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踏上貴族的階梯 64、伯爵的打算,熱情的招待 文 / 慎獨行
64、伯爵的打算,熱情的招待
「確實如此,我們剛剛就遭遇到了一個賣毒酒的傢伙。」巴布魯帕誇張的舞動著手臂說,「要不是我巴布魯帕當時識破了那個人的偽裝,現在……」
威爾普斯懶得理他,直接從李維那裡詢問到了剛生的事情,表情顯得越冷峻起來。「幸好你看出了那個酒販有問題,李維少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隨後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囊,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酒裡有問題的?」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但是巴布魯帕喝了那杯酒之後,我現酒販的神態有些不對,所以讓他也喝一杯,就這麼識破了他的偽裝。」李維回答說。
「如果那個小販知道酒裡面加的是什麼東西,就不會那麼害怕了。」巴布魯帕得意的拍著肚說:「曉月凝華對於沒有領悟鬥氣的普通人一點傷害都沒有,只是喝了會頭暈一會而已。」
威爾普斯點了點頭,然後他掃了一眼周圍喧鬧的人群,「我們走吧,巴布魯帕,其他人都在哪裡?」
「在外面等著呢,我是過來找些吃喝。」巴布魯帕說。
幾個人牽著坐騎迅穿過人群,和競技場旁邊相比,這裡的人已經稀疏了不少,不過依然顯得擁擠不堪。到處都是叫賣各種飲食的小販,喝的醉醺醺的莊戶人和小市民,還有對騎士考核的緊張場面依然津津樂道的小地產貴族們。
在一圈格外密集的人群外,李維看到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兩名士兵正在屍體旁邊檢查著什麼。「好像是那個酒販。」李維說,威爾普斯湊過去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表情加陰沉了。
「確實是個賣酒的,喉嚨被人割斷了,而且身邊還放著一把血紅匕作為標記。」
「血匕,那豈不是說,這一次是冒險者工會的精銳刺客被人僱傭了,要來暗殺我們」巴布魯帕的臉龐一下變得慘白起來。
「可能比那個還要糟糕。」威爾普斯嘟囔一句,繼續奮力在人群中前行。
競技場旁邊的高地上,豪門貴族的身影已經疏疏落落,安斯艾爾伯爵把玩著手裡那根傷痕纍纍的手杖,佇立在空無一人的帳篷前方,他的雙眼注視著下面人群中的李維等人,眼神流露出一絲奇特的味道。
一個管家打扮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伯爵身後,面容蒼老,腰桿卻挺拔筆直,帶著一種出鞘利劍一般的獨特感覺。「下,監視康拉德會長的人回情報,這位會長花費重金,聘請冒險者工會中的血匕刺殺李維?史頓,出價是五千枚金幣。」
「五千金幣,差不多可以買下一座莊園了。」安斯艾爾伯爵嘿嘿笑了起來,手杖在空中打了個旋。「看樣那個傢伙還是狠下了一番本錢的,是誰出手呢?」
「拉達?布拉德,還有十多隻灰鳥。」
「獸王麼?」安斯艾爾伯爵捻了捻自己精心打理的小胡,臉上浮現起一絲笑意。「那個傢伙可不怎麼好對付,看來這個年輕人要經歷一場苦戰了啊。」
「如果下出面幫助的話,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陷入這樣的危險。」管家打扮的老人用不太贊同的聲音說:「冒險者工會當然清楚五千枚金幣的利益,與得罪您這樣實權伯爵和北境統領相比,是多麼微不足道。」
「我為什麼要去阻止這場好戲呢?」安斯艾爾伯爵微笑著轉過身來說。
「那個年輕人不是您所看重的嗎?」管家打扮的老人臉上流露出一絲迷惑,「對於這樣的年輕人,下一向都是不吝於伸出援手的。」
