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一章 高三 文 / 奧爾良烤鱘魚堡
第七十一章高三
王威威這句話弄得全場氣氛都是一凝,眾人斜抬著頭看向王威威似乎已經在心裡面把他和那個好脾氣的人物完全的隔離開來了,甚至於面對此刻的他還大有些震動。
張菲菲大概神思還有些恍惚,王威威這番話像是重磅炸彈打得她措手不及,而這個女孩依然可以做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撅著嘴道,「威威你怎麼了我開個玩笑你至於嘛,我有必要看不起蘇燦嗎,如果我說錯話了那我說對不起好吧。」雖然張菲菲還有些顧面子的回應,不過被王威威剛才那句話刺痛,鼻翕張合緊促。
林縐舞一臉痞子樣似笑非笑道,「別,可承受不起你張菲菲的道歉。我們家也沒一千萬,不過家產就算有千萬上億的人,也不見得比一個窮小子入我們珞然的法眼!」
這下張菲菲有些抵不住了,胸腔酸酸的道,「小五,你什麼意思,我承認我比不了珞然但你也不用說這樣的話吧,我道歉了還不行嗎,蘇燦我真不是有意的。」
眾人都沒想到一句話掀起成一場內部戰爭的波瀾,矛盾激化為內部階層矛盾。
蘇燦拉了一把王威威的手臂,沉聲道,「威威,小五,夠了。我需要你們為我出頭嗎。我相信大家是朋友,所以張菲菲才會開這樣的玩笑,都別鬧了。」
剛才發愣的眾人這才找到切入點紛紛勸說,王威威側開頭去,不予回應,張菲菲有些楚楚的站著,莊志羽在旁幫她說話。
之前就不知如何是好的張賢這才大感鬆了一口氣,對兩人道,「得,大家都冷靜一下。」
高中時期的晚自習在二十七中大部分時間永遠是自習,或許頭兩天會有教師看著,不過到後面發展到學校老師也就是進門打一頭就從頭到尾的玩消失。
二十七中的教育主題永遠是自覺自立,培養學生的自律能力,是以絕不會有教師會苦口婆心的勸誡你要如何去學習,或者每天盯著你是否打瞌睡心不在焉。
對蘇燦和王威威一眾人來說晚自習逃一兩場課或許還算是新鮮,而後就是他們很快要適應的一件事。
戴著老花鏡的化學老師就算是看到教室裡空了一些人,送走了幾屆高三生久經戰陣的他也絲毫沒把這當成一件多大不了的事,想來高三畢業後期一個班半數人都到不齊的情況他都可以若無其事的坐鎮自如,早已經練就了眼前一切皆是浮雲的心境。
操場這邊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高二的學生在踢球,天光都暗了下來,沒了下午放學期間美女如雲的人氣。
下午放學那一刻蘇燦也沒去打擾看著自己班踢球的唐嫵,一眾圈子大家都鬧得有些不歡而散,第二節晚自習上課的時候王威威和林縐舞的桌子空著,只有林珞然在課桌上惡補一些功課,問了她才知道王威威和林縐舞心情不好逃了這節課去了操場。
蘇燦這才到了操場觀眾席,看到王威威和林縐舞提了一口袋的啤酒,坐在那頭開罐喝著,操場偶爾會傳來皮球被大力踢中的噗!一聲,傳出一些喊聲,而很快又在操場那種曠大的環境下消減了下去。
蘇燦來到兩人面前,在王威威旁邊的空位坐了下去,這小子很默契的遞來一罐啤酒,蘇燦接過,撲碴!一聲拔了易拉罐,喝了一口,這才問,「怎麼回事,還沒有從酒會那天葉徽裳的陰影裡走出來?」
葉徽裳是王威威喜歡的人,一定程度上來說在他的童年乃至於少年時期最憧憬甚至於可以說是性幻想對象,佔據了很大的比重,王威威的性格在那一時刻就已經逐漸有了模子,而這種模子的塑造中葉徽裳的存在有一個很大的介入因素。
在假期酒會上和葉徽裳產生了矛盾,終究讓葉徽裳發現了王威威的改變,他的思想乃至於觀念甚至於性格,自夏海一役回來過後,已經和從前不同了。
在酒會上和葉徽裳冷面站在對立面,這並不能說明王威威心理也有外表那樣的強大,事實上他的內心也是掙扎不堪的,只是他現在更看得清楚,為了一些人,為了一些必須要捍衛的事,他必須去這樣做。涅槃終究是一個掙扎痛苦的過程。
莊志羽,張賢張菲菲這個圈子突然發現看不懂了王威威。
事實上王威威對張菲菲是屬於心理學上「近因效應」的一種表現,多種刺激之下,印象的形成,或者矛盾宣洩口的形成往往取決於後來的刺激。
早在假期酒會上面對葉徽裳,面對過去那麼多年對她的仰慕以及想念,卻因為所站的立場和必須要維護的原則,王威威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最後到鬧翻,他們冷然離開,和葉徽裳的關係轉冷,而葉徽裳在短暫的假期之後返回英國,多年難得一次的相見就這麼收場。
