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節 多變的鄂邑 文 / 要離刺荊軻
第一百四十三節多變的鄂邑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張恆頓時感到頭疼無比。
「怎麼上次沒被打夠嗎?」張恆冷冷的說道。
現在,終櫻就在張家裡。
要是讓他跟這個瘋女人見了面,說不定能認出對方的身份來,到時候就尷尬了。
此事萬一終櫻回去跟天子劉徹多嘴劉徹要是忽然發神經,想要張恆尚這個瘋女人,那事情就徹底玩完了。
張恆知道漢室的公主們有多麼變態。
譬如陽石、諸邑一類的公主,不知道給他們丈夫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先帝孝景的時候,館陶長公主甚至當著她丈夫陳午的面跟面首這事情當年可是鬧得滿城皆知,至今仍然是人們談論的笑話……
「二郎,終於承認認得奴家了嗎?」鄂邑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似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一般,嗔怪著說:「奴家心裡歡喜的很呢」
「影帝果然是影帝啊……」張恆揉了揉太陽穴,錯非之前見識這個女人的囂張與傲慢,張恆說不准就要被蒙騙了,想了想劉據也是怪可憐的,他的兄弟姐妹就沒有一個安分的--安分的姐姐衛長公主,和弟弟齊王閎都死了……
不過生在帝王之家,本身就是一個悲劇。
當初,當今天子的親弟弟,河間獻王劉德,可是全天下都敬重的賢王。
劉德安分守己,從不參與諸王之間的爭權奪利,一心只讀聖賢書。
為了能夠修復因為戰火而失傳的三代之書,劉德傾盡所有,重金向民間收購那些保存下的殘卷遺篇,更大力扶持教育事業,像張恆所就讀的君子學館就是劉德出資興建的。
若沒有劉德的努力像《禮》《官》《詩》《左傳》現在恐怕都藏於私人之手,百十年後就要徹底失傳了,後人也再不可能看到這些春秋戰國的文明結晶。
可就是這樣一個賢王,卻在入朝朝拜劉徹的時候,被劉徹兩句話給嚇得鬱鬱而終。
還是中山靖王劉勝,一語道盡了漢室宗室該怎麼做才能保得自己平安:王者當日聽音樂、御聲色。
而且他自己也是這麼做的。
所以,儘管劉勝荒淫無道,但卻一直平平安安,數次有御史彈劾,都被天子留中不發,最後壽終正寢。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能不變態的公主,都是奇跡
「你來幹什麼?」張恆有些不解的問道。
張恆可沒有蠢到,會相信這個瘋女人會因為那兩次被張恆羞辱的經歷,而產生某種只在h動漫中才會發生的劇情。
那只是霓虹宅男的yy罷了。
「奴家就是有些想念二郎了,就來看看唄」鄂邑走到張恆身邊,說道:「二郎就不奇怪,奴家是怎麼找到的你嗎?」
一邊說,她還一邊伸著張恆。
張恆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撥開那只在自己腰間動手動腳的手,道:「不奇怪,也沒興趣」
「咯咯……」鄂邑輕聲笑道:「原來二郎不喜歡奴家這樣啊……」
她旋即就換了一個神態,雙手緊收,放在腰間,道:「這樣呢?」
張恆只覺得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正想趕快找個辦法,把這個瘋女人趕走的時候,張恆忽然看到嫂嫂從對面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些家裡山上摘下來的已經熟透的柿子。
「這位公子是叔叔的同窗嗎?」嫂嫂拿著洗乾淨的柿子,走過來,熱情的道:「快請嘗嘗我們家的柿子,可甜了」
「叔叔也是的」嫂嫂嗔怪著道:「來了同窗,也不請進家裡坐坐」
鄂邑回頭看到嫂嫂,嫂嫂的容貌頓時讓她也有些驚訝。
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正襟道:「在下蓋鄂見過夫人」
雖然早就聽說過張恆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寡嫂,但今日一見,卻仍然止不住的吃驚。
鄂邑覺得,眼前的這個年紀只比她大一些的寡婦,論容貌還是在她之上的。
鄂邑接過嫂嫂遞來的柿子,嘗了一口,高興的道:「真甜」
她靠近張恆,壓低了聲音道:「原來如此……呵呵……」
張恆橫了一眼,眼中殺機突現。
若這個瘋女人企圖對嫂嫂不利,那麼張恆也就顧不得劉據的面子。
「叔叔怎麼了?」嫂嫂卻是滿面笑容的問道,在張恆的『同窗』面前,嫂嫂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大方端莊:「還不快請這位蓋公子到家中坐坐?」
「正是」鄂邑抿嘴笑著道:「張兄就是這麼待客的嗎?」
「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張恆目光閃爍不定,但是在嫂嫂面前,張恆沒辦法發作:「先看看吧,是狐狸總會要露出尾巴來的」
便道:「蓋兄請」