「李維?史頓和那些人不一樣。」安斯艾爾伯爵看著自己的手杖,眼裡的光芒十分複雜,摻雜著惋惜和讚賞,而且似乎還有一絲忌憚。「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年輕人的能力極限,他們或者可以成為很不錯的騎士,或者可以成為相當有能力的官僚,但是……」伯爵撫摸著手杖上的一道劍痕,劍痕並不太深,但是卻巧妙的避開了材質特異的木料,在鋁制骨架上造成了致命的創傷。
「我看不到李維?史頓能夠達到的極限,或者說,我自認為能夠看到,但是卻是錯誤的。」伯爵歎了一口氣,目光深邃起來。
「這怎麼可能,下的眼光在王國九柱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看錯一個這樣的年輕人呢?」
「按照我的眼光判斷,這個叫做李維?史頓的年輕人多只是一位普通騎士。」安斯艾爾伯爵平淡的話,卻讓管家打扮的老人為之動容。
「那個年輕人已經達到高階騎士的水準了。」
「是啊,這個年輕人看著就像是一條清澈小溪一樣淺薄,實際上的成就,卻讓我看不到他能力的極限。」安斯艾爾伯爵有些感慨的說。「所以,我不會像對待普通人那樣,把他招攬到麾下,而是想要看看他的極限究竟在什麼地方。」
「所以,冒險者工會血匕的刺殺,也成為您對於他的考驗了嗎?」
「不錯,現在的他還需要磨練,如果能夠從獸王拉達?布拉德的手裡逃脫,有了能夠讓我招攬的價值,否則……」安斯艾爾伯爵聳了聳肩,然後松讓那根手杖落在地上。
就在落地的剎那,雖然傷痕纍纍但是卻還大致完整的手杖出了一連串極細微的炸鳴聲,碎裂成為一灘粉末,緊接著一陣大風刮過,這些粉末飄飄揚揚的飛散開來,眨眼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另一方面,李維一行五人踏上了前往薄暮森林的歸途,和來時略有不同的是,由於李維獲得了北境黑魘這樣一匹格外雄駿的坐騎,他原來的那匹小馬就暫時歸巴布魯帕騎乘。這可把矮墩墩的傢伙樂得狂,因為他認為這樣一來,這匹小馬歸屬他自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對於李維他們執意要馬上離開,風暴神殿守衛亞倫是有些不以為然的,「風暴神殿可以保護貴客絕對安全」亞倫信誓旦旦的說,不過後還是不得不同意了李維等人的請求,向波伐瓦大主教以及其他人轉達李維等人沒有當面辭別的歉意。
夕陽漸漸西沉,榮耀大道上面的旅人漸漸稀少,德克城的身影已經被遠遠拋在了身後,一路策馬狂奔的疲憊纏繞在每個人的身體上,讓他們感到筋骨酸痛。
「仁慈的父神啊,我可再也走不動了」巴布魯帕從小馬背上直起身體哀叫著,「從中午開始我們就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只是喝了兩口應該詛咒的毒酒,現在我的肚裡已經比口袋還要空,咕咕叫著抗議哩。」
威爾普斯向著左右路邊看了看,這裡距離德克城只有幾小時的路程,還遠遠稱不上荒涼。道路兩邊時常可以見到了圍著水溝和柵欄的農場,每一處農場都擁有大片大片收割過的田地,樹枝編成的牛棚和低矮的農舍點綴其中
「這附近可以找到歇腳的地方不少,但是比荒郊野外也好不了多少。」威爾普斯說,「我們到近的一處農舍裡面買點吃的喝的,休息一下之後繼續趕路吧。」
「仁慈的父神吶,威爾老爺,您體恤體恤這位疲勞的旅人吧,他現在已經筋疲力盡,沒有美酒和美食的犒賞,沒有一整個晚上的休息,根本就爬不起來了啊。」巴布魯帕忍不住大聲抱怨起來。
「在這些農舍裡,可找不到舒適的床鋪和足以填飽我們這些人肚的東西。」威爾普斯皺著眉說。
瑞斯特突然用手在魯特琴上撥出一個愉悅的音符,「威爾大人,這些農舍當然沒辦法讓我們這些人投宿,但是如果有地方可以讓我們好好休息一下的話,想必您也不會反對吧?」
