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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從體制上解決 文 / 奧爾良烤鱘魚堡

    第一百四十二章從體制上解決

    進入十二月,上海天氣開始從秋末迎來冬至,從忽而悶熱忽而的涼爽的天氣逐漸的過渡到可以滲入衣袖領中的濕冷。

    林珞然從北京會友回來,邀請了蘇燦安婉這些私密點的朋友在她母親於上海留下的房子中吃了頓便飯,算是為蘇燦在南大的有驚無險壓驚,這之後距離期末也就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段過程林珞然說她還要短時間內突擊兩本標日應付日語考試,複習國數三以對付數學,還要趕著進行她的專業經濟學課題考試,又因為蘇燦在國外的根基,是以委託他幫忙在美國的朋友給帶幾本譬如《經濟學家》《金融經濟學》一類在國外權威,但國內卻小眾近乎絕跡的期刊回來做參考。然後就一趟扎入了期末的水生火熱之中。

    生活像是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自蘇燦在南大返校節一鬧卻又被南大校長硬生生給壓下去過後,在附近幾所大學城對這件事的關注倒也不減。

    零二年在校大學生基本上都循規蹈矩的生活,即便在南大這樣的學校也不例外,偶爾有特立獨行的都能引發社會的廣泛熱議,在南大這類標桿式學校對於學生的素質教育,道德趨向,教育體制,價值觀世界觀是否左右傾斜等等都能在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中佔據一席之地。

    這次也不例外。若是媒體沒有被南大施加影響力限制住,這時候恐怕也就是一場出現在各大報紙顯眼板塊的全民新聞,成為社會話題焦點。當然顯然有礙南大行政影響力的權威,媒體方面雖然不見報道,但也陸續有針對國內慈善捐款中的「詐捐」,缺乏監督,界線不清,甚至政府「權力逼捐」等弊端的反思聲音傳出。

    陸續有學者甚至開始探討在受眾和公眾捐款中缺失的環節設立監督機制,慈善機構財務獨立,增強公信力等等可行性辦法的研究思想苗頭出現。一時針對慈善體制的熱點討論倒是形成了風氣,至於這種風氣和廣泛議題的來源,人們可考的也就是南大返校節上面針對森川企業的那場攻擊,幾乎讓森川集團面臨一場輿論災難。

    不過這顆精確制導的導彈還沒有命中目標造成破壞力的時候,就被中段攔截,曝出了現行慈善體制裡的種種問題。

    「看看南周的報紙,上面就有評論提到慈善的問題了,真是,之前誰都不提這個事,報道的也就是某某某捐了多少錢,什麼基金又搞了個什麼活動,似乎一片大好的局勢,但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聲音冒出來,再不是什麼歌功頌德的內容,開始鞭策和反思,不過這至少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在寢室張小橋捧著新到的雜誌翻看,發現距離森川集團「詐捐騙募」的事件不過一個刊次的時間,媒體就很「順應」的誕生了一些聲音,有人開始追究這個事情背後的深層次原因,有名望的專家教授跳出來呼籲修正改進,民間也有人持反駁態度,認為事情原委來自南大,那麼南大又是如何處理自身的慈善工作。

    翻看這些評論的時候張小橋看了眼蘇燦,心想也許很難有人相信掀起這樣的社會廣泛性議論最初的源頭是自己這個在南大同一個寢室的室友。

    而往往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都如此這般奇特,譬如在進入這所讓自己自小就熟悉得快要吐了的大學之前,張小橋也從來沒想過會和美國社交網絡的創始人同住一個寢室。

    也同樣沒有想過還能和宋真這種大部分人都只能仰視的強勢女人破天荒成為圈內的朋友——返校節一事後宋真似乎就和他們走得很近,中途來了兩次南大,都主動和他們一起吃南大路邊攤的小食,再無之前的高高在上,大有低下頭來拉關係的樣子。相反南大的事件對她沒有造成陰影,也幾乎沒有談南大色變,甚至終生不進此地的意思,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內心之強悍,雖然她極力想要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她本身有的一些東西,大多數人並不具備。

