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在基層 第六十一章，面試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六十一章，面試

    看著自己抽屜裡這兩條超標的配煙，林笑天輕輕皺起了眉頭，雖然兩條煙並不代表什麼。但因為兩世的人生經驗，以及他那並不富裕的家境，讓他深刻的體會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雖然自己現在是林福祿的下屬，一個科級單位的暫時負責人，但林笑天懷疑，看到了他身後能量一角的林福祿，絕對有著不為人知的謀求，作為共事之人，相互照應本沒有什麼，但關鍵是林笑天不知道，林福祿的所求，有沒有超出自己能力的範圍之外。

    心中小有顧慮的林笑天，拎起兩條煙就準備向門外走去，但剛剛站起來之後，卻又中止了自己的行為，沉吟了片刻，又再次坐了下來，將那兩條煙扔進了抽屜裡。心中微微自嘲，水至清無魚，或許自己將人心想得過於險惡了些。

    一切安頓好了之後，林笑天就正式成為了勞動局的一員。由於上任時所有的常委共同造勢，也讓林笑天這個副主任科員，一天之內，轟動了整個河西，甚至是在香河市，林笑天都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關注。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逝，雖然林笑天當初聲明，挑選幹部沒有任何的要求，但誰知道第一天來報名的人數就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竟然達到了300多人，照此下去，三天的報名期一過，前來面試的人數也就可想而知。

    無奈之下，經過一番研究之後，最後不得不加上了一些初步的限制：中專以上學歷，身體健康，五官端正，年齡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無不良記錄。

    雖然門檻不高，但那條身體健康的限制，卻讓被指定的河西人民醫院發了一筆小財，同時也開創了招聘必須體檢的先河。

    即使如此，等到三天報名時間結束之後，前來報名的人數也已經達到了五百人左右。而在林笑天的預計當中，他最多只招收六到八個，現在看來，真可謂是百里挑一了。

    星期五一大早，已經報名的人，就陸陸續續在勞動局的大門口，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大街上就已經滿是擁擠的人群。為了今天的面試，林笑天還特地把柳佳拉了過來，這個他在河西唯一比較熟悉的同事，兼半個朋友，相比起來，要比其他人可靠的多。

    各級政府成立工傷保險機構的風聞，王晶晶絕對屬於最早知道的一批年輕人，雖然作為一名幼師畢業生，但她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去某一所幼兒園當一名孩子王，因為香河市委秘書長王曉兵是她本家大伯。

    本來已經定下來等開過年之後，她就會去人事局報道，正式成為國家公務人員中的一個。或許是因為年少的些許叛逆，或許是河西勞動局標新立異的招聘方式，讓她的心中產生了一股衝動，瞞著家人，偷偷來到河西勞動局，參加這次別具一格的招聘大會。

    站在有些擁擠的人群中，渾身有些發僵的王晶晶，心裡滿是懊悔，光是想著如何偷偷溜出來，卻忘記了穿上大衣。搓著有些發紅的細嫩雙手，期盼的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大廳入口，在她的前面還有十幾個人。

    「聽說了麼，負責這次招聘的領導，好像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帥哥呢！」就在王晶晶輕跺著雙腳的時候，前面的兩個女孩子的小聲議論，引起了她的注意。

    「真的假的，有這麼年輕的領導麼？你不會是騙人的吧？」對於同伴的小道消息，另一個女孩子明顯有些不相信：「難道這次負責面試的就一個人，我不信那些當局長的能放過這次撈錢的大好機會？」

    「不是說這次全憑能力嗎？他們怎麼撈錢啊？」聽到兩個女孩的議論聲，旁邊一個胖胖的小伙子也忍不住湊了過來插嘴說道。

    「哼，你懂什麼？」或許是自己的話受到了別人的質疑，第二個女孩立即一臉的嘲諷，鄙夷地說道：「你剛畢業的吧？」

    「你怎麼知道？」聽到女孩的話，小胖子感到有些疑惑，看了看，確定對女孩子沒有什麼印象，不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碰到了同學？

