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踏上貴族的階梯 79、身份暴露,死亡騎士 文 / 慎獨行
79、身份暴露,死亡騎士
塞德裡克勳爵的話讓利德宛爵士皺起眉頭,「北境大統領下,我不能同意。」綠堡領主口氣堅決的拒絕說:「任何對於我身份的質疑和驗證,都是對我本人以及整個綠堡的大污蔑。」
北境大統領並不是一個容易接受拒絕的人,他搖動了一下滿頭花白的頭,向前跨出一步。「我剛說過,如果這是李維?史頓對於你的污蔑,我們就都會站在你這一方,宣佈他在神前決鬥中失敗。但是現在,利德宛爵士,接受驗證,消除大家心中的疑惑,是你應該盡的義務。」
利德宛爵士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迷茫的表情,艾斯?普洛斯修士看出事情的苗頭有些不對,立刻走上前來,附在利德宛爵士耳邊說了幾句話。當他直起身的時候,利德宛爵士臉上的表情也隨之消失了。
「北境大統領下,你的選擇違背了神前決鬥的規則,也違背了公理與正義,這讓我感到十分失望。」綠堡領主聲音冰冷的說:「但是我決定還是接受那個所謂的驗證,希望下可以記住你剛的承諾。」
「我當然記得住,而且隨時準備用我的劍去維護我的話。」塞德裡克勳爵嚴厲的說。「諸神都在看著我們。」
「諸神都在看著我們」臉上帶著象徵父神面具的牧師高聲叫喊,隨後幾乎所有人都喃喃的應答說:「諸神都在看著我們。」
李維向前走了兩步,把那顆白色的光團向利德宛爵士湊了過去,利德宛爵士伸出戴著鎖鏈手套的右手,接觸到光團的時候,他的身體似乎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利德宛爵士,希望能夠從他的身上看到任何異常,不過讓大家失望的是,利德宛爵士雖然表情僵硬,但是卻沒有生任何異變。既沒有像是被潑了聖水的殭屍那樣肢體融化,也沒有像是被神術傷害的鬼魂一樣出嘶啞難聽的尖叫。
「李維?史頓,現在利德宛爵士的身份已經得到了驗證,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看到利德宛爵士身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塞德裡克勳爵回頭看著李維說。
李維用劍指了指利德宛爵士,「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事實已經證明了我的話」
年輕騎士的話音未落,自從接觸到那團白光之後,就一直僵立不動的綠堡領主突然全身一陣顫抖,動作之大,連身上的鎧甲都出了卡卡的交擊聲。
「生了什麼事情?」塞德裡克勳爵瞪起雙眼,吃驚的看著綠堡領主的身上散出令人感覺很不舒服的淡淡黑色氣息,這些黑色氣息彷彿從他身體內永無止盡的流瀉出來,讓他本來就變成墨綠色的鬥氣天華顏色加深沉,後完全被漆黑所取代,只有兩點幽綠還頑強的在鬥氣的核心部分燃燒著。
然而那並不是綠石鬥氣,而是利德宛爵士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現在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為人類的樣。
「爵士大人,您怎麼了?」附庸騎士的領科普曼驚訝的高聲詢問。然而利德宛爵士卻沒有理他,這位綠堡領主現在已經丟下了佩劍,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斷斷續續的出慘叫聲。他全身都在劇烈晃動,那身鎧甲上有些沒有綁緊的地方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劇烈的晃動,辟里啪啦的掉了下來,就像是在狂風中搖撼的橡樹上面,掉下來的果實和枝葉一樣。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李維依然感到了一陣悲哀,他默默無言的把騎士劍插在地上,雙手撫著劍柄,向那位曾經是一名騎士的身影低頭行禮。
