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最終決戰,封神之路 23、揣測,計劃、動員(上) 文 / 慎獨行
畫面之中的巨大魔法陣轟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吞噬了整個山谷之中的一切。在最後的那一瞬間,幾名發覺情況不對的席位導師想要施展傳送魔法逃離,然而他們腳下的節點卻綻放出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們剛剛聚集起來的魔力全部吸納得一絲不剩。
通過預言魔法整理出來的畫面到此為止,鐵爐山脈隨後發生的強烈爆炸形成狂暴無比的能量亂流,不但徹底摧毀了矮人王國,也阻止了一切偵測和預言魔法的窺視。
哪怕是煉金巨神像彥的超強力洞察術,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在那座山谷之中已經豎起無數座巨大的位面傳送門,大量深淵惡魔正在宛如紅黑色濁流一般從傳送門後洶湧而出,填滿山谷,並且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迪什先生比了一個手勢,讓空中已經開始重複的畫面淡化消失。「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能掌握的,關於鐵爐山脈發生的事情的所有情報。」他有些疲憊的開口宣佈,「獻祭儀式發生在兩天之前的晚上,矮人王國此後抵抗了整整兩天,這兩天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不過佈雷貝大師的昏迷證實了矮人王族血脈已經斷絕,而在此之前,不眠之眼安插在魔法師公會內部的眼線也傳來消息,大約九成以上的高端力量被爾穆法沙會長抽調,留守總會所在地的只有兩位排名靠後的席次導師。」
「腓特烈大師。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獻祭儀式最後召喚出的那只惡魔,好像不是深淵大君主,那麼他是誰?」
「那個被以真名召喚的形式召喚出來的惡魔是狂戰主君拉姆斯冬。」羅德裡格斯爵士的聲音打破了會議室中的沉寂,「如果只是深淵七主君這個水平的敵人的話,我想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向亞瑟王國發動進攻。」
這番話顯然讓不少人都感到心中振奮,只有焚滅龍王達裡迦露出憤憤不平的冷笑,「什麼叫深淵七主君這個水平?」他低聲嘟噥,眸子之中閃爍著金紅色的光芒,「羅德裡格斯。難道你真以為深淵七主君是浪得虛名?你們過去對付的實際上只是他們的位面投影,只有動用獻祭召喚或者真名召喚的方式,才能讓深淵領主的真身降臨主位面。」
「與深淵大君主阿穆爾?海德拉斯相比,深淵七主君至少還是可以憑借這把星辰鐵巨劍抗衡的對手。」天譴騎士語氣鄭重的回答說,「而且真身降臨的深淵惡魔雖然實力有所增強,卻不再是難以消滅的存在了,我很高興這一次能夠徹底終結一兩位傳奇惡魔主君的性命,而不是聽著他們叫囂什麼一百年後再相逢之類的東西。」
焚滅龍王達裡迦發出了一聲深長的呼吸。他是打算壓制胸中的忿怒,還是準備用一口灼熱的龍息終結爭端?李維苦笑著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一身黑甲的天譴騎士身邊,他可不打算冒著整間會議室被龍息焚燬的危險靜觀其變。
「羅德裡格斯爵士,達裡迦大人,我想這不是我們在細枝末節方面發生爭論的時候。」年輕攝政王開口說話的時候。表情和語氣同樣嚴肅,「鐵爐山脈的矮人王國已經確定毀於惡魔之手,無論深淵大君主阿穆爾?海德拉斯是否已經降臨,都代表著深淵惡魔將要發動新一輪猛烈進攻。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因為接下來的戰爭不僅僅是保衛亞瑟王國。而且還關係到大陸上一切智慧種族的生死存亡。」
