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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兩百二十七節 劉徹要御駕親征 文 / 要離刺荊軻

    未央宮,宣室殿之中。

    此時,恰是華燈初上之時。

    一隊隊的歌女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漢朝天子端坐於龍座之上,皇后衛子夫坐在身旁,其下就是太子劉據,然後數十位漢室宗親交錯而坐。

    外戚之族,就是那些關係已經很遠了的,譬如蓋侯王信之後,也赫然在列。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家宴。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久下去--」太子劉據看著上首正跟自己父親夾菜的母親衛子夫臉上的幸福模樣,心中長歎一聲。

    他知道,這只是奢望而已。

    事實上,也許今天晚上的家宴一散,父母又將相同路人。

    劉據低下頭,就看到了幼弟劉弗陵坐在五利公主身邊,有板有眼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旁邊的趙婕妤臉上帶著些微笑。

    見到劉據的目光轉向她那裡。

    趙婕妤鉤戈夫人連忙投來一個討好的笑容。

    劉據暗自在心中搖搖頭,臉上卻帶著些微笑。

    這個時候,一個最近頗得劉徹信重,大有取代已經失寵的蘇文地位的黃menhi郎成素走到了劉徹身邊耳語了幾句。

    「太子替朕主持一下--」劉徹對劉據吩咐了一聲,就起身朝後殿而去。

    劉據自然點頭道:「諾!」

    當然,他心中難免疑h,於是就對衛子夫問道:「母后,出了什麼事情了?」

    「好像是蘭台尚書令有急事稟報!」衛子夫苦澀的笑著回答。

    「發生什麼大事嗎?」劉據心裡不免疑h起來。

    一般情況下,張安世不會在這個時節這個時候入宮,張安世入宮,只能說明一個事情:發生了某個大事-

    「卿是說,匈奴人打算先下手為強?」劉徹這個時候卻已經聽完張安世的匯報了。看xiǎo說必去##

    他翻著張安世從家裡帶來的幾個用竹筒密封著的絕密檔案中的情報,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樣的消息,對於劉徹來說,簡直不啻是天籟之音,差不多能跟劉徹幻想中的長生不死相媲美了。

    「回陛下,雖然還不肯定,但十之**是這樣了!」張安世從懷中取出一份漢室打入匈奴內部的一個細作發回來的情報,呈上去道:「去歲冬,匈奴單于狐鹿姑,召集了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當戶,大都尉以及各名王議事,雖然請報上說是商議處置日逐王之亂,但臣以為,恐怕沒這麼簡單!」

    劉徹接過那份寫在羊皮上的情報,仔細看了看。

    「善!」不用細看,只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匈奴顯貴名字以及衛律那個大叛徒的名字,劉徹就猜到了,匈奴人打算幹什麼。

    他們只是要搏命一波流了!

    「朕正愁找不到機會呢!」劉徹哈哈大笑起來。

    漠北決戰之後,劉徹做夢都想跟匈奴人的主力來一場同樣規模的面對面大戰。

    這個心情的急迫之情,甚至在他的許多詔書中都曾經表露過。

    像是在元封元年,他狹元鼎年間對外討伐的大勝之威,給匈奴單于下戰書:今單于能戰,朕自將待邊,不能,則南面而稱臣,何苦遠走漠北寒苦無水草之地?勿為也!

    國書中與畢其功於一役的味道相當濃厚。

    從元封元年的冬天一直到整個春天,劉徹都一直呆在邊郡,設置十二路將軍,等待匈奴單于應戰。

    可惜,冒頓、老上、伊稚斜的勇氣都被當時的匈奴單于給丟光了。

    劉徹等到chun三月,邊境上別說匈奴人了,就是鳥都沒幾隻,於是劉徹就只能帶著十幾萬騎兵前出朔方去主動尋找匈奴人,但到了北河邊上,還是沒能找到匈奴人。

    劉徹只好依照周代天子出征的禮儀,在北河邊來了一次閱兵式,然後才返回長安。

    那是劉徹這一生之中,離戰爭前線最近的一次。

    劉徹一直認為是匈奴單于不配合,才導致自己的滿腹兵法沒有施展的餘地。

    「烏維那個膽xiǎo鬼!」劉徹鼻子裡哼了一聲,對當時的匈奴單于烏維,他至今仍舊有很深的怨念。

    但,同時,劉徹也承認,烏維是個可敬的對手。

    錯非烏維在危難時刻挑起了匈奴的那個爛攤子,匈奴人早就四分五裂,不足為患了。

    「烏維,你不敢戰!」劉徹嘴角露出了笑容:「但你的子孫敢戰!」

    「卿即刻去傳奉車都尉入宮見朕!」劉徹對張安世吩咐道:「另外,此事,你要嚴守機密,不可外傳!」

    正所謂君不密則失國。

    劉徹當然很清楚,正如同漢朝在匈奴國內埋伏了不少眼線一般,匈奴人同樣也沒少往漢室朝廷裡塞釘子。

    像是去年那些出現在南陵的匈奴人。

    劉徹就很清楚,假如沒有內應的話,他們怎麼可能穿過漢室設置的重重關卡,進入關中?