這是通常使用在騎士葬禮上會使用的禮節,塞德裡克勳爵的眼角跳動了兩下,驚疑不定的問:「李維?史頓,你對利德宛爵士做了什麼?」
這句話幾乎同時從對面響起,一身黑甲的安息聖殿騎士艾斯?普洛斯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那張年輕英俊的面龐由於激動而顯得都有些扭曲起來。
「一個治癒術而已,勳爵下剛曾經親自體驗過的。」李維淡淡的說。
「治癒術絕對不會讓利德宛爵士變成這個樣因為我已經讓他……」艾斯?普洛斯修士突然閉上嘴巴,臉上泛起了一絲後悔的表情。
「你已經讓他把死靈力量凝聚在手臂上,借助神聖和死靈兩種能量的相互抵消的特性,想要抵消治癒神術的傷害,對嗎?」李維告訴他,「可惜的是,你並不知道,我的這個治癒術和普通治癒神術有些不同,對於死靈生物並不會造成傷害。」
艾斯?普洛斯修士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同時他的身體中間出了一聲微弱的破裂聲,緊接著嘴角流下一道血線。艾斯?普洛斯修士非常清楚,這是屬於一個黑暗法術被破壞之後,爆出來的反噬力量,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枯希榪在上,精神控制怎麼會……」
「不,我這是怎麼了?」
一聲哀嚎從綠堡領主的口中出,利德宛爵士把雙手從臉上拿開,露出來的面容頓時讓看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出驚呼
「諸神在上這是什麼?」
「仁慈的父神啊,拯救這個已經腐朽的靈魂吧」戴著白面具的牧師向後退了半步,指著利德宛爵士大聲叫喊說:「這是死亡騎士」
沒錯,現在的利德宛爵士,和那些傳說中告死者的忠實奴僕,永夜國度的背叛者沒有什麼兩樣。漆黑如夜幕的鬥氣力量,斑駁破碎的蒼白皮膚,燃燒著幽綠色光芒的雙眼,枯萎如亂草的頭,還有那種濃烈到讓人想要嘔吐的死亡氣息,完全就是一個為標準的死亡騎士。
利德宛爵士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原本強健有力,上面每一塊肌肉都彷彿經過上千次苦役的磨練,而且還渴望繼續承受上千次。但是現在這雙手已經變得如同風乾雞爪一樣皮包骨頭,皮膚剝離,顯露出下面醬紫色的乾枯肌肉
這是一雙死人的
綠堡領主抬起頭來,出一聲恐怖的咆哮,聲音中所包含的瘋狂和憤怒是那樣的濃烈,簡直令人毛骨悚然。緊接著如同漆黑夜幕一樣顏色的鬥氣天華光芒綻放,利德宛爵士轉過身,向著站在他身後的艾斯?普洛斯修士猛撲過去。
年輕的安息聖殿騎士皺了皺眉,一面拔出佩劍橫在胸前,一面朝著利德宛爵士厲聲喝斥。
「利德宛爵士,你瘋了嗎?」
艾斯?普洛斯修士當然不可能知道,李維的治癒術是城堡之心賦予的,雖然看上去和神聖力量相差無幾,然而實質上卻是一種性質溫和的能量,對於死靈生物同樣有治癒的效果,而且還有驅散負面狀態的效果。
其中就包括了艾斯?普洛斯修士對於利德宛爵士的控制。
「死」利德宛爵士的回答簡潔有力,他的長劍撕裂虛空,一道墨綠色的劍光如同霹靂一樣朝著艾斯?普洛斯修士的腦袋狠狠劈下。
蒼白色的鬥氣光芒一閃,艾斯?普洛斯修士勉強抵擋住了利德宛爵士的猛攻,但是整個身體都被震得踉蹌後退,臉上也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以枯希榪的名義給我停下……」艾斯?普洛斯修士的聲音被一聲劍嘯打斷,利德宛爵士的第二劍接踵而至,安息聖殿騎士只好向下俯身躲避,接下來的話噎在了喉嚨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利德宛爵士怎麼會瘋呢?」塞德裡克勳爵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得張口結舌,其他領主和代表們的表情也都差不多。
「這是真正的利德宛爵士。」李維歎息著說:「剛的那個,只是被控制的死靈傀儡罷了。」