「有那麼嚴重嗎,攝政王閣下?」白狼伯爵塞德裡克霍然站起,雙眼之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我們能夠將那些魔崽子擊退一次,就能夠擊退第二次,第三次。而且當時我們還遠遠沒有如今這樣強大。」
「是啊,獅鷲騎士團現在擁有前所未見的強大力量,即使是在建國王亞瑟一世的那個年代,擋者披靡的十二圓桌騎士和灰燼騎士團,也遠遠不及現在的獅鷲騎士團,至少他們沒有一支全部成員都由大騎士長組成的冠軍騎士團隊。」焰輪騎士威爾普斯第二個發言說。
會議室裡隨後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聲,大多數與會的騎士都傾向於塞德裡克和威爾普斯的看法,甚至比他們還要樂觀。亞瑟王國——特別是獅鷲騎士團——的實力確實空前強大。以一國之力對抗整個大陸或者力有未逮,但是如果只是守住邊境,阻止惡魔大軍入侵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巴斯特?佛列蒙伯爵,」李維一面思索,一面開口詢問獅鷲騎士團的軍事顧問,「現在佈防王國東南邊境的部隊是哪幾支?近期有沒有什麼情況報告通過神力網絡傳輸過來?」
巴斯特?佛列蒙攤開面前的羊皮地圖,迅速找到了位於亞瑟王國東南邊境的那幾個黑色標記,一面把它們指給李維看,一面莊重的開口回答。「攝政王閣下,目前駐紮在王國東南邊境的部隊共有三支,其中最靠近鐵爐山脈的是錐巖山哨所,這裡駐紮著大約一百四十名精銳士兵、四名高階騎士和十多名正規騎士,守衛隊長是一名擁有十多年戰爭經驗的大騎士長。」
這股力量對於一個哨所來說已經相當雄厚,畢竟當初萊恩子爵的城堡之中也只有兩位大騎士長和四五名高階騎士,實力恐怕還不到錐巖山哨所的兩倍。然而李維深知這一次惡魔大軍的實力也遠非魔災初臨之際可以比擬,眉間的陰霾依然沒有散去。
「羅德裡格斯爵士,請您馬上前往大地神殿,讓貝利亞副總主教大人調撥專人負責用神力網絡聯繫錐巖山哨所,每兩個小時一次。在得到新的命令之前不可間斷。」
「悉聽尊願,李維少爺。」黑甲騎士重重叩響胸甲,隨後大步離開。
「巴斯特伯爵,請您繼續說。」李維轉過頭來,向著老騎士點了點頭說。「西南邊境還有兩支部隊在哪裡?」
「距離錐巖山哨所十五公里左右,就是雷克加爵士的方巖堡,守衛力量大約在二百人左右,不過其中半數都是訓練和裝備不足的新兵,在某種意義上說,恐怕還不如錐巖山哨所。但是方巖堡周邊還有兩個莊園和三個中等規模的村莊。必要的時候還能夠額外動員五百名莊戶人參加戰鬥。」
「宮廷總管巴米利揚大人,向雷克加爵士傳達我的命令,一旦出現惡魔大軍在附近活動的跡象,我允許他率領領地上的軍隊和民眾撤離,而不是死守那座無險可恃的城堡。」李維再次開口吩咐說,然而這一次巴斯特?佛列蒙伯爵忍不住皺緊眉頭,隨後在太監總管鞠躬的同時站了起來。
「攝政王閣下,您的這條命令我認為有待商榷。」老騎士已經盡可能放緩語氣。不過依然顯得有些生硬,「我認為傳達給雷克加爵士的命令可以包括先行疏散老弱婦孺,但是絕對不能自行撤離。」
「方巖堡最多只能勉強算是一座中型城堡,而且周邊並沒有崇山峻嶺,防禦力根本無法與德克城、北奧拉這樣的堅城相比,對於惡魔大軍來說。不過是隨意就可以撕裂和踐踏的阻攔而已。」李維把手指同樣放在羊皮地圖上,「雷克加爵士沒法守住方巖堡,哪怕他將領地之內的全部青壯都動員起來,也無法抵抗超過一個小時。」
「守衛領土是貴族和騎士的天職,如果因為敵勢較強就放棄堅守的話。那麼置亞瑟王國貴族數百年來的榮譽於何地?」巴斯特伯爵提高聲音,語氣強硬的堅持說。
李維向著老騎士側過身去,眼神冷峻,聲音裡面帶著絲絲銳氣,「我以為貴族和騎士的榮譽體現在保護民眾的利益和生命方面,而非單純的率領他們去送死。」年輕攝政王毫不客氣的反駁說。「明知抵抗只是增加損失,而無法守住城堡,甚至連遲滯惡魔大軍進攻的腳步都很難困難,還要下達這樣的愚蠢的死守命令,我辦不到。」
