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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版 第二十八章 後院起火(1) 文 / 追夢者

    萬事開頭難,自從劉小芸的事情順利解決之後,從建設鄉小學退學的學生們,一一返回學校。阿緯和陳天放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另一邊,樸建國的工作也做的比較到位,居然說動了不少家長,送孩子們來上學。在十月份招生,不要說建設鄉小學,在其他地方也是前所未有的事,在重新舉辦的開學典禮當天,竟惹來附近村莊不少居民來圍觀。

    退學的學生還有一批沒有能夠返回學校,原因是家長的阻撓,儘管如此,新開學典禮的當天,學校裡還是有五百多名學生報道。樸建國看到眼前的場景,開心的笑了,他已經許久,許久不曾這樣笑過了。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阿緯在建設鄉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他親眼看著建設鄉小學在陳天放的領導下,一步步走上正軌。到學校讀書的學生越來越多,來學校幫工的學生家長也越來越多,學校陳舊的教室全都被拆除了,被新的校舍和商店代替了。實現了自己的諾言,阿緯覺得也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他還要去全國各地看看,去看看那些孩子們。就在阿緯準備動身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來自上海總部的電話,因為這個電話,他不得不返回上海,預定中的行程,也不得不中止。

    思慮再三,阿緯找到韓金生,親手交給他一筆經費,讓他代替自己去全國各地考察,考察當地的情況,重點考察那些國家級貧困縣、貧困鄉。並且要詳細的記錄下當地的情況,主要參數是:5∼12歲兒童數量,男童女童比例,兒童家庭狀況,當地有無學校,學校狀況如何。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韓金生對阿緯的想法和計劃有了一個透徹的瞭解,一心想要加入到這個計劃中來,只是由於阿緯擔心韓金生毛躁的個性,想要再多磨練磨練他,這才沒有答應。現在情況緊急,只有暫時把事情托付給韓金生了。

    韓金生心中高興,滿口打著保票:「王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把您托付的事情辦好!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讓孩子們有書可念,現在您把這麼光榮的事交給我,我一定努力辦好!如果有任何差錯,我提著腦袋去見您!」

    阿緯輕斥韓金生道:「說什麼提腦袋不提腦袋的,你以為自己是黑社會啊?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這很好,我就是擔心你做事太毛躁!這部手機你拿著,有什麼決定不了的,或是什麼難事,隨時跟我打電話,經費不足也記得告訴我!」

    手機這東西還是個希罕玩意,韓金生有心想接,可又覺得太過貴重,小心翼翼的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收,平白無故我怎麼能收你的禮物呢?再說,弄壞了,我可賠不起啊!」

    阿緯有些好笑的輕罵道:「混小子,這會你倒擔心起來了,剛剛我拿給你的經費,價值可比這玩意高多了!不就是一個手機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這手機可不是送給你的,是配給你使用的,從現在開始,我聘請你為『民工子弟學校管理公司』特約調查員,專門從事貧困地區辦學條件的調查工作。現在,可以收了吧?」

    聽阿緯這麼說,韓金生倒是高高興興的收下了,他道:「那行!您這麼說,我可就放心多了!」

    阿緯安排好韓金生的工作,便和樸建國、陳天放等人道別。知道阿緯要走,樸建國很是捨不得,他挽留著道:「王先生,您再住段時間吧!有您在的這段時間,學校可比以前好很多呢,家長們也比以前開心很多呢!我聽說,那些幾十年大字不識一個的漢子,都打算讓自己的娃娃教自己認字呢!」

    樸建國提及的情況,是在阿緯決定建立「讀書識字宣傳隊」,大力宣傳讀書的好處,並向村民宣傳讓娃娃讀書,是一種投資行為這種觀點的結果。阿緯自身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滿肚子都是生意經,再說他對人性有著很深的把握,知道農民表面上憨實,骨子裡卻有著一種農民天生的精明。對別的不感興趣,對掙錢卻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嚮往。阿緯正是抓住了他們的這種心理,建立了「讀書識字宣傳隊」,卻一字不提讀書識字的事,只是宣傳什麼是投資,怎麼能賺錢,如何賺小錢,怎樣賺大錢,最後把這一切都歸結到至少能讀一本書這個結果上面來,很是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阿緯對於自己取得的成績,感到由衷的高興,這種快樂不是多賺個十億八億能比擬的,那是一種幫助別人之後,發自內心的愉悅。因此他道:「不了,樸校長。在建設鄉的這段時間,我過的很開心,也確實做了一點事。只是上海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您知道我在籌劃一個『夢想計劃』,這次回上海,就是為了大力推進這件事!」