    「這麼幼稚的話，也就只有你們這些剛畢業的小毛頭才說得出來，你見過哪個當官的會對你說他要收錢？還不是說一套做一套，這些天肯定有許多人找門路，晚上給勞動局的局長送錢。一個科長能當什麼家？還不是局長說了算。」

    看著女孩煞有其事的樣子，她前面的女孩也有些搖擺不定：「你說今天的面試就是走一個過程？其實名額都是內定好的不成？」

    「那當然，要不你以為一個科長什麼家都當了，要局長幹什麼？再說了，局長上面不是還有副縣長、縣長、書記麼？一人分一個都還不夠呢，哪還能輪到我們這些人啊，現在就盼著他們有些良心，能剩下一個，幾百人爭一個名額，唉，可真是難啊……」

    「你不是河西縣城裡的人吧？」就在女孩發出感歎的時候，忽然從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王晶晶扭頭向後看過去，就看到一個頭上戴著帽子，臉上圍著圍巾，身上穿著寬大的軍用大衣，彷彿是特務一般打扮的人站在她的身後。

    看著這麼一個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從聲音中聽出是個男人的人，卻開口質疑自己的話，先前那個女孩不由甩過一個白眼，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我是哪裡人管你什麼事，天下的烏鴉還不是都一般黑？」

    「嗤！」聽到女孩的話，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男孩，發出一聲只有王晶晶才能聽到的輕笑。才對著那個女孩說道：「你知道今天面試的人是誰麼？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不是勞動局的一個科長嗎？廣告上不都說了麼？難道又換人了？」沒等那個女孩說話，旁邊的那個小胖子到開口問了起來。

    「是勞動局的一個科長，沒有換人，不過這個科長是暫時的，估計明年就變成副局長了。」看不出男孩的表情，但從那雙唯一露出來的眼睛中，王晶晶看到了一絲笑意：「他之前是給王縣長當秘書的，前幾天來勞動局上任的時候，可是河西全體常委都來送他上任了。你認為勞動局那個局長敢當他的家？」

    「即使……即使能當他的家，我就不信他沒有什麼關係戶，七大姨八大姑的，就那麼幾個人，還不照樣都分完了？」被當眾駁了面子，女孩心有不甘，有些強詞奪理的繼續說道。

    「你是剛畢業的吧？」女孩的話剛說完，王晶晶身後的男孩立即說出了一句非常熟悉的話來，讓周圍的人都忍俊不住，撲哧笑成了一片。

    「河西那個人不知道，林秘書是北京調來的，來河西還沒有半年。別說什麼七大姨八大姑了，就是貓狗都還沒養一隻呢！」

    「哼……」被說得有些啞口無言，那還只能使出性子哼了一聲，扭回頭停止了這次八卦的談話，隨著幾人的偃旗息鼓，人群再次恢復了寧靜，只剩下了一片的冷寂。

    「王晶晶！」

    好在沒有等多長時間，守在大廳門口的工作人員，就叫到了王晶晶的名字。帶著幾分興奮，幾分緊張，王晶晶小步朝著門口跑了過去。

    「體檢表！」

    「畢業證！」

    「帶著報名表，上二樓左轉，去會議室裡面試！」

    將體檢表和畢業證都讓工作人員看過之後，王晶晶接過兩天前自己填寫的報名表，就朝著大廳裡面走了進去。

    和外面寒風四起相比，大樓裡面要暖和了許多，快速的搓著雙手和面頰，王晶晶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要是給面試的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那這兩天的擔驚受怕可就都白費了。

    走上二樓剛剛轉過彎，王晶晶就看到一個穿著大衣，盤著高高髮髻，年約二十五六的女人坐在哪裡，手裡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聽到王晶晶的腳步聲，女人抬起頭來，向著王晶晶看了過來。