「當然不會。」
「這裡應該是……嗯,讓我想想,對了,是米瑞非斯爵士老爺的領地。」瑞斯特打了個響指,興高采烈的說,「米瑞非斯爵士老爺極為富有,而且也非常好客,看天色正好到晚飯的時候了,如果我們這時候造訪的話,一定能夠得到盛情招待。」
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對於這些飢腸轆轆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加上已經離開德克城這麼遠的距離,威爾普斯思考了一下,然後朝著瑞斯特點了點頭說:「好吧,歌手,那麼你來帶路好了。」
瑞斯特騎著白馬在前面領路,帶著眾人離開了榮耀大道,沿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向旁邊走去,這條道路看上去沒有經過整理,而是被人畜的腳步硬生生從荒野中踩出來的。他們很進入了一片叢林,通過了好幾條小溪,由於天氣逐漸寒冷,這些小溪的溪水裡面已經開始出現了冰碴,只能下馬踩著濕滑的石頭向前,這使得通過溪流變得有些危險。不過瑞斯特對這裡看上去非常熟悉,找到的石頭都穩固無比,沒有一塊會突然滑動。
十幾分鐘後,叢林中出現了一條比較寬敞的道路,瑞斯特笑嘻嘻的指著這條道路盡頭說:「就是這裡了,米瑞非斯爵士老爺的住所。」
李維抬起頭仔細打量著前方的那片參差不齊的房,看起來那像是一個古老的莊園,由許多低矮而不規則的木製建築組成,其中包括好幾個庭院或者菜園,從規模上來說,這裡應該居住著足足百人,規模與大多數騎士的小城堡相當。
而且這裡的防衛措施看起來也相當完善,一條壕溝圍繞在全部木屋的周圍,形成了一條可靠的屏障,壕溝裡面灌滿了冰冷的水,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下面林立的尖頭木樁。壕溝內側圍著高高的原木木牆,由於這裡就是一片森林,木材當然並不缺少。
兩座吊橋是這座莊園和外界溝通的通路,其中之一高高吊起,而另一座則橫亙在壕溝上面,木造的?望塔聳立在吊橋的左右兩側,可以監視周圍的情況,同時也可以為這座吊橋提供弓箭或者投石的武力保護。
天色已經漸晚,但是陽光還可以照亮這座林間莊園的周圍,?望塔上的守衛很遠就看到了李維等人的接近,這些人雖然裝束年紀各異,但是其中至少有三個人是擁有武裝的。於是一聲嘹亮的號角聲被吹響了,這既是對李維等人的警告,也是提醒莊園中其他人,有一些來意不明的人正在接近。
從?望塔上探出一個腦袋,他打量了一下李維等人,然後用顯得有些粗魯的聲音叫喊著,詢問他們是什麼人,到此有何貴幹。
瑞斯特的魯特琴撥出一連串樂的音符,然後用像是夜鶯一樣婉轉的嗓說:「我是旅行的吟遊詩人,這兩位是剛剛通過德克城騎士資格考核的老爺,剩下的是他們的隨從。今天由於時間不巧,我們錯過了投宿的旅店。如果這裡是北境郡慷慨的米瑞非斯爵士老爺的莊園的話,能不能請他看在聖摩拉塔的面上,讓我們得到一夜的食宿?」
「吟遊詩人?還有騎士老爺?」那個人有些懷疑的看著李維等人,威爾普斯感到有些不耐煩,於是舉起一隻手,讓鬥氣光芒在手上燃起了那麼一瞬間。
「鬥氣真的是騎士老爺」另一個聲音驚訝的說。
「請稍等,我們這就去通報爵士老爺」粗魯聲音變得客氣了不少,那顆腦袋縮了回去,不久之後,吊橋內側就出現了許多火把的光芒。
一隊舉著明晃晃松明火把的僕役迎了出來,中間是一位拄著長長手杖、體格顯得魁梧健壯的中年人,那根手杖底部包著鐵,同時也可以作為一件防身的武器。
「諸位貴客,請進請進」中年人遠遠的就鞠躬說,他穿著生牛皮的靴和羊皮背心,看上去和身邊僕役的打扮相差無幾。「我非常高興看到各位的光臨,因為各位的到來,給這裡增添了光彩」
這個中年人的言辭客氣的有些過分,但是語氣卻相當粗魯,顯得沒有什麼教養。李維和威爾普斯都有些搞不懂這個人的身份,不知道應該怎麼應答好。