    在南大對森川集團準備置其於絕地的輿論的攻勢沒有奏效,無疑引發了新一輪的對弈,有些層面上雙方儼然開戰,從那天在宋真母親的飯局上蘇燦見到了魏遠湖,信產部的嚴盧偉就知道,森川集團現在也搬出勢力範圍內的大佬出面博弈抗衡,由此可見實際情況必然更加的激烈,雙方派系層面上的大衝突儼然拉開帷幕。

    無論這之後是宋家式微或者沒落,亦或者詹化一脈傷筋動骨,這都不是蘇燦所要去面對的事情,他所要面對的仍然是他在南大自身事業學業的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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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有大半天蘇燦泡在圖書館裡,看著時間收拾起東西,出來下圖書館台階的時候順帶給唐嫵打了個關切的電話,然後一路散步似的出了學校到了一家很別緻的中餐館,被大堂經理領進門去,在包間門叩了叩門,推開裡面赫然正坐著王小乙和其校助楊一鳴。

    自上次在泌園談心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王小乙這次是正式私人邀請蘇燦吃個晚飯,王小乙昨天決定,而後通過蘇迤一轉達的。

    「我看你在台上說慈善,倒是講的有些道理,南大接下來有一些慈善的項目,有沒有考慮過參與一下,給南大慈善這邊做個顧問什麼的。」王小乙開門見山。學校返聘學生擔任一官半職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倒是大多數學生都是因為導師推薦而留校,若非搞課題研究就是進修中過渡一下兼任老師一職,鮮有這麼南大校方如此大方直接給個顧問做的。

    「做顧問還不合格,就是平時還有些想法。」

    「能站在台上去把專業找茬駁斥得啞口無言,這可不像是僅僅有點想法的學生可以做到的。」王小乙笑,「說說南大慈善的看法。」

    王小乙接下來要督導南大的慈善項目,想必還是需要一些建議,而因為對國內慈善的反思潮是來自南大,自然針對南大的慈善活動,就更加引得外界之關注。似乎都想看看南大慈善改革方面能做到什麼程度,還是只是單純的紙上談兵而已。

    提到這個事情,蘇燦就沒有刻意的扭捏謙虛,一切在不必要場合的謙虛都是虛偽,王小乙今天既然能邀請他私人吃個飯,就必然不想從他這裡聽到虛話,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繞圈子故作高深,蘇燦就道,「國內做慈善有個很明顯的特點是救急不救貧,都是富人和大企業捐款,平民百姓的參與程度並不高。這樣的慈善體制導致了一旦金融海嘯來臨,慈善規模也會遭到打擊,慈善事業停滯不前甚至倒退。而普通人即便捐的很少,但基數之巨大卻是不可比擬的,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鞏固,受到外界衝擊影響力減到最小。慈善最重要的,是在提到這個詞得時候,不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富人才能擁有的專有詞彙。」

    「南大可沒這個能力讓全民為我們的慈善活動捐款。」王小乙就笑。

    「並不是就要讓全民來掏腰包,這本身就是自發自願的原則,國內的慈善捐款每年占gdp的千分數,大概是不到三四百億的規模。國內擁有的基金會組織也絕不超過兩千個。國家的gdp每年都在增長,而相比較美國,英國這些國家,慈善捐款大多都占gdp的百分數,幾千億美元的捐款,幾十萬慈善組織的規模,仍然任重道遠,要按發達國家的gdp占比水平來看,國內的年度捐贈額應該在三四千億才能算正常。這並不是國人缺乏行善的意識。而事實上有太多人的擁有行善的熱情,但卻沒有一個良好的機制讓他們這份熱情能夠發揮出來。」

