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三十章 進軍電訊業(1) 文 / 追夢者
在開完會的當天下午，阿緯便驅車來到市政大樓，有些事在電話裡不好說，阿緯打的那通電話，也只能算是約管東方見面。和管東方接觸越久，阿緯心中越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疑惑感，這種疑惑來自於阿緯經常研讀中國傳統文化得出的感悟。中國傳統上，歷朝歷代從來不缺乏黨同伐異，相互傾軋的政治派別鬥爭。雖然中國直到清朝晚期，才出現現實意義上的黨派，但在歷史上早已形成擁有一定政治綱領的黨派雛形。比較近一些的如：明朝時期的東林黨，這個組織由士林份子組成，少有在朝為官者，算是一個比較激進的在野黨。到了現代，美國的驢子和大象整體斗的不亦樂乎，國內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內部鬥爭？如果站位出錯，一朝天子，一朝臣，為臣者倒是可以下放地方，為臣者的擁躉呢？是不是被剪除的對象？
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很容易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阿緯在邁進管東方的辦公室裡之後，下了一個決定：政治一盤棋，不是誰都能下的，與其攪這盤混水，不如退一步靜觀其變。阿緯決定一方面加強與政府的合作，另一方面擴大投資領域，盡快把投資重心向國外轉移。
阿緯在管東方的招呼下，坐在了籐椅上，和管東方這老狐狸繞圈子沒什麼意思，你想繞的話，他可以陪你繞上一天，阿緯不願意耽擱時間，開門見山的道：「管市長，郵電部今年3月成立了移動通信局，7月中國聯合通信有限公司又宣告成立，看來上面是準備大力發展無線通信產業了？」
管東方微瞇著眼睛笑道：「王老闆，我真有些疑惑你的腦袋是怎麼長的？不是我倚老賣老，你小小年紀，嗅覺也未免太過敏銳了！」管東方雖然沒有正面承認，可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異於肯定了阿緯的猜測。
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阿緯對管和平得到的消息，更是心中有數，因此他笑道：「如果大力發展無線通信產業，目前咱們使用的進口模擬電話系統：tacs模擬蜂窩移動電話系統，應該不能夠滿足我們產業發展的需要。國外的第二代數字移動電話系統已經進入商業運營階段，發展的較為成熟了，如果我們自己研發，時間上肯定來不及，所以這第二代看來咱們也是要依靠進口了！目前來看，比較先進的也就：歐洲的gsm系統、日本的pdc系統、美國的cdma系統以及d－amps這四種而已。我以為，選擇gsm更符合我們的國情需要！」
聽到這裡，管東方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道冷芒，他臉色一沉道：「王老闆，有話你就直說，今天來我這裡，該不是賣弄你對無線通信產業的瞭解吧？莫不是你想……」管東方心中轉過一個念頭，語氣不由得一緩。
阿緯哈哈一笑道：「市長大人何必那麼緊張呢？這些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不錯，我是想投資無線通信產業，另外，我還想和政府合作，開發一種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移動電話系統。第一代將要過時，第二代已經商業運營，我們可以把目光放長遠一點，搞第三代的開發嘛！一旦開發成功，我還可以把系統開發的核心資料拿給國家。」
聽到阿緯這麼說，管東方的臉色稍緩，語氣一轉趨向緩和道：「我知道王老闆是一個很有愛國心的人，對於這一點，不但是我，就連中央都十分肯定。何況中央……」說到這裡，管東方輕咳了一聲，沒有向下說，他話頭轉到其他地方道：「你這麼做，想要得到什麼？國家的優惠政策？獨佔經營？還是想要國家拿錢給你？」
敢讓國家拿錢，我又不是嫌手太長了！阿緯暗自吐了吐舌頭，笑道：「獨佔經營這明顯不太合適，如果開了這個先例，其他企業也要求獨佔的話，政府會很被動。讓國家拿錢，這肯定也說不過去，再說我賺的錢也已經夠多了，犯不著把腦筋動到國家身上，政府的錢還是留著花在有用的地方吧。」
阿緯這樣一說，管東方也明白阿緯想要什麼了，他呵呵笑道：「搞無線通信的系統研發會很辛苦，時間跨度較長，需要的投入也很大！我聽說國外的ibn聯合摩托拉、櫻桃，三家了不得的大企業投資了近百億美元，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並導致三家企業的股票大幅縮水。以王老闆的精明，不可能沒收到這個消息！以近百億美元的代價，換取國家的優惠政策，這個代價是不是太高了點？」
阿緯微微一笑，搖頭道：「管市長，您實在是太看的起我了。我王北緯雖然有錢，可還沒有錢到可以一個人眼都不眨的甩出百億美元都不心痛的地步，更何況滿打滿算我的企業總值現在還不到二十億美元，拿出一百億美元，那怕是把我賣了，都不夠！
