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在基層 第四十六章,等待和被等待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四十六章,等待和被等待
對於廖東南來說,本來屬於絕境的事情,卻變成了好事成雙,不僅解決了事業上的危機,而且還將內部的禍患,給打法了出去,至於廖小虎在外面成龍成蛇,那就不是他目前所能操心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整個縣委縣政府大院的人都在翹首以待,雖然一個個看似都一本正經的坐在辦公室,但心神早就飛得不見蹤影,等待著網絡的源頭將消息傳過來。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著看廖東南的笑話。
那怕他們曾經死皮賴臉的找廖東南辦過事,哪怕他們曾經半夜給廖東南送過禮。但在此刻,他卻都認為自己是一個見證者,見證常委之一,貴為政法委書記的廖東南怎麼下台,即使廖東南的下台對他們沒有一點的好處,但嫉妒卻是人的天性。
八點二十分,距離常委會開始還有十分鐘。
隨著一聲輕微的響聲過後,廖東南抬頭望去,就看到了秘書正輕手輕腳的端著他的茶杯準備接水,每次開常委會廖東南總是習慣帶著一杯濃茶進入會議室。如果這件事情放在往常也沒有什麼,但現在整個大院裡都盛傳廖東南即將倒台的時候,秘書還能這麼本份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這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廖東南感到心中一暖。
「小丁,過來坐下!」對著秘書招了招手,廖東南用和熏的聲音,溫和地說道。
「謝謝廖書記,我還是站著吧。」對著廖東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秘書走到辦公桌旁,堅持恭敬地站在那裡。
感受到了秘書的執著,廖東南也沒有強求,抬頭看了看已經冒出青色鬍子茬的秘書,感慨的說道:「小丁啊,你跟了我多長時間了?」
聽到廖東南忽然問出這個問題,秘書不知道他他什麼意思,雖然有些疑惑,但卻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五年零四個月!」
「五年多了,人生能有幾個五年啊,這幾年確實苦了你了!」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廖東南感慨的說到,人總是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能將這個人世看得透徹一些。不過他這話到不是客氣話,和其他常委的秘書相比,給還算比較清正的廖東南當秘書,確實沒有什麼油水。
「廖書記,沒有你就沒有我丁小伊的今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再說,我也只是盡自己的職責。」看著精神恍惚的廖東南,丁小伊的心裡非常不好受,當年如果不是跟著廖東南的話,他現在估計還在公安局裡看門呢。
看著眼前態度謙恭一如既往的丁小伊,廖東南覺得他彷彿又和五年前那個稚嫩的小兵相重合。五年前,廖東南一時興起就跑到公安局去做暗訪,正好碰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上訪,頂著炎熱的太陽,找領導無門的老人孤苦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如果不是丁小伊偷偷的不停給他端水,估計老人早就暈了過去。
看到丁小伊的行為,念其品德,廖東南就有了使用的心思。結果深入瞭解之後,竟然發現丁小伊還是中專畢業,只是因為年輕氣盛和某個科長頂嘴,就被扔到了外面看大門。
有品行又有文憑,廖東南當即就將丁小伊調到了身邊當秘書。轉眼之間就是已經五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的毛頭小子,現在已經都快奔三的人了,現在想想,廖東南才覺得自己將丁小伊給耽擱了。
心思落定之後,看了牆上的石英鐘一眼,一邊拿起桌上的筆記本,一邊對著丁小伊說道:「好好考慮一下,在各單位找一個好的副科位置,五一過後你不要給我當秘書了。都五年了,我不能再將你這麼耽擱下去了。」
聽到廖東南的話,丁小伊先是一喜,然後接著猛然一驚,急忙說道:「廖……廖書記,是不是我那裡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
感受著丁小伊發自內心的不捨,廖東南走到他的身邊,微笑著拍了拍這個品行淳樸的秘書,有力地說道:「不,你做的很好,很好。就當是這麼多年你辛苦的獎勵吧,再說,又不是外放,有什麼捨不得的,什麼時候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了,就回來看看,放,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說完之後,就沒有理會眼眶已經微微發紅的丁小伊,就朝著門外大步走了出去。看著廖東南有力的步伐,丁小伊驚愕呆立,此刻他已經肯定,廖東南肯定是覺得自己過不了這一關,所以才為他安排未來,想到廖東南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記得他這個小秘書,丁小伊就更加的感到心裡難過。
帶著如同往常一樣的笑容,和每一個向自己問好的人點頭打著招呼,感受著各種不同的眼光,廖東南都奇怪自己心裡的平靜,沒有了落難的悲傷,更沒有了獲救的喜悅,一切都是那麼的坦然,就彷彿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般。
每一個和廖東南打招呼的人,看到廖東南那無限平靜的目光之後,都感到一陣的驚異,難道傳言有假,否則這個即將下台的老頭怎麼這麼平靜,鎮定的目光看不到一絲波瀾,是胸有成竹,還是死守最後的尊嚴?
看著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裡,廖東南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憤憤不平,心情平靜的將筆記本放在會議桌上,就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其他常委的到來。他忽然想起以前在部隊上給首長當通訊員的時候,首長說過的一句話:讓別人等待的人,未必就不用等待別人,但能等待別人的人,卻肯定有機會讓別人等待。
距離八點半差三分鐘,首先是苗曉紅,然後是李賢、黃建軍……當董國斌走進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八點二十九分鐘。進門的次序,和地位成反比,最後進來的才是最大的人物。一個個常委走進會議室之後,都不經意的從廖東南身上掃過,彷彿他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