    對著看向自己的女人微微一笑，王晶晶並沒有停留，就向著敞開大門的會議室走了過去。當她快走到會議室門口的時候，發現在樓道的地板上，凌亂的扔著幾張廢紙。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彎腰將廢紙撿了起來。

    看到廢紙並不髒，王晶晶就揉成了一團，塞進了口袋裡，又向著會議室走了過去。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的背後，那個坐在辦公室門口的女人，看到了她的行為之後，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個女人是柳佳，今天是被林笑天拉過來當壯丁使用的。讓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林笑天給她分配的任務竟然是，讓她在辦公室門口坐一天，專門記錄那些上來面試的人的行為，以及等到有人將地上的紙撿了之後，再重新扔回去。剛開始還對林笑天的安排有些不解，但看到這個走上來的女孩，將紙撿起來裝到口袋裡之後，她隱隱約約有些明白林笑天的用意了。

    走進會議室之後，王晶晶就看到會議室裡的桌子已經全部搬開，在中間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而一個穿著夾克的年輕人，正靜靜的坐在哪裡。

    「王晶晶是吧？」看到一個面目清秀，臉頰卻凍得有些通紅的女孩走了進來，林笑天看了一下花名冊，就微笑著問了一句。

    「我是，你好！」點了點頭，走到跟前之後，王晶晶才發現這個被剛才那個男孩稱做林秘書的年輕人，年紀竟然真的和她差不多大，英俊的面孔上，一雙漆黑的眼睛，爍爍生輝，讓王晶晶不由感到有些緊張。

    「請把報名表給我！」結果王晶晶的報名表，林笑天忽然發現這個女孩竟然是香河人，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就問了出來：「你是香河人？」

    「是！」聽到林笑天的話，王晶晶不由一愣，沒有聽說還有地域限制啊？

    「那為什麼想到河西來面試？香河市的條件應該更好啊？」

    「我覺得這次招聘，或許會讓我有一些別的地方所沒有的體驗！」說完之後，王晶晶自己都感到有些懷疑，怎麼一不小心就將實話說出來了，一聽就知道自己純屬好奇才過來的，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領導會不會生氣。

    「你認為一個政府工作人員最重要的素質是什麼？」對於王晶晶的話，並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林笑天心裡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卻繼續問著一些問題，時間太緊了，五百多人，一天要求全部面試完，確實有著難度。

    「你能談一談你對於工傷保險的理解？」

    「……」

    「你覺得一個企業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它的員工？」

    「……」

    從林笑天的嘴裡，雖然只蹦出了四五個問題，但王晶晶感到一個比一個奇怪，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勞動局要招幹部，反而有些像是企業招員工一樣，心裡帶著疑惑，王晶晶卻小心的回答著問題。如果不是這裡是勞動局，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同時來面試，她還真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場騙局。

    「好了，面試就到這裡，下午五點左右，到大院裡的黑板上，看面試結果！」把之前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林笑天又重複了一次。

    還沒等王晶晶把氣喘勻，這次簡單而又神秘的面試竟然就結束了，帶著忐忑的心情，王晶晶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同樣的清醒不斷的在會議室裡上演，基本上每一個人的時間都不到兩分鐘。另外在門口就淘汰了一些身體建康程度不夠的人，等到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已經餓的有些飢腸轆轆的林笑天，送走了最後一個面試的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面試其實從踏進大廳就已經開始，整個過程並非只有在林笑天面前這一道關，大廳門口是篩選一些身體有問題的人，而柳佳則是考察這些人和陌生人交往的能力，以及素質的修養。到了林笑天這裡，就成了綜合性的考察了。

    雖然問題只有那麼簡單的幾個，但這些沒有固定答案的問題，卻更能顯示出一個人的文化、道德、責任心等多方面的修養。所以，基本上林笑天等到面試結束的時候，對於所要找的人，就已經有了答案，在結合柳佳的記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結果就貼在了大院的黑板上了。