管東方臉色又是一變，冷聲道：「你該不是想要國家出錢吧？我實話告訴你！要人才國家可以給，要政策國家可以給，要技術支持國家可以給！就是要錢，不行！」
國家不是沒錢，只是這些錢是要用來建設的，大面積的基礎建設，已經讓國家的財政日益困難。年內朱鎔基總理又查出商業銀行的大筆呆賬、壞賬，這些錢最終還不是要轉嫁到國有資產上面去，其結果就是國家以減免稅收的方式買單。
阿緯當然明白政府的難處，他又笑了笑道：「管市長，我有說過伸手要錢麼？有道是富人有富人的辦法，窮人有窮人的辦法。現在我不敢向您保證什麼，最遲元旦之後，我會給您一個準確的答覆。我想請您幫我向上面轉達一下我的想法，另外年內我將在蘇州建設一家手機製造基地，也希望能夠輕裝上陣！」
管東方望了阿緯一眼，面無表情的點頭道：「好，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我會向上面反應的，如果上面有什麼決定，我會及時告訴你的！咱們就到這裡吧！」
和政府官員打交道，從來都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即便是再直白的話，從嘴巴裡面說出來都必須打個彎，直言不諱在官員與商人直接是不存在的，更何況阿緯和管東方直到現在都還不確定是不是屬於同一陣營。從管東方那裡出來，阿緯感到渾身疲倦，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阿緯回到了辦公室。
剛剛回到辦公室，苗苗便神秘兮兮的跑到他面前，丟下了兩個信封跑了出去。阿緯笑著望了一眼離去的苗苗，拆開了信封，打開第一個信封的時候，阿緯的身子不由得一僵。信封裡面裝著的是青芙的辭職信，有所預感的阿緯立刻打開了第二個信封，不出他所料，信封裡裝著的是一張請柬。內文處周北岸攜愛妻愛新覺羅•；青芙誠邀……的黑色正楷看起來是那樣刺眼。
阿緯輕輕吁了口氣，淡然笑道：「周北岸，你以為這樣就能刺激到我麼？已經決定放手的東西，我王北緯就絕對不會再去拿回來。只不過你既然這麼欺負人，如果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不得騎到我頭上？！」說完之後，阿緯撥了一個電話，把呆在北緯國際一件獨立辦公室的天禽五人組的隊長禿鷲喊了過來。
看到身材壯碩，頭髮剃的溜光的禿鷲，阿緯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他笑道：「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我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查到愛新覺羅•；青芙的資料？」
禿鷲在阿緯的示意下，坐在了沙發上，他把兩手平放在膝上道：「經過我們的仔細排查，我們發現這個名叫愛新覺羅•；青芙的女人，和總部位於美國丹佛的顧氏企業有很大的瓜葛。我們經過自信分析，99％確定她是顧氏企業前任總裁顧永城的第三個孫女，漢文名字叫顧青芙。不過現在顧氏企業發生了變動，由顧永城的弟弟顧永勝接手。外界傳聞這次人事變動是家族內部鬥爭的結果，我們搜索到的情報顯示顧永城已經死亡。顧永城的子女早在二十年前死於海難，只有三個孫子女。大孫女顧靈嫁入總部位於吉隆坡的陳氏正大企業，二孫子顧飛早在十年前便下落不明，三孫女顧青芙留學荷蘭，一年半前突然從荷蘭返回夏威夷與顧永城接觸，後來便來到上海。整個情況就是這樣！」
阿緯聽到這裡，不由得輕聲失笑道：「不會這麼巧吧？顧青芙的二哥也叫顧飛？他該不就是曾經呆在我們公司裡的顧飛吧？」
禿鷲神色一怔，輕聲道：「王少，你不妨把他的相貌特徵說一下，如果能有他的照片那就更好了！」
提到照片，阿緯不由得想起一個細節，他曾經在多年前的員工慶祝會議上，要求大家照相，所有人都照了，唯獨顧飛沒有照。當時他的解釋是：上洗手間去了。再仔細一想，這麼多年來，好多次合影的機會，都被顧飛有意無意躲了過去。讓阿緯感到有趣的是，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青芙的身上。想到這裡，阿緯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完全沒有照片，不過我可以描述一下他的體貌特徵！」說著，阿緯詳細描述了一下顧飛的情況。
聽完阿緯的描述，禿鷲幾乎可以肯定此顧飛就是彼顧飛，他道：「王少，應該沒有錯！你們公司的顧飛就是顧氏企業的顧飛，也就是顧永城的孫子！」
先是顧飛，後來是顧青芙，我和顧家到底有什麼瓜葛？他們居然死命盯著我不放？阿緯有些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力，導致顧家的子女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向他瘋狂撲來。走了顧飛，來了顧青芙，還化名愛新覺羅•；青芙！可笑，自己還差點愛上了她，這個女人，隱藏的可真是深啊！想到自己幾乎要把公司整個托付給青芙，阿緯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內奸幾乎可以確定了，肯定就是顧青芙！顧青芙啊顧青芙，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在發現彼此原本可以是情人的對方，竟然是處心積慮的靠近自己，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樣的結果，讓阿緯在心寒之餘，更是一陣後怕。