利德宛爵士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貴族風度,他像是野獸一樣咆哮著,長劍猶如暴風驟雨一樣猛烈劈砍,不顧一切的朝著艾斯?普洛斯修士動猛攻。安息聖殿騎士招架的十分艱難,一方面他本身的鬥氣力量只達到了鬥氣散華的境界,比綠堡領主略遜一籌;另一方面是他事先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從一開始就落在下風。艾斯?普洛斯修士的動作越來越困難,利德宛爵士的劈砍卻越來越猛烈,其中一次的劍光從安息聖殿騎士沒戴著頭盔的頭上掠過,一蓬斷在空中飄散。
「可惡」艾斯?普洛斯修士突然憤怒的吼叫起來,然後他猛然向後急退,度之,連利德宛爵士追擊而來的劍光都沒有能夠碰到他的身體。這位安息聖殿騎士在十多米外站定腳步,本來一直顯得溫文爾雅的面孔上面肌肉一陣顫抖,表情生了十分微妙的轉變。
雖然看上去,他的樣並沒有改變多少,但是那種從骨裡透出來的氣息,卻生了天翻地覆一樣的改變。一直以來,這位身穿灰黑色鎧甲的年輕人都顯得十分穩重,嘴角總是掛著一絲溫和的微笑,氣質雖然稍微顯得有些陰鬱,卻正好符合信奉長眠導者的安息聖殿騎士的身份。
但是現在,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他和安息聖殿騎士聯繫在一起,嘴角上挑的弧度依然沒有改變,卻變得格外邪惡,似乎蘊含了難以言表的對生命的刻骨仇恨。這種氣質的變化李維早有所預料,而塞德裡克勳爵就立刻大驚失色,一個可怕的名字脫口而出。
「告死者」
變化成為告死者的氣質之後,艾斯?普洛斯修士本來蒼藍色的眸也生了變異,完全失去了瞳孔和眼白的模樣,而是變成了如同深淵一樣看不到底的純粹黑暗。「以枯希榪之名死者,給我停下」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吐出,帶著一股陰慘慘的味道,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感覺汗毛都為之聳立起來。
正向他衝來的綠堡領主身體劇烈震動一下,隨後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腳步踉蹌起來。艾斯?普洛斯修士又一次低吼著出命令,利德宛爵士的頭盔應聲炸開,從他的五官之中都沁出漆黑惡臭的血水來,看上去非常可怖。
利德宛爵士的腳步停住了,他的雙眼之中幽綠色的光芒先是黯淡下去,緊接著又重燃燒起來。他的身體轉了過來,嘴裡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咆哮。
「這是褻瀆」塞德裡克勳爵瞠目怒吼,他向著人群伸出手去,巴洛克隊長急忙將那柄沉重的長柄戰斧拋了過來。塞德裡克勳爵把它穩穩的接在手中,然後在頭上輪動兩圈,把鋒利的斧刃指向了艾斯?普洛斯修士。
「邪惡的告死者,受死吧」
上百把長劍同時出鞘的聲音響徹丘陵的上空,所有領主和騎士們都拔出武器,將那些黑甲騎士們包圍在鋒刃構成的圈之中。只有那幾位綠堡附庸騎士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面,卻沒有想好應該朝著哪一方拔劍。
「黑甲騎士……是敵人」科普曼騎士大叫起來,但是他的警告來得太遲,與附庸騎士們並肩而立的黑甲騎士突然動,一名黑甲騎士用凶狠的劈砍將一名附庸騎士從頭頂劈至胸腔,另一名則陰險而迅捷的把佩劍戳進剛還是同伴的後背,劍鋒穿透了鎧甲和那名附庸騎士出暗啞的慘叫聲,身體向前撲倒,寂然不動。
眨眼間,四位綠堡附庸騎士一一倒地身亡,只有科普曼騎士躲開了暗算,揮劍與襲擊自己的那名黑甲騎士廝殺起來。
身穿灰黑色鎧甲的騎士只有八人,而包圍著他們的騎士與士兵足足有一百人以上,看上去應該獲得壓倒性的優勢。然而雙方剛一交鋒,一連串慘叫聲就從人數較多的陣營中出。
沒有人能夠形容那些黑甲騎士的恐怖。
瞬間造成巨大傷亡的並不是他們的鬥氣力量,雖然黑甲騎士每一個人都具有高階騎士的水平,但是包圍著他們的騎士也都算得上經驗豐富的好手,他們彼此掩護著動攻擊,有自信可以將這些黑甲騎士砍成碎片。
