知覺流露出幽怨,在顏覓風這件事情她內心遭受巨大的心理折磨,對於一個有正常情感的人,這絕對是一道不容易渡過的坎,而這一切都因為易寒而逼迫她不得不去做,內心的自責,愛人的分離反目,日日夜夜的腐蝕著這個堅強的女子。

    陸機似乎感覺到些什麼,起身道:「王妃先休息,陸機先告退了」。

    陸機走後,寧雪托著香腮一個人愣愣發呆,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直到困意襲身,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眼是情媒,心為欲種,不看不思的時候,內心是最平靜的。

    刀女走進帳篷,看著寧雪,臉露出無奈的表情,還是這個老樣子,將早就準備好的毯子輕輕的披在寧雪的身。

    刀女凝視著寧雪緊鎖眉頭的臉容,低聲道:「小姐,你怎麼再也沒有跟刀女說,「心裡想的慌,想見他」,只要你說一句,刀女立即將他擄來陪你」。

    可惜寧雪太累了,她實在需要休息,無法像一次發出愉悅的笑聲來回應。

    刀女又輕輕道:「還是你不忍心看他睡的好好的被人擄走時火冒三丈的樣子」。

    「男子都是自私的無賴,又豈能瞭解女子內心的辛苦,他無法看到小姐一顆玲瓏心思,可是刀女能,小姐我們不想他了,也不要他了,跟刀女一樣只愛刀」,從未展示半分柔弱的刀女說著說著竟眼眶紅潤,這些日子,寧雪的一舉一動,她全部看在眼裡,這也是她為何如此痛恨易寒的原因。

    寧雪突然夢囈呢喃,嘴角勾勒出美麗的笑容,也許在夢中她才可以毫無忌諱的與愛人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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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突然從夢中驚醒,眼角滿是淚痕,他夢到了一件讓他心如刀割的事情,那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寧雪在他眼前死去而無能為力,那種痛入骨髓,此刻還讓他全身發顫,週身遍佈冷汗,內心開始慢慢的湧起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匆匆下床穿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剛走到院子,卻突然停下腳步,我這是要去幹嘛?

    「吃了瘋藥」,說著轉身返回屋子,剛走到屋子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就在走廊裡來回渡步,一臉猶豫不決,過了一會,「不行,都說沒交情了,就算要去見她,也得找個正正當當的理由」。

    「出來散散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你這裡來的?不不不,太幼稚可笑了——」

    「你有東西在我這裡,我是特意來還給你的——」,這也行不通,他與寧雪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定情信物,以前她曾暗示自己贈送她簪子玉珮,自己卻裝糊塗,歎息一聲,連點睹物思人的東西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染風寒,下了決心,就以探病為借口,雖說這會三更半夜的,只是這心頭的火一旦燒起來是什麼也阻止不了的,給她做點吃的送過去,不知道為什麼易寒突然會有這股強烈的衝動,除了這些易寒不知道還有什麼可做的。

    走到廚房翻箱倒櫃一番,卻發生什麼吃的都沒有,一邊埋怨陸機一邊自怨倒霉,也顧不得許多,走出院子,在烏漆抹黑的山林中尋找可以下廚的東西,搜尋了半天連隻鳥都見不到,走到一處突然聞到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是梨花的香味,此刻正是野梨花開放的時節,有些早熟的梨樹已經結果了,便繞著這野梨樹林搜尋果子,滿是粉白淡雅的五瓣梨花,加天色漆黑,梨子能覓一二已是不易。

    功夫不負有心人,費了好些時間總算找了幾個不甚成熟的梨子,盯著手中這幾個細小的梨子,也不知道是否苦澀,梨子不多,他也不捨先嘗試一個,都說晴雨梨花香氣襲人,作料可除腥臭,想到這裡便採了些粉白的梨花,一道菜講究色香味俱全,這梨花已經佔有色香。

    捅了個馬蜂窩,從凶殘的馬蜂奪回了另外一味佐料——蜂蜜。

    就算武功再高,也無法做到滴雨不沾身,這馬蜂凶殘起來,密集的可就像雨點一般,易寒自然也就難免中標。

    夜寒露重,返回的時候,易寒鞋子已經沾滿了濕潤的灰土,攀爬果樹的時候,身也不知不覺沾了些污穢,而易寒一心卻撲在做出一道美味佳餚面,絲毫未覺,返回廚房,折騰了有些時候,一道銀花雪梨湯總算出爐,有些東西適合熱騰騰來吃,有些東西卻適合涼下來,似這道銀花雪梨湯其效用潤肺涼心,越涼越安神,也不怕路耽擱了。

    將湯水裝好,匆匆走出廚房,這會天邊已經隱隱一絲白光,卻是不知不覺折騰了一夜。

    下了山,越靠近西王府部隊駐紮的地點,易寒內心越是忐忑不安,倘若一會,寧雪冷冰冰不欲搭理,自己堂堂一介元帥臉可丟大了,當然這送湯之舉,易寒可不會蠢到讓別人看出來,心裡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目的地,營地的一個守衛看見易寒,冷聲喝道:「什麼人?」

    易寒裝出一副大搖大擺的模樣,漫不經心道:「易寒」。

    那守衛一愣,狐疑的走前來,眼睛透著懷疑盯著易寒,「你就是麒麟將軍」。

    易寒不悅道:「麒麟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可冒名的,快去稟告你家小王妃,就說易寒來見」。