稍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阿緯冷聲道：「既然是你們顧家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禿鷲，想辦法聯絡上顧永勝，你告訴他：顧青芙即將加入六大家族中的汝南周氏，如果他想坐穩不屬於自己的位置，就讓他自己看著辦！」
禿鷲心中微微一寒，心道：好毒的借刀殺人之計！口中應了聲是，連忙退出阿緯的辦公室。
在禿鷲走後，阿緯強崩著冷靜的面孔，露出了幾絲疲憊的笑容。對付顧青芙，在情感上，多少他還是有些捨不得，但是他的理智又迫使他必須這麼做。雖然他還不明白顧青芙的目的，但是現在既然肯定了顧青芙的身份，也就可以確定自己企業幾乎陷入生死存亡境地的事件，都是顧青芙搞出來的。再一想到那次襄陽賣場事故發生的時候，顧青芙藉故離開的情景，阿緯更是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對付內奸和背叛者，絕對不能心慈手軟！」空曠的辦公室裡，阿緯用低沉的聲音來堅定自己的想法。
轉眼就是三天的時間過去，時間來到了12月24日，西方聖誕節的當天。在這三天裡，同緯控股的高管們，馬不停蹄的在世界各地來回奔波。歐洲的不少通信企業，也終於知道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名叫「同緯控股」的企業。這家完全私人所有的企業，只擁有一家在內地上市的公司。也許是因為好奇，也許是因為西方人固有的冒險精神，愛德信率先同意派人隨同葉榮升一起到上海參觀考察，確定同緯控股有沒有和他們合作的資格。
和愛德信的積極態度不同，管和平的收購行動遇到了麻煩。阿爾卡特就像是一頭傲慢的高盧雄雞，對於來自東方的黃猴子不屑一顧。他們用不屑的語氣告訴管和平：「你們中國人想收購法國的企業？你還沒睡醒是吧？聽說你們那裡每天都有人餓死，你們怎麼可能有錢來購買企業？」與阿爾卡特接觸受挫，管和平只有和西門子談判。生性嚴謹的德國人態度非常好，管和平在那裡受到了相當高規格的禮遇。在參觀西門子手機事業部（西門子無線通信）的時候，管和平發現西門子已經停止手機的生產了，換句話說這家企業已經瀕臨破產了。生產車間內沒有一個工人，只有負責管理的史迪夫還留在那裡。
在帶管和平參觀的時候，史迪夫告訴他道：「管先生你來的真是太巧了，這週六將是我最後一天上班時間。如果你再來晚一點，我想你就只能在拍賣會上搜索西門子無線通信的名單了。雖然上面不重視，以為無線通信始終是賠錢貨，可我始終認為那是上面缺乏眼光。手機一定會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將來它一定可以賺大錢的！只是可惜，可能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聽了史迪夫的陳述，管和平若有所思。在參觀完整個廠房之後，管和平不由得對德國人的嚴謹肅然起敬。這家工廠已經停工很久了，可廠房內的機器依然保持著煥然一新的面貌。工廠的地面一塵不染，材料的堆放也是井井有條。這樣的情況，在國內正在開工的工廠內，也是不多見的，在德國一家停工很久的工廠內見到這一幕，管和平更是感觸良多。
初次接觸，雙方都對彼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管和平在與史迪夫話別的時候道：「史迪夫先生，如果您真的想要繼續搞手機事業，等我們收購西門子無線通信之後，你來給我們當總經理和好不好？」別的不說，單只是史迪夫能讓對破產多日的工廠保持現有的狀況，已經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才了。如果不捏在手裡，管和平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史迪夫禮貌的笑了笑，說道：「我很盼望那一天，等你們真正收購了這家企業，我再和您談好麼？」想到德國人的民族性，管和平釋然的笑了笑道：「也好，我想這一天，你不會等很久！」
負責手機芯片供貨談判的吳全，首先來到台灣，和台積電芯片部門的經理懇談了一番。對同緯控股求購芯片，那位經理非常歡迎。在吳全提到希望雙方合作，進一步開發手機芯片的時候，那位經理面露難色。這件事確實不是他所能決定的，這需要上報董事會。吳全留下了彼此的聯繫方式，道：「我希望你們能甚至考慮，大家都是中國人，世界這麼廣闊，有錢大家一起賺嘛！」丟下深思的芯片部經理，吳全立刻飛往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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