瑞斯特的魯特琴又響了一聲,「米瑞非斯爵士老爺,您的身體還是這樣的健康,讓我感到非常欣慰啊」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俊俏的歌手臉上,似乎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兩條又粗又重的眉毛就豎了起來。
「魯濱遜?瑞斯特?」他有些惱火的叫著,「你還膽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還記得上一次你從這裡溜掉的時候,我說的話嗎?讓我再看到那張小白臉的話,我就要把它搗得稀爛」
「那是無名的怒火一時蒙蔽了您睿智的頭腦,我一向不把這樣的話當真。」瑞斯特滿不在乎的笑著說。
「我可還記得吶」中年人抄起鐵頭木棍,把包著鐵的那頭朝向歌手的臉蛋。
看來這恐怕是瑞斯特帶來的麻煩了。李維苦笑著撓了撓頭,他當然不能看著歌手被那根粗重的棍搗在臉上,於是只好向前面走了一步,朝中年人行了一個騎士禮。
「米瑞非斯爵士,請您原諒,瑞斯特是我們的同伴,如果他曾經作出過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我們願意賠償您的損失。」
「我的損失?」米瑞非斯爵士氣哼哼的說,「那可不是一般的損失,如果誰要想擋著我搗爛這個歌手的小臉蛋的話……」他扭頭朝著後面吼叫了一聲,「嗨,孩兒們,綽刀去」
他身後的那些僕役之中有一半人立刻向後面跑去,另一半人把手裡的火把當成武器舉在面前,同時從吊橋兩邊的?望塔上也伸出了四把獵弓和同樣多的弓箭守衛。
威爾普斯踏前一步,與李維並肩而立,兩名騎士的身上都泛起了淡淡的鬥氣光芒,雖然他們沒有拔出武器,但是這一幕依然讓米瑞非斯爵士和他身邊那些彪悍的僕役們感到了威脅,甚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剛跑回去的僕役又跑了回來,數量增多了兩倍,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明晃晃的厚刃短刀,這些人的樣都透著一股粗野和彪悍的勁兒,與其說是一群僕役,還不如說是一群強盜。其中兩個人的手裡還牽著幾隻獵狗,兇猛的犬吠聲頓時響徹莊園上空。
然而這些人卻不敢撲上來廝殺,因為李維和威爾普斯完全擋住了吊橋的這一端,火紅色和銀白色的鬥氣光芒提醒著這些人,面前的對手可不一般。
巴布魯帕在這個時候解了圍,這個矮墩墩的傢伙從後面跑了上來,先朝著中年人深深鞠躬。「可敬的米瑞非斯爵士老爺,我們已經又累又餓,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們先進入這座偉大的莊園,然後在壁爐的火光前面,慢慢的就著葡萄酒和燒酒談天吧。至於我們的夥伴曾經作出過什麼事情,也請您慢慢講給我們聽,讓我們幫您評評理。這裡有兩位騎士老爺在,您不會不相信他們的公正吧?」
也許是這些話中的某些東西打動了米瑞非斯爵士,他的眉毛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鐵頭木棍也垂落下來。「這是我的不對了,」他說,「竟然朝著貴客舞刀弄槍,即使是裡面有一個讓我討厭的傢伙,實在抱歉啊,兩位騎士大人,請進來吧,讓我斟酒向你們道歉」
他一面說著,一面用棍戳著身邊依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僕役們,「把刀劍收起來,把弓矢收起來你和你,去打開我的酒窖,用那些年代為久遠的美酒款待貴客你們幾個,去通知後廚,吩咐廚盡給晚餐增加足夠的食物,我們今天要招待幾位飢腸轆轆的客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