「這並不是愚蠢,攝政王閣下,我以為您始終堅守著騎士箴言之道,難道您忘了每一位騎士面對黑暗的時候。心中都要充滿無所畏懼的勇氣嗎?」巴斯特伯爵甩開巴米利揚總管的手,語氣雖然緩和了一些,但是話裡堅持的味道卻沒隨之減損半分。「我認識雷克加爵士的父親,對那個家族所具有的勇氣頗有體會,您盡可以放心下達命令,雷克加爵士絕對不會做出有辱家名的事情來。」
「我同樣清楚雷克加爵士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才要下達允許他撤離領地的命令。」李維的語調同樣緩和下來,「巴斯特伯爵,戰爭之中的犧牲不可避免,即使是我,以及在座的諸位,也都已經做好了昂首挺胸步入永夜國度的準備。但是我希望每一條逝去的生命都不會白白浪費,尤其是因為死板而愚蠢的榮譽感作祟。請您不要忘記,騎士箴言之中將憐憫弱小放在了無所畏懼之前,身為亞瑟王國的全境守護者,我,以及獅鷲騎士團才應該是抗擊惡魔大軍的主力。」
巴斯特伯爵猶豫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這麼說來,是我的考慮有些不周詳了,攝政王閣下,但是我希望您不要讓仁慈蒙蔽雙眼。正如您剛才所說,犧牲是不可避免的,獅鷲騎士團的確強大,但是如果與銳氣正盛的惡魔大軍進行正面衝突,恐怕即使是最終取勝也會損失慘重。依我看,組織起大量民兵部隊層層阻擊,拖延惡魔大軍的腳步,挫傷他們的銳氣還是很必要的做法,至少……菲德爾陛下當年就是這樣做的。」
「菲德爾陛下當年只需要對付幾名深淵領主而已,連深淵七主君都沒有哪位降臨。」綠獅子歐西裡斯侯爵的清澈聲音從另一個方向響起,「而現在我們面對的很可能是深淵大君主阿穆爾?海德拉斯本人,一旦這位大君主踏出深淵魔域,那麼深淵七主君之中剩下的四位恐怕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巴斯特伯爵的臉上露出一陣動搖的神色,老騎士並非心生畏懼,但是平素只有在英雄史詩和傳說故事當中才會出現的強者一下子出現五個,而且全都站在對立面,對於心理方面的壓力還是相當巨大的。幸好在這個時候李維再次開口,將巴斯特伯爵那一瞬間的失態很自然的掩飾過去。
「邊境上的第三支部隊在哪裡?」
「在另一個方向上,就是這裡,落雪城。」巴斯特伯爵向著李維投過感激的一瞥,隨後收攏心神,繼續講解起來。「落雪城駐紮著白狼伯爵塞德裡克大人麾下的獅鷲第二團一部,戰鬥力在這三支部隊之中最為強大,擁有三百名白狼衛士和五十名正規騎士的編制,還有一艘小型煉金飛行船作為偵查力量。」
「塞德裡克伯爵大人,看來你的防區已經位於抗擊惡魔的最前線了。」李維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些,同時強迫自己微笑,「現在有什麼需要我來幫助解決的問題嗎?比如說人手方面……」
「攝政王閣下,獅鷲第二團已經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隨時等候您的命令。」白狼伯爵塞德裡克大聲回答,那張鬍子拉碴,而且滿是風霜痕跡的面孔突然亮了起來,彷彿年輕了好幾歲一樣。
「好,那麼我任命你為……」年輕攝政王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個從會議室的角落裡面發出的粗豪聲音給打斷了。
「哎,李維老大,俺來這裡可不是光是為了吃肉排的。」隨後獸人督主卡爾莫斯?血腥咆哮大踏步的從壁爐前面走了過來,雙刃巨斧?血怒在他背後閃爍著逼人的寒光。「西風郡郡守俺不當了,俺想要和老白狼一起去打魔崽子,殺啊砍啊的才是棒獸人該過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