    樸建國自然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聽阿緯這麼說,立刻瞭解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他出於一種老年人特有的敏感,知道這件事肯定和政府有關,不然阿緯不會這麼著急。因此,他也就不再挽留,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是不再堅持了,王先生您一路走好!」

    阿緯出了校門之後,又發生了一幕令他意想不到的情況。許多學生的家長聽說阿緯要走的消息,都趕來為他送行。每人手裡還提著東西,雖然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都是些自家雞下的雞蛋,從地裡摘的黃瓜、番茄、玉米之類,可每個人都不空手的場景,還是很震撼人心的。這是因為村民們都知道建設鄉小學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都是阿緯努力的結果。村民們用他們認為最應該,也是最單純的感謝方式,簇擁著來為阿緯送行。

    「王先生,聽說您要走,我們沒什麼好東西送給您,這一籃子雞蛋您別嫌棄!」

    「王先生,還有我的,多虧了您,我們家二娃才能讀上書啊!」

    「王先生,這包花生無論如何您一定要收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王先生,……」

    阿緯不知道該如何表述自己的感情,他再一次被感動了,被農民朋友的淳樸感動了。他只是在做一些自己認為該做的事,並沒有真正幫農民朋友們解決什麼實質上的困難,就這樣被他們記住,並被他們感謝。阿緯的心中波濤洶湧,呢喃著道:「你們……你們真是善良的人啊,因為別人對你們的一點點好處,就能記住別人一輩子,拿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來感謝別人!」

    阿緯知道村民的生活也並不是很寬裕,說什麼也不願意收他們的東西,雙方僵持不下的當兒,阿緯拿了一塊鄉親裹雞蛋的紅布,大聲道:「鄉親們,我回去的路很遠,帶這麼多東西不方便,我拿這一塊紅布,就當你們的東西我都收下了!這些東西,你們還是各自拿回去,給孩子們補補身體!鄉親們,我要走了,我會記住你們的!」

    聽阿緯這麼說,村民們也明白讓阿緯拿上所有東西並不現實,也就不再堅持,只是一步步跟在阿緯身後,依依不捨的為他送別。惹得阿緯一步一回頭,心中很是有些不忍,最後狠狠心,一路奔跑著離去,心中默念著:我一定要做成「夢想計劃」,哪怕從此家產散盡!

    阿緯再次回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過了幾天,在鄉村住了一個多月,再次回到大都市裡,感覺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上海雖然不是典型的重工業城市,又依江傍海,空氣依然不夠清新。改革步伐的日益加快,也讓這個城市裡的多數人逐漸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活。徒步在上海街頭,阿緯發現滿街的年輕人,就只有他一個邁著不急不徐的步伐。

    阿緯搖了搖頭,獨自感歎:或許是我已經逐漸習慣了鄉村生活,那種日出而作,日沒而息,在平淡之中感受生活真諦的幸福。回到上海,才會感覺有些不習慣。如果能夠一直在鄉村裡生活,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種念頭只是在阿緯的腦海裡打了一個轉,便消失在億萬念頭之中。

    阿緯剛剛回到位於徐匯區的辦公樓,迎面就看到青芙急匆匆的出門,見到阿緯,也只是簡單的和他打了個招呼,便錯身而去。心中微微有點酸痛,隨後便消失不見,阿緯知道自己對青芙還有最後一點沒有忘情。有些人,你注定無法忘記。或許,青芙就是他命中無法忘記的女人。阿緯輕輕搖了搖頭,對自己笑笑,走進了辦公室。

    「老闆早!」新來的前台小姐向阿緯打著招呼。

    阿緯微微一愣,衝她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奇怪,自己都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她怎麼可能會認識自己。阿緯再一抬頭,看到自己的照片就掛在前台小姐的上方。那是一張放大到足有35寸大笑的碩大照片,照片裡的阿緯穿著西裝,面含微笑,目光深邃而又幽遠,斜視著遠方,若有所思。阿緯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拍過這樣的照片,更不知道是誰把照片掛在了上面。

    阿緯有些好氣又好笑的指著照片問前台小姐道:「這照片是誰掛上去的?」前台小姐一直偷偷注意著阿緯,眼睛裡都快冒星星了,哪裡想到阿緯會突然發問。雖然感覺到阿緯有些生氣,但前台小姐卻在想著別的:哇!生氣的時候也好帥哦!一時她居然忘了回答。

    阿緯看到前台小姐呆頭呆腦的樣子,更是想笑,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問道:「這照片是誰讓掛上去的?」