    守衛也覺得不太有人敢冒名,就算再蠢也不會來西王府營地找死,連忙恭敬道:「我是見將軍一人前來,沒有人隨同,所以有些懷疑,冒犯之處請將軍見諒,請將軍在此等候」,說著士兵匆匆離開。

    過了一小會,來的卻是齊子明,齊子明聽士兵說麒麟將軍孤身一人前來,心裡還有些懷疑,見到真是麒麟,卻是有些吃驚,問道:「將軍孤身一人前來,所為何事?」

    易寒笑道:「齊先生,我聽說你們被一幫野蠻人攔住了去路,自然是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齊子明心中怪異,這幫野蠻人的頭伙不正是麒麟你嗎?看來這一大早的麒麟就迫不及待的想來談判,從中撈取些好處,帶著怪異的目光朝易寒看去,突然驚訝道:「將軍,你的臉怎麼了?」

    易寒自然不會說實話,淡道:「沒什麼,這兩天在山水土不服」。

    齊子明說了句客套話:「將軍是國家棟樑,可要好好注意身體啊」。

    易寒嫌齊子明廢話多,不想多嘮叨,說道:「齊先生,煩你去稟報一聲」。

    齊子明臉露難色,站在原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才道:「將軍,請恕子明無能為力」。

    易寒頓時變臉,冷聲道:「難道我堂堂一介將軍,連見西王府小王妃的資格都沒有嗎?」

    齊子明一臉難色,不知道從何說話,支支吾吾道:「將軍並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小王妃不想見到將軍,子明也沒有這個膽子明知故犯」。

    易寒冷聲道:「不見就不見,一會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說完轉身就走。

    雖然易寒這句話隱隱帶著威脅,不知為何齊子明反而舒了一口氣,怎知易寒突然一個轉身,朗聲道:「今天我就非要見她不可了」。

    在這一刻,齊子明只感覺這麒麟無賴到了極點,說出去的話想收回就收回,完全沒有半點準則,忙前攔阻,易寒卻毫不客氣的把他推開,大搖大擺的走進營地。

    齊子明與一幫士兵就跟在易寒前後左右,拿又拿不得,攔又攔不住,卻拿易寒沒有辦法。只能任著這無賴將軍大鬧營地,這一刻易寒的形象與他往日的雍容有度天差地別。

    齊子明心想,麒麟想鬧就讓他鬧,這幾百個帳篷,他豈又知道哪一個是小王妃的居所。

    可惜那匹抱月烏騅駒卻暴露了寧雪的營帳,齊子明一看見易寒的行走的方向,心中驚訝,「壞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這一下可要鬧出大亂子來,小王妃大怒之下,可是有不少人要掉腦袋的」。

    在易寒靠近寧雪營帳的時候,齊子明也顧不得許多,生拉硬拽,死死的抱住易寒,不讓他靠近。

    身邊的士兵一臉怪異的表情,也不知道該幫忙還是作視旁觀,這要動手自然是拿下,那有似齊先生一樣生拉硬拽的道理,從來沒有人遇到過這種怪異的事情,一時之間也發愣,不知道如何應付。

    齊子明如何能攔的住易寒,卻被拖著在地跟著走,當易寒一腳踹開齊子明,揭開帳簾走進寧雪的營帳,所有的士兵才大吃一驚,頓時恍悟,兩個靠的近的侍衛,立即拔刀衝了進去。

    寧雪剛好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易寒,卻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一眼。

    易寒淡道:「不必揉了,大活人一個」。

    便是如此,這番意外相逢,寧雪卻感覺好似夢景一般,依然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兩個拔刀侍衛衝了進來,寧雪回神淡道:「你們先出去」。

    寧雪側過臉不去看著易寒,冷淡道:「你來有什麼事情?」心中卻是充盈了喜悅。

    易寒淡道:「我來不是跟你談公事的,你不必表現的那麼正式,我聽齊子明說你染風寒,所以就來看看你」。

    寧雪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易寒到她的心坎,將她好不容易冷繃起來的一顆心化作一灘柔水,情不自禁的轉過身來朝易寒看去,她的眼神很認真,凝視著屬於易寒的點滴,看著看著卻繃著臉,語氣有些惱火道:「我不是說過嗎?不想看見你狼狽不堪的模樣,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易寒一愣,低頭看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鞋衫沾滿塵土,卻是昨夜山搜尋下廚之料所致,笑道:「我」

    話還未說完,卻被寧雪冷聲打斷:「你走不走,不走,那我走」,說著便欲起身。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走就是」,說著將銀花雪梨湯放在桌子,說道:「荒山野嶺的沒有什麼,隨便給你帶了點吃了」。

    寧雪詫異的看了看桌子的東西,又看了看易寒。

    易寒訕笑道:「不捨得我走了」。

    寧雪回應他的卻是一句:「你還站著幹什麼?」

    「走就走」,易寒瀟灑的撩了一下被齊子明扯的有些混亂的鬢髮,轉身的一瞬,卻聽寧雪喝道:「慢著,你的臉怎麼了?」

    或許有人看不懂,但是情商這東西是說不明白,看待問題的角度不一樣,認知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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