    蘇燦知道進入新千年的國內很是出了幾場大災,幾乎年年都有,而亦是如此使得國內捐款慈善規模和熱情也在迅速擴大,並沒有人會介意一年捐出一百塊錢或者一千塊錢用於貧困山村的教育和伸手拉一把受到天災地區的人們渡過人生的難關,畢竟每個人都明白人類在一些不可抗力的面前何等無奈和渺小,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被點名的下一個。

    但關鍵是憑什麼讓他們相信他們出於愛心捐出的血汗錢花在每一分刀口物盡其用,而非被冗臃的體制高消耗率的機構關節耗損殆盡。

    「國內的慈善捐款中民眾捐款在其中所佔的比率也在與日俱增。但也在普遍質疑慈善的制度。這裡有『看不見』和『不知道』,既是捐贈人看不見捐款到底用在哪裡。受捐群眾不知道哪些是善款。公信力並不足夠,缺乏透明的機理,更多人願意拿慈善活動作秀而並不關心善款究竟是不是過渡到了每一個需要人的手上。」

    「說到底還是目前的慈善制度問題,這樣的制度如果不能改善,必將扼殺國人的行善之心。拿國外的先進經驗來說,在美國的基金會中心網站***相應的捐款事項,立即能夠列出相應的捐款明細,誰捐了多少,捐給了誰,清清楚楚一目瞭然,在這種簡潔的結果後面代表著無比強悍的監管監督體制,以及高效的慈善運作方式。這是讓人震撼的透明信息平台。」

    王小乙仔細想了想,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校助楊一鳴挺能見機,立即說出南大的幾點主張,美國和香港的相應慈善行為裡面都有可取之處,譬如南大的慈善機構財政大權會相應獨立,南大校方機關和政府只起到審計監督作用,定期對資金流向進行公示。並明確捐款方和南大慈善機構的信託法律關係,這不是單純的法律關係,類似於股民和證券公司的聯繫,南大方為捐款者承擔實體的信託法律責任。同樣又因為是信託關係,是以捐款者能在認為南大校方違背信託義務時取回捐款和隨時要求損失賠償,等等一系列的相應的措施。

    蘇燦不確定王小乙是否是打算從高校慈善活動入手獲取得相應政治資本,但南大若開始進行這方面的試水改制,能引領的範疇還是相當大的。

    公眾慈善捐款是一筆巨大的數額,與其等到後世很多災難發生的時候開始暴露出這樣那樣的弊端引得無數人水生火熱,未雨綢繆有所準備還是必要的。

    南大的社會科學研究中心也承擔著國務院相關課題的研究,從南大誕生的聲音亦能夠在一些層面上影響到國家政策的制定和實施,從這上面開始改觀,能夠從一定程度上為此類弊端開啟新的思路和政策方向。

    人類很大部分都不能避免天災,即便是蘇燦也很無力,更何況還有他無法預知和丈量的未來存在,無法治標治本,就永遠只有中國慈善救急不救貧的情況出現。

    蘇燦見過西部有些山村的孩子,他們也有善款的資助,但他們永遠穿著皺巴巴髒兮兮的衣物,在殘破不堪的課桌和學校裡吃著一餐三頓由善款救濟的方便麵。最終的情況是什麼,他們一直只能吃到方便麵,今天紅燒牛肉,明天泡椒牛肉。穿援助的衣服,受電視台跟著相關領導的慰問關心,以及情願不情願的上台演講如何要如何報答回饋這些幫助。儘管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幫助了他們。

    形式而已,真正留下的依然是綿延又綿延的高原,零落的校舍和國旗。以及永遠茫然望著一批批慰問車隊離開遠去的那些表情。他們殘破的學校,給他們授課的教師,以及他們日後如何跳出貧困的離開機制,都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這些都只有從體制層面上來解決,才能最大程度的凝聚社會抵禦天災改善**的能力。

    蘇燦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又撥動了歷史進程的某根指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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