    阿緯話音未落,就聽一個嬌媚的聲音接道:「是我!是我讓工人掛上去的!」

    阿緯轉身一看,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一個穿著白色折皺鏤空上衣,套著淺棕色折裙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這個女人就是盧紋紋,一個一個多月看不到阿緯,幾乎要發瘋的女人。聽員工說老闆回來了,顧不得女人應有的矜持,急匆匆的就跑了過來。恰好碰到阿緯在追問前台小姐,於是她便接了話。

    見有人出面應承,阿緯便不再追問前台小姐,只是心中不免對前台小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掃了盧紋紋一眼,面無表情的道:「走吧,到我辦公室裡再談!」說完,走在了前面。

    盧紋紋初見阿緯的時候,本是滿心歡喜,滿肚子的話想要跟阿緯說,誰知阿緯居然丟了個不冷不熱的態度,這讓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底,心中很是有些不愉快。盧紋紋磨磨蹭蹭的走進阿緯的辦公室,就聽阿緯命令道:「把門關上!」盧紋紋雖然心中老大不樂意,手上卻還是從命的帶上了房門。

    阿緯轉過身去,背對著盧紋紋,冷聲道:「盧小姐,你雖然握有北緯國際30%的股份,但也只是北緯國際的第二大股東!我現在還是北緯國際的董事會主席,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敢隨隨便便把我的照片掛在公司門口?你知不知道這是侵犯我的私人權利?我隨時可以告你侵權的!還有,我希望你能慎重對待自己的股東身份,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件,我隨時可以招集股東會,強制讓你退股!」

    阿緯這番話說得極硬,很是沒給盧紋紋留面子。說完之後,阿緯在等盧紋紋回答,誰知過去老半天,也不見盧紋紋作聲。等他轉過身去,卻不由得嚇了一跳。原來盧紋紋這會坐在沙發上,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成了一團,她把腦袋埋在臂彎裡,身子不停的抽搐著。

    沒想到對方突然來了這一招,阿緯心中生出一絲不忍,也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太硬了。便放軟聲音道:「盧小姐,也許我態度強硬了一點,但是我想我的意思是明確的。如果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原諒!」

    這時盧紋紋抬起朦朧的淚眼,歇斯底里的道:「你不聲不響的就這麼走了,一去就是一個多月,這麼長時間,電話都不給人家打一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剛一回來,人家心裡很高興,正說要請你吃飯,突然就凶人家,不就是掛個相片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想你想的難受,見不到你人,每天見見照片也好啊!難道這也有錯麼?」

    盧紋紋這一發飆,阿緯算是見識到所謂的女人不可理喻是指什麼了。明明是盧紋紋做錯事,經她這麼一說,好像倒是阿緯的錯一樣。已經經歷過感情的紛擾,阿緯再也不是不解風情的雛兒了,他明白盧紋紋這是在對自己撒嬌,他也明白盧紋紋對自己的感覺。只是,有些事既然已經錯過,就很難再回頭了。就像一面鏡子,一旦破碎,就算能夠粘好,也已經滿身傷痕,曾經發生過的事,誰也不能夠當作它不存在。

    阿緯輕輕笑了一聲道:「盧小姐,你說的事和我說的事是兩個概念。雖然是同一件事,但是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概念的不同。你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同時也是代表著『匯華投資基金』,如果你的行為不當,我完全可以要求你們撤資的。另外,我以前是很欣賞盧小姐你,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我們之間不可能再發生什麼了,我希望盧小姐你能理解!」

    盧紋紋用力抹了兩把眼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聲道:「為什麼不可能再發生什麼?是不是因為愛新覺羅?是不是因為她?」盧紋紋追問了一句,見阿緯不說話,以為對方默認了,便冷笑了兩聲道:「我的王大少,恐怕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滿族大美人,愛新覺羅大小姐現在已經和周北岸出雙入對了!我在上流社會的聚會中,經常能碰到他們兩個結伴而行。你不在的這一個多月,怕是他們兩個早就滾到一張床上……」

    「住口!」感情可以放下,但是聽到盧紋紋用這麼骯髒的詞彙形容青芙,把她描繪成如此下賤的一個女人,阿緯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厲聲喝止了盧紋紋。

    「怎麼?傷心了?心痛了?」盧紋紋被阿緯嚇了一跳,心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她一邊繼續嘲弄著阿緯,一邊慢條斯理的坐了下去。這會兒,她的情緒已經沒有那麼激動了。阿緯不讓她好過,她自然也不會讓阿緯心裡舒服。「再傷心,再心痛也沒用!我聽說愛新絕羅大小姐已經準備和周北岸結婚了,婚期就訂在這個月的24號,西方的聖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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