「這才對嘛」鄂邑得意洋洋的道,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抓住了張恆的軟肋。
「現在看你怎麼跑出我的手心」鄂邑在心裡得意的想著。
鄂邑走到張恆的家門口,抬頭就看到了已經被張恆寫在門框兩側許久的兩句對聯。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鄂邑在心中念了兩遍,一雙眼睛中閃爍著刺眼的神色。
「這才對嘛」
「本宮的男人,就該有這樣的大志向,大抱負」
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定要得到張恆的決心。
到底,鄂邑心中也非常明白,作為公主,她的權勢如何,最終依靠的其實是自己的男人。
便如已故的平陽公主,先嫁平陽侯,後嫁長平侯,一生權勢滔天,沒有一個人敢在其面前不敬。
「本宮定會讓你甘願拜倒在本宮的裙下的」鄂邑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可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自己有些底氣不足。
「蓋兄請坐吧」張恆大大咧咧的坐下來,不冷不熱的說道,話語裡卻沒有半分禮遇。
鄂邑卻是不管這麼多,笑嘻嘻的坐下來。
「叔叔跟蓋公子聊,我去忙去了」嫂嫂說了一聲,就走出客廳,現在嫂嫂也隱約知道了,叔叔是不怎麼喜歡那個蓋公子。
但是……叔叔如今,要做孝廉了,這名聲不能壞啊
待得嫂嫂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張恆再也忍不住了,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別亂來,否則……」
「二郎放心啦……」鄂邑淺淺的笑著道:「奴家可不敢對二郎再起什麼報復的念頭……」
「奴家不過是跟二郎多親近親近而已」
「奴家喜歡上了二郎而已……」鄂邑說著,就盯著張恆,仔細的觀察著張恆的反應。
張恆嗤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怎麼?二郎不相信?」鄂邑盈盈起身,走到張恆身邊道:「要不,二郎摸摸奴家的心,只要看看奴家現在的心跳的有多快,就知道奴家沒有撒謊」
「真要我摸?」張恆瞇著眼睛,笑著問道。
反正在這個事情上,男人永遠不會吃虧。
「你們男人啊……」鄂邑笑著退了兩步,閃開張恆的雙手,道:「總是這麼急色……」
「其實奴家今天來見二郎,只是為了表明心跡而已,可沒有想過要跟二郎做進一步的發展哦……二郎要想摸的話,就得靠二郎努力了」
「咯咯,對了,二郎,忘了告訴你,奴家的莊子裡這裡不遠哦,聽說二郎最近新得了十五頃地,正巧,那些地就在奴家的莊子前邊,以後,二郎跟奴家可就是鄰居了……」
張恆冷眼著這個女人的表演,心裡面暗暗的思考著。
「她是將我當成長安城的那幫紈褲子弟了吧?」張恆在心裡面笑了起來。
若張恆只是一個弱冠少年,氣血方剛的男子,說不定還真能被這個女人三下五下迷的暈頭轉向,從此甘為其驅使了。
但是……
「找錯了對象了」張恆在心裡笑了一聲。
「是嗎?」張恆笑了一聲道,卻沒有半分驚奇的表情。
「二郎別這麼死板著臉嘛……」鄂邑見到張恆的樣子,就基本上已經知道了,自己對付長安城的那幫貴族子弟的手段已經失效。
卻也不氣惱,這早在她的預料中。
若是張恆連這區區的誘惑和**都抵擋不住的話,那麼鄂邑覺得,自己也就沒必要將張恆看的那麼重要了。
因此,心裡面反而更加歡喜了起來。
「奴家都知道錯了……上次二郎教訓了奴家之後,奴家這些天就一直在反省呢」鄂邑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說著。
「你到底想幹什麼?」張恆對此簡直有些無語了,像這個女人一樣百變,而且性格飄忽,善於演戲的女人,張恆尚是首次碰到,難免有些經驗不足。
「奴家不是說了嗎?奴家就是仰慕二郎,傾慕二郎,才上門來拜見的嗎?」鄂邑笑著道。
通過方纔的談話和試探,她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張恆的脾氣和性格,心裡面已是自信滿滿。
「本宮就不信,拿不下你」
「哎呀……天色不早了,奴家也該告辭回家去了」鄂邑忽然看了看外面,作出很吃驚的樣子,道:「下次有空再來跟二郎說話」
走到門口,她忽然回頭,對張恆道:「對了,二郎,奴家閨名便是喚作蓋兒,要記住哦」
看著鄂邑走出自己家的家門口,張恆搖了搖頭。
他不怕別人的暗算陷害,但是面對這個完全不知道目的何在,偏偏又身份奇高的女子的時候,卻是沒有太多辦法。
「下次見到劉據,跟他打聽一下,他的這個妹妹,到底是什麼來路……」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弄清楚這個女人在打什麼主意,就得瞭解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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