他心裡面仍然想要解釋許多,仍然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
往往說不出口,於是交錯而過。
直到今天王威威的表現,蘇燦才知道王威威的心理其實遠不如他外表那般的釋然。不過面對他,蘇燦自然不可能讓他一貫性的將這些壓抑,而外表還要做出一副溫和的神情。
王威威苦笑了一下,「也許自她去英國後,我們之間就已經不一樣了,總歸是兩種不同的人罷了。」
王威威和林縐舞碰了一杯,又和蘇燦碰了一下罐子,說道,「今天張菲菲說的,讓我很煩悶,如果不是你阻止我還能用『鼠目寸光』來洗他們腦殼。剩菜?她不曉得唐嫵和你之間的關係嗎。可是誰都不相信,這些人只能看到表面的東西,而無法看到最深層的事物。千萬家產?扯他的大蛋!這就是他們的想法,我真的對今天的張菲菲很失望。」
蘇燦就皺了皺眉頭,「張菲菲開慣了玩笑,無心之失罷了,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悶氣。」
「蘇燦,我這句話也許很噁心,但是還是要說。我們這些朋友裡面,你是最特別的。只有接近你,才能夠感覺得到。在我們家遭遇大難之前,我一度是他們那樣的人,為我爸我媽的身份沾沾自喜,也知道為什麼很多人刻意結交我,而我還很爽。甚至我還覺得你特別臭屁,你別笑,但我這人就是賤,覺得你臭屁是臭屁,但挺有范兒,對我胃口。」
「我爸被調查組隔離審查的時候,我才看清楚很多本質,原來誰都幫不上我們家,我見慣了那些虛偽的嘴臉。在最關鍵的時候,誰都沒有動作。但是最後幫我爸從泥潭裡拽出來的不是其他伸出的巨手,而偏偏是明知道力量渺小,這件事如果被有心人牽連下來,輕而易舉就可以讓一家跟著遭殃也要站出來的你。」
林縐舞點點頭,沉聲道,「嚴重舉雙手同意。」
「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爸那時候真的倒了,或者我不是王薄的兒子了,他們那些人還會和我這麼親密?張菲菲就不會像是對待她那些男性朋友一樣對我趾高氣昂,他們憑什麼高看我?」
蘇燦歎了一口氣,「這種想法偏激了,也許別人會因為你是王薄的兒子而敬畏你,但是並不代表著對你就全然沒有友誼的存在,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你們家在夏海那種情況下,真是有心幫忙,也不太可能介入,別說是一幫富二代高中生,就算未來他們真掌控了權力財富,也有無從著手的時候。人要學會體諒,而不是指責。」
「所以說他們並不瞭解我經歷了什麼,無論是張菲菲還是葉徽裳。他們不知道我的絕望從何而來,沒有經歷的人永遠不知道看不起我可以,但是看不起我兄弟就他媽從我王威威旁邊離開!我交不起這樣的朋友。」
「這話我愛聽,干了!」林縐舞又給每人開了一聽,咕嚕咕嚕的灌下。又對王威威道,「怕什麼,要走就走好了,別人不瞭解你,我們瞭解你。葉徽裳這些女人,不就是流星,抓是抓不住的,而且憑什麼要我們仰望她們,她那些圈子裡不是挺看不起你的嗎,那麼我們一樣可以成為這些女人眼中的彗星般崛起,和我們相比,那些流星的光芒就像是便秘一樣微末啊。」
林縐舞說這句話的時候意氣風發的站了起來,舉著個瓶子刺向天幕就像是在宣誓一樣。看台下方幾個女生站起來一臉噁心的看著他,念叨句「神經病」趕忙逃開了。
蘇燦搖搖頭笑了起來,王威威笑得前俯後仰,就道,「林縐舞這是你說過最有內涵的話!」
同時王威威就對蘇燦舉起了啤酒罐子,頭頂上隱現星辰,「蘇燦,丫的別讓我們失望啊,唐嫵到了二十七中光芒耀眼程度超過我們的預估,你鎮不鎮得住啊我還等著你牽著唐嫵的手給他們一個大大的耳光。為此我賭上了我最重要的一段日子,高三的榮辱,別讓我失望啊!」
林縐舞撇撇嘴,「你高三的榮辱就是坨屎,你敢賭你高三的貞操嗎。」
這句話有點重口味,本來就沒幾個人的看台上更多女生離座了,有些人指指點點,「那個人好像叫蘇燦。」,「那是王威威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兩罐啤酒朝著林縐舞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