    通過那件事情,劉徹就開始暗中調查起來。

    可惜,一直以來沒有線索。

    但劉徹相信,那個吃裡扒外的傢伙,遲早會被他發現的。

    正因為擔心此事洩露,劉徹才格外點醒張安世。

    此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因為,在聽到這個事情之後,劉徹就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血液裡遺傳的好戰因子,在沸騰,在燃燒,在吶喊。

    「朕要御駕親征!」劉徹只要想起這個事情,他就激動的無法自制了,兩隻手不停的crou起來。

    漢室天子的基因中,向來就有著鐵血的一面。

    當初,太宗皇帝之時,太宗甚至披上甲冑,全副武裝,準備御駕親征,去跟入侵的匈奴人決一死戰了,錯非是竇太后攔著,滿朝文武極力勸說,漢匈戰爭早就打了起來了!

    他的父親,骨子裡也是一個主戰派--到他這一代,就更不得了了,簡直就是一個戰爭狂,只要聽到戰爭的消息,他就無法控制自己內心深藏的那顆不安分的心臟。

    想要御駕親征這個事情,張安世走後,就像魔咒一般,緊緊的在劉徹的腦海中盤旋了起來,以至於,當劉徹回到宣室殿,主持家宴之時,幾度走神,讓宗室都非常詫異。

    「太子啊,做好準備!」劉徹左思右想,終於忍不住心裡的悶āo了,跟劉據說道:「準備監國!」

    「父皇--」劉據心中一驚,以為自己的父親又準備出巡了,臉上頓時為難了起來。

    漢室這個家的情況,劉據是清楚的。

    國庫之中,其實早就拮据不堪了。

    但,劉徹又向來花錢大手大腳。

    更何況,劉徹去年才跑去雍縣,祭祀了后土--今年又出巡的話,國庫就可能要崩潰了--但,劉徹的性格,劉據是清楚的,基本上,他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主意。

    譬如當初劉徹想擴建上林苑,東方朔拚命勸說,擺道理講事實,提出了三不可。

    劉徹是怎麼反應的?

    拜朔為太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

    但是,上林苑的擴建照舊進行。

    也就是說,即便是說的有道理,劉徹自己也認為有道理的事情,但他還是會照舊故我,只是提拔諫言的人的官職,給予賞賜。

    當然,也有諫言被聽進去的事情。

    不過,那些事情,統統都是跟國政或者法統有關的大事。

    至於他自己要爽的那些事情,那就對不住了,誰說都沒用!

    所以,話到了嘴邊,劉據也只能低下頭,不再言語。

    「太子豈能如此?」劉徹見劉據低頭不語,有些不快了,道:「太子身為儲君,遲早要接過朕的權柄,君臨天下,安能一聽監國就悶悶不樂?」

    一旁的皇后衛子夫連忙笑著道:「陛下,嘗嘗這個--」

    「恩--」好在劉徹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因此也懶得跟劉據去計較那麼多了,他張口嘴吃了一口皇后夾來的牛肉,點頭讚了一句。

    然後,他的心思就又飛到了那個他渴望已久的恢弘戰場上去了。

    劉徹這一輩子,正經事情幹了許多。

    但荒唐的事情同樣不少。

    像是篤信方術,那還是maomao雨。

    在年輕的時候,他常常微服出巡,帶著一幫子騎兵穿郡過縣,自稱平陽侯,所到之處一片ji飛狗跳。

    最遠的時候,他曾經到過南陽。

    曾經被一個縣的縣令給拿住,被bi無奈,他就出示了天子印信。

    也曾經在晚上夜行的時候,被一個店家的店主當成了盜賊,糾集了一幫當地的壯丁,就要捆綁了。

    好在,那個店家的妻子眼光不錯,把自己丈夫綁了,驅散了那些前來抓的青壯,否則,他就要鬧出大笑話了--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當成盜賊綁起來的天子。

    如今雖然老了,但他的玩心卻是不減的。

    或者劉徹的心臟中,始終有一顆童心。

    看著自己的父親,劉據也是歎了口氣,當年竇太后和王太后在世的時候,還有人能管束他一下。

    但,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管束他了-

    「朕要御駕親征!」家宴之後,劉徹就在宣室殿的後殿中,當著自己的兒子劉據和霍光以及張安世的面,正式宣佈了這個決定。

    「陛下--」霍光跟張安世連忙跪下來。

    「父皇--」到此時,劉據才算明白了自己父親方才家宴上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感情,出巡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他竟要御駕親征--這簡直--「朕意已決!」劉徹卻是直接打斷了下面三人的話,一臉堅定的道:「元封元年,朕沒有等到烏維,這一次,朕不會再錯過了!」-

    今天碼字的效率太低了,☉?☉b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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