八柄長劍和數倍之上的各種武器交鋒的結果異常慘烈,那些黑甲騎士彷彿絲毫不懂得防禦一樣,手中的長劍只攻不守,一瞬間就被四面八方砍劈掃打過來的武器給吞沒其中。前面的那位黑甲騎士同時被數把長劍插入胸甲的縫隙,一柄長槍貫穿了他旁邊的黑甲騎士的小腹,緊接著一把連枷狠狠的砸過來,出一聲悶響,將那位黑甲騎士的頭盔砸的癟了進去,黑血伴隨著骨骼的碎片從頭盔的縫隙中濺射出來。
其他黑甲騎士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創傷,然而他們卻沒有一個真正倒下。蒼白色的鬥氣伴隨著猛烈的劍嘯亮起,緊接著就傳來了一片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恐懼的慘叫聲。無論是那名被打癟了頭盔的,還是那名被數把長劍貫穿的,這些黑甲騎士都迅猛無比的動反擊,將剛剛鬆了一口氣的那些對手狠狠砍倒在地。
這簡直就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戰鬥。
領主聯合軍的騎士們並不是懦夫,然而在這些怎麼都殺不死的敵人面前,卻只能步步後退。因為無論是鬥氣力量,還是精良的武器都沒有什麼用處,那些黑甲騎士獰笑著從自己的身體中拔出刺進來的長矛和劍刃,就像是拔掉一根微不足道的小刺似的。
不過接下來就輪到那些黑甲騎士後退了,因為在霍爾騎士的指揮下,一群只穿著皮甲的民兵圍攏過來,他們的手裡都舉著一根長矛,而烈火正在長矛的前端熊熊的燃燒。
這些火焰出現之後,黑甲騎士就不得不向後退去,組成長矛方陣的民兵非常熟練的彼此掩護著,燃燒的長矛密密疊疊毫無空隙,每一支都指向了黑甲騎士的身體。
看到黑甲騎士們畏懼火焰甚於劍鋒,領主聯合軍的騎士們也醒悟過來,他們從外圍士兵的手中接過火把,而把鋒利的長劍插回腰間。幾個呼吸之後,火焰的圈在黑甲騎士們的身後合攏,將這些傢伙牢牢圍困在當中。
「受死吧,死亡騎士,你們無處可逃啦」穿著一身閃亮青銅鎧甲,胸口有著燃燒火山紋章的奇拉瓦拉爵士大聲說。
聽到這句話,那些黑甲騎士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齊聲出瘋狂的吼叫聲,然後分出三個受到創傷為嚴重的衝向燃燒長矛的方陣,其餘五名黑甲騎士同時轉身,向著身後包圍圈薄弱的地方猛衝過去。
剛剛還畏懼火焰的黑甲騎士,轉眼間就毫不遲疑的衝殺過來,這讓組成包圍圈的眾人措手不及,手持火把的騎士有的抽身後退,有的卻想要迎頭痛擊,彼此之間根本看不出有什麼默契。黑甲騎士的劍光如同飛瀑一樣掠過,木屑伴隨著火星紛飛,兩名騎士的胳膊被連同火把一起砍斷,慘叫著倒在地上。而其他騎士則紛紛後退,想要暫避鋒芒。
黑甲騎士們沒有絲毫戀戰,他們衝出包圍圈後,就毫不停留的向著綠堡的方向狂奔而去,完全沒有接應衝向長矛方陣同伴的意思。
不過那三名黑甲騎士也確實不需要接應了。
他們如同撲火的飛蛾一樣衝上去,砍斷了幾根長矛,但是卻被多的長矛刺中,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那些黑甲騎士一碰觸到長矛上的火焰,就被猛烈燃燒的火焰吞噬,彷彿他們的身體裡流的不是血液,而是沾火就著的火油一樣。
很難用恰當的詞彙去描述被火焰吞噬的死亡騎士的模樣,他們一面出恐怖的嘶吼,一面帶著渾身火焰踉蹌亂撞,長劍早就脫手落地,空出來的手臂胡亂拍打著身體,似乎想要讓火焰熄滅,實際上卻燃燒的加猛烈起來。他們的頭像是稻草一樣燃燒,臉上的皮膚如同紙片那樣捲了起來,緊接著醬紫色的肌肉熔化脫落,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顱骨。
不到一分鐘,三名死亡騎士的掙扎就結束了,他們像是壞掉的木偶一樣癱倒在地上,肢體扭曲成一團,油脂像是結凍的眼淚一樣從肌肉和骨骼中沁出,出辟辟啪啪的劇烈爆突聲。
「李維大人剛提醒我,懼怕火焰和聖光,就是傳說中死亡騎士的僅有的兩個弱點。」霍爾騎士用厭惡和恐懼皆備的目光看著那幾團正在燃燒的屍體,聲音低沉的對眾人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